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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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夫夫重逢了 蔣震滿懷期待的打開了趙金哥給他的包袱。 他給趙金哥寫了厚厚的一封信,雖然因為經(jīng)驗不足估計寫的不怎么樣,但也把自己對趙金哥的想念全都寫清楚了,應該能算一封情書,就不知道趙金哥會給他送什么來,會不會里面也有一封情書? 蔣震并沒有看到什么情書,包袱里裝著的是一個袋子,而袋子里……這是一袋子面粉? 不,不單單是面粉,面粉里還有別的東西…… 蔣震掏了掏,就從面粉里掏出了一個葫蘆一個木盒。 葫蘆很大,沉甸甸的,他起初還以為是酒,打開一看,卻發(fā)現(xiàn)里面裝滿了凝固的豬油,至于那個木盒…… 木盒里裝著的是滿滿一盒子曬干的醬rou,醬rou上面,倒是放著一封信。 蔣震把這封散發(fā)出醬rou味來的信打開,便看到了趙金哥的字。 趙金哥的這封信寫的端端正正的,一點錯處也沒有,估計是先打了草稿,然后再重新抄寫過的,信的開頭說也想他,然后就一句rou麻話也沒有了,只說自己很好,家里一切都好,同時也提到了面粉和豬油醬rou:“你說糧食不夠吃,想家里的吃食,我就給你準備了一些吃的。” 鄭逸說了不能帶太多東西,趙金哥就只能竭盡所能地多塞點吃的放進包袱里。 其實他一開始是想給蔣震帶大米的,后來發(fā)現(xiàn)面粉能放進去更多,就換成了面粉,為了不占地方還把豬油和醬rou放進面粉里了。 “蔣明,給我弄條還沒煮的魚過來,要大點的。”蔣震道。 “是,老大!”蔣明很快就拿了一條挺大的魚給蔣震,然后,就看到蔣震拿出一塊肥瘦相間的醬rou切了幾片塞進魚肚子里,又小心地用樹枝在魚的身體上涂了一點豬油,接著就把魚放到火上烤起來。 烤魚要刷上油才能烤好,他們之前沒有油,蔣震也就只能吃煮魚,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現(xiàn)在他有一葫蘆的豬油! 蔣震以前沒少烤東西吃,烤魚的手藝非常好,將那魚烤地油汪汪的,聞起來香極了。 朱二林聞著味道,就忍不住咽起口水來。 “蔣震,這魚你賣給我吧!”朱二林對蔣震道。 他弄到了很多金子銀子,但一直生活在非常閉塞的洪江鹽場,從未去過外面的朱二林,雖然知道那些金銀都是好東西,但卻并不清楚它們的價值,這會兒,就直接拿出了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金子要買一條魚。 “不賣?!笔Y震偏偏還不賣:“這是我媳婦兒給我的?!边@么說著,蔣震用樹枝接住一滴從烤魚身上滴落,就要滴到火里的油,然后就把樹枝放進嘴里,嘗了嘗久違的豬油味兒。 出來快兩個月,他肚子里又缺油水了…… 蔣震不僅做了烤魚,還拿出一些面粉用水攪和好,做了兩個面餅,然后,他就就著烤魚,把兩個面餅吃光了,一點都沒留給別人。 朱二林最終只能聞著醬rou烤魚的香味吃煮魚。 吃完之后,蔣震只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 趙金哥雖然不太浪漫,但送的東西真的非常實惠,簡直送到他心里去了! “我想吃米飯。”朱二林念叨了一句,突然看向自己身邊的人:“你們說,我們能不能去把官兵的糧食給搶來?”大米飯可香了,他真的想得不得了,至于豬rou……洪江鹽場這邊就算養(yǎng)了豬,rou也輪不上他們這些鹽戶吃,他還沒嘗過豬rou的味道,也就沒法懷念。 朱二林并不是說說的,幾天之后,他還真去搶了那些官兵后續(xù)壓來的一批糧草。 這些糧食有些送去了山上,給那些老弱吃,剩下的則讓他們再也不用眼饞蔣震的面粉糊糊了。 他們現(xiàn)在就眼饞蔣震的豬油和醬rou。 那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香的東西了! 到了如今,這洪江鹽場范圍里的人,不管是鹽戶還是百姓,為了活命,基本都投奔了蔣震和朱二林。 那些老弱被安置在山上,剩下的青壯,則由蔣震帶著和那些官兵玩游擊戰(zhàn)。 