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對于蕭子怡的死,她居然是高興的。 “蕭子怡是你從貴州找回來的?對不對?”我看著宋依霖。 宋依霖笑了,“她在貴州花光了錢,當然要回來了,我只是把金鐘有錢了的消息帶給了她而已!” 我瞪大了眼睛,蕭子怡從來沒有被賣到農村去?! 宋依霖看著我,瞇著眼睛,眼角都是皺紋,她忽然老了,讓人措不及防。 “她說她賣到農村去了你就信?她要不說自己被賣到農村去,金鐘能讓她回來嗎?當時龍昊天確實找人把她賣過去,說是只要有人出錢,一塊錢都賣。我這個人呢,心眼好,見不得別人去受罪,就用一百塊買了她,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在貴州好好生活??墒沁@妮子不聽話,半途跑了回來,不過她回來也好,你也不用跟金鐘再耗費時間,不然你怎么可能留在龍氏了呢?” 我怔怔地看著宋依霖,即便是我多不想承認他不是我的母親,可血液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我想,我最大的恥辱就是流著宋依霖的血吧! “你著急讓我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事情?”我冷眼看著宋依霖,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就連跟宋依霖交流,我都覺得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 宋依霖你怔了怔,看著我,半天都沒有說話。 我抓起了自己的手袋,“你要沒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宋依霖有些急了,望著我,“曉菲,我就不能看看你嗎?” 我擰眉,起身,背對著宋依霖,“以前的三十年,你也沒想過來看我,后面的十年,你也一直都在折磨我,你是想看看我,還是覺得我應該對我是你生下來的人心存感激也跟警察求求情?!對不起,我沒那么能力幫你求情,你做錯的事情,就該自己付出代價!” 我的話音一落,整個探視間出奇的安靜,我似乎能聽到宋依霖抽泣的聲音,而我卻又似乎什么都聽不見。 “對不起……”良久之后,宋依霖跟我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扯著嘴角,怎么都笑不出來,“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么?我不是念鐘,有些事情不是對不起就能解決的?!?/br> “曉菲!”宋依霖再度叫住了我,“有時間的話,能不能讓我見見念鐘?” 我閉上了眼睛,對于宋依霖的鋃鐺入獄,我竟一點兒都不心疼,反而覺得自己輕松許多。 “故意殺人罪,陷害他人罪,挪用公款,蓄意綁架孩子……你的罪名我都數不清,這一輩子你大概都只能在監(jiān)獄里度過了,想見念鐘?見到他你會跟他說什么?說我不要他了?說我要殺了你?宋依霖,如果你真的把念鐘看成是你的外孫,你也不會這樣亂教他!我今天也把話跟你說死了,我不可能帶念鐘來看你的,念鐘需要的是好的家庭教育,他不需要你這樣的奶奶!”我冷聲說完,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包,心忽然有些抽痛。 “好!不見就不見!我在綿陽有一間房子,戶主是何明軍的名字,里面的臥室衣柜隔間里有一個保險箱,里面有一千萬現金,都留給你跟念鐘!門的鑰匙在門上的對聯里面藏著,保險柜的鑰匙在廁所水箱里,密碼是念鐘的生日?!?/br> 我猛地回頭,她居然還藏了這么多錢。 “本來這一千萬是打算把我跟念鐘移民的,但是這個蕭子怡真是沒腦子!”宋依霖感嘆,“早知道我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或者你可以直接找人把她殺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像在日本解決何明軍一樣,到時候你再找個替罪羔羊,不就行了!”我看著宋依霖。 宋依霖沒有再說話,似乎對于過去的事情也不想再說了。 我又重新回到了椅子上坐下,“除了蕭子怡,還有誰知道你沒死?” 我看著宋依霖,我心里比誰都清楚,蕭子怡恨死我了,她就算知道宋依霖的計劃,也不可能悄悄找人給周筱筱一家送什么信,除非有其他人知道這個計劃。 宋依霖笑了,“我怎么知道還有誰知道,讓誰撞見了也不一定。” 宋依霖的話讓我一頭霧水,但她也差不多定罪了,隱瞞我對她也沒什么好處,我也沒有再問下去。 