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術隨后將照片輕輕放在了病床上，轉(zhuǎn)身離開，田煉峰剛要開口，刑術沖他微微搖頭。

    兩人離開病房，站在門外的窗戶處看著，只見紀德武坐在那看著照片，許久開始用嘴去吹照片，試圖將面朝下的照片吹起來。

    田煉峰不解道：“他在做什么？”

    “他就算瘋了，古怪的脾氣也還在，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人家不能強迫他，只是他現(xiàn)在不會如以前那樣惡言相對，畢竟當年就是因為倔脾氣而變成了殘疾人?！毙绦g站在那看著紀德武慢慢跪在床前，一口氣一口氣地吹著，終于將照片吹過來翻了一面，不過因為太用力，照片落在了地上。

    紀德武身子俯在地上，湊近去看那照片，剛看了一眼，突然尖叫了一聲，朝著后面跌倒，隨后雙腳又蹬又踹朝著先前墻角的位置退去，緊貼著墻角右側(cè)的墻壁在那“啊——啊——”的叫著。

    紀德武發(fā)出慘叫的同時，不遠處的張護士立即沖了過來，刑術攔著她道：“不會受傷的，別進去?！?/br>
    張護士皺眉道：“刑術，你又在搞什么？這里是醫(yī)院，不是你做買賣的地方！”

    刑術扭頭笑道：“別呀，真不會受傷?！?/br>
    “行，我不和你犟，我去找你爸。”張護士露出個笑容，隨后猛地收起來，轉(zhuǎn)身就朝著刑國棟的辦公室走去。

    田煉峰見張護士走開了，立即問：“趕緊呀，你爸要來了，非得揍死你不可！”

    “不急。”刑術搖頭道，“紀德武見這張照片這么大反應，說明他以前見過，這就奇怪了，紀德武年紀不大，這幅畫我鑒定是文革時代做的，就算是被人替換了，也是在60年代埋入墻壁中的，他沒有理由見過，這其中有問題，我們再等等。”

    不過，刑術倒覺得奇怪，因為之前自己也常常在這附近轉(zhuǎn)，有時候也會與這里的病人聊上兩句，有一次也無意間嚇到過某個病人，不過這個張護士都沒有這么激動過。

    田煉峰一直看著走廊拐角處，生怕刑國棟突然出現(xiàn)了，因為刑國棟最厭惡的一件事，就是外人sao擾他的病人，就算是刑術也不行，小時候刑術和田煉峰不懂事的時候，曾經(jīng)逗過一個女病人，嚇得那病人差點跳樓，為了這件事兩人被刑國棟罰跪兩個多小時，起來后還站在桌子旁邊一人寫了兩百次“我錯了”。

    終于，紀德武沒有再叫喊，但一直縮在角落中，刑術覺得差不多了，讓田煉峰留下來，自己走了進去，拿起那張照片，放入口袋中，隨后問：“紀先生，我什么時候把畫帶過來給您看看？”

    紀德武使勁搖頭，終于開口說話：“你自己去找他，不要找我，和我無關?！?/br>
    刑術點頭：“好，我知道了，那我去找誰？”

    紀德武還是搖頭，刑術想了想，將口袋中的照片慢慢摸出來，同時觀察著紀德武的臉上瞬間變了顏色，使勁朝著墻角中縮，刑術作勢要將照片遞過去，同時問：“麻煩紀先生了，請問找誰？在哪兒找？男的女的？”

    “道外！道外！道外！道外北二道街負四號！”紀德武閉上眼睛，就好象刑術拿著一條蛇慢慢逼近他一樣，他閉著眼側(cè)著頭，朝著角落中縮著。

    刑術再問：“找誰？”

    紀德武拼命搖頭的時候，刑國棟出現(xiàn)在了門口，咳嗽了一聲。刑術立即起身來，收好照片道：“謝謝紀先生，對不起了?！?/br>
    刑術說完走出病房，走到門口，站在刑國棟跟前閉上眼。