這些青壯都是這里土生土長的,對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也就總能躲開官兵的追捕,總能逃之夭夭,自然也就讓那些興沖沖跑來平叛的官兵一再失利,最后甚至都不想再跟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叛黨”交戰(zhàn)了。 海邊,一個破舊的漁村里。 這個漁村本不大,以前估計就住著二三十戶人家,而這會兒,村民們早已經(jīng)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被殺了還是跑了,里面擠滿的,是來平叛的官兵。 這些官兵數(shù)量很多,他們并不是每個人都有屋子住的,大多數(shù)人就只能在屋外隨便找個地方坐著。 昨天晚上,他們遇到了好幾次敵襲,前天晚上,大前天晚上,也都有人來攻擊他們,搶他們的東西,真要算起來,他們已經(jīng)十多天沒有睡好了。 那些叛黨大約是人少的緣故,并不和他們正面交戰(zhàn),倒是整天來偷襲他們sao擾他們……他們其實沒死什么人,卻被弄得疲憊不堪,一點精氣神都沒有了。 這會兒,一個個滿身臟污,胡子拉碴的官兵躺在地上昏昏欲睡,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地尸體。 王小七就是官兵之一。 他今年只有十八歲,之前上面來人招兵,他家一定要出一個,因為他的兩個哥哥都已經(jīng)成親有了孩子,父母便讓他當了兵。 當兵對王小七來說并不苦。之前在軍營里,雖然他們要做的事情很多,上面還總是不給他們吃飽飯,但其實跟他在家的時候過得差不多,可現(xiàn)在…… 王小七揉了揉自己餓得都疼了的肚子,聞著米飯的香味醒了過來。 他還是很困,但饑餓讓他再也睡不著了,干脆就不睡了,倒是脫下鞋子,然后用一根尖尖的樹枝挑破了腳上的水泡。 擠出水泡里的水之后,王小七就問身邊同村的王武:“武叔,我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 “不知道?!蓖跷涞馈?/br> “好好的,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殺人?殺一群百姓?”王小七又問,他真的不知道他們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 “臭小子,你胡說什么呢,我們是來平叛的!”王武瞪了王小七一眼,但那一眼配上他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卻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可是……”王小七皺眉,之前上面的人讓他們殺的,就是普通老百姓啊……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你還是想想我們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下去吧?!蓖跷涞溃骸澳切┤嗽絹碓絽柡α?,把我們的糧食都搶了,以后我們說不定就要被他們殺死了,唉……” 王小七想到那些神出鬼沒,他們一休息就會來鬧騰的人,打了個哆嗦。 他還不想死…… 王小七正這么想著,村子里突然又響起了喊殺聲。 “敵襲!敵襲!快起來殺敵!”帶著他們的百戶喊起來,然而大家伙兒還沒爬起來沖過去,那些個突然跑來搶走了他們剛剛煮好的米飯的敵人,便消失無蹤了。 本就已經(jīng)被那些人搶走糧草了,現(xiàn)在還連煮好的米飯都沒了…… 他們身上帶著的糧食就要耗盡,再這么下去,說不定會被餓死在這里……這些官兵都著急了。 “我們就要沒飯吃了!” “大人,這樣子我們還打什么仗?” “我們要回去!” …… 王小七看著眼前亂糟糟的場面,越想越覺得委屈,忍不住帶上哭腔喊了一句:“爹娘,我想你們了……” 他這話讓周圍的人都靜了靜,之后,官兵們竟是一起哭了起來。 他們來這里平叛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也風餐露宿了快兩個月,實在有些受不了。 他們要回去,他們想吃頓飽飯好好睡一覺。 