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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師尊,聯(lián)姻嗎?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常丹姬瞧著無悲無喜,無驚也無怒,只將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她生得美貌無比,一雙鳳眸卻頗見威嚴(yán),神色嚴(yán)肅起來的時(shí)候,便有一種嚇人的冷厲之感,殷仲春瞧她的模樣,便訕訕的有些不敢開口了。

    “那又怎樣。”常丹姬冷冷道,“他們村子里全是一些惡民,死有余辜,他僥幸得救,老大喜歡他,又與我有什么干系?!?/br>
    “惡民惡民的……”殷仲春嘀咕道,“他們那些普通老百姓,哪有咱們惡毒啊,只不過是你男人向著村里人,你生氣罷了?!?/br>
    常丹姬一聽便生出無名之火,不由轉(zhuǎn)過頭來瞪著殷仲春。

    殷仲春立刻閉嘴:“好嘛,不說了,其實(shí)我也就只是說說他們倆是同鄉(xiāng),是你自己非要扯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的,難道我有多嘴嗎?”常丹姬怒不可遏,伸手拿起一盒香粉,潑了殷仲春一臉胭脂花紅。

    倒不是說殷仲春躲不過去,而是他實(shí)在不敢躲,躲了怕又要多生無數(shù)事端出來,圣人呢有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尤其是死了丈夫跟兒子的女人。所以于情于理,殷仲春也都不能躲。

    殷仲春把臉擦了擦,苦著臉道:“你也不怕老大生氣,這可是給那位的?!?/br>
    “一個(gè)大男人,擦脂抹粉的像什么德性。”常丹姬冷笑了一聲,“老大愛溺著他,我可不愛。”

    “哎,他好像是有心病?!币笾俅和熘渥硬亮瞬聊?,歪著頭道,“聽說幼年喪父喪母,滅村的時(shí)候又落下了心傷,這些熏香也多是給他寧神靜氣的,你倒是也別這么不耐煩,說白了不過是藥,你怎么就這么看不過眼了。再說了,你再看不過眼,老大也是喜歡他的?!?/br>
    其實(shí)殷仲春心里門兒清,常丹姬這怒火有大半就是因?yàn)榍G淼與她丈夫是同村,怎么她的兒子死了,荊淼卻那么好命,叫天鑒宗的人救了。

    可是這種事,他總是不好明說的,就只能勸慰兩句,暗地里警告一二,免叫這女人犯了糊涂。

    常丹姬又不傻,自然聽得出來,就冷哼一聲,偏過頭不說話了。

    殷仲春玩了會香粉盒子,實(shí)在無聊,就只好又跟常丹姬說話,問道:“丹姬,你說,老大他會不會答應(yīng)秦勝去追殺那個(gè)叫什么君侯的家伙?”

    “你不是最清楚老大的性子了嗎?”常丹姬淡淡道,“只要與荊淼有關(guān),他哪能不答應(yīng),他會不答應(yīng)嗎?”

    殷仲春長嘆了一聲,忽然說道:“秦勝這人獨(dú)來獨(dú)往的很,說是要報(bào)仇,雖聽著名正言順的,可找那位不是更好,怎么非要跳過了來找老大,還要委屈自己低頭?!?/br>
    常丹姬瞥了他一眼,倏然笑了出來,百媚千嬌的很:“你這就不懂了,是不是,殷大百曉生,你也總算有想不通的時(shí)候了。七情六欲,兒女情長,你沒沾惹過,什么也不懂,這自然最好了,最好,就是什么也別懂。”

    女修微微一嘆,又搖頭一笑,滿面滄桑。

    ☆、第70章

    這次追查并沒有找到君侯,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們確定了秦樓月與凌紫舒的孩子并沒有死。

    不過同樣也有一個(gè)壞消息,這個(gè)孩子雖然沒有死,但也情況不明。

    蒼烏他們回來的時(shí)候,并不見白凰的蹤跡,荊淼見他們神色雖然頹靡,卻并無悲傷之意,料想白凰定然平安無事,然而心中依舊有些在意,就問道:“白道友去哪兒了?”

    白凰是他們當(dāng)中唯一的女子,交情雖不深厚,可下意識卻總覺著應(yīng)當(dāng)照顧一二。

    “我們也不知道?!睆堦栍饟u了搖頭道,“回來的路上她忽然說有要緊事要做,我們也不便打聽,就由著她去了?!?/br>
    “她應(yīng)也是初來這望川界,有什么要緊事?!倍未焊∏撇灰姳娙松袂?,只微微皺起眉頭道,“難道是什么宿怨舊仇,仇家躲到望川界來,路上偶然撞見要去報(bào)仇?”