    此時，刑國棟、田煉峰和那個張護士都明白，刑術這意思是讓他爸下手揍他，因為一開始他就這樣打算好了。

    誰知道，刑國棟卻說了句：“跟我來辦公室，煉峰也過來?！闭f著，刑國棟看著張護士，向她點點頭，示意她好好照看紀德武，緊接著轉(zhuǎn)身便走。

    回到辦公室，刑國棟讓兩人先進屋，隨后自己關上門，站在門口看著背對著自己，面朝辦公桌的兩人，開口道：“刑術，你是不是魔障了？”

    刑術搖頭：“對不起?！?/br>
    “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精神病院，這里的人受不得刺激，你忘記小時候的教訓了？差點讓一個人跳樓死了。”刑國棟說完見刑術要轉(zhuǎn)身，又道，“別說對不起，你這么久以來沒有犯過那錯誤，我也相信你清楚知道那樣做的后果，但是你還是做了，我覺得，你就是魔障了，你現(xiàn)在是一心一意想解開那個謎?！?/br>
    田煉峰在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敢說。

    刑國棟坐下來，也不抬頭看兩人，只是道：“我一直教你，做事要有個度，不要越線，我有我的底線，你也有你的，你的底線中也充滿了其他人的規(guī)則，所以，你在超越自己底線的同時也在違反人家定下的規(guī)則，我想，在這一點上，我和你師父教的都是同樣的道理吧。”

    刑術回答道：“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說，我聽我?guī)煾傅亩噙^于聽你的，那不一樣?！?/br>
    “行了，打住吧，我知道，耍嘴皮子也好，說大道理也好，我是說不過你這個干朝奉的?！毙虈鴹澞弥恢ЧP在那翻轉(zhuǎn)著，“我今天是最后說一次，別遁入魔障了，還有，以后你實在想要在這里問點什么，做點什么，麻煩你先告訴我一聲，我是醫(yī)生，也是這里的負責人，還是你爸爸，好了，你忙自己的吧，我還有材料要整理?！?/br>
    刑術點頭，帶著田煉峰告別，立即下樓。

    來到樓下，田煉峰就小心翼翼地問：“你爸今天這是怎么了？”

    刑術搖頭：“他是擔心我，從一開始，他就不愿意我接觸這行當，但又無可奈何，他是工作狂，把這里當家了，我也是在這里長大的，從小到大身邊都是這些人?！?/br>
    田煉峰又道：“先前紀德武說的道外北二道街，那是老街呀，都是老房子。”

    刑術點頭：“閻剛也住在那附近，那里安靜，不過先前紀德武說北二道街負四號，哪里有負四號這個地方？不過就算我爸不來，我也問不出什么來了?！?/br>
    田煉峰道：“那咱們?nèi)フ议悇?？?/br>
    “只能這樣了，閻剛這家伙，住在什么地方，就會立即搞清楚方圓幾公里內(nèi)所有的情況，哪里有什么店，哪里有什么特殊背景的人，問他是沒錯，但是我不知道為什么，在經(jīng)歷了天地府的事情后，我有點害怕了?！毙绦g皺眉看著遠處在逗著貓狗的苦黃漢，“發(fā)自內(nèi)心的害怕，我覺得什么鬼神一點兒都不可怕，人才是最可怕的，再善良再憨厚的人，都會變成比魔鬼還可怕的東西?！?/br>
    田煉峰想了想，又道：“對了，要不要知會下師父？還有還有，你回來這么久了，還沒有去找過賀晨雪呢，你們倆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刑術看著田煉峰，“我和她沒怎么，有些與她無關的事情，就不要牽扯她進來了，不要牽扯太多其他沒有關系的人，會把事情變復雜的。”

    刑術說著走上車，而且開的還是馬菲留下的那輛車，田煉峰依然跟著問：“還有那個姓白的……”

