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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師尊,聯(lián)姻嗎?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活到虞思萌長大,活到她或是有人能接任紫云峰峰主這個位置,然后就可以輕輕松松的去望川界尋找謝道。

    荊淼微微笑了笑,拉了拉斗篷,總覺得日子好似又有了些盼頭一般,又能快快活活的過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嘛,看了一下大家覺得荊淼的性格太愁人了

    但能怎么辦, 一邊是不能辜負(fù)的舊恩,一邊是喜歡的人做了壞事

    人生于世,很多事情要比喜歡一個人要重要的多的。

    ☆、第103章

    雖說是要寫那封信,可常丹姬事實(shí)上卻并不是十分喜歡荊淼,她也清楚的很,局勢沒有穩(wěn)定,要是荊淼來了,謝道的心定然會亂了。

    因此一拖就拖了十來年,如今望川界的局勢穩(wěn)定了下來,常丹姬也總算得出閑空來幫謝道寫封信跟天鑒宗要人。她在望川界久了,早就習(xí)慣了直來直往與威逼利誘,許多時候,威逼還遠(yuǎn)遠(yuǎn)大過利誘,她寫這封信的時候,自然也與平日里下戰(zhàn)書沒有什么區(qū)別。

    殷仲春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常丹姬數(shù)落了他一番重色輕敵,又教訓(xùn)了他一頓,見著殷仲春惴惴不安了,才將信交給他,讓他跑一趟。

    謝道不在屋內(nèi),常丹姬只當(dāng)他是又出門去當(dāng)什么冷香客討好天鑒宗了,冷哼一聲,剛要關(guān)上門,卻瞥見小桌上放著一條月牙項(xiàng)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奔進(jìn)屋內(nèi),伸手就去抓那月牙項(xiàng)鏈,她還未到手,謝道忽然飄進(jìn)屋內(nèi)來,一把搶過那月牙塞進(jìn)懷中。

    “這……這……”常丹姬抓了個空,心里空蕩蕩的,好似許多年前,那人抱著兒子背過身去的模樣又閃現(xiàn)在眼前,凄聲道,“是什么……這是什么?”

    “紅鳥兒,你干什么?”謝道見她神色與以往大不相同,有些稀罕,但再怎么奇怪,他也絕不叫別人動荊淼的東西分毫。

    常丹姬哪還能冷靜下來,她顫聲道:“那是一塊月牙,是不是?”

    月牙模樣的東西雖不稀罕,但月牙石雕的月牙,卻絕無僅有,她早年只得了一小塊,后來雕成一輪彎月,送給了她的丈夫。兩人的孩子出生后,這信物便又給了她的兒子,這月牙石天生靈性,能壓抑任何魔氣與邪氣,孩子的微薄妖氣自然不在話下。

    原來,常丹姬是想著跟她丈夫做一對尋常夫婦,孩子被月牙石壓抑著妖性,自然也能如尋常孩子一般生活。

    可那孩子還沒有七八歲,村子就被滅了,所有人也都叫天鑒宗的人埋了。她原以為,原以為這一生一世,再也見不著這塊月牙了!

    “是又怎樣?!敝x道只覺得今天的紅鳥兒處處都古里古怪的很,他見著常丹姬淚眼婆娑,不由得皺起眉頭來,“你不是要哭吧。你便是哭,我也不會給你的,這是阿淼給我的定情信物,是我如今唯一有的東西了。”

    “我不要……我只是想瞧一瞧?!背5ぜ缀跻飨聹I來,她踉蹌了兩步,半跪在謝道面前,抓著他的衣擺,“你叫我瞧一瞧,我就只看一眼,就一眼!好叫我知道……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br>
    謝道吃了一驚,他心里實(shí)在是很猶豫,這月牙項(xiàng)鏈?zhǔn)乔G淼唯一留給他的東西,他知道荊淼不喜歡血腥,他每次殺人,都不將這東西帶上,因此今日才叫常丹姬意外看見了。

    “他自然還活著啊?!敝x道說道,“阿淼怎么會出事,他好好的在天鑒宗上?!?/br>
    “荊淼?”常丹姬這才好似回過神來,她將眼淚抹去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條紅繩,“你說這東西是荊淼的?”

    謝道不以為然道:“是啊,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帶別人的東西嗎?”

