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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撩漢這件小事[快穿]在線閱讀 - 第117節(jié)

第117節(jié)

    蘇蘭恍然大悟,再看著他,便帶上了幾分忍俊不禁的笑意:“原來不是人,難怪了。我就說那條狗好生奇怪,又不是啞巴,怎么總不愛叫喚呢……唉,好端端的,你投什么畜生道?堂堂眾神之巔威震四方的青龍王,怎會落魄到——”

    忽然想起那時候,自己在下界,定時會和楚修書信傳情,還有……靈鳥帶來的紅豆和花,好像……都給那條餓的發(fā)瘋的旺財咬壞了,如今想想,他估計也不是餓了……臉頰控制不住的發(fā)燙,不禁低下頭,說不出話。

    龍王倒沒想到這些,只是覺得尷尬和窘迫,低低道:“當(dāng)時戰(zhàn)況危急,天劫將至,我無法在下界久留,所以想盡早歸位?!?/br>
    蘇蘭怔怔出神,突然慘淡的一笑,落下兩滴清淚,搖頭道:“……傻的。何苦犧牲至此,你以為眾神之巔真有幾個人念著你的好?”

    龍王伸手撫去淚珠,柔聲道:“不是有你么?!?/br>
    蘇蘭一時覺得心酸,一時又心疼,抱著他深吻了會兒,喘了口氣,眼瞼低垂,輕輕笑了一聲:“那……當(dāng)時在凡間,你傷好了些,我給你洗澡,可不是都給非禮完了?!?/br>
    龍王臉色微紅,攔腰抱起她向床上去。

    羅衫半解,玉肌雪膚。

    他的手撫過掌心底下細(xì)膩如凝脂,潔白如美玉的肌膚,感受到妻子微微的顫栗,喑啞調(diào)笑道:“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總是公平的?!?/br>
    *

    龍王一早起來,神清氣爽,身心舒暢,本想去東宮,心平氣和的找阿嬰談一談,誰知剛靠近大殿的門,聽見里面?zhèn)鱽韮鹤涌涨罢鹋募饨校骸斑@個蠢貨!混賬王八蛋!我恨他,恨死他了!這次若害我失去阿娘,我……我殺了他!”

    龍王皺眉,剛踏進(jìn)內(nèi)殿,阿嬰瞧見了他,露出陰森至極的冷笑,把一張破破爛爛、勉強(qiáng)拼湊完整的信紙,猛地扔到他臉上,怨恨道:“你為什么瞞我?你——你可知你惹出了多大的禍端!”

    “你到底在說什么!”龍王不知他為何這般瘋狂,按住了他亂揮亂舞的小手:“——說人話?!?/br>
    阿嬰挑眉冷笑:“你這個時候想到說人話了?你早干什么去了!我問你,那個司畫小仙,那個jian夫,他壓根沒死,對不對?他回魔界了,他去當(dāng)什么鬼的太子了,對不對?!”

    父親毫無血色的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阿嬰當(dāng)即尖聲打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早發(fā)現(xiàn)了!你自以為你很厲害,可以瞞天過海?掩耳盜鈴……愚蠢!還記得下界的時候,阿娘說的那個王子救公主,殺惡龍的故事嗎?你這么蠢的龍,真活該讓人斬了!”

    龍王緊緊按住盛怒中快現(xiàn)出龍形的阿嬰,深吸一口氣,艱澀問道:“你……如何知曉?”

    阿嬰甩開他,一腳踩在信紙上:“你自己看!你不是懂很多字,念過很多書嗎?你來讀給我聽!”話是這么說的,他卻自己把信拿了起來,恨恨道:“那天,靈鳥帶來了一封信,所有人都以為是你的家書,可阿娘見了,吐了一口血,把從帝宮帶來的字畫都燒了?!彼堕_信,掃了一眼,聲音發(fā)顫:“人生若只如初見……故人心易變……比翼連枝當(dāng)日愿,魔界長離太子?!?/br>
    龍王定定地立在那里,容色慘白,臉上沒什么表情,唯獨(dú)一雙琥珀色的細(xì)長雙眸,卻有駭人的戾氣蟄伏。

    阿嬰把那好不容易拼湊完整的信,撕得粉粉碎,咬牙道:“當(dāng)日阿娘燒了信,我便想方設(shè)法,閱覽無數(shù)古卷,得仙草仙花,修習(xí)古法秘術(shù),于灰燼中,讓這封信重現(xiàn)原貌……可我想不明白,那個jian夫怎么想到給阿娘寫信的?怎么知道阿娘變心——啊呸,眼瞎看上你了的?……都是你,你整天寫信回來,迫不及待秀恩愛,肯定給他看見了。你害死我了,害死我了!”

