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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繡榮寵共華年在線閱讀 - 第47節(jié)

第47節(jié)

    這種憂郁一直持續(xù)到袁國公回歸家門。換衣強(qiáng)迫癥發(fā)作,他梳洗更衣過,站在紫藤架子下面,擎著一支藤蘿花,瞇著眼曬太陽,后面還有常玉拿著把松骨墨石大扇給他吹頭發(fā),衣袂飄飄發(fā)絲飄飄,明明剛被刺殺過,這會兒已經(jīng)愜意的像個神仙。然后一回頭就看到了袁夫人特意牽在手里送過來給他看的御哥兒。

    御哥兒多年沒見爹,一下子不曉得怎么表現(xiàn),規(guī)規(guī)矩矩請安?可是從娘親的反應(yīng)來看,她好像不大滿意。果然還是要扯著袖子撒嬌嗎?不行,太丟人了,況且那袖子白飄白飄的,跟鴿子翅膀一樣,哭天抹淚沖上去扯了一定會被嫌棄。而且按照姑母講述的一些事情,這個爹爹性情有點古怪。他正呆站呆站的時候,袁國公歪著頭也在打量他,然后又看向袁夫人,慢悠悠的開口了:“那是什么東西?”

    驚恐!我爹不認(rèn)識我了!大哭!難道我長的不像人嗎?

    書御淚奔而去。袁國公很無辜:我有那么可怕?

    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袁夫人打算彌補(bǔ)幼兒破碎的童心,立馬反水,很果斷的表示那就是白烏,娘剛剛眼花沒看清楚,諾諾,你看太陽光線一射,剛好灑在我眼上??上?,爹爹沒看到,書御還是有點遺憾。袁夫人立即表示那不算什么,我們造一個送給他。

    “白烏可以造出來嗎?他是住在太陽里面的呀?!?/br>
    “太陽里面的住是三足烏,是他表哥?!痹蛉诵判臐M滿:“你那沈姐夫家的魯班局,他們一定造得出來?!?/br>
    事實證明,機(jī)關(guān)鳥果然還是造的出的,只是一般情況下,誰會造烏鴉?畢竟除了祥瑞,著玩意兒更多的跟死人聯(lián)系在一起,有點不吉利。很難說你給一個老人送烏鴉的時候,是會被對方判定為孝順還是判定為詛咒。而且時間又很短所以工匠只好用模型改造,盡管他們盡了全力,這玩意兒還是稍顯抽象,連烏鴉都不認(rèn)識。魯班局猶豫又忐忑:真的要交工嗎?會不會砸招牌?

    而且還是白烏涂裝完成后,書御捧著那一團(tuán)東西:好像跟想象的不大一樣。

    袁夫人很好意的安慰他,關(guān)鍵是真心,說實話你爹爹很少看上什么東西,有情就好。于是,很萌很好騙的書御相信了。

    雖然夫人很有道理,但袁國公在玩器上向來有點強(qiáng)迫癥。他一眼就看到了袁夫人送來的兒子,嗯,模樣端正,姿態(tài)端莊,脊背挺直就像一棵小白楊,不錯不錯,吾心甚慰,一望而知是我的兒子。

    書御一直把白烏藏在身后,預(yù)備打好招呼再作為驚喜捧出來。但他忽略了一個問題,身高。袁國公眼角一低,就看到了他手里的一團(tuán)眉梢忍不住挑了挑,女兒的審美觀像被狗啃過也就算了,但兒子也這樣是怎么回事?真是不優(yōu)雅!還躲在背后是嗎?自己也曉得見不了人,見不得人還非要擺弄,低級趣味!女兒是嬌客要寬容些,但兒子一定要嚴(yán)格管教!所以,我的語氣要嚴(yán)厲一點,表情要不屑一點

    然后,誤會就產(chǎn)生了。

    ☆、第87章 風(fēng)波

    兒子面對父親都會帶點敬畏,尤其剛回來就吃了當(dāng)頭棒的書御。我爹爹病了,我應(yīng)該看看他,可是他沒讓我來,那我到底要不要進(jìn)去呢?會不會被丟出來?所以他就默默的停在了窗沿下。

