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跟他姐談?wù)劊?/br> 如豹聽完把花瓶舉得更高了。當(dāng)他人小好騙啊,男女授受不親,這個人分明就是心懷不軌。 見褚直一臉憋屈,二娘叫住如豹,如豹也只是退到她身邊,手上還抱著花瓶。 “什么事你說吧?”二娘道,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就不能不客氣點(diǎn)兒了。實(shí)際上有點(diǎn)納悶,看魯老太君是個爽朗豪氣的性子,怎么有個孫子這么心術(shù)不正? 褚直迅速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剛才憋屈是因?yàn)樗耆闯隽巳绫膿?dān)憂,他是會打顧鍋底兒主意的人嗎? 他是活了兩世的人了。在上一世,這個鄉(xiāng)下丫頭沒有出現(xiàn)過;那么這一世也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一切都是意外。那么,冷靜一點(diǎn),想辦法拿回自己的東西就可以了。 褚直眼里微光閃爍,短暫的瞬間似乎變了一個人,連聲音也極富感染力:“顧姑娘,你開個價吧?!笨斓稊貋y麻,他就不信還有人進(jìn)了花月樓,見識了褚家的氣派,知道了他的身份,還敢跟他作對! 褚直不說這話,二娘對他外表的打分還是一百二十分,聽他說完變成了負(fù)數(shù)。 她看起來若有所思,低聲道:“但是我救了你,今天又為了救你祖母被燙傷了……” 褚直:“兩千兩。”他本來想說兩萬兩的,但知道二娘的來歷后,減了十倍。 褚家是富得流油,可又不是傻到到處撒錢。府里的一等丫鬟一個月也不過幾兩銀子,兩千兩足夠這鄉(xiāng)下丫頭在褚家干二十年苦力。 二娘眼神暗了暗,沒想到褚直是個真混蛋。對付混蛋,她就不需要多想了,此時安國公府一案雖然過了風(fēng)頭,但難保以后沒有什么浪花,拉上褚直做墊背百利無一害。故而她淡淡道:“好……” 褚直聽她說“好”,心頭一喜,忽然又聽她說“不過我把你那塊玉擱家里了”。 褚直人前素來都是安靜矜持、不會有過多表情的,這時候也控制不住臉往下一垮:“那我派人跟你去取。” 二娘:“家母管的緊,輕易不放我出來,也不輕易讓人進(jìn)去。” 褚直明白自己被耍了,耐心道:“顧姑娘,安國公府的事兒現(xiàn)在已結(jié)了。說到底,就算程家知道是我,他們又能拿我怎么樣?我沒事兒,姑娘事兒可就大了。要是我捅了出去,姑娘就算拿著我的東西又有什么用呢?還不如換些銀錢防身,也省的自掘墳?zāi)梗 ?/br> 最后四個字說出來,褚直白玉般的臉龐忽然陰森起來,一瞬間二娘覺得陰風(fēng)撲面,褚直好像惡鬼附身般,令人不寒而栗。 見二娘雙目發(fā)直,褚直心里冷笑一聲,并不催促,默默等著二娘回復(fù)。 二娘終于清醒,訕訕道:“我剛忘了,你那塊玉我?guī)Щ厝サ臅r候就找不到了?!?/br> “你……”又被耍了,褚直氣極,可他剛向前邁了一步,眼前忽然砸過來一個花瓶。 “王八羔子敢欺負(fù)我姐,我砸死你!”如豹吼著把花瓶朝褚直砸去。 褚直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花瓶,卻被花瓶里的花兒掃中了臉。 那花瓶里插著早上剛采的黃薔薇,有這半日時間開的正好,掃在褚直臉上就在他鼻梁上留下一圈花粉印兒。 褚直剛抓住如豹,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他情知不秒,都來不及躲避如豹的小拳頭,就開始吸不上氣來,喉嚨里呼哧呼哧的,原本白皙的臉烏紫可怕。 二娘嚇了一跳,懷疑他喉嚨里又卡了什么東西,可仔細(xì)一看又不像。他那聲音好像從肺里發(fā)出來的,跟突發(fā)性哮喘似的。 