    他坐地大哭,使性子,指著龍王命令:“你去跟阿娘說清楚,坦白從寬。長著嘴就是說話用的,你——”轉(zhuǎn)念一想,改了主意,撒開小短腿往鳳宮跑去:“我不指望你了,指望你有個屁用!趁早縫了你那張嘴罷!”

    *

    蘇蘭閑下來,拾起荒廢已久的筆,難得有心情畫了幾筆花鳥,忽的聽見遠(yuǎn)處阿嬰哭叫不休的聲音:“阿娘!阿娘!”便起身出去,暗想怕不是阿嬰被他父王罰了,過來哭訴,有些為難,正糾結(jié)該怎么安慰,幫大還是幫小,胖乎乎的身軀冷不丁投進(jìn)自己懷里。

    阿嬰哭的泣不成聲:“阿娘,我要你指著月亮發(fā)誓,你永遠(yuǎn)不會拋棄阿嬰,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你都不會!”

    蘇蘭安撫道:“好好好……”又瞄了一眼窗外,為難道:“……沒有月亮。”

    “那你指著金烏發(fā)誓!”阿嬰不依不饒,緊緊抱住母親:“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不管你將來去哪里,你都不會丟下我!”

    蘇蘭便舉起一只手:“不管將來——”

    “等等?!卑朊Υ驍啵つ罅税胩?,小小聲道:“你、你捎帶上他。”

    蘇蘭好笑,故意問他:“捎帶上誰呀?”

    阿嬰抽噎著,悶了半天,悄聲道:“外頭那條老龍?!闭f完,急忙瞪著蘇蘭,正色道:“我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我自己——阿娘,我不去魔界,我這么英俊又天資聰穎的幼龍,那些壞、壞人……他們不會放過我的!他們會背著你,剝我的皮,抽我的筋,拆我的骨頭,吃龍rou,喝龍血,我不要,不要!……嗚嗚,阿娘,你快發(fā)誓,你不拋棄我,也不……拋棄他?!?/br>
    蘇蘭咳嗽了兩聲,狀若不經(jīng)意地瞥了眼殿外,知道龍王肯定隱匿在暗處,心中嘆息,抱著阿嬰認(rèn)真道:“我是神族的公主,天選帝女,又是青龍族的王后,有生之年,若非隨夫出征,斷不會踏入魔界半步?!?/br>
    阿嬰立刻不哭了,在母親懷里賴了會兒,跳了下來,歡歡喜喜跑了出去。

    看見藏在陰影處的龍王,冷哼一聲,拉下臉,給了他一個‘你欠我一個億’的眼神,拍拍屁股,哼著小曲走了。

    同時,殿內(nèi)傳來蘇蘭的聲音:“……你到底進(jìn)不進(jìn)來?”

    龍王便慢慢走了進(jìn)去。

    蘇蘭看著他,直搖頭嘆氣:“你瞧,我等著你來跟我坦白,結(jié)果……還是你兒子說了?!?/br>
    龍王神色依舊有些黯淡,眼底隱隱卻又有喜悅之色,甚為矛盾。

    蘇蘭心疼他,清楚這么久以來,自從他發(fā)現(xiàn)楚修是長離太子后,肯定日夜難安,即使自己回來了,他也依舊提心吊膽,便開口問:“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可是在議和時?”

    龍王遲疑道:“再……早一點(diǎn)?!?/br>
    蘇蘭又問:“那就是在戰(zhàn)場上狹路相逢了?”

