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好!”趙暮染臉上當(dāng)即又露了笑,說起比吃更重要的事,“他們這就來讓你回去了,可是要動手了?” “怕是要忍不住了?!?/br> “那供詞究竟是說你什么了?難道是我們的事讓發(fā)現(xiàn)了?”趙暮染神色凝重。 宋釗可不想她多耗神思,去握了她的手:“別想太多,我只要去朝里一兩日就清楚了,如若一兩日都異動,那說明并不是單純與你有關(guān)?!?/br> 這算計他的人,多半是怕失了時機(jī)的大皇子。 既然是大皇子與宋大郎出手,那么肯定不會單獨(dú)針對他,他知道的。宋大郎是心氣極高的人,他確實(shí)計謀出色,又是有膽氣的,所以宋大郎起碼會施一個箭雙雕的計謀。 如若是想捉雙,那八成是從二皇子身上做文章了。 趙暮染那說不擔(dān)心是假的,聽著他的安慰,只能是憂心忡忡回握他。 第二日,宋釗便消了假,重新上朝上衙。 他當(dāng)日就被舜帝單獨(dú)召見,卻只是說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朝事一丁點(diǎn)也不粘。 宋釗見此,知道他是真的對自己起了疑心,倒是越發(fā)冷靜從容。 舜帝耐著性子與他說了幾句話,就將人打發(fā)走了,后腳就讓溫從言前來。 “可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臣一路查下去,查到一人與宋釗差不多時間到了慶州。” 舜帝一聽,神色激動,問:“誰?” “戶部許尚書之子,許茂。臣已問過許茂,那許茂說宋釗曾與薛沖有接觸,而且當(dāng)時……他有挑撥薛沖與陛下的關(guān)系。” “放肆!” 舜帝隨手就將桌案上的茶碗掃到地上。 宋釗挑撥薛沖與他的關(guān)系,這人是想干什么?! 這分明已經(jīng)是有反心了! 即便現(xiàn)在沒有查清他是否與安王有關(guān),但絕對與二皇子脫不了干系! 或者他那好兒子往北上送的東西就是給薛沖的! 這三是怕是已經(jīng)聯(lián)成一心。 舜帝幾個猜想,心中那起疑的種子徹底發(fā)芽,牢牢札在了他心頭間。 “等到科舉結(jié)束!”舜帝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敢背叛他的宋釗凌遲,可為了大局,還是壓了下去,接下來發(fā)了一連串的號令。 “暗中派人去將薛沖的兵權(quán)收了,若是反抗,就地正法!” “這些日子圍緊二皇子的府邸?!?/br> “宋釗那不必動。他躲在安王府,朕是不敢輕易的派人前去,但是還有護(hù)國公府在,朕倒要再看看他還能起什么風(fēng)浪!” 溫從言聽得心中一凜,立即下去安排各項事實(shí)。 從衙門回來的宋釗,也同時在安排著:“送信給護(hù)國公,讓他先將二郎和幾位小娘子暗中送出去,要快。” 被提為侍衛(wèi)長的陳暢應(yīng)是,又猶豫地開口道:“郎君,邱侍衛(wèi)那……” 宋釗冷眼掃了過來,他當(dāng)即不敢再言,忙退出書房。 他身邊的趙暮染直接坐到他懷里,圈著他脖子:“你還沒有告訴我,邱志究竟是做錯了什么,你居然連見他都不再愿意?!?/br> “他犯了我的大忌?!彼吾撋裆怀粒皇腔亓诉@么一句。 一副拒絕再提的樣子。 趙暮染覺得他在這件事上實(shí)在奇怪,大忌? 