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酒砂和弟弟、冷筱書三人坐在小書房靠窗的楠木羅漢榻上,窗戶大開,窗外的暖陽斜斜入內(nèi),撒照在榻幾上精致的吃食上,讓人看起來更添食欲。 臨近除夕,國子監(jiān)數(shù)日前便已休學(xué),酒陌心情大好,一身紅衣斜躺在榻上,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分外風(fēng)流,痛快道:“三姐,這天下好男兒多得是!指不準(zhǔn)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呢!”酒陌說著,朝守在門口的南陸使了使眼色,他要巴結(jié)南陸! 南陸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 冷筱書淡淡一笑,并無說話,她能好受到哪兒去。 “三姐,我聽說呀,那史利右入伙的時候還是被人抬進(jìn)去的呢,也是,那黑衣人下手快準(zhǔn)狠,估計那史利右躺沒一個月都下不來床!”嘿嘿,更別提同房了,酒陌幸災(zāi)樂禍道,“你知道史相多小氣,就給了一個二進(jìn)的小院子,比我院子還小?。 币幌伦訌呢┫喔鸨梯x煌的七進(jìn)府邸搬到城西處偏僻簡陋的二進(jìn)小院,嘖嘖嘖,這落差,光是想想都想替那史利右擦一把辛酸淚! “他一介白身還想住七進(jìn)的院子?”酒砂嘲笑道,“罷了,不提這掃興的事兒了,今日是幫三姐慶賀的?!本粕罢f著,吩咐晚秋去將她珍藏的桃花釀拿來。 “哈哈,不提不提!”酒陌爽朗笑道,那史利右真的毀了,新居前門可羅雀,那冷幽幽嫁過去就等著日后獨守空房吧,保不準(zhǔn)史利右會怎么折騰她。這二人名聲都臭了,百姓們多少都聽到了些許風(fēng)聲,礙于皇家和相府的顏面不敢明面兒說,私下里不知討論得怎么個熱火朝天。這一對兒,如今在京城里根本就抬不起頭兒來,還真有臉厚著臉皮呆在這兒了。 桃花釀端上來后,酒陌兩杯下肚,臉就紅了,酒砂忙按住了他,“不許喝了?!?/br> “姐我沒醉!今日這不開心嗎?”酒陌笑嘻嘻道,可是才一端起酒盞便被酒砂按住了,酒陌撇了撇嘴,一個轉(zhuǎn)身便躲開了酒砂的手,酒砂只見眼前紅影一晃,一眨眼就見酒陌高高地立在了榻背上,而他盞中的酒水也不見撒一滴。 酒陌得意一笑,仰頭便將酒喝了個見底,紅唇盈澤,笑道:“得了得了,你和三姐好好喝,我去找慕陽了!”這酒一下肚,相思入腸,他突然就想起了慕陽,也不知道她這會兒在家中做什么,想他了沒。 酒陌走后,酒砂和冷筱書姐妹二人對酌了起來,邊喝邊說起小時候的趣事兒來,這二人也不是個勝酒力的,酒砂只淺酌了幾杯,便覺得頭暈乎乎的,連忙放下酒盞,喝起茉莉花茶來。 冷筱書心中煩悶,桃花釀是一杯接一杯,也沒注意酒砂和她碰杯時已經(jīng)換了茉莉花茶,不多時她一人便將那一壺桃花釀給喝完了,酒醉后不免愁上心頭,人趴在榻幾上悶悶不樂。 酒砂已是面若桃花,忽而一把摟住冷筱書,在她耳旁喃喃道:“真怕把秘密說出來?!?/br> 冷筱書聞言擰了擰眉,原先還覺得頭有些疼,可這會兒卻被酒砂這話吸引了注意力,便湊了過去,將頭抵在她肩上,眨了眨眼好奇問道:“什么秘密?” “秘密當(dāng)然不能說了?!本粕罢{(diào)皮地眨了眨桃花眼,捂住自己的嘴巴。 “好meimei,你告訴我,我不告訴別人。”冷筱書笑嘻嘻道,一下子就將剛才的郁悶給忘了,姐妹二人摟在了一起,像兩朵雙生花似的。 酒砂連連搖頭,“不能說!不能說!”她一個勁兒地?fù)u頭,直搖到自己頭都暈了,身子軟乎乎的和冷筱書癱到了一塊。 晚秋見狀,和流冬道:“我去讓廚房熬點解酒湯?!?/br> 流冬點頭。 晚秋前腳剛出去,冷筱書便吐了自己一身,酒砂愣了一愣,指著冷筱書哈哈大笑,笑得腰都彎了,三姐可愛干凈了,她可從沒見過她這么臟的時候,還是自己弄的。 