第198節(jié)
夜影帝請客,機會難得,大家自然都是樂意的。 每個人臉上都露出輕松笑意,殺青了,終于可以徹底放心休息了。他們決定了,過了今晚的殺青宴,晚上一回家倒頭先睡上幾天,再接下一份工作。 * 聚德齋處于c市北城美食街,是一家中檔消費水平的飲食店。 夜君然這次請客,魏然跟劉泰兩個老損友連菜單也不看,特土豪的來了句:“你們菜單上有的,通通都給我們上一份!”劇組分開坐了五桌,他們一群人直接包了場。 夜君然聞言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紀若夜君然跟李兆年,還有兩位導演以及編劇制片人坐在一座,其他主要幾個演員坐一桌,劇組人員分別坐了三桌。海底撈上桌,菜全部擺了上來。 宴席開始沒多久,就有其他演員拿著啤酒瓶上前來敬酒。 夜君然既然來了,自然是不能端著身份繼續(xù)高冷。 于是,他也耐著性子陪前來敬酒的人對飲。自然,也有人找紀若敬酒,紀若看著不好相處,但人家能力身份擺在那兒,他們這些人也想著能跟她說上幾句話,刷刷臉,日后工作中有苦難,說不定也能得個照應。 一杯又一杯遞到紀若面前,她見人夜影帝都放下身段跟他們喝起了酒,她若是不應,指不定又要被有心人看了去,然后抖到網(wǎng)上說她擺譜。 她喝了一杯又一杯,開始頭腦還算清晰,等她一頓飯喝下來,終于出現(xiàn)了頭重腳輕的情況。她拿起筷子,去鍋里撈了一片火腿,遞進嘴里,卻發(fā)現(xiàn)是海帶。 紀若搖搖頭,暗想又喝大了,醉的連食物顏色都分不清了。 “今晚敞開肚皮喝,喝醉了,我叫車把你們送回去!”劉泰喝多了,就開始話嘮了。魏然推了推他,劉泰一愣,接著腦袋往桌上一栽,腦門栽進油膩膩的碗里,卻是張嘴打起了酣。 魏然無奈,這時就聽有人說:“你們說,這次賀歲片電影上映了,能賣多少票房?”問話的,是一個工作人員。 魏然不確定說:“八字沒一撇,不過應該不錯?!碑吘褂幸咕贿@票房保證,又有新起之秀紀若出演女主。夜君然保守估計應了句:“十二億?” 商業(yè)片,看中的無非就是一個收益問題。 投資人為了收益好,一定會加大力度宣傳,到時候未播先火,也不是不可能。 “不愧是夜影帝,這口氣就是不一般!”一個喝得要醉不醉的男演員接了口,一群人跟著附和。這時,又有人說了句:“紀若,你跟顧總都結(jié)婚了,那就是一家人了。到時候票房不理想,你叫他出錢買就是了!反正你不就是攀上高枝,被他捧紅的么?”這沒腦子的話,出自一個還算有知名度的女演員高嵐口中。 高嵐此話一出,整個飯局上都安靜了。 紀若搖搖頭,看著那女演員,喝醉了的她,膽兒也肥了。她撇撇嘴,回了句:“他不是那種人,你別胡說。”她的先生,可不會做這種事。 那高嵐也醉了,才哼哼說:“他不是那種人,怎么看上你?咱們?nèi)ψ觿e人看著明亮光鮮,這里面有多黑暗,咱還會不清楚么?你說說,你是怎么勾搭上他的?也教我們幾招,改天咱見了個大佬,也用你那些招數(shù),去勾搭勾搭!” 高嵐一口一個勾搭,現(xiàn)場還沒喝醉的人,已經(jīng)意識到要出問題了。 夜君然并未醉,但他并不打算插手這兩人的事。他饒有興致看著紀若,見紀若臉色越來越差,心里說了句:來了來了,好戲要來了! 紀若瞇瞇眼睛,她搖搖晃晃站起身,提起自己桌上的啤酒瓶,輕一腳重一腳地朝旁邊桌子上走去。 高嵐瞇眼朦朧看著她,還在一個勁的媚笑?!皢眩@是要發(fā)大招了?”她已經(jīng)醉的不輕了。紀若繞過桌子,走到高嵐身旁,她嘿嘿一笑,右手猛地舉起啤酒瓶,然后飛快拍下。 啪! 高嵐腦袋開了花,血與啤酒一起往下滾。 全場人愣住,就連醉酒的劉泰都撐起了頭。 他們看著紀若跟高嵐,都沒了聲音。 剛才這事誰挑的頭,他們都看在眼里。紀若身份擺在那兒,還真得罪不得。