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姐,你給我道旨意吧。我和她夠不容易了。我保證我一定會對她好,不會讓她受委屈的?!?/br> 祁暄以為祁皇后是擔(dān)心他勉強(qiáng)青竹嫁給他,對青竹不好,所以祁暄先一步向祁皇后保證。 “我沒什么好說的了,只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不要讓我后悔今天幫了你?!逼罨屎蠼K于松口要幫祁暄,祁暄驚喜的展顏,規(guī)規(guī)矩矩給祁皇后行禮謝過,正要退下時,在門邊回頭:“姐,其實(shí)你有時候還是挺可愛的。謝啦?!?/br> 祁皇后愣了愣,然后失笑:“可愛……” 這小子可真敢說,為了一道旨意,連這種話也說的出口。 不過,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穩(wěn)健又高大,曾幾何時跟著她身后一口一個‘jiejie’‘jiejie’喊的小男孩長大了,心里頭有自己喜歡的姑娘了,并且,愿意為了那姑娘承擔(dān)起責(zé)任。 除了有些對不起那個被他看中的姑娘,總的來說,祁皇后還是頗感欣慰的。 ******* 祁暄離開顧家以后,顧知遠(yuǎn)就坐在院子的拱門上,看著放滿了整個院子的彩禮箱子,那邊管家正在與對門管家核對記載,忙的熱火朝天,這邊顧知遠(yuǎn)看在眼中,仍然覺得一切像是在做夢。 武安侯世子要成他女婿了。他的女兒,要嫁武安侯世子了?太不可思議了,這樣的姻緣,顧知遠(yuǎn)就是想也沒敢想過,可現(xiàn)在當(dāng)真發(fā)生在他面前。 秦氏站在回廊上,只覺得院中的忙碌與紅綢紅箱特別刺眼。 來到顧知遠(yuǎn)身后,輕喚一聲,顧知遠(yuǎn)才回過神,對秦氏指著院中,難掩激動道:“武安侯世子來下聘了。你能想象的出來嗎?他看上青竹了。青竹馬上就要成為武安侯府的世子夫人了?!?/br> 秦氏轉(zhuǎn)動兩下眼珠子:“伯爺,依我看,這事兒只怕有內(nèi)情在。你說這好端端的,武安侯世子怎么會看上青竹呢?肯定是哪里搞錯了吧?” 顧知遠(yuǎn)只覺得當(dāng)頭給潑了一盆冷水: “哪里搞錯了?祁世子親自上門提的親,你哪只眼睛看見是搞錯了?就算心里頭嫉妒,你也稍微掩著點(diǎn),生怕旁人看不出你的那些小心思是不是?把別人都當(dāng)傻的?” 秦氏給當(dāng)面懟了幾句,顏面全無,強(qiáng)行挽尊:“伯爺這是說的什么話,我怎么就嫉妒了?青竹能嫁得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忠言逆耳,我提醒提醒伯爺罷了,宋家不也是提了親之后就反悔的嗎?萬一……” 秦氏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知遠(yuǎn)給打斷了:“呸呸呸,你個烏鴉嘴。就不知道說點(diǎn)好聽的嗎?你是真蠢還是給我裝蠢?宋家早上退親,祁世子中午就來提親,你還看不出來為什么?什么也別說了,你好好的去準(zhǔn)備下個月玉瑤的婚事,青竹這里,事關(guān)我顧家上下顏面,我自會請母親親自出馬替她打點(diǎn)的,就不勞你費(fèi)心了。” 與秦氏說完這些,顧知遠(yuǎn)便沒了欣賞這些聘禮的心情,當(dāng)著秦氏的面,甩袖離去。 秦氏氣惱在心,目光憤憤的落在滿院的紅箱子上,咬牙切齒的回到西芩園。 顧秋娘和宋錦如已經(jīng)回去了,在看見武安侯世子親自上門提親這件事以后,她們就再不敢留下來奚落顧青竹,夾著尾巴逃回了宋家。 顧玉瑤氣的已經(jīng)摔掉了三四個杯子,她怎么能不氣呢?顧青竹要嫁給武安侯世子了,嫁過去就是世子夫人,只要等祁世子給她入宮請封,她就順理成章的變成一品誥命的世子夫人了。 而顧玉瑤呢?她嫁的不過是崇敬侯府的二公子,今后世子襲爵,若是要分家,她和二公子還得收拾東西離開崇敬侯府,到時候她和顧青竹的地位,豈非越差越遠(yuǎn)嗎? 