    刑術發(fā)動汽車，看著田煉峰，直到田煉峰慢慢抬手捂嘴，這才開車。

    見到閻剛已經(jīng)是下午了，從他風塵仆仆的樣子，刑術就知道，他肯定是接了其他的買賣。他也不知道閻剛為什么那么瘋狂的賺錢，就算他本質(zhì)上不是那種嗜錢如命的人，但一旦要他做事，他第一件事就是談錢。

    坐在閻剛的屋內(nèi)，刑術和田煉峰看著閻剛在那喝著水，將涼杯中放著的所有涼白開全部喝完后，打了個飽嗝，這才坐下問：“好了，說吧，什么買賣，多少錢？”

    刑術看著閻剛道：“現(xiàn)在是小事，只是向你打聽個地方?！?/br>
    閻剛皺眉：“打聽個地方？哪兒？”

    刑術道：“北二道街負四號。”

    閻剛略微一愣，隨后道：“沒有負四號，你也知道吧？”

    刑術點頭：“就因為我知道沒有，才找你?！?/br>
    閻剛伸出五根手指頭：“五萬?！?/br>
    田煉峰站起來：“姓閻的，你是不是瘋了？打聽個地方要五萬！”

    閻剛面無表情道：“我就這樣，事前會明碼標價，不給拉倒?！?/br>
    刑術拿出手機，登陸手機銀行，沒多久抬頭道：“好了，打到你賬戶上了，五萬，個人轉(zhuǎn)賬剛好一次性可以轉(zhuǎn)五萬，至于其他的事情，按照老規(guī)矩，另算?！?/br>
    “刑術！他要多少你給多少？你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田煉峰在那替刑術憤憤不平，覺得閻剛和刑術也算是老相識了，開口要價還這么狠。

    閻剛坐下來，摸出一根煙：“負四號是存在的，只是沒有門牌號，那只是個傳聞而已，很多老哈爾濱人都不知道，不過一些當年的老公安才知道負四號這個地方。”

    田煉峰還氣不過他要五萬，又想說什么，發(fā)現(xiàn)刑術瞪著他，他直接坐了下去，沒再手舞足蹈。

    閻剛又道：“這個地方最早是特務接頭用的，一開始是那些被前蘇聯(lián)趕出來的俄羅斯貴族聚會的地方，聽說當年刺殺斯大林失敗的那批人，曾經(jīng)在那里會見過當時的日本關東軍情報部門，后來他們失敗之后，這個地方被關東軍情報部門征用，最后又交到了偽滿的情報部門手中，當做是中轉(zhuǎn)站，中轉(zhuǎn)情報亦或者是中轉(zhuǎn)某些比較重要的人，日本投降，偽滿沒了之后這個地方被國民黨軍統(tǒng)和中統(tǒng)都使用過。”

    說著，閻剛又頓了頓，回憶了下道：“知道李兆麟吧？”

    田煉峰道：“哈爾濱誰不知道李兆麟呀，兆麟街，兆麟公園，兆麟小學這些都是以他命名的，他就是被特務殺害的?！?/br>
    閻剛道：“對，當年刺殺李兆麟的那群特務，最早制定計劃的時候，就是在負四號，但是這個消息一直是傳聞，因為負四號在檔案上都是沒有被記錄的，即便是在當時軍統(tǒng)和中統(tǒng)的檔案中都沒有，只是提到過一個名叫‘彼岸樓’的地方?！?/br>
    刑術聽到“彼岸樓”三個字，立即想到絕世畫中所畫的彼岸花，而紀德武一直說負四號，這之間會不會有關呢？