魏然拉了拉夜君然的衣袖子,問他:“讓她們這么斗下去,沒事?” 夜君然夾了塊牛rou放進嘴里慢慢嚼,漫不經(jīng)心說:“沒事!”夜君然說完,還掏出手機對準紀若他們錄起了影像。他得讓諾諾哥看看,紀若發(fā)起瘋來的樣子有多猖狂。 高嵐被嚇一跳,立刻怒罵道:“你打我!紀若,你這賤婊子敢打我?”一句賤婊子剛說出口,紀若突然一把拽起高嵐的頭發(fā),把她硬生生從座位上拉扯起身。 紀若的身手雖比不上顧諾妍,但在女人里面,也算是厲害的了。 她雙手按著高嵐的腦袋,把她身子放倒在飯桌上,將她的頭按在還在翻騰冒泡泡的海底撈上面?!拔揖婺悖f我可以,說他,不行!” “救命!救命!這女人瘋了!”熱氣夾雜著辣氣,熏得高嵐眼睛痛。 任憑她再怎么叫喊,也沒人敢上前拉她一把。 “叫,再叫你信不信我把你這張玻尿酸打過度的臉扔進海底撈里,煮成熟rou!”她吼了一嗓子,特爺們,特豪氣。高嵐一愣,完全被她給鎮(zhèn)住了。 紀若空出來一只手,她握著桌上的空啤酒瓶子,將瓶子在桌子上狠狠一磕,瓶子頓時碎成兩半。一群人看著突然發(fā)狠的紀若,臉龐都抽搐不已。 這女流氓作風,是怎么入得顧諾賢的眼的? 紀若握著那半截瓶子一掃全場,冷冷的目光,還挺唬人。“我告訴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她像個大哥一樣,一只腿抬起放桌子上,手里的瓶子指著全場人一頓轉(zhuǎn)悠。 被她指到的人都縮縮脖子,哭笑不得的同時,也有些害怕。 “我紀若是圈內(nèi)人,你們想怎么悱惻猜忌都可以!但顧諾賢不是,他是怎么樣的人,輪不到你們在這誹謗亂嚷嚷。你們見過他幾面?認識他嗎?了解他嗎?你們除了知道他姓誰名誰以外,還知道什么?屁都不知道就擱著胡亂猜測!再讓我聽到對他不好的話,我一瓶子把你們拍成智障!” 她看了眼掌心下的高嵐,說道:“把你們通通拍成高嵐一樣的智障!” 高嵐:“…” 紀若又是一拍瓶子,大吼一句:“都聽明白沒!” 一群人背脊骨一挺,知道她是喝醉了在發(fā)酒瘋,便哭笑不得的齊齊應了聲:“明白了!”所謂發(fā)酒瘋,三分假七分真,不過是將心里藏了好久的心事,借著喝醉了的借口說了出來而已。 這番話,紀若大概早就想說了。 總有不認識顧諾賢的人,拿他們的關系做文章,紀若心里早積了口惡氣。今晚喝醉了,恰好高嵐又撞到了槍口,被紀若拿來開刷也是她倒霉。 紀若扔掉瓶子,提著高嵐的腦袋,將她腦袋狠狠往桌子上的菜盤子一砸,直砸得高嵐哇哇叫,她這才松了手。 “再讓我聽到你胡說,我決不輕饒你!”紀若沖高嵐一瞪眼,她本就生得清冷,現(xiàn)在擺出一副生氣的模樣,就更駭人了。高嵐哆哆嗦嗦應了個知道了,紀若這才搖搖晃晃走到自己位置上。 她淡定坐下,然后在夜君然笑瞇瞇的視線里,拿起筷子夾了一塊rou放進嘴里。 rou還沒吃完,她便一瞇眼,倒頭也栽進了菜盤子里,呼呼大睡。 一群人:“…” 干了壞事再吃片rou,吃了rou就睡覺,她還真是心大。 夜君然將視頻發(fā)給顧諾賢。 顧諾賢正在家里跟顧凌墨一起看電視,收到視頻短信,他看了一眼,先是一皺眉,接著又舒展開來。 這丫頭… “你早些睡,我出去一趟!”顧諾賢站起身,提起車鑰匙,朝顧凌墨說。 “爹地,你要去,哪里?”顧凌墨看著顧諾賢,用小勺子舀懷中半個西瓜?!叭ソ幽銒屵浠丶摇!鳖欀Z賢說完,身子融于夜色里。 顧凌墨摸摸小嘴,將電視臺從經(jīng)濟頻道轉(zhuǎn)到動畫片,看得津津有味。 —*— 四十幾分鐘后,顧諾賢的身影出現(xiàn)在聚德齋。 他一進屋,剛還熱熱鬧鬧的飯店頓時滿室噤若寒蟬。 顧諾賢漠然的視線掃了眼全場,他僅僅只是一個眼神,便驚得一群人抬不起頭。