從警察局出來,我就去了龍氏一趟,把必要簽字的簽了,審核意見的文件我都一并帶上了車。馬不停蹄地開車回了家,兩個小朋友已經吃過飯了,妮妮甚至連碗都洗了。 見我回來,兩人還穿著昨天才買的親子裝,看著我身上穿著小西裝,有些不高興了,“mama,你怎么沒穿新衣服??!” 我將文件往茶幾上一放,笑著摸了摸妮妮的頭,“mama上午上班,要穿工作服的。下午mama帶你們去學校,就穿新衣服好不好?!” 妮妮高興地拍手,念鐘則是走到沙發(fā)前坐下來,看著我放下的文件,“老師說了,家是培養(yǎng)感情的地方,不是用來寫作業(yè)跟工作的地方?!?/br> 念鐘的話,頓時讓我有些驚訝,雖然這樣的話多少的家長聽了會覺得要害了孩子的前途,可到底歸根結底是對的,家,是港灣,是一個家庭培養(yǎng)感情的地方,如果還把外面的事情跟情緒帶回來,那樣會讓孩子更加不利于成長。 我將文件抱進了書房,換了衣服拉著他倆出去吃飯。 下午看學校的時候,我才是發(fā)現妮妮的戶口跟我不再一起,我是沒有權利幫她擇校的。 可我也不能讓妮妮跟念鐘不在一個學校上課,插班到貴族學校,只要有錢,也不用考試就可以中途轉進去,只有妮妮的比較難辦。 我跟老師說明了情況,讓她稍等我一會,我出門拿著手機給金鐘打了電話,“你還是過來一趟吧,沒有你的戶口證明,妮妮不能上學?!?/br> 等到金鐘趕過來,他看著我跟妮妮念鐘三人穿著一樣的衣服,皺起了眉頭板著臉,“那我的呢?!” 妮妮見到金鐘高興地撲了過去,“爸爸,mama說你的要等你自己去試!” 金鐘聽到妮妮的話,笑得合不攏嘴,我當著孩子們的面,也沒有拆穿自己的謊言。 辦理了所有的手續(xù),兩個孩子下個禮拜就要正式開始上課了,當晚金鐘說要帶我們去吃飯。我則是打了個幌子說龍氏有點事請要回去處理,就把念鐘跟妮妮一同交給他了! 跟他們分開之后,我就一個人開車去了綿陽,對于那一千萬的現金,我是抱有希望的,雖然龍氏的情況有所好轉,可流動現金不夠,那些錢完全可以發(fā)一大部分人的工資了,那些工人們還眼巴巴地望著龍氏能夠起死回生,不然宣布破產,他們是一分錢都拿不到。 按照宋依霖給的信息,我讓方子幫我查到了那個房子所在的地方,再按照宋依霖給的信息打開了保險箱,里面果然有一千萬的現金! 看著這一筆錢,我喜極而泣,工人們的工錢有著落了。宋依霖的案子只要開庭,那么周筱筱的老公也有望出獄了,一切的事情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拿著錢回了龍氏,直接把錢鎖到了保險柜里。 剛出龍氏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我以為我不可能再遇到的人。 她滿臉眼淚地看著我,她你“砰”的一聲跪在我的面前,把自己底到塵埃里,不停地跟我作揖磕頭,頭磕在地上,清脆得很…… ☆、第269章 只能說不恨,原諒做不到 她滿臉眼淚地看著我,她你“砰”的一聲跪在我的面前,把自己底到塵埃里,不停地跟我作揖磕頭,頭磕在地上,清脆得很。 我看著她,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抬著淚眼模糊的臉望著我,“jiejie,你救救mama!” 我看著龍昊冉,她又瘦了許多,這些日子她從來沒有來找過我,仿佛是消失了一般,我以為她又會了福利院,卻沒想到她還會因為宋依霖的事情來求我。 我走上前,想拉她起來。 可她的身體就仿佛是貼在了地上,怎么都扶不起來。 我有些惱怒,“昊冉,不是我不救她,連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你為什么就不明白嗎?人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她裝死的時候,誰做了她的替死鬼?她殺了何明軍,她殺了不止一個人,如果這樣她都可以不坐牢的話,那么那些死的人的家人會怎么想?就算何明軍該死,那那個替她死的阿姨呢?” 我的話讓龍昊冉一動不動,她甚至于趴在地上,頭依然磕在地上,她哭著求我,“我只知道我們都是她的女兒,如果連我們都不救她的話,這個世界沒有人會想到救她了!” 我哭笑不得,“你覺得我有能力救她嗎?她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爺都救不了她的!” 龍昊冉泣不成聲,抓著我的褲腿,“姐,你不要告她了好不好,不要出庭好不好?” 龍昊冉是想要讓我不出庭,她以為這樣就會救了宋依霖,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我抓著龍昊冉的胳膊,“你起來!” 