    唉,畢竟他和衍哥兒都是召喚獸待遇。父親哪天百忙之中忽然想起來了,就會讓人把那啥啥抱過來看看,平常好像總是愛搭理不搭理的。

    話題回到現(xiàn)在,書衡看看搓弄指頭的書御,又朝屋里看看,那里面有點異樣的安靜:“爹爹應(yīng)該在睡覺?!?/br>
    “沒有,”書御搖頭:“我剛才在廊子后面看到秦王殿下進(jìn)府了?!庇窒肓讼氲溃骸八菑暮箝T進(jìn)的。已經(jīng)進(jìn)屋有一會兒了?!?/br>
    書衡當(dāng)即想到難不成刺殺一事查出結(jié)果了?她攜了書御的手:“我們進(jìn)去?!?/br>
    書御有些猶豫,天真的問:“大人談?wù)碌臅r候,我們不是要回避嗎?”

    書衡笑道:“不當(dāng)緊,正事會到書房里談的。大約秦王殿下也是奉陛下的命令過來探探,畢竟剛回京就病了。”

    書御這才放心。書衡拉著他跨過略高的門檻,卻見到王曲正在外間喝茶,常玉在一邊侍立。王曲見到書衡便笑稱縣主,書衡忙道不敢。她轉(zhuǎn)過一架屏風(fēng),輕輕叩了叩木框,這才走到了里間。劉旸果然在此,他就坐在南窗下烏木圓雕四季海棠的大圈椅上,袁國公卻披了件蓮青色緞面暗靈芝紋大衫坐在另一邊,頗為隨意的靠著椅扶。

    書衡蓮步輕移,依規(guī)矩請安:“秦王殿下?!?/br>
    劉旸眼中閃過一絲驚艷,隨即伸手:“請起。縣主不必多禮?!?/br>
    書衡笑了笑,瞧他杯盞已空,主動續(xù)上一杯,雙手捧起:“謝殿下當(dāng)日搭救。”劉旸當(dāng)即接過去,笑道:“原是陛下的命令,不必謝我?!?/br>
    “秦王大表哥?!睍鶎Χ嗄瓴灰姷母赣H還有點陌生,反而與見過不少面的劉旸更熟悉一點,他笑出六顆大白牙:“我可又見著你了?!?/br>
    劉旸也笑了:“有沒有想你姑母做的魚”

    “倒是想四表哥的獅子?!?/br>
    “去年上元節(jié),你藏進(jìn)去撲騰的那個?”劉旸笑道:“還沒玩夠。”

    “衡兒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田獵不有趣么?”袁國公輕咳一聲,問自己平日頗為貪玩的女兒,聲音略帶些喑啞。

    書衡走到他身邊,把茶盞里的冷茶潑掉,重新倒上熱的,笑道:“那倒沒有,只不過是我的好朋友董音不在,琴表姐又去寺里祈福了,玉瑩愛騎射顧不上玩,申jiejie嫁了人,其他女孩子又不大熟,所以沒意思。”

    “你那琴表姐說給了申家老大,申家家業(yè)小人口多,怕是有不少煩心事。”袁國公笑了笑:“你可以常去找她說說話,就當(dāng)散散心?!痹瑖拿蛄嗣虼剑θ萃钢氲?。

    只怕婆婆難伺候才是真的。書衡心知肚明,忙笑著答應(yīng):“那是自然,她新婚我未到場,如今可得好好帶一份禮物過去呢?!?/br>
    “書御沒有睡午覺嗎?”

    御哥兒原本規(guī)規(guī)矩矩端端正正的站在一邊,小臉板的很嚴(yán)肅,見問才答道:“回父親的話,我到了立夏才睡午覺呢,如今才是芒種。我不困。”

    劉旸聽了笑道:“這倒是實情,這小孩兒習(xí)慣好,作息規(guī)律的很?!?/br>
    袁國公也笑了:“貴妃教養(yǎng)的好?!?/br>
    “不曉得他哪里來的這么大規(guī)矩,袁妃當(dāng)初哄小四睡午覺可是費老鼻子勁兒了?!睍猱?dāng)即給書

    御一個大大的擁抱表示夸獎。某人的黑歷史,她可是清楚的很。

    田獵場上,正在研究一只鹿的四皇子阿嚏一聲,揉揉鼻子。站在一邊甘玉瑩正念叨著:“你那箭矢在后退上,我的箭卻在脖頸上,這鹿應(yīng)該是我的?!币姞钤尞惖膯柕溃骸拔疑砩弦灿形兜绬??”