    龍王低下目光:“……還要早?!?/br>
    蘇蘭吻了吻他的臉頰,語氣溫柔:“你說。”

    龍王握住她的手,緩緩道:“那年……你父皇派他上戰(zhàn)場,我得知時,他已經(jīng)死了,但是尸首……不對勁。后來,聽聞長離太子回歸魔界……隱約猜到些許?!?/br>
    他說隱約猜到,那肯定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能確定。

    蘇蘭嘆了一聲,苦笑道:“你早該告訴我的——罷了,若非親眼見他書信,我也未必會信你。可是沉樓……”貝齒在粉唇上留下一排印子,閉上眼靜靜道:“我不會去魔界,即便當(dāng)年得知他死訊,痛徹心扉時,我也不去。我不怕六道輪回臺的罡風(fēng),我可以為他違抗天命,可以為他赴湯蹈火,為他死,為他靈魂永受煉獄之苦……可我是眾神之巔的帝女,怎能投敵叛族?”

    睜開眼,忽而對他眨眼笑了笑:“別吃醋。都是陳年舊事了,這些待遇,現(xiàn)在全是你一個人的?!?/br>
    龍王片刻怔忡,醒過神來,細(xì)長的眸中滿是柔情,便想抱住她親熱,蘇蘭惦記著——等下得去看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九萬歲小寶貝兒子,不愿意跟他白日宣yin,躲開了他,問道:“對了,剛才你和阿嬰又吵架了罷?他可說你什么了?”

    龍王坐下,定了定神,面無表情道:“他說,我長了一張嘴不會說話,不要也罷?!?/br>
    “這孩子……牙尖嘴利的?!碧K蘭見他假作平靜,心里定叫阿嬰給氣著了,便想時間尚早,小小的白日宣yin一下下,也無不可——便主動投懷送抱,親親他:“怎會不要也罷呢……還可以用來親我呀?!?/br>
    *

    到了晚間,忙碌了一天,又陪阿嬰看了一部電影,蘇蘭總算得空回宮洗漱,出來時,驀地看見應(yīng)白虎王邀約外出的龍王,又見他眉眼間有些倦怠,忙問:“這么早回來了?不和虎王一起飲酒談心么?”

    龍王簡略道:“本是準(zhǔn)備了酒宴,可席間……虎王和懷惜吵了起來,掀翻了桌子?!?/br>
    蘇蘭:……

    龍王無奈的長嘆:“白虎太子請我勸幾句,我便勸了……”皺了皺眉,不悅道:“虎王性情暴烈,年少氣盛時也罷,過了這許多年,依舊性烈如火……不成體統(tǒng)。”

    蘇蘭看他那樣子,猜想他估計勸了幾句不中聽的,虎王一怒之下回嘴了,以至于他心情不快,便笑道:“酒席沒吃成,餓嗎?我叫人傳膳——”

    龍王淡淡一笑:“我沒什么口腹之欲,也只見了你會想吃干抹凈?!?/br>
    蘇蘭看了他一眼,輕哼了聲,還是吩咐下去,命人準(zhǔn)備一些點(diǎn)心甘果。

    既然如此,龍王便道:“素瀾,陪我下盤棋。”

    “好呀?!睌[上棋枰,盤腿坐于窗下,抬頭看他:“你別讓我——就算你讓我,我也不會客氣的?!?/br>
    龍王散漫道:“無妨?!贝膛钌暇碌母恻c(diǎn)仙果,恭敬地退下,才苦笑了下,道:“夫妻之間分什么勝負(fù)?當(dāng)年……叫你陪我下棋,不過是想借此多瞧瞧你?!?/br>
    蘇蘭抬起頭,望著虛空想了想:“我當(dāng)時也覺得你想看我——”無奈地笑了聲,嘆道:“之前催了你幾次,問你是否想我侍寢,你又不答,下棋時見你盯著我看,我便暗自揣測——也許你想看清楚我的臉,決定是否睡我?!?/br>
    龍王道:“我早就見過你,怎會不知你的長相……”

    蘇蘭原本同他開玩笑,他卻當(dāng)了真,便故意逗他:“我怎么知道?原因多的很,也許你老花眼了,有時候看不清呢?!?/br>
    龍王眼神一沉:“素瀾!”

    蘇蘭笑了,過去親他:“說笑呢,誰有我夫君玉樹臨風(fēng)、英俊瀟灑呀?”

    龍王低低道:“……我不與你開玩笑?!?/br>
    “好好好,不開玩笑?!碧K蘭給他剝果子吃,隨口問道:“懷惜姑姑和虎王怎么了?”

