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漸漸的,吳雪的神色略見松動。何況并未想著一直別扭下去,偽善誰不會裝?四五十歲的人了,失人心的道理她不會不懂。 既然他肯輕言細(xì)語的說好話,給她臺階下。吳雪便不打算耿耿于懷,卻一再聲明:“如果你認(rèn)定這事是我做的,那不要緊,可是,跟小星一點兒關(guān)系沒有。我告訴你夏符東,你那個大女兒夏明月心機比誰都重,別被她給蠱惑了。誰才是一心向著夏家的,是名副其實的夏家人,你最好想明白。別到時夏家被*害了,你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br> 她毫不猶豫的上樓去。 夏符東坐在那里一陣頭痛,太陽xue跳個不停。 人心都是充滿防備的,這個道理夏明月很小就知道了。 即使沒有后來的種種境遇,她也不是個會敞開心扉,跟誰坦然以對的人。所以,她不怕別人說她詭計多端。 韓霽風(fēng)進(jìn)來的時候頭發(fā)沒有擦干,燈光下閃著潤澤的光。見夏明月靠在床頭發(fā)呆,扔下毛巾過來抱住她。 “想什么呢?怎么老是神不守舍的?” 夏明月想要縮進(jìn)被子里,可是被他抱著動彈不得。他的身上有沐浴露和洗發(fā)水的味道,半濕不干的頭發(fā)像蝴蝶的觸角一樣碰觸她的皮膚。整個人一個激靈,癢癢的發(fā)笑。 推搡他說:“什么都沒想,困了,想睡覺?!?/br> 韓霽風(fēng)澄湛的雙眼盯緊她,映著燈光側(cè)臉柔和,和平時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大相徑庭。 修指扣緊她的下巴,抬起來,若有所思:“不誠實的女人是要付出代價的?!?/br> 她頜首迎視他的目光:“我又不是被嚇大的?!?/br> 韓霽風(fēng)突然咬上她的脖頸,那種全身過電的感覺又來了,連同她的手腳都一并酥麻起來。 幾乎聲音打顫:“韓霽風(fēng),你……” 這就是他所謂的代價?! 韓霽風(fēng)抬起頭來笑嘻嘻的,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吻上她的唇齒,男人的力氣很大,雙臂將她往床上一罩,就紋絲不能動彈。漫天席地都是他充滿馨香的氣息,伴著他低沉的喘息有無盡的魅惑。 夏明月再想反抗,已然沒了力氣。睡衣的肩帶滑下來,細(xì)膩的皮膚閃著盈潤的光,仿佛上等的瓷器。他的吻就沿著脖頸一路往下,半用牙齒啃咬,發(fā)出滋滋不息的疼意。她終于在這折磨人的觸碰下丟盔棄甲,發(fā)出令他滿意的嘆息聲。 語調(diào)婉轉(zhuǎn):“啊……” 他半抬起頭,漆黑眼眸戾狼似的盯緊她,仿佛帶著一絲絲渾然天成的蠱惑嗓音說:“明月,叫我的名字?!?/br> 夏明月唇齒半開半合:“霽風(fēng)……” 韓霽風(fēng)眼底一絲得意的笑:“乖,老公疼你?!?/br> 那模樣像個縱橫天地的痞子,男人果然天生都是壞胚子。 異地?zé)熁?,一處花紅,綻開后不休不眠。 夏明月本來累得緊,是打算早早休息的??墒潜凰p住,大半夜的時間不得安寧。最后奄奄一息,放下姿態(tài)求饒,他反倒倍受蠱惑般,硬是將她一遍遍拆骨入腹。 直到她在連綿起伏的浪潮里暈睡過去,這場狀似看不到頭的爭戰(zhàn)才終于止息。 第二天可想而知的沒按行程出發(fā),連早餐的時間也徹底錯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日上三竿,可是,仍舊不想起來。 夏明月睜開眼睛,懶洋洋的,整個人還沉在他的臂彎里。一張口嗓音沙啞,不由拿眼睛瞪他。 韓霽風(fēng)嘴角的鉤子明顯,俯身在她的眼睛上親了下。 “不用大睜,也知道你的眼睛又大又漂亮?!?/br> 夏明月“呸”了聲,罵他:“韓霽風(fēng),你混蛋?!睂⒛樎襁M(jìn)被子里,先前孟浪的景象浮現(xiàn)腦海,全身血液加快,估計連臉都紅了。她故作無他的悶著聲音說:“我餓了,你去給我買吃的?!?/br> 夫妻之間是可以這樣任性的,即便是予索予求。