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沉歡在一旁,接過傅嘉澤手里的勺子,在粥里攪拌著,她時不時抬起頭,不知傅斯弈說了什么,傅嘉澤頻頻點頭,跟個撥浪鼓似的。 又聊了會,傅嘉澤遞過來手機,“阿姨,舅舅要和你說話。” 沉歡拌粥的動作一頓,平穩(wěn)了下呼吸,將手機又接了回來。 “沉歡,你在聽嗎?”傅斯弈的聲音低沉有力,許是手機的擴音效果太好,宛若傅斯弈在她耳邊低沉的耳語。 “我在聽的,傅老師?!?/br> “陳冰給你的歌,你有練習(xí)過嗎?” “有的,這幾天我一直都在練。” “那就好,明天小余會去接你到錄制組,到了那里錄制歌曲?!?/br> 沉歡呆了一下,猶豫著問,“就我一個人嗎?” 對面頓了一瞬,“我已經(jīng)打好招呼,你直接去就好。” 這意思,就是她自己一個人去。沉歡垂了眼睛,一聲不吭。她無法忽略心里淡淡的失落,不管怎么說,不該是她一個人去。 “沉歡……”傅斯弈喊了一聲。 沉歡不應(yīng)。 “……我?!备邓罐乃剖窍胝f什么,最終卻是沉默著掛了電話。 傅嘉澤仰起小臉,“阿姨,舅舅說什么了?!?/br> “沒說什么,快喝粥吧。別涼了。”沉歡沒有情緒地鎖了手機屏幕,將碗推到傅嘉澤的面前,淡淡一笑。 傅嘉澤口里的余叔叔,是個約莫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帶著黑框眼鏡,斯文有禮。 傅嘉澤由著沉歡給他背上書包,嘴里還念念有詞,“余叔叔,我舅舅呢?” “傅先生大概在午睡?!庇喑闪⒃谝慌裕掷镞€拎著沉歡帶給傅嘉澤的小米粥。 “舅舅怎么這么懶。”傅嘉澤抱怨地皺起了鼻子。沉歡理理他短短的頭發(fā),什么表情也沒有。 “許小姐,今天麻煩你了?!庇喑梢姵翚g已經(jīng)整理得差不多,上前牽起了傅嘉澤的手,告別道。 沉歡微微一點頭,送走了傅嘉澤后,收拾了下碗筷,窩回臥室看明天要錄制的樂譜。 觀曲如見人,傅斯弈說陳冰去過很多地方,歌詞里的漂泊無意隱約可見。 她不禁又想起那座小院落,初時被景色所惑,只覺得淡雅怡然。如今細細想來,整體風(fēng)格未免太過婉約,不像是男人會喜歡的布景。 沉歡捏著手中的稿子,發(fā)起了呆。 第11章 秦鋮 歌曲的錄制一向復(fù)雜繁瑣,要求極高。一首好歌的出現(xiàn)不僅是歌唱者不厭其煩,一次又一次高要求的重復(fù),更是錄音師水平及后期混合的展現(xiàn)。 沉歡性子靜,對這些一再重復(fù)的工作并不會覺得煩。相反,她極擅長在錄音棚里將她的音質(zhì)特色發(fā)揮到最佳。 錄音師調(diào)好了設(shè)備,對她比了個可以開始了的手勢。沉歡看到,緩緩閉了眼,雙手闔在耳機旁,呈封閉自我的姿勢。 這是首哀而不傷的情歌,要想達到這個境地,需要一番功夫。 她開口的瞬間,錄音師面上顯露毫不掩飾的訝色。 音色干凈純粹,有泠泠的質(zhì)感,最重要的是,唱法老練,對歌詞的詮釋很到位,情感更是不用說。 若不是傅斯弈告訴他許沉歡是個新人,他還不肯相信。 身旁突然出現(xiàn)了個人,錄音師抬頭一看,竟是胡靜,正想說點什么,胡靜快速朝他擺了下手。錄音師了然,專心錄制起來。 透過玻璃窗,胡靜看清了沉迷在音樂世界的女孩,她拿起了耳機,附在耳朵,閉眼感受。 傅斯弈說的沒錯,她確實是有潛質(zhì)的,唱起歌來,像是緩緩在講故事,引人注目。 許沉歡沒有讓她失望。 然而,她音域不廣,適合那些低緩的情歌。這既是她的優(yōu)勢,同時又限制了她的發(fā)展。 這也是當(dāng)初胡靜不愿收許沉歡的原因。捧出來也就是二三線的小歌星,不會有很大的成就。胡靜眼里,自然瞧不上。 昨天夜里,傅斯弈打電話來,說他有事,讓胡靜來瞧一瞧沉歡的錄制。正好今天無事,胡靜也就親自來了。略聽一聽后,心里有了底,胡靜不欲逗留,抬腳就離開。 出了門,驀然瞥見一個人,正對著錄音棚里門,面露躊躇之色。胡靜停了腳步,眼里浮現(xiàn)興味,“不是說有事嗎?” 被當(dāng)場逮到,傅斯弈也不覺尷尬,反而放松了身體,微微一笑。 “既不放心,杵在門外干什么,還不進去看看?!?/br> “她怎么樣?”傅斯弈遲疑了一下,問。 “你家那小姑娘表現(xiàn)還不錯,沒出什么問題?!焙o也沒故意吊著他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