顧衡之從外面回來,也聽說了武安侯世子上門提親顧青竹的事兒,說是外面已經(jīng)開始傳出風(fēng)聲了,都在詢問怎么回事,顧家這回可算露臉了,但很可惜,露臉的人并不是他們,與他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所有人都在問,顧家二小姐是何許人也。 “娘,既然那丫頭入了武安侯世子的眼,那等她嫁過去以后,讓她跟世子說一聲,給我安排個職務(wù),最好是戶部的,油水多些?!?/br> 顧衡之是個明白人,覺得既然顧青竹有這運(yùn)道,那他們只能承認(rèn),既然承認(rèn)了,那都是姓顧的,將來讓她給幫幫忙也沒什么不對的吧。 他在外面與那些所謂世家子弟們交往,錢花了不少,可是實(shí)際上卻沒什么用,那些個紈绔子弟,手里根本沒有實(shí)權(quán),能幫得上忙的少之又少,就算偶爾給他指條路,也是那些沒人愿意去的地方,根本撈不到什么油水,還累的半死。 顧玉瑤見哥哥這樣沒骨氣,不禁越發(fā)生氣,指著他道:“你之前不是讓我跟賀家說的嘛,怎么你現(xiàn)在是覺得顧青竹比我有用了嗎?” 對于顧玉瑤的無理取鬧,顧衡之并未客氣:“你覺得是你有用,還是顧青竹有用?別什么本事沒有,還在我面前咋咋呼呼的,我每天在外交際都要累死了,回來還要受你的氣。” 兩兄妹吵了起來,秦氏制止:“行了,你們是還不夠添亂是嗎?顧青竹她再有用,你覺得她會真心幫你嗎?做夢也得挑個實(shí)際些的,她不給你插刀子就算好了,還想著她給你安排?” 秦氏的話打醒了顧衡之的奢望,想想其實(shí)也對,他平日里跟顧青竹沒什么來往,現(xiàn)在貿(mào)然讓她幫忙,她指定不肯,還是將來等她嫁過去了之后,再想辦法親近她,她在祁家面前說一句話,比他在外面病急亂投醫(yī)要好百倍,千倍。 “娘。您不是說要好好的整整顧青竹,讓她這輩子都翻不了身嘛,可您現(xiàn)在看看,她都被武安侯世子看中了?她憑什么呀!滿身銅臭味,拋頭露面,一點(diǎn)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祁世子到底看中了她什么地方?您瞧瞧人家送的都是什么聘禮,再看看賀家送給我的。當(dāng)我是叫花子打發(fā)呢。我自己還得貼錢嫁過去?!?/br> 顧玉瑤滿腹的不甘,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秦氏心里也不舒服,白了她一眼,連安慰都懶得說了,顧衡之從旁涼涼道:“我早說過,你跟賀家定親太急了,要是定的賀紹景也就罷了,一個賀平舟居然也能讓你們這樣趨之若鶩?!鳖櫤庵壑樽右晦D(zhuǎn),對秦氏道:“咦,娘,要不咱把賀家的婚事退了,讓玉瑤跟在青竹后頭,嫁去武安侯府。在武安侯府當(dāng)個貴妾,關(guān)鍵時候,說不定還能幫我一把?!?/br> 顧衡之異想天開的話讓顧玉瑤十分惱火,一杯水就潑在他臉上:“你胡說八道什么?你當(dāng)我是東西呢?想怎么擺布就怎么擺布?你就這點(diǎn)出息了是嗎?自己沒本事?lián)频揭还侔肼?,科舉又考不中,平日里那么多錢全都打了水漂,你現(xiàn)在還敢算計到我身上?我給人做妾去幫你的忙?我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等我嫁到賀家去之后,我一句話都不會幫你說,你自己去跪舔顧青竹的臭腳吧,看她能不能幫你快點(diǎn)去死!” 顧衡之給顧玉瑤罵了個狗血淋頭,抹了把臉上的水,指著顧玉瑤半晌沒法做,將桌上的茶具一掃,摔在地上,怒氣洶洶的甩下一句:“你有種!” 這段時間,顧衡之與那些紈绔子弟們混在一起,本事沒見漲,倒是脾氣見長的厲害,并且染上了些從前沒有的痞氣,無賴似的,舉手投足亦是隨意之極,越發(fā)沒有翩翩公子的樣子。 秦氏看在眼里也著急,可是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擔(dān)心兒子的舉手投足,而是該擔(dān)心今后怎么辦。 