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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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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出租車緩緩?fù)T谕蹩〖覙窍聲r,姚垣舟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他拿出手機(jī),選擇盛潮汐的號碼,猜想她在看電影會無法接電話,所以發(fā)了個短信。

    黑暗的環(huán)境中,手機(jī)的明亮閃光就異常明顯,盛潮汐是用手拿著手機(jī)的,沒放在口袋里,所以來短信時有清楚地感覺到。

    她低頭看了看,寧箴還在看大熒幕,沒有注意到,短信上的內(nèi)容讓盛潮汐心里一澀。

    【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了嗎】

    單單看文字,就可以預(yù)想到姚垣舟此刻是多么卑微的樣子。

    盛潮汐抿抿唇,側(cè)頭看了寧箴一眼,他專注的側(cè)臉英俊而迷人,察覺到她的視線,他立刻看了過來,湊過來低聲詢問,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又或者是不是不喜歡這部電影,亦或有什么別的事。

    她搖搖頭,笑著說“沒事”,在他收回視線之后,便低頭回了姚垣舟一條短信。

    很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

    姚垣舟收到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必須鋌而走險了。

    其實他說服過自己瀟灑放棄,不要為曾經(jīng)的美好留下凄慘的結(jié)局,但當(dāng)他看見他們攜手離開時,心中的不平和嫉妒便徹底毀掉了他的理智。

    他給出租車付了錢,走進(jìn)了單元樓內(nèi),手里提著一些營養(yǎng)品,看上去就真的是去拜年了一樣。

    當(dāng)王俊打開門瞧見姚垣舟時,立刻皺起了眉。

    “你來做什么?”他不悅地問。

    姚垣舟提著東西,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我想,我走之后,王教練會慶幸我今天來了。”

    第四十八章

    電影還是很好看的,賀歲片,看完心情都好很多,走出影院的時候,寧箴本以為這就該回家了吧,拿了車便載著她朝回家的方向走,但盛潮汐拉住了他的手腕,他一滯,若有所思地望向她,她笑瞇瞇的,像只打壞主意的小狐貍。

    “才五點多,時間還早呢,我們先不回家?!彼衩刭赓獾卣f,“我餓了,我們?nèi)コ渣c東西,然后……”

    “然后怎么樣?!?/br>
    他看上去有點興趣了,將車靠邊停下,掃了一眼車窗外,指著不遠(yuǎn)處一家看上去就很貴的餐廳作了安排。

    “去那吃。”

    盛潮汐看了一眼,咬咬牙說:“好,不過說好了,這次我請客。你要是不允許,下次我就不和你出來吃飯了。”

    寧箴微微顰眉,似乎不怎么高興。

    “你我之間,何必分得那么清楚?!?/br>
    這話說得在理,但是盛潮汐有她的原則:“我已經(jīng)欠你很多了,雖然我們是現(xiàn)在這種關(guān)系,但我也不會賴掉那筆錢,只不過你可能要多等一些時間我才能還清,畢竟我現(xiàn)在薪水太低了。還有這頓飯,我付錢的話,心里會舒服很多,吃得也開心點?!?/br>
    這一句句聽下來,好像他不同意的話,就是存心讓她不開心、不舒服了。

    寧箴看了她好一會,才在她期待的注視下點了一下頭。

    “小丫頭,年紀(jì)不大,心眼倒是越來越多了?!?/br>
    他說著,拉開車門下去,繞到車這邊給她開了車門,手很自然地?fù)踉谒^頂,防止她撞到頭。

    寧箴有兩輛車子,大多數(shù)時間,他會開看上去很敦實的路虎出行,而一小部分私人時間,他會開一輛十分低調(diào)的普通轎車出門,不引人注目。

    盛潮汐從車上下來,有點遺憾地說:“我都快三十歲了,還小丫頭呢?按照年齡段算,我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算是輕熟女了?!彼酚薪槭碌臉幼印?/br>
    寧箴其實挺喜歡她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因為現(xiàn)在的她身上少了以前那種愁緒,她以前有時候看上去也挺開心,可開心里總帶著憂慮和防備,就算開心也不是真的開心。