    他這話聽著雖然腦洞頗大,卻也很合理。

    “應(yīng)當(dāng)不是?!睆堦栍饏s道,“白道友看著也并非是如此意氣用事的人。”

    他話音剛落,刀浩然卻忽然甕聲甕氣的接了一句:“可女人要是意氣用事起來,簡直就不像個(gè)人了。”言語間頗有些怨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過這方面的大苦頭,才滿心的郁郁。

    眾人雖覺得他不大會說話,但聽著又有些想笑,就不好意思開口,張陽羽白了他一眼,只道:“誰比得過你。”

    天色將晚的時(shí)候,白凰終于回來了,挎著一個(gè)碧青的菜籃子,踩著劍,徑直越過大門,打庭院處慢悠悠的降落下來。眾人正點(diǎn)了燈在飲茶,目瞪口呆的看著白凰摘了斗笠,如水般漂亮的黑發(fā)綁成一條長辮別在左胸前,手上還提了個(gè)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牟嘶@,籃邊系著一尾魚。

    段春浮毫無所覺,只笑道:“白道友回來了?”

    “嗯,可費(fèi)了我好大功夫?!卑谆松裆幕氐馈?/br>
    “怎么?”段春浮聽她說的嚴(yán)峻,神情不由緊張起來,眾人卻已從目瞪口呆變得神情古怪了起來。

    的確是……好大的功夫啊。

    荊淼無端想起了許多年前謝道為自己尋來夜霜草時(shí)的情景,也說是花費(fèi)了好大的功夫,其實(shí)也只不過是被欒花師叔念了一頓而已。約莫是世上脾性古怪又或是說為超脫的人,都有自己對“花功夫”之類的事情有特有的界限。

    “望川界居然沒有菜市,賣魚跟賣菜的不在同一塊,我找了好久。”白凰神色自若的說道,“飛了兩座城才找著賣魚的,好在這尾魚生得不錯(cuò),肥得很,否則我還要再找一座?!?/br>
    段春浮看起來好像石化了。

    想來也是,荊淼看著白凰挎著菜籃,心道御劍去買菜,為了菜跟魚還翻了兩座城的修士,普天之下,縱然不是獨(dú)一無二,但也絕不會多到哪里去。

    張陽羽也有點(diǎn)難以置信,便問道:“白道友,你所謂的要緊事,莫非就是……買菜?”他提起買菜兩個(gè)字的時(shí)候,還略有些遲疑的不肯定,仿佛菜跟魚還能拿來做別的事一般。

    “是啊?!卑谆说?,“食色性也,我不貪色,自然只能不禁食了?!?/br>
    “可往日里,也未曾見你……”張陽羽有些發(fā)怔。

    段春浮聽出苗頭不對,就拽了拽荊淼的袖子問道:“怎么回事?”

    “早先要追君侯,我習(xí)過辟谷,不飲不食也沒有什么,現(xiàn)下既然沒有消息,自然要犒勞自己一二?!卑谆怂坪跻矝]有別的反應(yīng),只是提了提籃子,說道,“段道友,廚屋是哪間?”

    “呃,我?guī)闳??!倍未焊≮s緊把茶水放下,立馬站了起來,嘿嘿笑道,“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gè)口?!俊?/br>
    “有,自然是有的?!卑谆宋⑽⑿α诵Γ拔屹I了這許多菜,本也就是為了大家一起。”

    眾人面面相覷,都頗有些稀罕,然而到底是白凰有心,幾人也樂得大飽口福,唯一下過廚的荊淼想了想,率先開口,溫聲笑道:“既是如此,也不能由著白道友一人忙碌,我來幫忙吧?!?/br>
    “力氣活只管交給我們,我們來搬桌椅碗筷?!睆堦栍饻悷狒[道,伸手一拍刀浩然,“咱們走,蒼烏真人,您老就坐著休息,等我們這些小輩喊你如何?”