官兵們已經(jīng)沒有了斗志,至于洪江鹽場的人…… 洪江鹽場那些對無辜百姓下殺手的人,這些日子蔣震已經(jīng)殺了很多了,至于剩下的那些人…… 那些官兵會殺普通百姓賺軍功,看到洪江鹽場的人自然也不會放過……洪江鹽場那些很安分,并未亂成一團隨意殺害百姓的人,最后竟是被官兵們殺了好些,還有一些,則跑來投靠蔣震了。 不算那些老弱,蔣震身邊光成年男子,竟然都有了三千多人。 也就是這個時候,鄭逸又送了信來,信上告知蔣震,說是已經(jīng)租了一些海船,他會親自帶人過來接人。 鄭逸還表示,不單單是那些老弱要上船離開,蔣震等人,也要上船離開,因為朝廷又派了一位欽差過來,專門處理洪江鹽場的事情。 按照太后的意思,是打算給洪江鹽場,還有所有跟洪江鹽場有牽扯的人全部定罪的,之后,這邊再弄個別的鹽場,那鹽場,太后就要捏在自己手里了。 朝廷已經(jīng)打算把這里徹底清理一遍,蔣震也就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 他也確實已經(jīng)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打算離開了。 “我們都能走?”朱二林聽蔣震說他們可以離開,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的,還以為自己要東躲西藏地過一輩子或者被官兵殺死,可現(xiàn)在,蔣震他說什么? 蔣震說他們也能離開?能在別的地方活下去? “對,你們也能走?!笔Y震道:“當然,要給錢。” “給!我給錢!哈哈哈哈哈!”朱二林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跟活命相比,給點錢算得上什么? 那錢本就是他們搶來的。 蔣震和朱二林談妥了價錢,把朱二林弄來的銀子坑走了大半之后,才突然想起有個人被自己忘記了。 那位欽差大人,他還要去跟他交流一下才行。 一段時間不見,周茂和這個欽差,看起來更像一個野人了。 那些老弱,因為山上的生活條件不好,很多人都病了,周茂和倒是還很精神,看到蔣震的時候,甚至還能大聲訓斥:“蔣震,你莫不是打算成為亂黨?如若不然,又為何整日和他們混在一起,又將我扔在此地?!” “周大人,我這也是無奈之舉,”蔣震道,“周大人,對您來說,其實這里才是最安全的……您抄了洪江鹽場,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殺了你!” 周茂和一愣。 他過了一會兒,才又看向蔣震:“你來這里,并不是單單是為了救我吧?” “怎么會?我就是來救周大人的。”蔣震心里一跳,有些擔心這周大人看出什么來。 周茂和揮了揮手,嘆氣:“你不用騙我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br> 蔣震估計不是來救他的,而是來救這海邊的百姓的。 想到身邊那些百姓對蔣震感激萬分,一直說蔣震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又聽說蔣震勸阻了朱二林去跟官兵正面作戰(zhàn),周茂和愈發(fā)肯定自己的猜測。 這人當初愿意去殺水匪救人,這次又來救海邊的百姓……雖然看著兇惡,其實卻是個好人。 被發(fā)了好人卡的蔣震:“……” 在朱二林帶了人堅持不懈的sao擾之下,官兵差不多都已經(jīng)退走了,現(xiàn)在洪江鹽場所在的范圍里,相比之前已經(jīng)安全了很多很多。 這天下著小雨,天氣并不好,但一支長長的隊伍里,每個人卻都面帶喜色。 那一絲絲的細雨從空中落下,落在蔣震的臉上,頭發(fā)上,凝結出一顆顆水珠,他用手擦了一把,松了一口氣。 他這次總算沒白來。 救了很多人,弄到了很多人手不說,還弄到了不少銀子……有了人也有了錢,他今后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過。 “蔣震,你不會騙我吧?”朱二林也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有些不安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