能讓犯主子的大忌,怕只有背叛或是擅自行動。 后者倒不太可能,因?yàn)闆]有擅自行動后的麻煩事情找上門。可是前者,他卻沒有驅(qū)逐邱志或直接廢了他,扔讓他在侍衛(wèi)隊中。 好像怎么都說不通。 趙暮染心中疑惑更深,但介于他不愿意談,她也不勉強(qiáng),只賴在他懷里和他說話。 同一時間,大皇子府內(nèi),也收到了舜帝那邊得來的消息。 他的三條命令,細(xì)致的就記在紙張上。 宋大郎看著近日來宮中送出越來越詳細(xì)的信報,對趙文弘確實(shí)是另眼相看。 怪不得他能癮藏那么年,這收用人的本事是絕對厲害,鬧得他都些好奇舜帝身邊的誰是他的眼線。 這些消息,皆是是事無巨細(xì)。 “如今父皇已經(jīng)要坐不住了,只看你的第三步計劃了。”趙文弘朝看消息的宋大郎一笑。 宋大郎忙斂神,運(yùn)籌帷幄地回道:“殿下放心,放榜那日,便是第三步?!?/br> 趙文弘頷首,攏了袖子往外去,他也該要布局一翻。 *** 秋闈于八月五日開科,都城仿佛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宋釗這些日子依舊過得毫無波瀾,面對即將到來的重重算計,從容無比。倒是趙暮染這幾日明顯的脾氣暴躁。 再有幾天就又該到她小日子的時候。 宋釗下衙回來就看到女郎在練武場折騰親衛(wèi),他笑笑上前,將叫苦連天的安王府侍衛(wèi)給解救出來,拉著她的小妻子回了屋就是一番荒唐。 對于白日宣yin這事,趙暮染一開始有些害羞,到最后卻又是她將郎君壓到了身下。 宋釗看到她為了懷孩子那樣拼命的勁,心中有些不滋味,索性任她自己動作,直到她累得不想動,趴在他身上撒嬌時,他才將人再按住,抵在床頭前狠狠地疼愛。 漸漸的,趙暮染在濤浪中沉溺,懷不懷孩子的事被迫拋到腦后,給郎君擺成更好侵占的姿勢,軟軟攀附著他低吟。 接下來幾日,宋釗為了不讓她多想,總是黏著她。 很快就到了放榜那日,趙暮染無事到街上湊了個熱鬧,隨后一路買了各種小吃回到家中等郎君下衙歸家。 只是往常能見到宋釗的時辰已過許久,她也未曾等到人。 她覺得有些奇怪,陳暢神色嚴(yán)肅前來:“殿下,郎君要您要即刻喬裝出城!” 出城?! 她心中一驚,慌忙站起身,為宋釗留在桌案的涼豆腦被打翻。 她看著狼藉一片的案幾,手緩緩握圈,當(dāng)即走了出去:“跟我說情況!” 第65章 “現(xiàn)在郎君具體情況不明?!标悤掣纤? 邊走邊匯報,“郎君在讓人傳出要殿下您出城的話后, 就再沒能聯(lián)系上, 宮中的幾個眼線都沒有探聽到任何消息?!?/br> 聯(lián)系不上? 趙暮染腳步微微一頓,目光有一瞬沒有聚焦點(diǎn)。但也只是僅僅一瞬間,很快又繼續(xù)往院中去,高聲喊來蔚明與戚遠(yuǎn)。 她神色鄭重地吩咐:“讓所有親衛(wèi)都喬裝成百姓,半刻鐘在練武場集合。”說罷, 她又看向陳暢,“君毅可有安排你們要做什么?” “郎君只讓我等護(hù)送郡主出城?!?/br> “只有這個?” 陳暢肯定地回道:“是?!?/br> 趙暮染看他一眼, 轉(zhuǎn)身回屋, 不到半刻鐘, 她化作了一般小娘子的裝扮, 紅纓槍用布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宋釗給她的兩名侍女也是普通百姓的裝扮。 練武場, 蔚明與戚遠(yuǎn)一眾已在候著,趙暮染還吩咐了管事準(zhǔn)備東西,此時都已發(fā)到了眾人手中。 