冷筱書皺著小臉,撇了撇嘴,像個孩子一樣委屈。 守在門口的南陸偷偷撇了一眼,又慌忙收回了眼,心“撲通”直跳,沒想到長大后的三小姐也有……這么孩子氣的模樣,可愛又一如既往的美麗。 流冬見狀,連忙吩咐丫環(huán)們?nèi)屠潴銜酶蓛舻囊律堰^來,又讓人去打熱水,丫環(huán)們應(yīng)下,紛紛魚貫而出。 “流冬,沒有了?!本粕俺龘u了搖空空的杯盞,也不知是要桃花醉還是要花茶。 “小姐稍等?!绷鞫∵^空了的小茶壺,去一旁的炭爐添熱水去了。 可流冬才一轉(zhuǎn)過身,冷筱書便從榻上翻了下來。就在這時,門口的南陸突然一把飛了進(jìn)來,雙膝重重著地,卻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冷筱書。 冷筱書暈乎乎的,只覺得自己仿佛摔到了一個鋪著溫?zé)彳泬|的秋千上,還在蕩漾著,蕩漾著,似乎著不了地似的,她胡亂揪住了一個能攀住的東西,借力坐了起來。咦?這是誰的胸口啊,硬邦邦的…… 作者有話要說: 冷筱書還沒來得及抬頭看清,突然一個惡心,“嘔”的一聲吐了一堆污物在南陸身上,吐完后她愣了一下,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地望著南陸,“好臭啊?!甭曇魩е耷唬浘d綿的。 小劇場: 南陸(內(nèi)心咆哮):我家三小姐怎么這么能可愛!不行不行我要忍?。∫^續(xù)維持我高冷木訥的人設(shè)?。〔恍胁恍形乙懒?! 殺手(老鴇式揮著花手絹招手):沉大爺快回來,家里還有個大驚喜等著您吶! 哎喲慕陽要小心!有個準(zhǔn)備借著酒后亂性的奔你家去了! 誒,我好忙啊!這么多鴛鴦譜要點。唔,史利右還沒開虐呢,等下章發(fā)完狗糧再虐這一對渣渣,嚯嚯! 第36章 19.1 流冬見狀, 連忙放下茶壺快步過來想扶起冷筱書,榻上的酒砂傻笑兩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流冬怕她也摔下來, 只能先去攙扶她,可是酒砂下了榻拉起流冬的手就往門外走, 流冬一臉莫名。酒砂踉蹌著出了門口還想將門給關(guān)上, 流冬愣了愣, 連忙拉住了她,“小姐, 這三小姐還在里面呢?!倍?,這三小姐的侍衛(wèi)還抱著她,難道就這么讓這二人共處一室?小姐怎么醉成這樣了 酒砂“噓”了一聲,神秘兮兮道:“我們要……守著,不讓人……進(jìn)去。成全……他們……”酒砂執(zhí)意將門關(guān)了上去。 流冬覺得不妥, 又勸了幾句, 可見醉醺醺的酒砂竟有些惱怒起來,便不敢再提了, 只能扶著酒砂杵在門口, 又擔(dān)心著里面, 里面應(yīng)該不會怎樣吧? 屋里, 南陸擰眉,將冷筱書抱上榻后便想出去,誰知冷筱書卻拉住他的袖子抱著他的手臂哭了起來, 南陸身子一僵,一會兒沉聲道:“三小姐,史公子配不起你。”這種人不值得她掉眼淚。 冷筱書哭得更厲害了,干脆抱住了他的腰身,鼻涕眼淚全蹭他衣裳上。她就是覺得心里委屈,對史利右倒沒多傷心,真正傷到她的心的是她的堂妹,她的堂妹怎么能這樣對她呢? 她就這么抱住了他,身子軟軟的,一身醉人的桃花香氣。南陸屏住了呼吸,屋內(nèi)沒人,他們這樣不好,可是門關(guān)著,也沒人看見,他……他一點也不想推開她,甚至還想……抱抱她。他的手慢慢抬了起來,遲疑著,他就攏一下她的肩膀,一下下就好,就當(dāng)是安慰她一下。 “南陸……”冷筱書忽然抬起頭來,淚眼望著他,南陸手一僵,連忙收了回來,卻見冷筱書紅唇一張一合,喃喃道,“我想要……草蚱蜢?!?/br> 南陸怔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其實當(dāng)年冷筱書之所以會撿他回去,是因為看上了他手上編的那只草蚱蜢。