夏明月也是在經(jīng)歷了許多個夜晚的壓榨之后總結(jié)出的道理。 韓霽風(fēng)抬手撫摸她的發(fā)頂。 “好,你再睡會兒,我去給你買吃的。” 說著起床去浴室,然后穿戴完畢出門。 夏明月在被子里舒展筋骨,很快就真的睡了過去。 銷售部總經(jīng)理休假的這些日子,從各辦事處發(fā)回的各種各樣的文件和請求都由其他經(jīng)理代為處理。不是特別拿不準(zhǔn)的一般不會給夏明月打電話,除非是調(diào)整價格,事關(guān)整個市場行情的。大家也都了解夏明月的脾氣,她在這上面素來很有見地,一般都是大權(quán)獨攬,不太喜歡對市場“一知半解”的人插手。好在出去的時間不長,各區(qū)域經(jīng)理都知她在蜜月旅行期,盡量避免調(diào)價的問題。 所以,整個銷售部運營平穩(wěn)。 只是這樣的平穩(wěn)看在某些人看來,心里格外的不痛快。 聽說夏明月和韓霽風(fēng)的婚事是韓霽風(fēng)用幾千萬做籌碼換來的,這話當(dāng)然是從夏符東的口中聽到,別人不會知曉這樣的內(nèi)幕。如果不是叫她徹底死心,夏符東也不會跟她說起這些。 說了反倒讓人心里更難受,夏明星想不到夏明月能值這個價碼,不惜要韓霽風(fēng)跑去跟夏符東談判,難道他就真的那么想娶夏明月那個女人? 她到底哪里好? 因為想不明白,所以耿耿于懷,只怕到死,都沒辦法冥目。 由其夏明月婚禮上栽贓陷害,讓她們母女抬不起頭后,這恨意更是如日中天。兩天來憤憤不平,再聽到身邊的同事提及銷售部的任何事情,都感覺異常刺耳,很難心平氣和的對待。 就像此刻,夏明月那個女人陰魂不散,令她憎惡的名諱再度竄進(jìn)耳畔。 一個女同事等水燒熱的時候說:“下班我們?nèi)ス浣职?,覺得沒什么衣服穿,你陪我去買兩件?!?/br> 另一個女同事便說:“今晚不行,銷售部兩個月前的報銷單據(jù)簽好字了,總監(jiān)讓我把那些整理出來,將報銷費用發(fā)下去。整整兩個月的,不加班整理不完,到時候銷售部的夏總親自找上來,怕是連總監(jiān)都吃不消。不然我明天陪你去吧?!?/br> 水已經(jīng)開了,那人一邊接水一邊說:“好吧,那就明天。” 夏明星進(jìn)到茶水間前聽到這句對話。不等兩人走出來,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手里的杯子空著,完全忘記自己要去沖咖啡的事了。 坐在椅子上發(fā)了許久的怔,直到中午下班,同事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出去吃飯,她才回過神來。 拿起手邊的電話打出去:“媽,今晚不用等我吃飯了,我有事,要晚點兒回去。” 吳雪只想著她跟朋友有約,這些日子知道她心情煩悶,不想束縛她,什么事都任由她去。 “好,我知道了,只是別喝太多酒,也別回來的太晚?!?/br> 夏明星掛斷了電話。 再度陷進(jìn)思考中回不過神來。 盡管不想起床,可是餓慘了,韓霽風(fēng)輕輕的一喚,夏明月就起來了。 韓霽風(fēng)說:“起來吧,給你在茶餐廳買的粥,非常好吃?!?/br> 夏明月顧不上洗漱,只簡單的刷了牙,就坐到茶幾前吃東西。 饞嘴餅,白果粥,還有滑膩粘稠的絲襪奶茶。夏明月端起來率先喝了一口,暖暖的,味蕾頓時大開。捧過面前的粥,頭也不抬,一邊招呼他:“你也快點兒吃吧?!?/br> 接著不顧形象的吃起來。 韓霽風(fēng)看她狼吞虎咽的慘相,眼角一彎,笑了:“一副餓死鬼的樣子?!彼鴮γ?,沒有抬頭,只拿眼角不滿的瞥他。氛圍異常輕松,他又補了一句:“這樣吃也不見長rou,你夏明月就有讓人嫉妒的本事?!?/br> 現(xiàn)在很多女白領(lǐng)為了保持身材,幾乎不食人間煙火。像夏明月這種吃起東西肆無忌憚的,著實少見。每次同她一起吃飯只是看著,都能勾起他的食欲。 夏明月吃飽了感嘆:“真的是非常好吃的粥?!?/br> 相信了他說的人文美食可圈可點。簡單的白果粥就能讓人心服口服。 可是,不能一直在這里逗留下去,否則就失去了自駕游的意義。 韓霽風(fēng)叫她去洗澡換衣服,東西他來整理。