想來想去,還是打算按照原計劃,下個月玉瑤就要出嫁,到時候她將婚書送到賀家去,她買通的人已經(jīng)說過了,賀家的婚書早已因為走水而燒掉,她手里那份,就是這世上唯一的一張,白紙黑字寫的分明,她只是讓人將名字的地方改了改,這件事段氏和其他賀家伺候的老人都知道,其他絲毫未變,萬氏的筆跡他們總不會不認(rèn)得的。 第100章 顧青竹把陳氏膝蓋上的針撤下,故意不去看陳氏饒有興味的表情, 將針收入藥箱后, 對陳氏行禮就要走,被陳氏給喊住了:“你就打算這輩子都不與我說話了?”陳氏開口喊住了顧青竹。 顧青竹停下腳步, 站在陳氏身前,低著頭, 悶悶不樂的樣子,陳氏瞧她這樣,伸手將她拉著坐到自己身旁:“祁世子與那小胖墩兒相比,就差到這地步?別人家的姑娘打破了頭都想嫁給他, 你倒好,人家親自上門提親, 卻是這般嫌棄,你倒與我說說, 他到底哪里不好?” 顧青竹欲言又止, 可最后發(fā)現(xiàn)無話可說。 這一世的祁暄好的不像話, 一點(diǎn)毛病挑不出來,嘟囔道:“他再好也跟我沒關(guān)系?!?/br> “兩個月后,還沒關(guān)系嗎?”陳氏故意提出。 顧知遠(yuǎn)已然將孫女的婚事托付給陳氏來cao辦, 這是從前陳氏怎么也不會想到的, 一來她年事已高, 府中中饋都為秦氏打理, 兒女婚事若是給老人經(jīng)手, 外人多少是要說些閑話的, 可見,武安侯來提親,這件事對顧知遠(yuǎn)來說有多重視,讓他可以忽略外面些閑言碎語,將青竹的婚事交給母親cao辦。 不想跟陳氏說這些,顧青竹想走,陳氏不讓:“好了好了。祖母不說了??墒乔嘀癜?,咱可不能任性了,女人一輩子身不由己,祖母愿意讓你過的相對自由些,不受禮教拘束,可是凡事得有個度,你總歸是要嫁人的,嫁給宋家那個小胖墩兒是嫁,嫁給祁世子也是嫁,就算你現(xiàn)在轉(zhuǎn)不過這個彎兒,可最終還是要嫁的。既然一定得嫁,那歡歡喜喜的嫁不比愁眉苦臉的嫁要好嗎?” 陳氏對顧青竹勸慰道,她實(shí)在搞不明白,自家孫女為什么看不上風(fēng)流俊雅的祁世子,反而對宋家那個胖公子念念不忘,可這回祁世子的決心,世人都能看的出來,宋家退婚的事兒,明眼人怎會不知,與祁世子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地步,那么青竹嫁給祁世子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陳氏還是希望青竹能夠想明白,高高興興的嫁到祁家去。 顧青竹知道陳氏的意思,可她心里煩躁,無奈的很,有諸多理由橫在心間,卻又無法對陳氏說出,最后無奈,只好說道:“祖母,您不覺得祁暄親自來提親這事兒很怪嗎?他的聘禮是從對面的宅子里抬出來的,并不是從武安侯府抬出來的,哪有人提親自己上門的?他們祁家就沒其他人一同前來,這親事我看根本就是他自己一廂情愿,祁家上下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未必同意?!?/br> 這肯定是事實(shí),顧青竹對祁家了如指掌,祁家怎么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同意祁暄娶她這不明不白的女人為妻?肯定是祁暄自作主張,他被宋新成給刺激了,才情急之下上門提親,興許現(xiàn)在武安侯府里正兩相交鋒呢。 陳氏聽了顧青竹的話,愣了一會兒,然后才笑了出來:“我道你是擔(dān)心什么,原來是這件事?!标愂铣烈髌蹋骸斑@事兒其實(shí)我也想到了,不過,祁世子既然自己出面,那便說明,他有把握可以說服武安侯夫婦,祁家是那樣有頭有臉的人家,說話做事,絕非兒戲。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br> 陳氏對此事仍舊抱有樂觀的心態(tài),顧青竹在旁嘆息。 秦氏與顧玉瑤聯(lián)袂而來,求見陳氏,吳嬤嬤帶她們進(jìn)來,母女倆給陳氏行禮后,秦氏的目光才落到顧青竹身上,笑吟吟道:“喲,這不是我們未來的武安侯世子夫人嗎?現(xiàn)在老夫人倒是托你的福,腿疾有所好轉(zhuǎn),這你要是嫁了,老夫人這腿疾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呢?!?