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復(fù)發(fā)不復(fù)發(fā),死不死,你覺得對我來說有什么意義嗎?” 陸西白從桌子上取過藥碗來,他試了試藥的溫度,用勺子舀了一勺遞到陸浣晨的嘴邊,陸浣晨卻緊閉著牙關(guān)一副絕不肯屈服的樣子。 “喝藥?!标懳靼柞局迹@個時候他的情緒才算是波動一二。 陸浣晨偏了偏頭,躲開了藥勺。 陸西白在這件事上向來不會縱容陸浣晨。他喝了一口苦澀濃稠的藥汁,傾身將陸浣晨壓在床榻上,用自己的舌頭撬開她的唇瓣,喂進一半流出來另一半。 “咳咳咳……”陸浣晨手腳并用著想要推開陸西白,陸西白卻不給她這個機會,態(tài)度強硬地將整碗藥喂得一干二凈。 由于陸浣晨的掙扎,一整碗藥起碼有一半都灑在了二人的衣衫上。陸浣晨微微喘著氣,紅唇因為剛剛被侵略過,所以顯得尤為瑩潤明艷,她的眸子里也蒙著一層水霧,波光瀲瀲甚是好看。 陸西白抿著唇緊緊盯著陸浣晨,然后俯身又再一次地吻上了她。 與剛剛激烈的唇齒交.融不同,這一次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溫柔得足以讓人心碎。 “原本想要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再讓你嫁給我,不過現(xiàn)在……”陸西白垂眼看著她,“五日之后我們就成親吧。” “不要!”陸浣晨推開他,“我不愛你,不喜歡你,不想嫁給你。” “可是你殺不了我?!标懳靼嘴o靜地注視著陸浣晨。 陸浣晨有些崩潰:“我只是不想臟了我的手,我只是不想像你一樣?!?/br> 陸西白沒有說話,反而抬手用衣袖為陸浣晨拭去臉上的藥汁。 忽然,陸西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陸浣晨警惕地看向他,卻發(fā)現(xiàn)陸西白皺眉扶著額頭,臉色蒼白得不像話。 陸西白不給陸浣晨詢問的機會,起身奪門而出。他似乎并不像讓陸浣晨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 陸西白離去之后,有侍女魚貫而入,幫著她清洗了身上的藥汁。他一向為她考慮得周全,這間偌大的屋子里甚至找不到一樣尖銳的東西,或許就連他也在擔(dān)心著她可能會自戕。 接下來的五天,陸西白大部分時間都陪在陸浣晨的身邊,甚至每天在固定的時候都會解開鐵鏈帶著她出去透透氣。 但她卻無比憎惡這份無微不至。 五日之后,大婚。 陸浣晨已經(jīng)是第二次經(jīng)歷這些事情了,對一些流程有了幾分了解。不過這一次并不像上次那么繁瑣,陸西白顧慮她的身體,一些不必要的儀式都省略了,或許對他來說這場儀式僅僅是場安慰,就像陸浣晨帶著的這條鐵鏈,他明知道就算不這樣做陸浣晨也無法輕易離開。 陸浣晨被人帶著走出去的時候,忽然隱隱有種錯覺,她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在臺上唱戲的戲子罷了,臺下守著的圍著的,都是觀看這場大戲的觀眾,她從未真正掌握過自己的命運。 她從以前開始,就一直被一個人推著往前走。 主教壇還是一如往常,只不過這里的主人幾經(jīng)變化最后落入了陸西白的手中。守在兩旁的魔教弟子面色平淡,絲毫沒有開心喜悅的神情。在陸西白的統(tǒng)治下,這里已經(jīng)成為了生者的墳?zāi)埂?/br> 在壓抑的氣氛下陸浣晨與陸西白完成了儀式。禮成回去的路上,陸浣晨迎面遇到了許久未見的小易久,他站在原地直直地盯著她看,似乎有話和她說,不過最后沒有說出口便被一旁的三立帶走了。 陸浣晨坐在婚房里,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四周的擺設(shè),她趁著無人的時候起身在房間內(nèi)仔細(xì)打量,不出所料,這里同樣也沒有任何尖銳的物品。 陸浣晨走到梳妝臺前,發(fā)現(xiàn)上面放著一把折扇,上面的繡工很精美,這是當(dāng)初及笄禮之時用來遮面的,當(dāng)時陸西白看到她的盛裝而愣了神,她就是用這把扇子敲了他一下。 陸浣晨把玩著折扇開開合合,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但是緊繃了一天的心神卻有些放松下來。 木門被人推開,陸浣晨剛剛放下的心防又被提起,她緊緊攥著折扇,抬眼看向門口。 但出乎她的意料,來人并不是陸西白,而是易宣喬。 第003章 28 “你怎么會在這里?”陸浣晨驚訝的同時仍不忘壓低自己的音量。 自從那天過后,陸浣晨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易宣喬霜月他們,她沒有問也不敢問,因為她很清楚按照陸西白現(xiàn)在的性格,這些人的下場恐怕不是她能夠接受了的。 易瑄喬朝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看了看外面,確定沒有什么動靜之后才開口道:“今晚恐生異變,我是受到陸大教主的囑托,來接你去安全的地方。” 陸大教主? “你是說……我爹爹?” 陸浣晨算是徹底被眼前的局面搞糊涂了。陸紀(jì)不是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嗎?還有易宣喬,陸浣晨并不認(rèn)為在那天的局勢下,陸紀(jì)還能夠靠著一己之力離開。 “沒有時間多說了。”易瑄喬走近她,“我先帶你出去?!?/br> 陸浣晨還沒來得及考慮一下眼前的狀況,就被易瑄喬帶著從后窗離去了。 他們剛剛離開片刻,婚房的門就被人狠狠踹開,陸西白陰沉著臉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手臂上的鮮血順著滑下,滴在了地板上。 “大祭司!” 三立還沒來得及阻攔,陸西白就像是魔怔了一般,絲毫不回答他的話,直接從后門沿著微小的痕跡追了上去。三立看了看身后的追兵,無奈,也只能跟著陸西白往后山的地方去。 這一邊易瑄喬帶著陸浣晨沒走一會兒,陸浣晨就撐不住了,盡管她極力壓抑著自己低咳的聲音,但易瑄喬還是停了下來,在竹林中找到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躲藏了起來。 陸浣晨看向易瑄喬:“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瑄喬正準(zhǔn)備回答,林子中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鈴鐺聲,短促而輕微,不過易瑄喬還是聽到了,他朝著陸浣晨比了個動作,將她安頓好之后,就探身出去了。 陸西白已經(jīng)找到了竹林里。 他的身上還穿著婚服,只不過臉上的面具再一次消失不見,露出了那半張布滿傷痕的猙獰面容。 驀地,風(fēng)向一動,習(xí)武之人都可以根據(jù)氣流微變的方向而明辨出異樣。 果然,易瑄喬笑盈盈地出現(xiàn)在了陸西白的面前,他朝著陸西白晃了晃手里的鳳釵:“她在我這里?!?/br> 陸西白眼神驟變,他提著早已被鮮血浸透的長劍,朝著易瑄喬刺了過去。易瑄喬也不躲,正面迎擊上去,盡管幾個回合下來易瑄喬明顯不敵陸西白,但他卻始終沒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