    “我很老嗎?”蒼烏故作嚴(yán)肅的撫了撫撫須,見張陽羽一臉賠笑,當(dāng)即朗聲長笑道,“那我就什么都不干了,等著你們。”

    眾人這便四散了開來,段春浮對他的居所熟悉無比,雖目不能視,然而點(diǎn)燈尋路卻毫無阻礙,白凰提著籃子,小指上系著一尾魚,這會兒正在瘋狂的甩尾巴,把竹編的籃子拍得颯颯作響。

    “什么聲音?”段春浮問道。

    整間宅子已經(jīng)亮起來了,燭光照在白凰清冷美艷的容貌,仿佛都生出了一種無限的暖意來,她聲音又清又潤,卻毫無波動:“是一尾快死的魚在拍一個(gè)竹籃子?!?/br>
    說來……倒也的確沒錯(cuò)。

    段春浮似乎笑了下,但卻又不是很敢笑出聲來,因?yàn)榘谆说恼Z氣里完全沒有一點(diǎn)兒笑意,仿佛她說得事情是天經(jīng)地義,沒有半分好笑的東西參雜在里面。而就荊淼看來,她也的確是說了一件事實(shí),一件有趣的事實(shí),可因?yàn)樗膽B(tài)度,卻仿佛連魚尾拍籃都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

    三人很快就到了廚房,廚房很干凈,干凈的像是沒有動過,只有燒水的銅壺底下有灰,水缸是滿的,除此之外,連柴火也沒有。

    白凰把籃子往灶臺上一擱,舀了水,把那尾魚放在了水桶了,很是自然的說道:“我去砍點(diǎn)柴回來?!?/br>
    叫一個(gè)姑娘家去砍柴?

    荊淼急忙攔著了,說道:“我去吧,白道友在這兒先處理一下菜,柴火這事兒就由著我們?nèi)?zhǔn)備好了。”他說完話便立刻往外頭走去,連段春浮都沒管,一出門就沒了人影。

    “小貓兒!別留下我啊——!”段春浮凄慘的哀嚎道。

    “他已經(jīng)走了。”白凰說道。

    段春浮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兒了,憤憤不平的說道:“真沒義氣!砍柴居然不喊我,我就知道他嫌我礙手礙腳?!彼@話自然是說笑,白凰聽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往心里去,神情是沒有大變的。

    “喏,你幫我剝豆子?!卑谆藦膹N房里翻出了篩子跟木盆,一左一右擱在段春浮身邊,“豆子剝了全放到右邊?!?/br>
    段春浮抱著一篩子豆角,苦兮兮的坐在小板凳上,小聲道:“我也想砍柴?!?/br>
    白凰才不管他,四下翻了翻,見雖有刀,卻已鈍得不行,便自己從口袋里掏出平日所用的磨劍石來打磨了幾下,在水中一洗,便開始剖魚。

    這會兒段春浮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剝豆子的命運(yùn),他將一粒粒豆子丟進(jìn)木盆里,忽然問道:“白道友,做這些雜事,你不覺得麻煩嗎?怎么辟谷之后,還愿意洗手作羹湯。”他話中似乎略有它意,并非只是單純的好奇。

    “辟谷之后,就理當(dāng)不飲不食嗎?”白凰一刀剁下魚頭,發(fā)出好大一聲,嚇得段春浮一個(gè)激靈,她將魚鱗刮了個(gè)干凈,剖開魚腹掏內(nèi)臟,“我可以不吃,并不意味我就不能吃。你們那么奇怪,無非是覺得我在做沒必要的事,然而我自己覺得有必要,有意義不就好了?!?/br>
    段春浮聽得一怔,苦笑道:“白道友說的是,世人效仿仙人想不食人間煙火,道友卻逆道而行,這其中也真是……有趣。”

    他也不知是在感慨這件事有趣,還是在說些別的。

    白凰側(cè)過身來靜靜的看了段春浮一眼,又轉(zhuǎn)過身去掏魚的內(nèi)臟,平靜道:“世上的事,無非心甘情愿四字。我花費(fèi)修行的時(shí)間來學(xué)習(xí)廚藝,是我心甘情愿;我愿意為這毫無必要的事浪費(fèi)時(shí)光,是我心甘情愿,他人怎么看,怎么說,皆與我無關(guān)?!?/br>
    “受教?!倍未焊÷唤?jīng)心的將豆子往手心里納。

    “他看起來有點(diǎn)擔(dān)心你,雖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卑谆似届o道,“不過凡事但求問心無愧,你若心中肯定要這么做了,就別再猶豫,若是不肯定……不妨多想一想?!?/br>
    “好比方說,我想吃這尾魚,我有多想,值不值得我為它跑一個(gè)城?”