/br> 顧青竹抬眼看了看秦氏,勾唇一笑:“夫人你是怕別人看不出來你嫉妒,所以才故意說這種酸溜溜的話的嗎?” 對秦氏,顧青竹早已失去耐心。看她就像在看一個秋后的螞蚱,自己死到臨頭,卻仍天真的毫無所覺。她外表看起來精明,實(shí)際上貪心太重,被貪欲蒙蔽了雙眼,拉低了智商。 “顧青竹,你憑什么這樣與我母親說話?”顧玉瑤現(xiàn)在看顧青竹,怎么看怎么討厭。 顧青竹的目光落在顧玉瑤身上,見她穿著寬松的儒服,腰間未曾系腰帶,看起來少女感十足,可是這于顧玉瑤平日里的穿著打扮有些不同,平日里顧玉瑤最愛穿那種顯腰身的衣裳,倒是轉(zhuǎn)了性兒。 顧玉瑤見顧青竹盯著自己的肚子看,下意識把外衫拉攏拉攏,顧青竹勾著笑走到她面前,對顧玉瑤伸出手:“我瞧著你這臉色怎么好像有些不對,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br> 顧玉瑤大驚,就連秦氏也嚇得趕忙過來護(hù)住了顧玉瑤,對顧青竹道:“她好好的,哪里要你把脈?!?/br> 顧青竹收回了手,語氣涼涼:“哦,既不需要,那就算了?!?/br> 秦氏對顧玉瑤搖了搖頭,顧玉瑤低下頭咬唇不甘,陳氏問秦氏她們:“你們不在準(zhǔn)備婚禮的事兒,來我這里做什么?賓客的帖子都發(fā)出去了嗎?” “都發(fā)出去了。勞老夫人惦念?!?/br> 秦氏讓顧玉瑤坐在一旁,防備的看著顧青竹,一方面看著陳氏,將此行目的說了出來:“就是,玉瑤的嫁妝,我差不多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唯獨(dú)還差一些長輩的添箱禮,雖說我不該主動上門要添箱,可是老夫人也知道,賀家規(guī)矩多,那些有名望的小姐出嫁,府里長輩們?nèi)紩诩迠y的基礎(chǔ)上,多添幾箱的。為了孩子嫁過去能好看些,不知老夫人是否……再給玉瑤添她一兩箱的嫁妝呢?” 秦氏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錢逼得不知道客套是什么意思了,將底子都掏空了,玉瑤的嫁妝都沒湊齊,雖說跟賀家盤點(diǎn)嫁妝的下人通了氣兒,跟他們保證說婚后一定把嫁妝給補(bǔ)上,勉強(qiáng)糊弄過去,可是她一想,馬上顧青竹就成親了,憑著陳氏對顧青竹的喜愛,她一定會拿自己的私庫貼顧青竹的嫁妝,與其東西全都給顧青竹弄了去,還不如她早早的對陳氏開口,能爭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 于是便帶著孩子來當(dāng)面跟陳氏討要添箱來了,陳氏確實(shí)沒想到秦氏已然不要臉到這地步,別的府邸,確實(shí)有不少長輩添箱的事兒發(fā)生,可那都是長輩們自愿添的,還真沒聽說過有人主動上門要添箱的。 一想便知,秦氏是小心眼兒的毛病犯了,怕青竹得到的比她的女兒多,委實(shí)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你也知道,府里的中饋一項有你打理,府中的銀錢也都是你在把控,我是有些存銀,可那些都是我留著養(yǎng)老的,你總不能讓我把養(yǎng)老的錢都拿出來給瑤丫頭添箱吧?” 其實(shí),如果秦氏不當(dāng)面來要,陳氏倒是準(zhǔn)備給瑤丫頭再添一箱的,可秦氏上門要了,她要陳氏就給,未免太如她的意。更何況,她這個繼母也真是做的出來,自己的女兒出嫁嫁妝,備下了那么多,可是輪到青竹頭上時,也沒聽她說要給青竹備點(diǎn)什么呀。 厚此薄彼到這地步,若是陳氏再不偏袒一些,那青竹那里還有日子過呢。 “那老夫人要給青竹jiejie準(zhǔn)備嫁妝嗎?您能保證也不給她添箱嗎?”顧玉瑤從旁無禮發(fā)問。 陳氏的眉頭都蹙起了:“你這孩子,這話是該你問的嗎?我的銀子,我想給誰添箱,就給誰添箱,還輪不到你給我做主?!?/br> 顧玉瑤的情緒特別容易激動,被陳氏這樣當(dāng)面說了,她就忍不住站起來,指著顧青竹道:“老夫人偏心。您就是偏心她,她是您孫女,我也是您孫女,您憑什么對她好,對我不好?