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hù)士見他這樣，拿著單子說道：“男朋友吧，這可不行，單子上需要家長簽字，聯(lián)系家長吧。”

    “不是?！眴惕∑D難地咽了口唾沫，說道：“我是她大哥，你給我簽吧。”

    楚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喬琛，喬琛故意不看她，臉色有些泛紅。

    他說，是她大哥？

    喬琛紅著臉，快速地在單子上龍飛鳳舞地簽了自己的名字，護(hù)士說：“原來是兄妹，長得還真挺像，龍鳳胎吧？”

    喬琛嗯嗯啊啊地敷衍了幾句，拿著單子出去付費，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叮囑楚楚：“我去給你買藥?！?/br>
    “唔?！?/br>
    “對了，我準(zhǔn)備給陸川打個電話，叫他過來?！?/br>
    楚楚知道，喬琛是不想跟她單獨相處，可她，還挺想叫他陪著自己。

    “叫他來。”楚楚說：“可能會出人命...”

    喬琛打了個寒噤，還真是，陸川叫過來，他多半會死得僵硬。

    “我...還是先去給你拿藥。”他說完腳底抹油離開。

    喬琛抓著單子，站在藥房小窗口邊排隊開藥，看著醫(yī)生寫的診斷報告，心里頭沒著落，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楚楚手臂都骨折了，不告訴家長真的可以嗎？萬一以后弄不好有個殘廢啥的咋辦？

    越想，越覺得方。

    喬琛還是給陸川打了個電話，他肯定比他懂一些。

    二十分鐘后，陸川匆匆趕到醫(yī)院，恰好遇到了取完藥的喬琛。

    兩個人于樓道間狹路相逢。

    陸川朝著他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喬琛預(yù)感到不妙，本能地想躲，陸川沒有給他這個機(jī)會，上前一步，猛地抓住他的衣領(lǐng)，直接將他抵在了樓道的扶手上。

    喬琛整個人被他按在樓道口，他用力掙扎了幾下，卻掙不開陸川粗壯有力的手臂，他的力道簡直大得可怕。

    只要他稍稍一松手，喬琛就會摔下樓梯。

    陸川額頭上青筋都要暴起了，壓低了聲音叱問：“喬琛，我也把你丟下去好不好？”

    “很好玩的，來試試??！”陸川氣得聲音都在抖。

    喬琛抓緊了陸川手腕的袖子，臉色發(fā)白，回頭看了看身后陡峭的樓梯，還是服軟了。

    “這次是我不對，無話可說?！?/br>
    “我警告過你！”

    “我他媽也沒想真的把她撞下去！”喬琛喘著粗氣，憤懣地解釋：“我真的是不小心！我就想用球嚇嚇?biāo)阋郧斑€不是經(jīng)常對老子手滑！我哪里知道她走路都不穩(wěn)的...”

    “草你媽的走路不穩(wěn)！”陸川爆了聲粗口，將喬琛往墻上狠狠一撞，拳頭就這樣揮了過來，打在他肚子上。

    這一聲粗口加拳頭刺激了喬琛的神經(jīng)，他突然暴起，推開陸川，沖他吼了聲：“你嘴巴放干凈點！”

    話還沒說完又吃了陸川一拳頭，喬琛也不甘示弱，抬腿朝著他的肚子踢去。

    兩個大男孩在醫(yī)院的樓道上扭打起來，引起一陣不小的動靜，路過的醫(yī)生和護(hù)士連忙過來拉架，好不容易才將情緒激動的兩個人拉開。

    喬琛用力掙脫醫(yī)生護(hù)士的拉扯，指著陸川臭罵：“老子就不該給你打電話，你討厭死了！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么討厭的家伙！”

    他好生氣，整個人都在冒煙。

    陸川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冷聲道：“說得好像我不討厭你似的，傻逼喬！”

    醫(yī)生護(hù)士們見倆人不再打架，也都各自忙碌去了。

    喬琛哼了聲，氣呼呼地轉(zhuǎn)身離開，走了幾步又仿佛是想起來什么似的，轉(zhuǎn)身回來，將手里的藥口袋砸陸川身上，狠狠說：“她的藥！按處方吃！”

    “喂?！标懘ń凶∷?。

    “干嘛？”

    “突然想起一件很久遠(yuǎn)的事。”

    喬琛回頭不解地看向陸川，陸川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拎著小藥袋，喃喃說道：“我跟楚楚從小就認(rèn)識，她真的很乖。但是總有人要欺負(fù)她，以前巷子里那些小孩，撿石頭砸她，還叫她小賤貨，他們都不知道那三個字什么意思，只是聽大人嚼舌根，才有樣學(xué)樣?！?/br>
    喬琛緊繃著臉，默不作聲。

    “那時候她不會說話，甚至也不會哭，像個傻子似的?！?/br>
    陸川繼續(xù)說道：“其實她不傻，她什么都懂。別以為她就是受氣包，她不是，她有很強的自我保護(hù)意識，最受不得旁人的欺負(fù)，誰欺負(fù)她，她會報復(fù)的?！?/br>
    “也就你喬琛，她是心甘情愿被你欺負(fù)，讓你發(fā)泄讓你解氣。”

    “有時候我真的不懂這個世界是怎么回事，這些人是怎么回事，不管大人做錯了什么，可這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你心里難過，有氣有火要發(fā)泄，你可以找你爸，找她媽，可你最不該欺負(fù)的人就是她，你知道她有多愛你嗎？”

    你知道她有多愛你嗎？

    無可否認(rèn)，喬琛的心被這句話狠狠地戳了一下。

    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愿意愛他嗎？

    在他做了那么多討厭和混賬的事，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