    隨后，刑術道：“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彼岸樓現(xiàn)在是危樓，這座樓是建在一群建筑之中，橫跨六個建筑，很大，46年蘇軍撤離哈爾濱之前，對彼岸樓進行過詳細的搜索，具體找到了什么，誰也不知道，這個無從查起，大概一個星期之后，當時的東北民主聯(lián)軍松江軍區(qū)進駐哈爾濱的時候，下屬的情報機構也對那里進行了搜查，但是什么都沒有查出來，其后那座樓住過很多人，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才變成了一座空樓，因為房子是以木質(zhì)結構為主，已經(jīng)腐朽不堪，住人非常的危險。”閻剛說完，起身又開始喝水，喝完一大杯之后道，“我知道的情況就是這些?！?/br>
    刑術剛要說話，田煉峰起身就走過去，指著閻剛道：“閻王，你還真是索命的閻王，就說幾句話，五萬就到手了？”說著，田煉峰又轉(zhuǎn)身對刑術說，“千年烏香筷的故事，我也說過給你，我的五萬呢？你給他，也得給我，快點，我的五萬！”

    刑術沒搭理田煉峰，上前問閻剛：“無論如何，我得去看看。”

    閻剛點頭：“行，既然我收了你的錢，我就得辦事，我?guī)闳??！?/br>
    刑術說著就往外走：“現(xiàn)在就去，馬上天黑了，我不想摸黑辦事?！?/br>
    閻剛點點頭，抓了自己的包，與刑術出門，田煉峰一臉的不爽，低聲罵罵咧咧地跟了上去。

    第五十六章：不存在的負四號

    刑術知道，現(xiàn)在唯一的線索就只有絕世畫，搞清楚絕世畫也就搞清楚了當年的一系列的事情，而且他現(xiàn)在不能分心，畢竟擺在他眼前要解決的事情還有很多——賀晨雪的身世以及要找的綠雙瞳是不是與整件事有直接關聯(lián)；馬菲的真實目的是什么；白仲政等三人要做什么。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刑術現(xiàn)在開始懷疑自己的師父鄭蒼穹了。

    其實，刑術發(fā)現(xiàn)馬菲假扮那枝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件事與師父有關系。首先，如果殺手真的是那枝，這件事就百分之百與鄭蒼穹有關，因為人是他介紹的，其次，他發(fā)現(xiàn)那枝是馬菲假扮的之后，他懷疑過自己的推測，在短時間內(nèi)認為鄭蒼穹沒有直接參與這件事，但是那枝這個人是被鄭蒼穹塞進團隊中的，而且?guī)缀踝饔貌淮?，鄭蒼穹清楚自己的脾氣和性格，肯定知道他會趕走那枝，那枝一走，就給了馬菲假扮的機會。

    換句話說，鄭蒼穹雖然沒有直接布局，但給了馬菲一個相當好的插入的契機。

    后來，閻剛也問過他，其實那樣是多此一舉，馬菲為什么不直接扮成其他人，一個刑術壓根兒就不認識的人，這樣不就完美掩飾了嗎？

    刑術雖然當時搖頭說不清楚，但實際上他知道，那就是鄭蒼穹與馬菲之間的一個約定，故意讓刑術知道這件事有他的參與，就像是給刑術一個心理準備一樣。試問，如果沒有那枝的出現(xiàn)，馬菲不扮成假那枝讓刑術識破，鄭蒼穹后來告訴刑術，馬菲是在他同意之下才布下的整個局，那么他們師徒之間就會出現(xiàn)巨大的隔閡。

    當然，鄭蒼穹也可以不告訴他，但那樣做的話，隔閡就會變成師徒之間的鴻溝，最終導致兩人決裂。

    所以，鄭蒼穹的目的有三：其一，明確告訴刑術，他也想找奇門，但自己年老了，這件事要交給刑術去辦；其二，刑術現(xiàn)在要找奇門，還需要磨練；其三，他不想因此與刑術產(chǎn)生矛盾。