    劉昀詫異:“這話從何說起。”

    甘玉瑩頗為不悅的拿手帕擦汗,露出紅撲撲紅霞在暈的一張臉:“是你的好jiejie呀!不曉得她用什么香料,每次見面,都害我打噴嚏!”

    靜安公主和甘家大小姐處不大來這件事四皇子略知一二。按理來講他應(yīng)該護(hù)著娘家人,不過皇宮生存的經(jīng)驗告訴他盲目插手女人間的事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所以只是摸摸鼻子:“你身上沒味兒,大約是灰塵吧?!?/br>
    甘玉瑩柳眉倒立:“你這話什么意思?”

    四皇子更詫異,怎么莫名其妙就生氣了?

    甘玉瑩氣的直跺腳:“你這是侮辱我嗎?我三哥說女孩都會有女兒香的,你竟然說我沒有味?!”

    甘三總是取笑自家小妹不像個女孩子,以前聽聽也就算了,如今情竇晚開的甘玉瑩卻變得敏感起來了,無故的四皇子躺了槍。他無奈的撓撓頭:“好吧好吧,甘大小姐,這鹿送你了,算我道歉?!?/br>
    “什么送我,這本來就是我的。你的箭在腿上,它受了傷還能跑一段兒,說不定還要再補(bǔ)上一箭,我這箭插在咽喉是一擊斃命!”甘玉瑩更急了:“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呢”

    長這么大第一次被說不懂事的小四很無奈,縱然你是帝國神將的孫女,也不能這樣跟皇子講話,到底是誰不懂事?但很顯然,他若是追著這個問題說下去就是真不懂事了,當(dāng)場十分明智的舉手投降:“我送你枝箭,你別再跺腳了?!?/br>
    甘玉瑩上下掃他一遍,很大方的一甩手:“我不跟年紀(jì)比我小的人計較,你自己留著吧?!闭f罷,十分瀟灑的抬腿上馬,絕塵而去。留下四皇子頗為無語的愣在原地:到底是誰不跟誰計較。少女你有這得罪人還毫無自覺的性子到底是怎么活這么大的?

    話頭牽回眼下,袁國公皺眉啜了口熱茶,還在打量自己兒子,“我早上的時候,看到你打拳?”

    書御眼睛一亮,“是的,在昭仁宮的時候,四表哥教我的?!?/br>
    袁國公舉杯起來看到自己袖口里蒼白的手腕,又看看御哥兒紅潤健康的面龐,暖意襲上心頭,笑道:“干的不錯!”

    書御故作沉穩(wěn)的小臉上立即露出了掩飾不住的開心。嘴角彎彎的笑容鑲嵌在帶著嬰兒肥的圓圓的面龐上,頓時萌翻了一票人。這么年輕而富有活力的生命,袁國公摸摸他的頭,掩袖咳嗽一聲:“去吧,不必在這里站著,這里都是藥味兒?!?/br>
    書御臉都紅了。

    劉旸看到這一幕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笑著起身道:“不打擾袁公,我便告辭了?!?/br>
    “送殿下?!?/br>
    “不必不必,切莫勞動。”劉旸十分謙讓。書衡當(dāng)即道:“爹爹歇著吧,我去送殿下?!?/br>
    走出榮華堂,進(jìn)入二院,書衡笑道:“有勞秦王特意來這一遭兒,辛苦辛苦。”

    劉旸略帶些好奇:“應(yīng)該的。也是陛下的意思?!?/br>
    “今年剛從南方回來,氣候驟變又一路奔波,比往年要嚴(yán)重些。不過我們都習(xí)慣了,大約吃些藥仔細(xì)調(diào)養(yǎng)就會好了,倒不是什么讓人cao心的病癥。”書衡笑道:“倒是那日的水寇,可查出什么結(jié)果了?”