她見陳暢眾人還是侍衛(wèi)的打扮, 明白宋釗是有計劃讓他們?nèi)绾巫o(hù)她出城, 她也不多問,只和蔚明等人說:“半時辰后在四方胡同集合, 一個半時辰后在城外集合, 落單了自行向北走,記得沿路留下記號?!?/br> 陳暢聽到四方胡同,卻是神色一變, 忙道:“殿下要去四方胡同做什么?郎君是要殿下您即刻離開都城,好保殿下一切周全。” 那是皇城腳下,也是大皇子府邸所在之處! 趙暮染面不改色地說:“我沒有說不離開都城,我這是在為你們郎君爭取時間,你若是疑慮只管先行離開。” 宋釗如今人不知消息,她心中焦急。 她是答應(yīng)了他會離開都城,卻沒有說不會助他,不管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這事都和這她的大堂兄離不開關(guān)系。 而今日正是放榜,宋釗先前已經(jīng)計劃好科舉結(jié)束就會找二皇子麻煩,偏宋釗先沒了消息,肯定是大皇子那在收網(wǎng)。大皇子哪里會錯過將兄弟也一道按死的機(jī)會! 所以她必須去大皇子府邸走一趟。 趙暮染意已決,陳暢為她的話心中一凜,神色越發(fā)恭敬。 文頤郡主確實(shí)是在為他們郎君打算,不管如何,他們都會將她安然送離都城! 蔚明當(dāng)即讓人先去探王府四周情況,很快回稟胡同出入口都有人潛伏著,極大可能是皇帝的人。 陳暢便建議由他們?nèi)ヒ咭慌?,好讓蔚明一眾分批離開,趙暮染思索片刻同意。眾人各自想辦法從王府出去,隨后往皇城方向靠近。 趙暮染到了大街后光明正的顧了馬車往皇城附近的胡同去,一路上遇到了三回詢問,這讓她神色越發(fā)凝重,但可以確定宋釗現(xiàn)在絕對是身置皇城之中。 安王府眾人紛紛各就各位,跟外邊聯(lián)絡(luò)不上的宋釗此時就在太極殿內(nèi),他身邊還跪著一臉?biāo)阑抑亩首于w文鈞。 舜帝高高在上坐在龍椅間,看著他那跪地說不出話來的二子,表情一點(diǎn)點(diǎn)顯出獰色。 “朕倒不知道你如此大的本事,看來朕這位置是要讓你來做了?!?/br> 趙文鈞視線落在散了一地的證詞上,每聽舜帝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臉色就白一分。 那些證詞寫著他私鑄兵器,私下經(jīng)商斂財和科舉舞弊。 前面兩點(diǎn)他認(rèn),可是最后的舞弊一事。 他張了張嘴,想辯駁幾句,卻又發(fā)不出聲來,背后被汗?jié)裢浮F鋵?shí)舞弊一事才是最小的事,他即便是清白的,舜帝也不可能輕罰他,只是前面私鑄兵器就是死罪! 舜帝見他不言,重重一拍桌案,目光凌厲看向仍站得筆直的宋釗:“宋卿到現(xiàn)在還這般淡然,真是要讓朕再高看你。他是許了你什么,你居然背叛朕,與二皇子勾結(jié)!你們就那么想要反朕?!” 宋釗聞言只是笑笑,朝舜帝一拱手,回道:“陛下,我此時若是再說,我與二皇子沒有勾結(jié),您可信?” 舜帝冷著臉,宋釗又繼續(xù)說:“陛下,二皇子科舉舞弊之事是臣一手策劃的。臣知陛下要教訓(xùn)這些有誅心想法的皇子,連皇子都算計了,如今卻被陛下說是與二皇子勾結(jié)。陛下,我都與他勾結(jié)了,何必再陷他不義?!?/br> 宋釗此話一出,言驚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