說這些的時候,他還在慢條斯理的吃東西。這個男人無論做什么,都無比斯文,優(yōu)雅也像與生俱來。 夏明月一邊感慨學(xué)不來,一邊應(yīng)承著去洗澡。 等頭頂太陽異常眩目,達(dá)到一天中最灼熱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上路了。開到哪里不知道,一切因為漫無目地,才顯得自由自在。 雨停了,空氣仍舊燥熱。 付謠還是一早就出門去了。 段楚生調(diào)整了心態(tài),比前一天適應(yīng)許多。到了飯點就出去吃飯,只是點餐前刻意囑咐不要放辣椒。 其他的空閑時間,抱著素素去商場轉(zhuǎn)轉(zhuǎn),四處都是中央空調(diào)的地方,孩子不至于太難受,又不用整日悶在賓館里無所事事。 付謠下定決心,今天無論有多少工作,都要用大半天的時間處理完畢,然后提早回來陪段楚生和孩子。 ☆、(087)生個孩子 半下午的時候,段楚生果然接到電話。 付謠問他:“在哪兒呢?” 段楚生正盲目地坐在公交上,索性只是從賓館附近的站牌上車,單線運行還沒有換車。就將幾路車告訴她。 付謠問清他坐到哪一站了,就說:“你們在前一站下車,我這就開車過去找你。那里是市中心,我們晚飯在那里吃,然后逛一逛。” 段楚生答應(yīng)下來。遙遙看到前方高樓林立,是較居住的地方繁華許多。 公交車到站之后,他抱著素素下來。等在人來人往的商場門口,到了這個時候街面上已經(jīng)十分熱鬧。前面的廣場上商品街和美食街化分清析,連帶游戲城和電影院,一股腦的呈現(xiàn)眼前。這樣的繁華比起a城來反倒有過之而無不及。 付謠來得很快,十幾分鐘的時間,放好車后找過來。遠(yuǎn)遠(yuǎn)看到段楚生和素素,忍不住微笑。 段楚生同樣看到她,白色t恤,一步裙,生得不是特別高,可是小巧玲瓏,朝著他跑過來的時候像個小孩子。年輕的朝氣并未比相識的時候消減多少,只是多了些女人味,是比當(dāng)年穩(wěn)重一些。知道是多年摸爬滾打歷練的結(jié)果。段楚生望著這樣的付謠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將自己的老婆扔在這么一個陌生的城市,每天還有無窮無盡的壓力等著她,說不心疼是假的。 付謠已經(jīng)走近來,伸手去抱素素。 笑著說:“今天我沒有食言吧,先在附近逛一逛,然后我們?nèi)コ詵|西,接著再去看一場電影……” 她歷歷數(shù)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掩不住的一臉欣然。 段楚生忽然很想擁抱她,心里覺得難受,可是人來人往的街頭忍住了。 只說:“付謠,你一個人在這里的時候要好好吃飯,別每天馬馬虎虎的?!?/br> “我知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她嗔怪的看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能不會照顧自己么?!?/br> 段楚生攬著她的肩膀說:“再做兩年就不要做了,就算房子的錢攢不夠,也不用你再這樣四處奔波了。素素不能一直沒有mama的陪伴,到時候孩子上幼兒園了,我和你一起掙錢養(yǎng)家,壓力終歸會小一些?!?/br> 這些于一個四處漂泊的女人而言就像一個完美的童話故事,是公主與王子最好的歸宿。 她聽在心里異常溫暖,低聲說:“好,都聽你的?!?/br> 相比昨天的大雨滂沱,今天的氣氛和諧得令人心生感動。 夏明月接到王強的電話時,車子還在高速上奔馳著。 坐姿沒變,打起一點兒精神問他:“王經(jīng)理,有事嗎?” 王強著實是怕她的,可是,財務(wù)部將問題反饋到他這里來了,做為銷售部的一員,也只得硬著頭皮上。況且雖料定這事會引發(fā)夏明月的一場脾氣,但終歸跟他沒有關(guān)系。 就說:“夏總,剛剛財務(wù)部的人給我打電話,說將我們前兩個月的報銷單據(jù)全部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