    “但凡值得的,無論他人怎么說,自己心里總歸都是歡喜的。”白凰剃掉了鰓,淡淡道,“人生于世,修道修身,所追不過一個(gè)圓滿,所求不過一個(gè)大自在。受于恩,困于情,束于禮法,難道許多人不是在與自己的本心背道而馳嗎?這天底下背道而行的人,豈止我一個(gè)?!?/br>
    段春浮聽得一震,便僵在了當(dāng)場。

    半晌,段春浮才苦笑道:“白道友,你這性子當(dāng)真是……當(dāng)真是……”

    “當(dāng)真是離經(jīng)叛道?”白凰失笑道,“我只不過是想吃一尾魚而已,實(shí)話實(shí)說,并沒有這么嚴(yán)重吧?!?/br>
    他們倆都心知肚明的很,這番話說來,絕不止是一尾魚的分量。

    至少是對段春浮而言。

    作者有話要說:  來,大家跟白凰jiejie一起劃重點(diǎn),說中心思想【不

    =l=主線我要開啟胡說八道,強(qiáng)行降低智商模式了。

    _(:3」∠)_是因?yàn)槲易罱疾徽f話嗎?所以你們也都不怎么留言了。

    ☆、第71章

    稍晚一些,荊淼跟張陽羽抱了一小堆樹枝,刀浩然扛著大捆木柴一道站在廚房外頭。

    段春浮還在剝豆子。

    隔間的柴火房空空蕩蕩的,三人將柴火放好,只搬了少許到廚房里頭,白凰似是已經(jīng)處理好了菜,正坐在長板凳上嗑瓜子。段春浮坐著個(gè)小板凳垂頭在剝豆角,怎么看怎么一副被地主階級壓迫的可憐長工模樣。

    張陽羽把柴火往角落里一擱,湊到段春浮身旁就笑:“這么多豆子,怕是吃到明年都吃不完呢?!?/br>
    段春浮沒好氣的往豆子往木盆里一丟,也不客氣的回敬道:“張道友可真是‘小肚雞腸’,這么點(diǎn)豆子,還要吃到明年,明天剩不剩得下都是問題了?!?/br>
    他們兩個(gè)人脾氣相投的很,你一言我一語的談天說地,只是亂侃,荊淼聽了一會兒,雖然覺得他們話題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但聽著實(shí)在是很有趣,就樂得笑笑。

    白凰將手里的瓜子撇進(jìn)碟子,拿起往荊淼手里頭一擱,又交給他個(gè)沉甸甸的大水壺,只道:“你們到外頭吃茶去吧,別礙著我?!?/br>
    荊淼一手拿著瓜子碟,一手提著熱水壺,眨了眨眼,倒也乖順的就出去了;張陽羽極光棍的把手里豆子一丟,拍了拍刀浩然,兩人并肩出了門;段春浮苦著臉,白凰撥了撥豆子,輕輕打了下他的手道:“成了,你也出去吧,豆子都快叫你剝成豆花了?!?/br>
    “我又不是個(gè)棒槌石磨的?!倍未焊⌒÷曕洁炝司洌鲋雷勇酒饋?,腳輕輕踢了踢四周,不小心將把木盆踢了個(gè)顛簸,趕緊收回來,小心的轉(zhuǎn)過身往門外去了。

    段春浮出去的時(shí)候,三人都在外頭等他,一塊兒往主屋去了。

    蒼烏剛寄過近日情況的信,見著四人走來,其實(shí)在場的晚生后輩,他與張陽羽跟刀浩然也并不是十分熟悉的,但此時(shí)此刻,燈火明亮,竟不覺生出點(diǎn)暖意來,仿佛都如自己的子侄一般。

    他仔細(xì)的看了看,見白凰不在,伸手一摸下巴,笑道:“怎么,說是去幫忙,現(xiàn)在怎么連菜也不幫著端上來?不會是瞞著我偷吃了吧。”

    “哪能啊,我們這不是被白道友給趕出來了嘛。”張陽羽嘿嘿一笑,轉(zhuǎn)頭就往荊淼手上拿過瓜子碟,“白道友嫌我們這幾個(gè)大男人礙手礙腳的,尤其是春浮道友,鬼斧神工,把一盆豆子剝成了豆花?!?/br>
    段春浮沒好氣的跟著他瞎扯淡,說道:“是啊,那豆花開得可好看了呢,可惜沒能給張道友留下一朵別在耳邊,真是對不住了。”

    這自然是胡說八道,眾人聽了都大笑出聲,一塊進(jìn)屋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