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節(jié)
宋裊裊的聲音遲疑了,唐黛明顯,這是對方在催眠的最后,給宋裊裊下了一個命令,讓宋裊裊不記得是誰催眠的她。 唐黛繼續(xù)加力,說道:“沒有人讓你忘記一切,你應(yīng)該記得,那個人是誰?是誰對你說了這一切,你慢慢想起他的臉,他語調(diào)平和地讓你按照他說的去做……” 宋裊裊毫無征兆地說了一句,“鄭子矜!” 肯的面部肌rou微跳了一下,不過此刻并沒有人注意到。 唐黛那幽冷的目光,變得更加涼冽,她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但聲音仍舊是柔和的,她緩聲說道:“好了,你可以醒來了,我數(shù)三下……” 宋裊裊清醒過來,唐黛也沒和她解釋,轉(zhuǎn)身就去找鄭子矜。 鄭子矜并不難找,她就在唐黛的附近,因為她想看唐黛出丑。 紀(jì)蕊站在鄭子矜的旁邊,她看到宋裊裊非但沒按她想的那樣去做,反而不知道和唐黛在說著什么,她再看到唐黛氣勢洶洶地過來了,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并不想找麻煩。 鄭子矜看到唐黛沖自己走來,她的心微微一跳,但是并沒有要躲的意思。開玩笑,她做了就是做了,如果要躲唐黛的話,豈不是好像她怕了唐黛似的! 唐黛快步走到鄭子矜的面前,開口就斥道:“鄭子矜,你什么意思?” 唐黛的聲音不算小,這在這樣的場合一定會引起大家的注意,她臉上的表情也是憤怒的,足以表明她的火氣不小。 鄭子矜以為唐黛是要體面的人,即使生氣了也不會當(dāng)眾大喝出聲,所以一時間怔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到底是和唐黛一樣對罵還是體現(xiàn)出自己的委屈和大度? 唐黛并不給鄭子矜回擊的時間,她繼續(xù)說道:“鄭子矜,你相信不相信,我不會放過你?” 唐黛居然說出這樣跋扈的話,鄭子矜想都沒想,內(nèi)心就高興地說:“我相信!” 這是一個好機會,抹黑唐黛的好機會,她要把唐黛拉下水,造成唐黛蠻不講理的樣子。這樣大家都會討厭唐黛的。 可是她并不知道,她中了唐黛的計。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是她無力反抗的了。 看到唐黛的表現(xiàn),肯愣住了,她難道不反催眠嗎?這完全不是催眠的路數(shù)??! 人們的目光不但看了過來,很多人都圍了過來。 唐黛問鄭子矜,“你為什么總是跟我過不去?” 鄭子矜憤恨地說:“哼!你生的好嫁的好,你憑什么享受這些?我明明長的比你好、才華學(xué)歷比你高,為什么我這個年齡了也嫁不出去?” “我與你無怨無仇,就因為這些,你處處為難于我嗎?”唐黛又問她。 鄭子矜冷冷地說道:“是,就是因為這些,難道這些還不夠嗎?我明明哪里都比你優(yōu)秀,我比你更應(yīng)該得到晏寒厲這樣男人的愛?!?/br> 紀(jì)蕊都看傻了,這是瘋了嗎?鄭子矜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這是不要臉了? 人群中傳出唏噓聲,誰也不相信那高貴的鄭家大小姐,竟然會說出這種沒有水平的話,與潑婦無疑。 原本這宴會上有不少人在關(guān)注著鄭子矜的,此刻這些人也都死了心。 “你對我有敵意,總著我來就好了,你為什么要為難我的朋友?”唐黛又問道。 她一向都是給人留有余地的,可是鄭子矜把她的兩個朋友都拉下了水,如果她不給鄭子矜點教訓(xùn),鄭子矜后面不知道還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鄭子矜尖酸地說:“她們是你的好朋友,自然是被你拖累的,我收拾不了你,她們也別想過的舒心?!?/br> 這話讓眾人大跌眼鏡,短短的幾句話,也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局面已經(jīng)難以控制起來。 以前大概很多人都不熟悉鄭子矜,可是這次大家都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肯恍然明白,唐黛用的是叱咤催眠法,這樣的催眠法用的就是催眠師的怒,鄭子矜答的“我相信”三個字,是讓她陷入催眠中的關(guān)鍵。 很明顯,唐黛做了一個小小的局,誘使鄭子矜進了局,答出唐黛需要的三個字,唐黛立刻將鄭子矜帶入催眠之中。 這樣的催眠法是催眠水平比較高深的人才能用的,至今肯也只是在書上看到理論內(nèi)容,并沒見人用過這樣的催眠,今天他真是大開眼界了。 