    “自然查到了。”劉旸摸摸下巴:“查到了一個所有人都會滿意的結(jié)果。”

    書衡瞳仁中的光亮立即熄滅了。

    “只是普通的水寇么。大夏的水路真是不太平,官路都有膽大包天明火執(zhí)仗的打劫?!?/br>
    劉旸看她義憤填膺忍不住笑了:“你就這么肯定幕后有黑手?”

    “便是沒有更黑的黑幕,那些賊寇也定然是與官府有勾結(jié)的,蛇鼠一窩,否則,哪里敢這么猖狂?又不是天高皇帝遠(yuǎn)。”書衡恨得只咬牙。

    “當(dāng)初被人在馬飼料中放毒蠅簟也沒見你這么生氣啊,我還以為你又要躲鄉(xiāng)下去了呢?!眲D仿若不經(jīng)意的打量她一遍:“長大了呀,榮宜縣主。”

    書衡怎么聽怎么覺得調(diào)侃意味nongnong,兩輩子加起來都快四十了。唉,只能說思考和處理問題的方式很大程度上與年紀(jì)無關(guān),跟閱歷有關(guān)。

    劉旸雙手負(fù)后,站姿如松:“袁榮宜,我有些好奇,你若是知道了哪個人在背后陷害,那會怎么做呢?”

    “交于有司?!睍猱?dāng)即說道,盡管這是個特權(quán)社會,但她法治社會出身的她有自己的原則:“謀殺罪,或者教唆殺人罪的刑罰都不輕吧?”

    “重則斬首,輕則流役?!眲D笑道:“可惜,很多事情不是明辨是非就可以的。我倒可以告訴你,當(dāng)日在馬飼料里動手腳的,大概有了人?!?/br>
    書衡驚異的看著他:“你幫我查了這件事?”

    “我總不能看著自己舅舅受牽連?!?/br>
    “那人到底是誰呢?”

    “還是你不算陌生的一個。只不過我剛講了,有時便是明辨了是非也沒用。多說無益,你只管往超品貴族身上想?!?/br>
    超品貴族?書衡不大熱衷交游社圈,她接觸的人人少,朋友只有幾個,因此也分外珍惜。得罪人的機(jī)會自然更少,當(dāng)初是范圍太大不好篩選,但這么說的話,對象大約只有兩個張蝶衣的姑母麗妃娘娘,再有就是南安郡王妃。

    張麗妃的可能性要小些,畢竟當(dāng)時張家前腳剛挨了申斥,正風(fēng)聲鶴唳,若是書衡后腳出事那報復(fù)的嫌疑就太大了些。南安郡王妃?書衡當(dāng)初上元節(jié)是讓這位尖酸的婦人下不來臺了。她竟如此狹隘瘋狂?

    書衡有些難以置信,她伸出手指輕輕指指南方,劉旸點了點頭:“雖說那喂馬的仆役當(dāng)時便自殺了,但隨后我便去打探那段時間他身邊有哪些人靠近,要知道那種滿腹牢sao志大才疏以為全世界都欠著自己的人其實很討厭,那酒鬼的人緣很差。事無巨細(xì)的查一查,還是有些蛛絲馬跡的?!?/br>
    書衡一時愣在那里。一言不合就要害人性命,這是多么的瘋狂?

    “一則沒有切實的證據(jù),二則郡王府門楣猶在,你如何訴諸司法?”劉旸頗為好笑的看著她:“如今郡王爺不做事,泯滅了心志賦閑在家,那就意味著要觸怒龍顏也不大可能了,他們會這樣撐著架子熬下去,卻不大可能被一棒子打散。所以,你能如何?”