她喜歡這小玩意兒,可是自己又不喜歡編,嫌葦葉扎手,在將他帶回將軍府后,她天天都讓他編草蚱蜢給她玩,幾乎都編了有一整箱。長大后,她學(xué)琴棋書畫,便不再喜歡這些小玩意兒了。 “我去給你編。”南陸低聲道,聲音有著她清醒時聽不到的溫柔。 “好,南陸最好了?!崩潴銜剜溃h(huán)在他腰身的手輕輕垂了下去,整個人依在了他懷中。 南陸突然就覺得……像是冰封僵硬了許久的東西,剎那時暖化,柔軟了下去。 突然,外面?zhèn)鱽砹寺曧?,南陸警惕起來,將冷筱書迅速而溫柔地放倒在榻上,立馬沖過去打開了門,可是門一打開,酒砂便摔了進(jìn)來,南陸下意識一個閃身躲開,流冬連忙拉住酒砂,一下子便將她拽入懷中。 南陸側(cè)身避讓,大步出了門口,眸色有了一分異常,這丫環(huán)會武。 流冬也知被他看穿了,神色仍是如常,她身為小姐身邊的貼身丫環(huán),會武也不奇怪,沒什么可起疑的。而且這侍衛(wèi)十足一個悶葫蘆,沒什么好懷疑的事他要和誰八卦去?她可不舍得讓她家小姐摔傷,要是真摔到了,只怕姑爺臉都黑了。 這邊,冷筱書的丫環(huán)們已經(jīng)取了衣物、打了熱水回來,只看到酒砂差點在門口摔了,連忙趕了過來。流冬吩咐她們好好伺候冷筱書,又叫了個小丫環(huán)幫忙把酒砂攙扶回正屋去了。 晚秋過來后,給酒砂喂了碗醒酒湯,流冬又拿熱帕子給她擦了把臉,酒砂這才清醒了些,沒醉得那般離譜了。 她眨了眨眼,才意識到自己這會兒正躺在平日午休時的貴妃榻上,看了看身邊的晚秋和流冬,第一句話便問道:“姑爺呢?”她怎么覺得好像好久沒見著他了? “應(yīng)當(dāng)快回來了。”流冬話一落音,門口便了傳來沉曦的聲音,“怎么回事?” 沉曦擰眉走來,這滿院子都是一股桃花釀的味道,她喝酒了? “嘻嘻……”酒砂嬉笑著,看向了剛散值歸來,還身著朝服的男人,爬了起來,她單手撐頭,斜斜躺在貴妃榻上,一雙長腿交疊著,擺出了一個極為誘惑的姿勢,伸出一只蔥白似的手指朝他勾了勾,輕咬下唇,“過來。” 沉曦眉毛一跳,這是喝醉了? 見他駐足不前,酒砂干脆將自己肩上的衣裳拉了下去,露出白皙的肩頭,勾魂一笑,笑得花枝招展,低低魅惑道:“我的好夫君,快快過來。”像是撒嬌,又像是命令。 晚秋和流冬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小姐這這這……小姐怎么會是這種人呢! 沉曦面無表情,冷聲道:“退下?!?/br> “是。”二人連忙低頭退下,迅速關(guān)上了門,小姐這是要……酒后亂性了啊。 酒砂笑得鬢上步搖亂顫,一張傾城的臉因醉酒分外妖嬈,那只小手還想拉扯自己的衣裳,另一只手撐頭撐不穩(wěn),臉直接砸在了繡花描金軟枕上。 沉曦快步上前,俯身將她扶起,還未待她抬眸便狠狠吻了下去,她這副樣子,叫他真想吃了她!酒砂悶叫了一聲,有些適應(yīng)不住他的索吻,一會兒后,雙手主動勾住了沉曦的脖子……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喜歡他的粗魯霸道,他好像在用行動宣誓著她是他的。 令人窒息的長吻結(jié)束后,酒砂胸脯不斷起伏,大口喘著香氣,望著他的桃花眼像是能溢出水來,喘息道:“夫君可以……粗暴些,不必太過溫柔……” 沉曦全身都繃得緊緊的,沙啞道:“你是說……嫌我以前太過溫柔了?”會嗎?他開始都會很溫柔,溫柔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zhàn)自己的毅力,可是到了后面無法克制的時刻,他覺得也算是粗暴了,還怕嚇到了她,敢情她是比較享受他那后面的粗暴? 酒砂但笑不語,沉曦等不及她回答,便封住了她的唇,一邊親吻她一邊將她抱起往床榻走去,這貴妃榻太小了,極不方便接下來的瘋狂。至于這答案,等她清醒了,他要好好“拷問”一番。 且說說另一邊,那酒陌騎著快馬到了葉府,在馬背上經(jīng)外面的寒風(fēng)一吹,酒氣倒有些上頭了。 