唐黛用權(quán)威的地位,讓鄭子矜服從,然后又迅速引導(dǎo),讓鄭子矜把內(nèi)心中的羨慕妒忌恨都表達了出來,人的負面情緒一旦宣泄,是很難壓抑住的,所以在潛意識中,鄭子矜也發(fā)xiele個痛快。 肯覺得精彩極了,唐黛這個女人,每次都給她帶來驚喜,讓他眼界大開。 紀(jì)蕊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她趕緊上前拉了鄭子矜一把,低聲問她:“你瘋了嗎?” 鄭子矜被猛地一拉,她恍然清醒過來,她茫然地看著身邊圍了一圈的人,然后記憶的潮水涌了上來,她的臉開始發(fā)白。 紀(jì)蕊趕緊說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扶你去休息?!?/br> 聽到消息的容宛靜剛剛趕來,她順著紀(jì)蕊的話說:“走吧,我?guī)銈內(nèi)シ块g,周太太,你扶她一下?!?/br> 鄭子矜扶著頭說:“我剛剛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中了邪一樣?!?/br> 容宛靜笑著說:“各位,結(jié)婚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大家都就座吧!” 容宛靜都說出這樣的話了,眾人也不好意思再在這里看熱鬧,于是紛紛離開。 紀(jì)蕊扶著鄭子矜往休息室走去,唐黛沒有離開,鄭子矜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她用不大不小地聲音說:“鄭小姐,惡毒與精神病,你選一個吧!” 今天的事情,不是一句中邪就能解釋的,她不是落個惡毒的名聲就是個精神病,哪個都是讓她嫁不出去的致命打擊。 此刻沒有一個人再說唐黛當(dāng)眾無禮,只會認為她是被鄭子矜使壞,忍無可忍,才如此的。雖然眾人誰都沒看到鄭子矜對唐黛做了什么,但這惡名,鄭子矜是背定了。 鄭子矜并未還口,并不是因為她理虧,而是因為唐黛身后站著的肯,他的表情讓她覺得可怕極了,即使他沒有說話,可那周身散發(fā)出的冷意,也讓她覺得驚駭不已。 明明宋沐說的,只要她這樣做了,對方就不知道是誰催眠的,可是為什么唐黛輕易地知道了? 她沒想到被肯發(fā)現(xiàn)自己做的事,她不知道肯的態(tài)度是如何的,心里忐忑不已。 容宛靜把鄭子矜送回去,語氣不那么溫和地說:“子矜,這次你太心急了,如今把自己給陷了進去,你得好好想想該怎么去解決這件事!” 她是不高興,可她不是因為鄭子矜落了下風(fēng)而不高興,而是因為鄭子矜沒輕沒重,在唐修與晏天愛的婚禮上做出這種不周全的事情。 就算今天是唐黛出丑,她也高興不起來,因為畢竟這是唐修的婚禮,唐修的jiejie在婚禮上鬧出丑聞,抹黑的是唐家,這也不利于唐修的名聲。 所以鄭子矜這次真是費力不討好。 紀(jì)蕊感覺到了容宛靜的不悅,她沒說什么,現(xiàn)在她也不可能向著鄭子矜不向著容宛靜,畢竟她的幸福還在容宛靜手心里捏著呢。 最近她的藥量減了,隨之而來的副作用也來了,皮膚不像原來那般光潔,臉上那種近乎于嬌艷的美麗也慢慢地歸于平淡。 周昊辰還問她是不是最近累著了,怎么氣色不好了,她是有苦難言。所以她想盡快生下繼承人,然后又可以服用那樣的藥,把周昊辰牢牢地抓在手心里。 鄭子矜心里只想著肯,并沒注意到她們的心思,只是點了點頭隨意應(yīng)付。 容宛靜留著這兩個人還有用,所以并沒有說更多難聽的話。 鄭母劉雙娟沖了進來,劈頭蓋臉的就罵了起來,“鄭子矜,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個、兩個女兒都相繼鬧出丑聞,讓人笑話不已。她這次沒帶素素來,想著素素還小,在家呆兩年,等那件事淡了之后再帶出來。 大女兒條件好,年齡也不能再等了,這次她就想把婚禮敲定的,現(xiàn)在有幾家都對子矜有興趣,這下可好,估計對方都不會再繼續(xù)下去了。 容宛靜一看對方要訓(xùn)女兒,馬上退了出來,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她沒功夫在這兒和她耗著。 晏天愛與唐修在圣潔的音樂聲中,走過長長的通道,走到了臺前。 美麗的新娘穿著拖地的潔白婚紗,可愛的小花童在后面拉著她的裙子,走得還不怎么穩(wěn)健,一切都美麗極了。 一對般配而耀眼的新人,從大家面前走過,讓大家驚嘆,這真是一對璧人,令人賞心悅目。 走到臺上,晏天愛臉上帶著甜美而羞澀的笑容,唐修今天意氣風(fēng)發(fā),兩人剛剛站定,漫天下起了花瓣雨,浪漫極了。 空氣中飄浮著陣陣的花香,沁人心脾。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婚禮,場面雖不是最大的,可用心程度絕對超過了當(dāng)初唐黛嫁給晏寒厲那場。 趙芷云非常滿意,都已經(jīng)合不攏嘴了。 