    現(xiàn)在的她就不是那樣,她會很輕松地談笑風(fēng)生,也會很認(rèn)真地做著每一個月的還款計劃,雖然她從來沒說過,也沒打算讓他知道,但兩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有些東西他就算不刻意探究,也能夠了解一些。

    這筆錢對她來說壓力還是很大,雖然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寧箴隨手一指的餐廳是間西餐廳,他們倆的模樣走進(jìn)去,倒是蠻合契,就是這地方一看消費(fèi)水平就很高,拿到菜單的時候盛潮汐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一張俏臉險些變成豬肝色。

    寧箴相當(dāng)流利地點了餐,對于價位并不怎么在意的樣子,盛潮汐抿抿唇,放下菜單說:“我要一樣的?!?/br>
    侍者點頭離開,寧箴靠在十分奢華的沙發(fā)上看著她,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盛潮汐窘迫地抬手捂住半張臉,表情有點懵的樣子,好像在苦惱什么。

    “在想什么。”

    寧箴好奇地問出口,好像真不知道一樣。

    盛潮汐咬咬牙,哼了一聲說:“沒什么,就是心算不太好?!?/br>
    寧箴嘴角笑意加深,他其實很少笑得這么明顯和欣悅,往往都是輕抿嘴角意思一下,最多也就是輕輕淡淡地一笑,很快收起。但是今天不同,他幾乎一整天都彎著嘴角,足可見他的心情也是非常好的。

    西餐吃起來時間都比較長,他們吃完飯的時候,已經(jīng)八點鐘了,招來侍者結(jié)賬,盛潮汐曰刷卡,但等侍者拿來了刷卡機(jī),遞過來銀行卡的卻是寧箴。

    盛潮汐擰眉看向他,寧箴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動作,等他刷完卡付了錢,兩人一起走出西餐廳的時候,盛潮汐才問他:“不是說好我結(jié)賬嗎?”

    寧箴拿出剛才的刷卡單給她看,她看了一眼就蔫了,半晌才說:“有錢人的銷金窟。”

    寧箴抿唇淺笑,斯文儒雅的側(cè)臉像一幅畫,看得人心曠神怡。

    須臾,走到車前時,他輕聲問她:“我們這算是吃了燭光晚餐么。”

    其實西餐廳里光線很好的,裝修也十分奢華,桌上點了蠟燭,坐下來的時候,寧箴就在想,這應(yīng)該就是談戀愛時必然會有的“燭光晚餐”吧。

    電視上不是都這么演?

    他不想這頓飯吃得不開心,又或者因為誰結(jié)賬的問題搞砸了,所以當(dāng)時便假作同意她的要求。

    他很清楚,在結(jié)賬時有外人在,盛潮汐肯定不會來跟他推推讓讓,白讓外人看笑話,好像他們多疏遠(yuǎn)似的。其實要是這頓飯不貴,他也愿意順著她來,但這頓飯其實……真挺貴的。

    “好了,回家吧。”

    見盛潮汐懨懨的不說話,寧箴拉住她的手腕上車,她上了車,等他也上來,才嘟囔地說了一句:“不回家。”

    寧箴這下真有點驚訝和不解了。

    “還不回家?”他看看表,“八點了?!?/br>
    盛潮汐眼睛亮晶晶的:“一起辦年貨,一起吃燭光晚餐我們都做過了,還差一樣呢?!?/br>
    “還有什么?!?/br>
    他彎了眸子,笑得十分寵溺,但光線有點暗,她沒察覺到。

    “你有沒有試過晚上去游樂場?”

    游樂場?

    那地方,寧箴一次都沒去過。

    以前是沒機(jī)會,沒錢,雖然羨慕別的孩子,但沒法去。

    等長大之后有了錢,是沒心情也沒有欲望去了。

    “你想去游樂場?”