    龍王淡淡道:“懷惜擅音律,背著人請了個宮廷樂師,虎王聽聞后大發(fā)雷霆,把那樂師打傷了。懷惜和他吵了起來,一直吵……”他抿唇,皺起眉,明顯有些頭疼:“后來虎王說要?dú)⒘四菢穾?,懷惜哭著跑了,我先行回宮,不知到底怎么樣了。”

    “哦,我知道?!碧K蘭漫不經(jīng)心,剝好仙果,遞給他:“虎王不對。那宮廷樂師又不是風(fēng)流倜儻的小郎君,滿頭白發(fā),滿臉皺紋,佝僂著背脊走路,只一手曲子彈的當(dāng)真妙極了,擔(dān)得起繞梁三日四字,虎王有什么看不慣的?”

    龍王低下眼眸,語氣更淡:“我也這般想,勸了他幾句,于是他說,這些彈琴的畫像的都不是好東西,說我吃了這么大的虧,還想害他也吃虧。”

    蘇蘭剛放到自己嘴邊的果子,直接掉到了地上,紅著臉輕輕推他:“別翻我的陳年舊賬。我當(dāng)年才幾歲呀,你讓讓我。”

    龍王摟住她的纖腰,微微一笑,忽然開口道:“他不愿意為了懷惜學(xué)音律,我卻……素瀾,你喜歡什么,我便學(xué)什么。”

    蘇蘭笑道:“那簡單,我喜歡看電視,你陪我看好了。”

    龍王:……

    下了一局棋,龍王狀若心不在焉,問道:“你早上說的,都是真的么?”

    蘇蘭不知他指的什么話,又想也沒什么要緊的,便道:“當(dāng)然?!?/br>
    龍王沉默片刻,緩緩道:“那年你在帝宮釀的清酒,我也要知曉配方?!?/br>
    蘇蘭一愣,不好意思說那么久以前的事,配方什么的,自己都記不清了,更不想他失望,便答應(yīng)下來:“好?!?/br>
    龍王神色稍緩,似乎真的有些高興,又道:“你送我一個玉佩?!?/br>
    ……

    蘇蘭立刻就知道是哪一句了。

    ——這些待遇,現(xiàn)在全是你一個人的。

    想來,他是親眼見過長離太子,那人……原來還帶著玉佩。

    抬眸看著低頭凝視棋局,假裝認(rèn)真思考的夫君,笑了笑。

    曾經(jīng)對那人的好,他想要全盤接收。

    可那玉佩……

    蘇蘭起身,翻了翻幾個首飾、珠寶盒,挑了幾個給他看:“你選一個?!?/br>
    龍王掃了一眼,上界的美玉翡翠,自然遠(yuǎn)勝于下界的低等白玉,然而……“罷了。”

    蘇蘭只得作罷。

    晚上與他相擁入眠時,才想起來——那塊贈予楚修的白玉雙環(huán)佩,大概好像應(yīng)該,是旺財撿回來的。

    是他送給自己的。

    這……他心里定是委屈極了。

    蘇蘭多親了他幾下,嘆了口氣,搖搖頭。

    *

    這一年的帝宮瑤池仙宴,青龍王帝后同行赴宴,言行極為親密恩愛,眾神仙見了,無不以為見了鬼,又或是各自的天劫將至,白日出現(xiàn)幻象。

    阿嬰跟在父母身邊,最近在父親的整天sao擾和嘮叨下,他被迫讀書修煉,消瘦了一點(diǎn),但背后的金殼依舊不見脫落的跡象。

    蘇蘭很擔(dān)心,分明有一半時間用來陪阿嬰睡,可怎么蛋殼都不曾松動。

    問了龍王,對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搖搖頭,說了聲算了。

    宮宴進(jìn)行到一半,阿嬰不知去哪里玩耍了,龍王則因輩分高,沒能推脫掉,又不知被誰叫去調(diào)解矛盾——蘇蘭覺得好笑,他上回在白虎王宮受了氣,早打定了主意,旁人的糾紛,他聽聽就是,絕不開口。

    尋素月、素婳幾個說了一會子的話,蘇蘭便從乾坤袋中取出了琉璃瓶,回到未曾出嫁時所住的仙宮,想舀一些池中水,帶回去研究當(dāng)年的釀酒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