容宛靜看到這樣的效果,也非常的欣慰,高高地揚起了唇角。 對于這場婚禮,唐承宗自然也是樂見其成的,這關(guān)乎于唐家的面子,這也是與晏家再次聯(lián)姻的一種誠意。 不管怎么講,如今的唐家與晏家,已經(jīng)是一體的了。 唐黛與晏寒厲坐在臺下,晏寒厲每次看到別人精心的婚禮,就覺得虧欠于她。當(dāng)初只關(guān)心她的安全,不得不說婚禮是準(zhǔn)備的倉促了一些。 他緊緊抓著唐黛的手,心緒翻騰??墒翘器靺s無心想什么婚禮浪漫,她內(nèi)心想的,都是宋沐父母的那個兇手,想婚禮結(jié)束之后,好好跟晏寒厲還有紀(jì)銘臣說一說。 牧師正在問唐修是否愿意娶晏天愛為妻,就在這個時候,狗血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陳琳的叫聲響了起來,“唐修,你個負心的男人!” 眾人都沸騰了,大家的目光轉(zhuǎn)過頭看向陳琳。 容宛靜的臉都綠了,她已經(jīng)安排了不少的人守在門口,這陳琳是怎么混進來的? 陳琳的身上還穿著服務(wù)員的衣服,很明顯她是如何混進來的。 不過這也令容宛靜不可思議,服務(wù)員她都看過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陳琳,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陳琳如何出現(xiàn)的問題,而是阻止她鬧事。 唐承宗一個眼色,有人要來拉陳琳。 陳琳就像瘋了一樣,向前沖著跑過去,哀叫道:“唐修,就算我們做不成夫妻,你也不必趕盡殺絕,要我的命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 懲罰 陳琳的一句話,讓全場的人們都驚訝的更加混亂,誰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唐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有意義嗎? 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可能把陳琳給拉走了,一定要把話說清楚。 唐修的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他瞪著陳琳,叫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真后悔當(dāng)初和你在一起,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br> 撇關(guān)系撇得也太著急些。 陳琳臉上露出慘笑,她眼角雙垂,看起來長時間處于哀傷痛苦之中似的。她凄慘地說:“唐修,到底我們也相愛過,我給你生了兒子,雖然那是你不想要的,可孩子現(xiàn)在也給你了,我也離開了,你有了新的另一半,你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呢?” 她拉起裙子,對他說道:“你想讓人撞死我?可惜我命大!” 她的腿上,看起來很恐怖,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可也是血rou模糊的。讓人看了不免覺得自己身上都跟著疼似的。 唐修的面色微變,目光卻變得更加凌厲,說道:“你出車禍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也說了,我有了愛人,我犯得著殺你嗎?我得好好過我的日子!” 陳琳自嘲地笑了一聲,那張美麗的臉上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她拉起自己的上衣,撩了起來,那里有一道很可怕的疤,她看著唐黛,一字一句地說:“這也是你留下來的!” 她又撩起自己的長發(fā),原來她脖子上面的頭發(fā)都被剃掉了,上面的長發(fā)披下,掩蓋著下面的少部分光頭。 那里,也有塊未好的傷痕,她轉(zhuǎn)過身,讓大家看她的頭,說道:“這里也是你留下來的?!?/br> 她慢慢地轉(zhuǎn)回身子,看向唐修,一臉?biāo)佬牡谋砬?,“如果是一次意外,我會認為那是意外,可是我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次的暗殺,不知幾回死里逃生,這一切連我自己騙自己都做不到,如果我再不站在這里,和大家說清一切,恐怕我只會無聲地死去。” 唐承宗的目光,望向了容宛靜。唐興良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