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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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jī)很快從手扣中拿出來,遞過去,武楊翻開,粗粗掃了一下:“南京牌照?” “是?!?/br> “來北京干什么?” “出差。” 武楊合上駕駛本,遞回去:“車上還有別人嗎?” 司機(jī)鎮(zhèn)定:“還有我們老總,他正在休息?!?/br> “不好意思,讓你們老板也出示一下證件?!?/br> 司機(jī)回頭:“他正睡覺呢。” 武楊嚴(yán)肅:“誰睡覺該配合的時候都得配合。” 蕭駿聞聲坐起來,從錢夾里遞出身份證,阻止司機(jī):“給人家看看。” 車窗中遞出另一張身份證,武楊看了一眼,瞬間不動聲色抬眼往車?yán)锲擦艘幌拢植粍勇暽倪€回去:“謝謝配合。” 說完,他一擺手,有人牽著軍犬跑過來,武楊給小劉遞了個顏色,對司機(jī)說道:“為了保證前方會場的安全,麻煩打開后備箱,我們確認(rèn)一下沒有違禁物品就放行。” 司機(jī)神色緊張起來,有點(diǎn)不高興了:“干什么?拿我們當(dāng)賊似的查?。磕銈儺?dāng)兵的有特權(quán),就能隨便開別人后備箱?” 說來也不怪人家不高興,這車平常在南京囂張慣了,冷不丁被這么攔著,面子上就放不下。 武楊冷笑,背手跨立在車外:“車?yán)餂]東西你怕我查?甭跟我扯特不特權(quán),我們這是正常執(zhí)行任務(wù),你不心虛就趕緊配合,大家誰也別耽誤誰,沒看見后頭還憋著一排嗎?” 說話這口氣—— 蕭駿皺眉,從后排往前探了一眼,想看看到底是哪號人物? 只見武楊武大傻子肩寬腿長,面色冷峻,正站在車外,一臉的神圣不可侵犯。蕭駿也是軍校四年混出來的,看一眼就只知道,這廝,絕對是個練家子。 這不比在家門口,一切不能胡來,蕭駿也不想給自己惹事兒,便吩咐司機(jī):“人家要看就打開看,看過了就走,嘰歪個什么。” 司機(jī)回頭,腦門上已經(jīng)有汗了:“蕭總……咱后頭還……” 說話間,武楊已經(jīng)做了個手勢,示意小劉:“打開后備箱?!?/br> “哎——”司機(jī)趕緊下車,慌張到車門都忘了關(guān)。 后備箱一開,自有靈敏軍犬進(jìn)去嗅,后備箱沒什么東西,就一只塑料收納箱和兩箱礦泉水,軍犬咬著塑料箱的把手往外拖,小劉會意,上前掀了蓋子。 里頭一把短柄長刀,還有把沒什么殺傷力的□□。 武楊果斷一個手勢:“都扣了,里頭那倆人移交給宋隊?!?/br> 蕭駿聞聲終于下車,頗為憤怒的盯著司機(jī),從牙根里往外擠:“你怎么回事兒?” 司機(jī)一臉哭喪相,趴在蕭駿耳邊低語:“那□□上回是您跟朋友一起上山打獵落在車上的,我忘了拿。”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跟你說了多少次這不比在家里!!” “要不,我再跟他們說說……?”司機(jī)走到武楊耳邊,武楊嘴角噙笑,把耳朵遞過去:“想說什么?” 司機(jī)低低說了兩句話。 武楊神情一下變得驚愕起來,蕭駿心里松了一口氣,以為事情過去,剛想上車,誰知武楊斂了笑,一聲令下。 “不好意思,只要違規(guī)誰都不行?!?