葉府的門夫遠(yuǎn)遠(yuǎn)見了他,便連忙到門前候著了,見他一停下,立馬上前牽馬,點頭哈腰笑道:“酒少爺,您來啦!” “你家少爺呢?”酒陌利落翻身下馬,帶過一陣酒香。 “在呢在呢,我讓人給您通報!” “不必!”酒陌大步流星踏入,這個時候,慕陽應(yīng)該在她弟弟院子里。 酒陌輕車熟路,入了葉羨晚的院子,還未待下人通報,便聽到里面?zhèn)鱽砣~慕陽欣喜若狂的雀躍聲。 酒陌會心一笑,快步走了進(jìn)去,聲音都帶著笑意,“慕陽!怎么了?”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卻已經(jīng)因為她的開心而開心起來了。 酒陌話落音,已踏入屋內(nèi),見了里面的情形卻是一愣,只見葉羨晚顫著腿立在榻邊,雙手張開,沒有攙扶任何家具,他面色驚喜,全身都顫抖著,不知是因為站立得艱難還是因為激動。 一旁的葉慕陽看得眼睛都紅了,雙手緊緊捂住了口,生怕自己哭出來,她見了酒陌,眼淚便掉了下來,一下子沖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又哭又笑道:“站起來了!羨晚他站起來了!” 她個子本就嬌小,一下子人掛在了酒陌身上,酒陌只覺得像是被什么溫柔撞擊了一下,像是被一團(tuán)撒過來的花瓣重重沖擊了一下,柔軟可是沖擊力又極強(qiáng),目下全是花香,軟香暖玉奔入懷中,他整個人如入云端。 “慕陽。”酒陌穩(wěn)穩(wěn)抱住了她,仿佛她在這一刻成為了他的新娘,他也成為了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葉羨晚堅持沒多一會兒,便倒在了榻上,重重喘著氣,大冬天出了一額頭的熱汗。 葉慕陽也很快松開了酒陌,酒陌不得以松了手,懷中一空,心中也空空的,她身上這么香,這么軟,他舍不得放手。 “酒陌,謝謝你!”葉慕陽緊緊抓起他的手,拉著他來到葉羨晚身邊。 “慕陽,我有個愿望?!本颇昂鋈煌V癡道。 “嗯?什么?”葉慕陽臉上滿是笑意,仿佛在告訴他——此時此刻無論他提出什么條件,她都會一口答應(yīng)。 “我想看你穿女裝?!本颇懊摽诙?。 葉慕陽一個怔愣,這才發(fā)現(xiàn)酒陌臉色酡紅似醉,身上還有股淡淡的桃花香,驚詫道:“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本颇叭鐚嵉?。 “你醉了?!比~慕陽窘迫,輕推了他一下,他那樣看著她做什么,眸色赤裸裸的不加掩飾,她弟弟還在場呢。 酒陌抓住她的小手,不肯放了。 葉羨晚眨了眨眼,連忙扭過頭去,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窗外光禿禿的樹干。 酒陌笑語道:“小舅子你別轉(zhuǎn)頭啊,不然會看到很多不應(yīng)該看的!” “酒陌你……唔……”葉慕陽話未說完,便被酒陌封住了唇。 葉羨晚不敢回頭,直接將身子慢慢地挪到窗邊,雙手趴在窗臺上,后腦勺上像是堅定地寫著——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也絕不會轉(zhuǎn)過頭來! 酒陌收緊了她的腰身,將她抵到書案上,深入親吻她,葉慕陽臉都紅透了,他怎么可以當(dāng)著她弟弟的面這般欺負(fù)她!她捶打他,他干脆將她兩只手反扣到她腰后,繼續(xù)親吻。 作者有話要說: 葉羨晚趴在窗邊捂住了眼睛,心道:姐夫,一定要對我jiejie負(fù)責(zé)任啊。還有、別親太久,差不多就行了。 溫馨提示:兒童不宜,請勿模仿??! 來來來,這章三碗狗糧大家干了!殺手先干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