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一答道：“馬蹄聲?！?/br>
    白景鈺站在門邊，向著沈嘉禾揮揮手，“大概是山匪來了。這事交給阿一，我們躲起來?！?/br>
    沈嘉禾：“……”

    你躲得倒是好自然啊。

    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帶著幾分雜亂，來人應(yīng)是不少。

    沈嘉禾還沒來得及躲回房間，就看到有人騎著馬，吊兒郎當(dāng)?shù)氐鹬?，往這邊優(yōu)哉游哉地走過來，口中還含糊地說道：“這家不是空房么？怎么還有人在？”

    這聲音實(shí)在耳熟，沈嘉禾站在原地，盯著那人越靠越近的身影，驚訝道：“師父？”

    月光撒在季連安的身上，將他的臉龐照亮。

    他“呸”地吐出口中的草，盯著沈嘉禾，動了動唇，似是想說什么。

    然而他的目光移到秦如一身上，又轉(zhuǎn)到了剛從屋中走出的白景鈺身上。

    他難以置信地說道：“師父還打著光棍呢，你居然一下帶了倆？”

    沈嘉禾：“……”

    沈嘉禾：“……久別重逢，你就想跟我說這個？”

    第五十二章

        來人不止季連安一個。

    沈嘉禾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就聽有人高聲喊道：“三當(dāng)家！這里沒什么可搶的??！”

    季連安輕嘖一聲，略帶不耐地嘀咕道：“都說是來散步。搶什么槍?！?/br>
    沈嘉禾神色復(fù)雜地看向季連安，慢慢說道：“看來我幼時遇到了個神人而不自知。”

    季連安聞之一愣，“什么神人？”

    沈嘉禾緩緩道：“那年我初上天璣峰，有個力工說你是土匪窩里的狗頭軍師。我本以為他是戲言，不曾理會也沒有當(dāng)真，誰知竟是一語成真。”

    她假裝扼腕痛惜道：“若早知道師父你會落草為寇，我定會晚些出師，怎么也要阻止你?！?/br>
    季連安：“……”

    季連安：“誰是狗頭軍師了！我是三當(dāng)家呢！”

    反駁完，季連安忽覺重點(diǎn)不對，呸了一聲改口道：“又不是我愿意的。”

    馬蹄聲噠噠響起，有人駕馬跑來，口中喚道：“三當(dāng)家！”

    季連安像是很不喜歡這個稱呼，卻又無可奈何，有氣無力地說道：“又怎么了？”

    那人在季連安身邊勒住馬，匯報道：“都是些空屋子，兄弟們總共就搜到了一缸米?！?/br>
    季連安敷衍道：“拿走吧拿走吧。給你們大當(dāng)家的交差?！?/br>
    那人長了一張老實(shí)巴交的臉，愁眉苦臉道：“大當(dāng)家的要求您抓十個人，搶十石糧食，金銀細(xì)軟若干。這么多天了，才這么一小缸米，哪能夠呀?！?/br>
    季連安指著村口，平靜道：“你帶著你們大當(dāng)家的，順著這條路出去到碼頭，再從碼頭乘船去通州。一路向北至京都，進(jìn)皇城。人有皇子，糧有皇糧。人多糧食也多，隨便搶?！?/br>
    那人嘆了口氣，“三當(dāng)家，您就別置這個氣了。既然都在千山寨落了腳，又何必抱著那文人的清高呢。您說您，老弱病殘幼不搶，青年壯年您說人家搶來麻煩。哪怕?lián)屩浑u呢，您還說您最近燒雞吃多了惡心著了，見雞就難受。這還剩什么了？”

    季連安瞥他一眼，“哪那么多話。我是三當(dāng)家還是你是？這事做好做壞，是我擔(dān)著還是你擔(dān)著？”

    “您您您，都是您。”那人無奈地嘀咕道，“但大當(dāng)家生氣起來委實(shí)駭人啊?！?/br>
    季連安轉(zhuǎn)過頭來不看他，擺擺手道：“你帶著他們回去吧。我在這多呆一會兒?！?/br>
    那人搖頭道：“不成。大當(dāng)家說了，您要是出門，我們得跟著您才行?！?/br>
    季連安煩躁地?fù)崃藫岵弊樱拔疫€能跑了不成？”

    那人老實(shí)道：“您就是跑過呀?！?/br>
    頓了頓，他補(bǔ)充道：“三次呢。”

    季連安：“……”

    沈嘉禾看著他們，心生一計，忽然道：“把我們仨抓走吧?！?/br>
    那人：“……”

    那人：“……啊？”

    當(dāng)土匪這么多年，第一次見到有人上趕著要求被抓的。

    季連安也是不解，“你要做什么？”

    沈嘉禾裝模作樣道：“師父既然落草為寇，當(dāng)徒弟的阻止不能怎么辦。只能陪著您了?！?/br>
    季連安：“……”

    季連安：“我要是信你，這么多年我就是白活了?！?/br>
    秦如一雖是不懂沈嘉禾打算做什么，但他對沈嘉禾一貫順從，便只是沉默地護(hù)著她。

    而白景鈺像是有恃無恐，聽沈嘉禾這般提議，還湊著熱鬧附和道：“去看看也好?！?/br>
    沈嘉禾見季連安面露猶豫，笑著道：“三當(dāng)家，你這十人怕是抓不齊，就拿我們?nèi)齻€來湊湊數(shù)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