/br> “小劉,把人帶走!” “是!” 蕭駿心里有譜,第一,他車上的違禁物不多,第二,他沒帶著到處去公共地區(qū)造成危害,就是個盡數(shù)交出拿個好態(tài)度認(rèn)罰的事兒,可大可小,可發(fā)生在這個檔口被作文章,實在讓人心里窩火。 很明顯,這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被帶走詢問的時候,蕭駿還跟武楊吹了聲口哨,似笑非笑的問:“哥們兒,你叫什么???” 武楊把對講機(jī)扣回肩上,微笑:“我姓倪。” “倪大野?!?/br> …… 晚上換崗的時候,武楊給沈斯亮打電話,先是貧了兩句嘴,然后跟他說了一下白天的事兒:“怎么樣,巧吧?” 沈斯亮這頭叼著鉛筆不知道在干什么,嗯了一聲:“也就是東西沒收問兩句就放人的事兒,估計在北京也蹦跶不了幾天了?!?/br> “你最近跟霍皙怎么樣?” “不怎么樣。”沈斯亮嘆氣,重新仰回椅子里:“許善宇出差,她這幾天一直回她爸那邊住,每天不是我下班她剛回家就是她下班我加班,都好幾天沒見面了?!?/br> “嘖嘖嘖,任重而道遠(yuǎn)啊?!?/br> 沈斯亮問:“你下了班哪兒去?” 武楊很得意:“去接蓓蓓,她車送去保養(yǎng)了,我去體育中心捎她一塊回家?!?/br> 沈斯亮笑:“你不怕她帶著那男朋友一起?” “你找不痛快是吧!”武楊吐了嘴里的小草,一躍而起:“我告兒你,她跟那博士……” 門口有同事敲門,進(jìn)來跟沈斯亮示意:“斯亮,處長等著呢,走啊?!?/br> “哎。”沈斯亮應(yīng)了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拿起桌上一直勾畫的文件,朝電話那頭說道:“先掛了,我這邊有事兒?!闭f完,他也不管武楊在那邊嚷嚷個啥,直接把電話揣回褲兜。 晚上跟處長匯報工作,沈斯亮被多留了一會兒,先是談了談工作,又說了他進(jìn)修的事兒。 “現(xiàn)在濟(jì)南那邊有個基層鍛煉的名額,除了條件艱苦一點(diǎn),倒是個好去處,你得仔細(xì)考慮考慮,如果順利,咱們局里明年在國防大學(xué)有幾個進(jìn)修機(jī)會,上回來的路教授對你論文也挺滿意,一定把握住?!?/br> “回去,也跟你爸商量商量?!?/br> “好嘞。”沈斯亮嘴上答應(yīng)著,拿起處長桌上的茶葉聞了聞:“您這大紅袍是好東西哎?!?/br> “跟你說話就沒有給老子認(rèn)認(rèn)真真的時候。” “我怎么不認(rèn)真,我聽得多認(rèn)真啊,就差在您腳底下搬個小板凳拿筆記下來了。” 處長擺擺手:“拿著茶葉快點(diǎn)滾蛋。” 雖是這么說,他知道沈斯亮心里肯定有數(shù)。沈斯亮也不客氣,拿著文件連著茶葉盒一股腦夾在胳膊底下:“那我走了,回頭我給您偷點(diǎn)我爹的綠茶,大熱天的,喝那個瀉火?!?/br> 這大紅袍,他沒記錯的話,許懷勐喜歡。 從單位出來,都已經(jīng)八點(diǎn)多了,晚上沒吃飯,過了餓勁兒也就不想吃了,沈斯亮開著車,琢磨著想去看看霍皙。 好幾天沒見了,他是真想她。 他給霍皙發(fā)短信,干嘛呢? 霍皙正好從外頭進(jìn)來,桌上的手機(jī)亮,她回復(fù):在家,剛和老許吃完飯。 晚上這個時間是許懷勐吃藥的時間,霍皙得督促他一樣不落的吃下去,她發(fā)完信息就下樓去了客廳,許懷勐正在打熱水。 