龍昊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當她站起來的時候,我才發(fā)現她的額頭已經磕出了血痕,上面還粘著泥土。 我伸手摸著龍昊冉的臉,“我?guī)闳メt(yī)院。” 龍昊冉哭著搖頭,“不!你幫幫她,她都六十多歲的人了,她要再坐牢的話……” 看著龍昊冉于心不忍的樣子,我忽然為宋依霖高興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真心為她好的,至少也會為了她難過,為了她傷心,更會為了她去求人。 我笑了,“昊冉,你不用這么想,也許她根本就不會坐牢呢?!” 龍昊冉瞪大了眼睛,“真的?!” 我斂了笑,“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殺了那么多人,或許會槍斃呢?” 龍昊冉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姐,不……不是這樣的……” 我扯著龍昊冉的胳膊,將她往我車的方向拽,“我先帶你去醫(yī)院!” 龍昊冉甩開我的手,“我不要!我只要媽能好好的!你不能這樣對媽,是她生了你,就算她做了再多的錯事,她也生了你呀!” “如果生養(yǎng)之恩非要用來衡量的話,那么她陷害我殺人,把我的兒子帶離我身邊,這些事情我早就還清了。再說了,她現在所遭受到的報應,并不是為我,而是那些死去的亡魂。若不是她挪用公款,那些辛辛苦苦工作的工人也不會兩年都沒有工資,多少人背井離鄉(xiāng)來成都工作,家里幾口人等著吃飯,她這樣做又是對的嗎?”我看著龍昊冉,“你要去醫(yī)院,就趕緊上車,不去的話,我就先走了!” 龍昊冉一臉震驚地看著我,“你真的不打算救她?” 我無比肯定地點頭,“嗯!” 我猶記得當初因為宋依霖跟龍昊天的爭執(zhí),那時我是想救宋依霖的,不然我也不會失手殺了龍昊天。龍昊天死后,我逃到了云南,意外讓我回到成都,可宋依霖卻用我為了救她而殺人的事情來威脅我!這樣的母親,誰想要誰拿去。 龍昊冉扭頭就跑了,我原本想帶她去醫(yī)院看看她額頭上的傷的,也想帶她回龍氏,無論如何,她也是龍氏的人,我不能讓她流浪在外的??伤艿锰?,我根本就追不上她。 后來,我開車去金鐘家接妮妮跟念鐘,哪知金鐘給我打開門的時候,屋里沒有電燈的光亮,反而是有些憋氣,一屋子的蠟燭,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而金鐘的身上跟我穿了一樣的衣服,我想大概是念鐘跟妮妮帶著金鐘去了那家店鋪,金鐘也很不要臉的自己買了一身穿在了身上。 我怔怔地站在門口,不愿往里踏足。 “孩子們呢?我來接他們了!”我刻意不看金鐘的臉。 金鐘伸手抓著我的胳膊,“孩子們都睡了……” 他手里的力道是將我往屋里拽,我另外一只手抓著門框,“那我明天一早再來接他們!” 金鐘的手里的力道加大,“進來坐坐……” 我一把甩開了金鐘的手,“不用了!” 一甩開他的手,我就往電梯口走去,金鐘追了上來,擋在電梯口,“給我一次機會……” 我抬眼看著金鐘的眼睛,“金鐘,我給了你一百次機會,你何時站在我身邊過?算了吧,我對你已經沒了感情了,何必再折騰。我們也都四十的人了,我跟你誰也折騰不起了。” 我的話顯得有些絕情,可要跟金鐘的絕情相比,我那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金鐘皺著眉頭看著我,他的雙眼有些通紅,“你能原諒那么多人,為什么就不能原諒我呢?!” 我垂下了眼簾,看著自己早已空空如也的無名指,那個位置不再是等待合適的人出現,反而是一種態(tài)度了。 “就因為曾經的你有多特別,特別到,我做不到恨你,可我依然無法原諒你!”我說得盡量的輕松,盡量的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明天一早,我把念鐘妮妮一起給你送過去?!苯痃娮尦隽说?,電梯門剛好打開了。 我前腳剛走進去,金鐘就跟了進來,“我送你!” 我目不斜視地說道,“不用了,我開車來的,難道你車跟在我車后面送我?” “也可以!”金鐘竟跟我耍起了無賴。 “你關門么?”我看向了金鐘。 金鐘立馬沖出了電梯,我也跟著按下了電梯關閉的鍵。 一路下樓,剛出小區(qū)就發(fā)現金鐘的車已經跟了上來。 四十歲的金鐘卻活成了十幾歲的樣子,居然還真的跟了過來。 一路上我的車晃晃悠悠慢慢地在路上開著,金鐘的車也真的做到像是一個保鏢車,慢慢喲喲地跟著我的車。 車下了高架之后,我將車開進了小區(qū),看后視鏡,金鐘也沒有跟進來。果然也只是送我回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