    不確定地問了一句,最后車子還是停在了游樂場外面。

    盡管在這個時間,國內(nèi)知名的江城某游樂場還是燈火繁華。不少人正準(zhǔn)備進(jìn)去,他們站在門口,夜色掩蓋了顯眼的長相,系上圍巾之后倒是沒有多少人注意他們。

    “晚上玩過山車一定很刺激?!笔⒊毕熘氖直鄢锩孀?,寧箴卻有點遲疑。

    “真的要進(jìn)去嗎。”

    他仰頭看著摩天輪和過山車的方向,游樂設(shè)施正在運(yùn)行,尖叫和歡笑聲不絕于耳,引人深入的同時也給某個懼高癥患者帶來了不小的刺激。

    “其實我……”

    寧箴想說什么,但看到盛潮汐一臉興奮和好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走,進(jìn)去?!?/br>
    舍命陪君子。

    真的是舍命陪君子。

    其實對他來說,每年出去打比賽坐飛機(jī)都是一種煎熬,他從來不會選擇靠窗的位置,一上飛機(jī)就開始睡覺,到了之后才睜眼,這么多年下來倒也還緩和了一些癥狀。

    可這種游樂設(shè)施,就是為了刺激而存在,除了必要的安全措施之外全都暴露在外面,還真是讓他心里不太有底。

    腳步虛浮地走進(jìn)游樂場,盛潮汐擠在一群小孩子后面去買票,寧箴下意識別開眼望向周圍,好像在確定萬一設(shè)施出意外是否有足夠的急切措施一樣,不過最后急救措施沒找到,倒是看見了買棉花糖的。

    他看看盛潮汐,她還在排隊,纖細(xì)高挑的身影在一眾路人中十分顯眼,她現(xiàn)在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二十七歲,倒像是十八歲,臉上的興奮和那些小孩子們?nèi)绯鲆晦H,而寧箴站在這里,倒像是她的監(jiān)護(hù)人。

    寧箴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雖然盛潮汐不算是太年輕,但也還是二十幾歲的姑娘,他卻已經(jīng)三十多歲,會不會有點太老了。

    想著想著,他就站在了賣棉花糖的攤位前,很神奇的是攤位老板可以卷出彩虹色的棉花糖,棉花糖的顏色在游樂場晚上的燈光中一照好像會發(fā)光一樣,漂亮極了。

    很快,寧箴就掏錢買了棉花糖,像他這樣五官清雋氣質(zhì)高冷的男人,穿著英倫的長大衣走在游樂場里本就已經(jīng)充滿了違和感,現(xiàn)在又舉著彩虹色的棉花糖,真是違和感爆表。

    盛潮汐買好了票就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走了幾步四處張望,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他拿著棉花糖走過來,緊蹙眉頭,一臉嚴(yán)肅地遞過來,那模樣一點都不像是給她棉花糖,倒是要責(zé)備她一樣。

    盛潮汐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怯生生地問了句:“怎么了啊,你好像不高興?!?/br>
    寧箴半晌才說:“沒有?!?/br>
    語氣悶悶的,分明就是有問題。

    盛潮汐跟上他的腳步,拿著手里的票說:“我們先去玩過山車吧,然后去玩恐怖屋,怎么樣?”

    寧箴全都點頭答應(yīng),時不時瞥一眼她手里的棉花糖,意味不明。

    盛潮汐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棉花糖,好長時間才說:“你想嘗嘗嗎?”

    寧箴眉頭一跳,沒有回答,但他沒有回答就是一種回答啊,如果不想要,平時的他都會主動拒絕的!

    看看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們的斯諾克世界冠軍,冷漠傲然的寧箴先生,竟然想嘗嘗棉花糖的味道……不得不說,這種反差真是讓盛潮汐覺得心都醉了。

    她笑瞇瞇地咬了一口棉花糖,幾乎入口即化,她快速地貼上他的嘴唇,甜甜的水潤的感覺,寧箴愣在原地,余光滿是路過的人群,尷尬和臉紅之余,更多的卻是心悅。

    “甜嗎?”

    她吻著他的唇,在被路人圍觀之前撤開,拉著他的手躲到一邊兒去,紅著臉問他。

    寧箴抬手輕撫著唇瓣,沒有說話,盛潮汐將棉花糖遞給他:“這里沒人,來嘗嘗。”

    寧箴停頓片刻,低頭抿了一口棉花糖,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吻上她的唇。

    她踮著腳尖,仰頭與他接吻,這樣的身高差距,在別人看來,真是要蘇死了。

    五顏六色的燈光之下,臘月寒冬仿佛也不那么寒冷了,他的懷抱那么溫暖,寬闊,她靠在他懷里,一切煩惱和憂愁都不必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他會永遠(yuǎn)為她遮風(fēng)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