褚直伸手向袖子里摸去,可他手抖的太厲害,藥瓶一下滾到地上,正好滾在二娘腳下。 想拿到藥瓶就必須對著二娘彎腰,褚直喘的厲害,肺疼的跟刀割火燒一樣,但一想到要在這丫頭面前低頭,就遲遲彎不下去腰,只拿眼瞪著二娘。 如豹嚇得躲在了二娘后面,二娘見他臉都烏了,一雙眼睛還倔強(qiáng)、不甘地瞪著他。呼哧哧聽著都要死了,還那樣兒。心下嘆了一聲,彎腰撿起了藥瓶,從里面倒出一丸藥,剛送到褚直嘴邊,他就咬了過來。 手指被狠狠咬了一口,褚直卻趁機(jī)一屁股坐椅子上閉上眼了。 二娘剛看了一眼手指頭上的兩個牙印,門忽然開了,魯老太君帶著人驚慌失措地走進(jìn)來,看見褚直大松了口氣,口中道:“我的乖孫,我的乖寶,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二娘聽見“乖孫”“乖寶”心里不由打了個寒顫,不過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褚直剛吃了藥,沒力氣說話,可不能等他開口抹黑自己,于是緊張道:“老太君,他是您的孫子?方才他忽然跑進(jìn)來,非要敬我吃茶,我手不方便,一不小心打翻了那個花瓶,不知怎的他就抽了起來,幸好他剛才服下了藥……” 褚直的病看起來好像是薔薇花的花粉引起的,他隨身帶著藥,說明自個兒知道自個兒的病情,那他是萬萬不會主動去碰花兒的,二娘這么說就比較合理,而且說自己手不方便,也是提醒老太君她為何受傷。 魯老太君果然信了,而且聽說褚直吃過了藥,完全鎮(zhèn)定下來,反而過來安慰二娘。 “好孩子你別怕,他這個病是胎里帶來的,平日忌諱的多,所以常悶在府里不出來,你又不是我們府里的人,當(dāng)然不知道。”又對旁邊的婆子道:“去看看胡太醫(yī)來了沒?這一個兩個的都等著他過來看呢?!?/br> 婆子領(lǐng)命出去,魯老太君又仔細(xì)想了想,望著面色漸趨正常的褚直:“上次安國公府的壽宴上我認(rèn)出了你,回頭我就告訴了直兒。他雖然不說,我卻知道他頂感激你的。要不也不會一聽你在這兒就跑過來拜謝你,只是不湊巧罷了……丫頭,你不會覺得我們太唐突了吧?”老太太并不糊涂,褚直忽然闖到這兒來有蹊蹺,但進(jìn)來后發(fā)生的一切卻沒有疑問,因?yàn)轳抑币恢倍荚诼犞f話,要是不是這樣兒,那孩子肯定會說出來。 二娘明白,魯老太君這么說,并不是說她真覺得唐突,而是對令她受傷、可能被褚直的病嚇著表示歉意。 褚直眼合著,聽見魯老太君的話剛下去的紫色又上來了點(diǎn)兒。 二娘忙道:“怎么會呢?老太君,您多想了,您和褚爺都是大大的好人?!?/br> 褚直:→_→ 那塊玉關(guān)系重大,褚直不能當(dāng)著老太太的面兒否定這一切,尤其老太太現(xiàn)在認(rèn)為那鄉(xiāng)下丫頭是他的恩人。 二娘和魯老太君說話的當(dāng)兒,顧詩華拎著兩包藥回來了,看見褚直嚇了一跳,不過這里是褚家的地方,她也不好說什么。 不過她偷看那位鎮(zhèn)國公的嫡長子,美則美矣,就是太孱弱了,難怪京城貴女沒一個愿意嫁給他,這嫁過去就是守寡的命?。?/br> 莫名的多了一道打量的視線,褚直立即察覺到了,他躺在病床上多年,就這種眼神見的最多,當(dāng)即面色一黑。 第26章 二娘戲廚子2 幸好這時胡太醫(yī)到了。 得知褚直剛發(fā)過病,顧詩華更不好說什么了,只是看褚直的眼神更是充滿了同情?,F(xiàn)在褚直是個病人,魯老太君也在場,有她作證,與跟褚直同處一室也算不上什么了。 胡太醫(yī)先給褚直檢查,那花兒早就被扔了出去,地板、桌案全部新擦了幾遍,窗子大大地開著。褚直這次病發(fā)的也快,去的也快,基本無恙了。 又給二娘檢查,沒拆開棉布,只是看了看顧詩華拎來的藥粉。 “這位姑娘燙傷嚴(yán)重,用這些藥怕是會留下疤痕。”胡太醫(y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