他每天有睡前泡腳的習(xí)慣。 霍皙抿了抿嘴唇,走過去:“我來吧,這木盆沉,您去沙發(fā)上坐著?!?/br> 自從上回許懷勐給她打了以后,心里過意不去,爺倆雖然每天在一間房子住著,但是霍皙是個不記仇的孩子,該怎么對他就怎么對他,越這樣,許懷勐越心疼。 “不用,我自己來。” “我來吧?!被麴炱鹦渥樱檬衷嚵嗽囁疁?,一鼓作氣端到沙發(fā)下,又去拿泡腳的藥袋子擱到里頭:“您來試試,不行我再去給你端熱水?!?/br> 許懷勐蹣跚坐下,在閨女面前還真有點(diǎn)抹不開:“你上樓歇著吧,上樓吧?!?/br> 霍皙沒察覺,沉默幫許懷勐脫了襪子,拿起他的腳輕輕放到水盆里:“先泡著吧,我洗洗手去給你拿藥,你吃了我就上樓。” 每天吃的藥有七八樣,每天都是她數(shù)好了查明白了揣進(jìn)他衣裳口袋里,晚上又?jǐn)[在茶幾上。 準(zhǔn)備好了,霍皙沉默上樓。 許懷勐在身后叫住她:“霍皙。” “那天……我沖動了點(diǎn)兒,不該打你,別記恨爸。” 霍皙頓了頓,低下頭:“我沒怪您,只要您身體好好的,比什么都強(qiáng),你讓我干什么,我都干。” 許懷勐總是在霍皙身上能看見她母親的影子,做事認(rèn)真,隱忍,沉默,也倔。人老了,越老總是越念年輕的舊事,心里感慨也越多。 他嘆氣:“你和斯亮……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br> “你高興就行?!?/br> …… 回樓上洗了個澡,霍皙喜歡熱水兜頭澆下來的那一瞬間,好像能沖走所有的疲倦,從心底里往外散發(fā)的舒適和愉悅。 換了干凈的衣裳,濕漉漉的頭發(fā)披在肩膀,夜風(fēng)一吹,霍皙就著床頭燈看書。她睡前不愛玩手機(jī),總是習(xí)慣性看幾頁書,看的種類也雜,什么都行,翻幾頁,困了,合上就睡。 看著看著,霍皙感覺有人在敲門。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她睜開眼睛,那聲音很細(xì)微,又不像在門外傳出來的,她一骨碌坐起來,有點(diǎn)緊張。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又是三聲。這回,還有人小聲叫,二朵兒? 霍皙連鞋都沒穿,沖下床,一把掀開窗簾。 沈斯亮正在窗外望著她笑吶! 這可是二樓?。。?! 霍皙趕緊把紗窗打開,心臟砰砰直跳:“你怎么上來的?” 沈斯亮坦然自若,支著胳膊坐在窗臺沿:“爬上來的?!?/br> “瘋了吧你!”霍皙揪著他襯衫,心有余悸:“摔下來怎么辦?讓人看見算怎么回事兒??!” “摔不下來,原來我們半夜緊急集合的時候我住三樓,爬的比這快多了。”沈斯亮拍拍身上的灰:“我給你發(fā)信息你怎么不回?” 霍皙茫然去看手機(jī),捧著他的臉訥訥的:“我下樓了,然后就給忘了?!?/br> 沈斯亮悶笑,這傻乎乎的誠實勁兒,他摟著她的腰把頭往她胸口拱,低低問:“想我沒有?”熱熱的呼吸噴在皮膚上,他極為情/色的從她襯衫紐扣間的縫隙探進(jìn)去,霍皙一下挺起胸。 “你家怎么關(guān)門這么早啊?” 霍皙笑嘻嘻,干脆道:“我爸說了,防火防盜防斯亮?!?/br> “嘿!”沈斯亮恨恨咬她:“我想進(jìn)來,他防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