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本是一句稀疏平常的客套話,可那女子卻像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笑的花枝亂顫:“呵呵!姑娘?誒呦~你這小嘴兒可真甜,我這都四十有五的人了,哪里還能是什么姑娘,呵呵~不過這女人啊,就喜歡聽別人夸自己年輕,沖著你這一句話我這晚被這破窗戶折磨的還不算太倒霉。” 六笙聽后淡然而笑,反是既白眉頭越皺越狠。 這女人臉上一絲細紋都沒有,而且皮膚緊致完全沒有松弛,哪里可能是四十五,可她一番話說的認真,不像有假。 女人見兩人動也不動,笑出聲:“怎么?你們是在找客棧?” 既白甫要說什么,六笙先開了口:“是啊,我倆趕路路過這里,人生地不熟,還望您指指路?!?/br> 見她如此有禮,那自稱四十有五的貌美女子又笑:“呵呵,好說好說,街拐角…呵,我還是先出來吧,隔著窗始終不太禮貌,等等我?!?/br> 說完,便轉(zhuǎn)身又順著樓道走遠了。 趁著這功夫,既白將心里的猜測說出來:“阿笙,是要從她套出些什么嗎?!?/br> 六笙給他投過去一個贊賞的眼神:“不錯,這村子由村口一直到村尾只有咱們腳下這條大路直通,一路上我們也看過了,兩旁有鐵匠鋪、胭脂店、書院等等,但沒看到一家客棧,而且這女人是本地人肯定知道村里沒有客棧這一事情,那她為何特意問咱們是不是在找客棧,而不是問咱們是不是出來幽會或者賞月?!?/br> 既白想著方才女人眼底藏得極深的跟找到獵物般的欣喜,桃眸微動:“她想借機將我們留在這座樓內(nèi),好下手?!?/br> 六笙嗤笑著點點頭:“所以,我們就跟著她進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這也或許能找到破解幻境的頭緒?!?/br> 既白望著她灼熱的鳳眸,有些慚愧;“阿笙,若是我修為再深一點,你便也不用顧忌父神給你下的限制了?!?/br> 六笙一愣,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看著他有些暗淡的桃眸輕笑出聲:“呵,你這又是什么話,天宮并上地府,你天賦僅次于我,并且三百歲便掌握了天宮秘術(shù):仙牢,而現(xiàn)下又即將飛升下神,放之三界除我與你幾個長輩以外,也沒有幾個比你更厲害的人物了,小輩中你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人。” “可…”那鬼王… 半張著嘴,既白還是沒能說出口。、 鬼王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雖然知道了阿笙對他沒有任何情意,但他還是本能般每次看到有關(guān)于他的東西或聽到有關(guān)他的事就會本能的警惕。 六笙看到他的表情大概也知道他想說什么。 兩人之間開始彌漫著一股寂靜。 這時先前那女子打開了門走了出來,身后跟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長相極其精致,身穿一襲紅色衣服,領(lǐng)口袖口皆繡著妖異著稱的曼珠沙華,顯得十分貴氣。 臉蛋有些嬰兒肥但卻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他長大以后會有的絕美,狹長的眼眸妖異鬼魅,但六笙與既白卻并沒有想去親近的任何想法。 特別是六笙,看到小孩身上那比濃郁的鬼氣后,鳳眸狠瞇。 既白注意到她的氣息轉(zhuǎn)變,身形一動,攔住了小孩來抱六笙的手,與小孩對視的眼十分冰冷。 任何男性生物都不得觸碰阿笙! 女子見狀干笑一聲:“呵呵…這是我家兒子,老來得子,平日里就寵愛了些,必定是見姑娘生的美所以才想抱抱你,卻不知…姑娘不喜人親近,真是不好意思了。” 六笙渾不在意笑笑,:“沒關(guān)系,我對你這孩子也十分的喜愛,不知他叫什么名字?!?/br> 女子愣住,而后眼珠晃動偷偷看向那小孩,眼神流轉(zhuǎn)間似乎有些懼怕。 這就有意思了,一個五歲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孩子,她居然在怕。 突然,小孩嘴唇微動:“長明。” 六笙望過去,聽到他的名字,眉頭冷皺,看著小孩的眼神也愈發(fā)幽冷。 “我叫長明?!毙『⒑谌缱右沟捻由钌钔?,再次說道。 六笙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既白望著兩人的互動,桃眸微閃沒說什么,但卻把小孩塞回女人身邊,動作十分不溫柔。 小孩似乎被弄疼了,站在女人身前,漆黑的瞳孔一動不動的盯著既白看,十分恐怖。 女人看見自家孩子這樣,當(dāng)即大笑:“呵呵!我這孩子看到還真對姑娘你喜歡得緊,這樣吧!天色已黑!這村里的客棧都關(guān)了門了,你們?nèi)デ瞄T伙計也不一定應(yīng),不如就此在我家歇下,反正我家老爺平日里走南闖北,家里總是來客,所以客房不少,只希望你們二位別嫌棄才是。” 見女人終于切入正題,六笙當(dāng)即笑著點頭:“如此,多謝了。對了。” 女子牽著長明甫要向門內(nèi)走去,又聽六笙出聲,回頭道:“還有何事?!?/br> 六笙指著木床旁邊那坎里的遺像,鳳眸含笑:“為何這坎內(nèi)有遺像?!?/br> 女子聞言望過去,一眼發(fā)現(xiàn)坎前的小紅簾不見了:“咦?紅簾跑哪兒去了?” 聞言,既白挑眉望向六笙,眼神里滿滿的戲謔。 那門簾可是讓阿笙給扔了,風(fēng)早就刮走了。 六笙顯然也看到了既白戲謔的眼神,挑眉回望,略過自己的罪行直接道:“風(fēng)大刮走了?!?/br> 這話絕對無厘頭,女子愣?。骸翱伞@門簾可是用釘子釘在了墻上?!?/br> 六笙鳳眸真摯:“沒準(zhǔn)釘子不太緊,不然我們也不會在你家門前停下?!?/br> 女子聽后感懷叢生,嘆口氣:“唉,沒準(zhǔn)是因為你們二人與我家有緣吧,長明如此喜歡你,連帶著我那死了二十多年的婆婆的遺像竟也巧合的讓你們看到了,呵!既是如此,便更要請你們在我家多住幾天了,我家老爺好客,看到你們肯定會很高興的!” 六笙跟著她向門內(nèi)走:“如此,卻之不恭了。” 樓道很黑,四人一前一后走著,沒有人說話,但也沒有人看到小孩眼中劃過的那抹妖異到邪佞的紅光。 而此時的村口,半個時辰已過,李憶安與宇城墉臉色愈發(fā)凝重。 雖然沒有見識過既白的厲害,但六笙他們是絕對信得過的,可即使是這樣,也忍不住去擔(dān)心。 可他們是此次西北之姓的統(tǒng)帥,也是這十萬新軍的支柱,絕對不可以表露出半分動搖或一絲焦急,所以兩人非常想沖進去,卻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