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靠西側(cè)的桌子上。那里,紀若額頭擱在菜盤子里,以一個十分扭曲的姿勢睡著。 夜君然朝他招招手,顧諾賢邁著穩(wěn)健步子走向他們桌。 “她喝了多少?”顧諾賢試著叫醒紀若,紀若嘟噥兩句,便沒了反應。夜君然伸出雙手,淡淡說:“十瓶。” 顧諾賢瞇瞇眼,對夜君然說:“她沾酒即醉,你怎么不看著她些?”紀若此人是個奇葩,她可以一口氣灌二十瓶酒,但當酒瓶子離手,她必定會立馬暈過去。 無論是一杯,還是一扎,只要她沾了酒,便一定會醉。 喝得多了,醉得更快。喝得少了,會延遲醉酒時間。 上次她只是喝了三杯汾酒就醉了。 十瓶… 顧諾賢不悅皺起眉,看向夜君然,目光有些冷?!澳愎室庾屗鹊??” 夜君然頗無辜聳聳肩膀,“我可沒,是她自己喝的?!?/br> 顧諾賢瞪了他一眼,才單手托著紀若下巴,將她腦袋從菜盤子里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里,顧諾賢很耐心的用餐巾擦掉她腦門上的油水,又細心的摘取菜葉子。 對于一個愛干凈的人來說,能為一個人做到如此,也是難得。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從進門就沒多少表情的冷漠男人,此刻卻十分有耐心的給紀若做清理,都挺驚訝的。 整理的差不多了,顧諾賢才攔腰抱起醉成一灘爛泥的紀若。他跟兩位導演及制片人說了聲再見,就帶著紀若走了。臨走前,顧諾賢又扭頭看了眼高嵐,目光,冷的讓人心寒。 高嵐一驚,僵硬低下頭去,大氣不敢出一口。 等他走了,一群人頗同情看著高嵐,他們心里都清楚,這女人的演藝道路,多半是被毀了。 * 紀若醉酒后,沒有一點知覺,整個人暈乎乎的,連渾身骨頭都是軟的。 顧諾賢將她放在車椅上,扶著她的上半身,才勉強將安全帶給她系上。 “說了叫你少喝酒,你怎么就不聽了?”顧諾賢摸了把她的腦袋,這才走到副駕駛上。他將敞篷放下,讓新鮮空氣吹進來,這才開車走人。 車子從北城開向南城,可以中途上高速路,那樣可以縮短路程。顧諾賢來的時候,便是從高速路上來的。 他正準備上高速路,紀若卻迷迷糊糊說了句:“水…” 顧諾賢看了眼車內(nèi),沒有備用的礦泉水。不得已,他不得不走大馬路,順著堵塞的城區(qū)路回家。車子停在一家便利店前,顧諾賢迅速買了兩瓶水。 他擰開蓋子給紀若小口小口喝水,紀若一口氣,解決掉一瓶。 她抹抹嘴,呢喃一句:“顧…顧諾賢…” “嗯?”顧諾賢應了一聲,還以為她是醒了,結(jié)果一看,紀若并沒有醒。她伸出丁香小舌頭舔了舔嘴唇,仍閉著眼睛。顧諾賢目光一暗,順勢俯下神,攝住她的唇,在她的嘴里一通橫掃。直到紀若呼吸不暢了,他這才放開她。 紀若砸吧砸吧嘴,腦袋一片,又睡了過去。 顧諾賢不忍心看她點腦袋跟敲木魚似的,便伸手將她腦袋放在自己肩上,這才開車繼續(xù)前行。 結(jié)果—— 剛過十幾分鐘,紀若又不安寧了。 “我要…” “我要…要…”紀若迷迷糊糊說的話,顧諾賢聽不清。他不得已又停下車,耳朵湊近紀若嘴唇,問道:“你要什么?”紀若安靜了一會兒,又說:“要,我要…” 顧諾賢擰眉,始終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紀若不說話,雙腿卻悄悄閉緊了,她不安動了動,清冷的眉宇也微微蹙起。顧諾賢滿眼不解,他盯著紀若看了一會兒,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要上廁所?”他很大聲的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