    刑術其實對田煉峰說自己害怕，怕的不僅僅是經(jīng)歷了天地府的事情，知道了當年邪教慘案的真相，更是害怕鄭蒼穹與自己的那種師徒情誼在突然間就徹底斷了。

    “刑術，到了?！遍悇傉驹陂T洞前叫著先前就只知道埋頭走路，一句話也不說的刑術。

    刑術沒有任何反應，閻剛看了一眼田煉峰，田煉峰嘟囔道：“幾句話，引個路，就要五萬，是我，我也想不通?！?/br>
    閻剛沒搭理他，只是用手推了下刑術，刑術回過神來，抬眼看著門洞道：“哦，到了?！?/br>
    “往里面走，穿過里面那座樓，再穿過一座樓，就是負四號，也就是彼岸樓了?！遍悇傉f著就朝里面走，邊走邊說，“小心樓頂四周，落腳也得輕，這些都是百年樓，偽滿時期發(fā)生過火災，雖然重新修建過，但聽說地基有問題，整座樓都不穩(wěn)。”

    田煉峰在后面看著黑漆漆的門洞內(nèi)，四下都擺放著那種老掉牙的家具：“不穩(wěn)幾十年都不倒？”

    “這就是彼岸樓的精妙之處。”閻剛停在門洞內(nèi)的院落后，站在那花臺上，指著前方道，“整個彼岸樓都是依附著周圍的樓修建而成的，屬于樓中樓，就像是寄生在其他樓房之上，其他幾座樓不倒，它就不倒，除非幾座樓倒下，它才會倒下?！?/br>
    刑術點頭：“所以，彼岸樓才沒有門牌號?！?/br>
    “對，當年沒有，現(xiàn)在也沒有，走吧?！遍悇値е绦g和田煉峰走進眼前的那座樓，從旁邊的樓梯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樓，又從走廊的盡頭拐角處轉(zhuǎn)過去，再上三樓的樓梯，這算是穿過了第一層樓，緊接著再下樓，穿過下面的天井屋。

    刑術看著天井屋下面那個小型的蓄水池道：“這種建筑風格不是東北的，江南最多，設計者是個江南人士？”

    閻剛搖頭：“不知道，無從查起?！?/br>
    閻剛領著兩人再穿過前方的廊檐下方，同時示意刑術和田煉峰往右側(cè)靠一靠，因為這幾天氣溫上升，接近零上，所以廊檐下方的冰柱都在融化，稍大的根部一斷，落下來會砸死人的。

    又穿過一座樓，刑術停下來問：“不對吧，按照你現(xiàn)在的說法，我們應該已經(jīng)到了彼岸樓?！?/br>
    閻剛搖頭：“之所以叫彼岸樓，說到底，就是不容易去的地方，我們現(xiàn)在的行進路線，就像是一個問號?！?/br>
    閻剛說著，在旁邊的雪地上畫了一個“？”的樣子，指著下面的點道：“這里是門洞，我們必須要往上直行，從右至左圍著外側(cè)的樓繞行一圈，才能到達中心點的彼岸樓，因為無法走直線，也無法走左側(cè)直接進入?！?/br>
    田煉峰看著四下舊樓的格局道：“這里可真奇怪，太詭異了，忽冷忽熱的，而且吹來的不是干風，是一種讓人特別難受，滲骨頭的陰風。”

    刑術示意閻剛繼續(xù)帶路，自己走在中間說：“東北天干風干，風也烈，在夏季日照猛烈，這種建筑可以擋下日光，而且四通八達，算是四面通風，有不同的通道，在夏季會很涼爽?！?/br>
    田煉峰抱著胳膊道：“那冬天不就凍死人了？”

    刑術搖頭：“不，冬天這些四通八達的通道只要門一關上，就避風了，風吹不進，房屋的多層結構也可以保溫?！?/br>
    閻剛在前頭道：“對，這里還有暖氣，而且都是銅管，單是這些銅管就值不少錢?！?/br>
    繼續(xù)朝前走，終于走到一扇并不大的屋門前，屋門可以并行三個人。閻剛停下來，指著帶鎖的那扇門道：“彼岸樓就在里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