不就看她要嫁給武安侯世子了嘛。你們?nèi)奸_始偏心她,可你們也不想想,她最后能不能嫁去武安侯府還不知道呢。” 祁暄上門提親的事兒,后來秦氏在房里跟顧玉瑤說過,秦氏覺得祁暄自己上門提親有些可疑,哪有人不請長輩,偏偏請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上門,與他一同提親?指定是祁家哪里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兒。 可這是秦氏在房里與顧玉瑤說的,沒想到這孩子居然當(dāng)眾給說了出來,秦氏的臉上露出難堪,輕斥道:“嘖,胡說八道什么?還不閉嘴?!?/br> 可顧玉瑤的話說都說了,還有什么好怕的,情緒激動,跺腳發(fā)怒:“我為什么不能說?我看祁家根本就沒想要她這個兒媳婦,根本就是她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狐媚子手段,將祁世子的魂兒給勾走了,讓祁世子不顧家里反對來跟她提親的。哪個高門大戶,會娶一個狐媚子女人回去?我等著看祁家再上門來退親,到時候,我看看還有誰會娶她?!?/br> 顧玉瑤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顧青竹眉頭微蹙,上前就抽了顧玉瑤一個響亮的巴掌,將她整個人都給打趴到一邊去,冷聲道:“幾日不見,你這脾氣見長了?!?/br> 顧青竹上前,一把抓住顧玉瑤的手腕,可只抓了片刻,就被秦氏給奪了走,對顧青竹怒道:“你干什么?當(dāng)著老夫人和我的面你就這般欺負(fù)你meimei,這家里當(dāng)真沒王法了嗎?” 顧青竹收回了手,目光在顧玉瑤臉上多看了幾眼,便一言不語,甩袖離開了松鶴園。 第101章 顧青竹在家歇了兩天,回到仁恩堂, 昀生他們沒聽說顧家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 并不知道顧青竹的未婚夫已經(jīng)從姓宋的換成了姓祁的。顧青竹也沒興趣跟他們科普。 倒是良甫告訴顧青竹一件事:“先生,前天宋公子來找過您, 您不在,我跟他說您在顧家, 讓他去顧家找您?!?/br> 顧青竹坐下,收拾著藥箱里的針,腦中頗有疑慮,前天的話, 那是他退婚之后了,他婚都退了, 還來做什么。 昀生制止良甫:“好了,沒見先生不高興嘛, 別說了?!?/br> 良甫想起什么, 從柜臺后拿出一樣?xùn)|西, 跑出來遞到顧青竹面前:“先生,這個是宋公子讓轉(zhuǎn)角給您的。” 顧青竹接過,是一方帕子, 這是那日她去宋記米糧鋪?zhàn)诱宜涡鲁傻臅r候, 留個他擦汗用的。 “我知道了。”顧青竹的聲音聽起來相當(dāng)?shù)吐?。良甫看顧青竹果真不太高興, 也不敢多問, 在紅渠的驅(qū)使下回到了柜臺后面繼續(xù)挑揀藥草去了。 紅渠給顧青竹上了杯熱茶, 討好賣乖道:“公子, 別想那些了,喝杯茶吧?!?/br> 顧青竹將手帕放下,讓紅渠把茶放在一邊,自己坐了下來,隨口說道:“最近醫(yī)館里不是很忙,昀生和良甫多替人看一看,你們倆現(xiàn)在單獨(dú)看診沒什么問題?!?/br> 昀生和良甫對看一眼,昀生問:“先生,您是有什么事要做嗎?您只管去做,店里有我們在,遇到棘手的自會去請教您的?!?/br> 顧青竹搖了搖頭,周六爺從后院走出,肩上背了一只包袱,顧青竹見狀,問道:“六爺去哪兒?” 周六爺拱手一揖:“總是待在這兒不是辦法,我想通了,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br> 顧青竹從診臺后走出,疑惑望著周六爺:“六爺想回西北?” “不是?!敝芰鶢斔旎卮穑骸拔鞅币褵o我容身之處,再回去無異自尋死路。是上回武安侯世子來與我說了好些話,他勸我識時務(wù),我考慮了這么些天,覺得世子說的不錯?!?/br> “你……要為祁暄去做事?” 顧青竹現(xiàn)在提起那人的名字都有些生理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