    書衡抿了抿唇:“我記下了,謝謝殿下提醒我?!?/br>
    那一瞬間的堅定劉旸并沒有忽略,他笑了一笑,邁開大步,長腿生風(fēng):“不必送了好縣主,你請回吧。”

    今日注定多事。約莫傍晚時分,袁夫人神色匆匆的回來了,面容很是有些凝重。在練字平復(fù)心情的書衡立即過來請安,卻不料得知了一個讓她更加無法愉快的消息。

    忠義伯老太太果然還是看上了她。

    一大早忠義伯府派婆子來通知老祖宗病的厲害,想念孫女的很,要她回府看看。袁夫人自然緊張起來,帶了好參好靈芝一堆珍稀藥材往那府里去。鬢發(fā)如銀的老人果然不大好,面色有點紫青,埋在錦繡堆里愈發(fā)顯得蒼老而憔悴。眼睛也有些渾濁了,看到袁夫人便顫顫的伸出了手:“小五?!?/br>
    那蒼老的手呈暗黃色,分布著點點的黃褐色的老年斑,皮膚松弛而褶皺叢生,綿軟無力,好比老舊蟲蛀帶著陳腐味的綢緞。聲音含糊不清,孱弱細(xì)微,仿佛嗓子里含著一口痰。袁夫人不由得悲從中來,幾欲落淚:“小五來遲了?!?/br>
    她年幼時性格火爆張揚(yáng),又容易沖動,連生母都不喜歡她,也就這個慈悲的老太太還如帶孫女一般對她,便是罵便是罰跪挨戒尺也還是一樣的疼她。老太太明白事理而又處事公允,否則當(dāng)初那么多人下舌頭下眼藥,說不定她真要被圈進(jìn)庵堂了。

    “怎么忽然就這么嚴(yán)重了?”袁夫人悄聲問身邊的mama。

    那長年伺候的老人擦了擦淚告訴她,老太太前些日子還好好的,但前日太太和三太太又吵起來了,實在是鬧得太不像話。

    忠義伯府人口多,摩擦是常有的事,明里暗里鉤子不知多少,這也是袁夫人近些年不大回娘家,也不大熱衷招待忠義伯府的原因。一不小心就是麻煩。單是過個年預(yù)備小孩們的壓歲錢就得二十多份,稍有個不留心便會有人說偏心鬧意見,想想也是頭大。但這次鬧得這么厲害,自然不是為著寶石衣服什么的。

    再一問,卻發(fā)現(xiàn)果然不簡單,三太太的大媳婦流了產(chǎn),說是大太太的小媳婦氣的,大房自然不依,這個鍋她們怎么會背?當(dāng)場雞飛狗跳。再仔細(xì)問起來,卻發(fā)現(xiàn)長房的小兒子有著自己兄弟不便宜,卻把好好一個職位謀給了妻弟,頓時吵的更兇。一個罵對方白眼狼,使著官中的錢,肥羊rou只會往別人窩里送。小媳婦豈會容讓?當(dāng)即紅了眼圈哭著要回娘家,我是外人!我嫁進(jìn)來侍奉婆婆料理家務(wù),含辛茹苦不抱怨,如今還是外人一個?

    三太太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帶著剛流產(chǎn)的兒媳一起上陣,先哭自己命苦福薄不招人待見,又哭自己可憐的孫兒無緣得見。

    戰(zhàn)斗規(guī)模迅速擴(kuò)大,連小姐們都一個個紅了眼框。一個說本該自己得的衣料子被別人拿了,另一個立即叫嚷上次發(fā)頭花幾個姐妹可是你先選的。

    吐沫星子滿天飛,唇槍舌戰(zhàn)真熱鬧。年歲已高的老夫人當(dāng)場氣的渾身亂抖,不消一會兒就暈厥了過去,慌得眾人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參湯,只鬧了個兵荒馬亂。

    估計人年紀(jì)大了多年養(yǎng)尊處優(yōu),原本就有些三高問題,待到終于再次醒來,老太太已是胸悶氣短,喘起氣來像拉風(fēng)箱了。太醫(yī)也委婉含蓄的表達(dá)了料理后事的意思。

    袁夫人本來就不是好相與的,聽聞了經(jīng)過,二話不說,給了兩個小媳婦一人兩個耳摑子。兩個太太一個是娘一個嬸不能動,但當(dāng)了這么多年定國夫人的衛(wèi)五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衛(wèi)五了,再加上國公爺?shù)尿溈v放養(yǎng),多年商場歷練,行事果斷迅猛,威勢大增,比當(dāng)年大有過之,放下臉來,黑云壓城,連她親娘都害怕。

    那兩個耳刮子扇的很明白,有一個就是替長輩挨的。一個好好的伯府鬧成了什么樣?袁夫人也是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