    “那他怎么會有這東西?”常丹姬低聲道,“他姓荊,又不姓薄……”

    “我怎么知道?!敝x道淡淡道,“不過這東西好似是他父親給他的,是他保命的東西……我不能與你說,這是我同他的秘密,他也不肯要我跟別人說的?!?/br>
    常丹姬聲音苦澀:“保命?保命……他在修仙門派里,這項(xiàng)鏈能保什么命,難不成他是妖嗎?”她死死盯著謝道的面色,見他果真臉色大變,不由得心中抽痛,“他是!他真的是妖?!是狐妖對不對,是與我一樣的對不對!”

    “你叫我瞧一眼,只需瞧一眼?!背5ぜЭ粗x道不說話,心中已是確定,凄聲叫道,“血紋!血紋!我與你這么多年的交情,這許多年來,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么,你就叫我看一眼!我只看一眼!”

    謝道仔細(xì)想了又想,終于從懷中將那月牙項(xiàng)鏈掏出來,他不大樂意的說道:“你可千萬別碰,阿淼最不喜歡殺人的人了。”

    若在平日里,常丹姬定然要好好嘲笑他一番,可如今,她自己手都發(fā)顫,瞧得清清楚楚,那月牙果然是她自己那塊,心里不由得一酸。

    “是他……真的是他。”常丹姬跌坐在地上,紅紗裙鋪在地上,很快,她面容上的那種悲傷,又變成了欣喜若狂,“他還活著!他還活著!”她又想起往日里與荊淼見過的那少許幾面,不由的大哭起來,恨自己怎么不多瞧幾眼。

    他生得……已有那么高了。

    “你干什么?”謝道淡淡道,“你往日里,不是很不喜歡阿淼的嗎?”

    “他怎么姓荊,怎么不姓薄……”常丹姬呆呆道,“他為什么叫做荊淼……為什么?”

    常丹姬忽然站了起來,左轉(zhuǎn)右轉(zhuǎn),急切道:“他為什么叫做荊淼,他是不是隨便拾撿了這月牙項(xiàng)鏈去,不不……這項(xiàng)鏈?zhǔn)撬o他的,那他娘呢?他娘呢?!”

    “他好似只有一個爹爹?!敝x道見她神智癲狂混亂,微微皺起眉頭來,“紅鳥兒,你還好么?我也不知道,阿淼他屋里只供奉著他爹的牌位,他也不知他爹爹叫什么,牌位上沒有名字?!?/br>
    常丹姬愣了愣,好似晴天打了個霹靂一般,忽然想起來她原先去了解的情況來。

    杏子村滅了門,只有一個孩子活下來,叫天鑒宗收留了,又意外讓紫云峰峰主收入門下。這孩子年紀(jì)尚小,還有心疾,她一直想著,自家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定然不是這個有心疾的孩子,更何況這孩子還叫做荊淼。

    可是……可是,他還那么小,許是將自己的姓名忘了,也是有可能的,否則怎么會連自己爹爹都不知道叫做什么。

    如此一來便說得極通了,那心疾定然不是娘胎帶出的病,是滅村時留下的舊傷。

    那荊淼……荊淼自然是她的孩子了,是她平平安安,叫天鑒宗救走的那個孩子!

    常丹姬因?yàn)橹x道的緣故,向來是不喜歡荊淼的,只覺得這個天鑒宗來的修士,被教導(dǎo)的過分規(guī)矩,又全然沒見過血,愚善的討人厭。可如今想來,只覺得他生得循規(guī)蹈矩,再俊俏不過,生得善良溫柔,也最是心疼不過。

    怎么,怎么她當(dāng)初不多看看那個孩子!

    哪怕,哪怕多瞧兩眼也好。

    這個孩子剛出生沒有多久,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性子離開了,等如今他長大了,她也沒有多看兩眼。

    “他……他為什么趕你回來?!背5ぜ曇舾蓾?,心頭激蕩,見著謝道將那月牙項(xiàng)鏈系回脖子,想著荊淼的妖血沒有東西可以壓制,呆在天鑒宗上,豈不好似是龍?zhí)痘ue一般,便連謝道也顧不得怕了,只揪住他的衣領(lǐng)子,尖聲道,“他要是叫天鑒宗的人害了,那可怎么辦!”

    謝道皺起眉頭來,拂去常丹姬的手,冷冷道:“與你有什么干系,我惹得阿淼不高興了,又干嘛要與你說?!?/br>
    “他那么好的一個人!你做什么惹他不高興!”常丹姬的態(tài)度顛倒,實(shí)在是匪夷所思,她樣貌兇狠,可謝道就愛聽有人夸獎荊淼,雖然縱然自己叫人罵了,卻仍是喜上眉梢。

    謝道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啊,他那么好的一個人,我卻叫他不高興了。”

    “你……你真是!”常丹姬一撒手,忽然又想起來她要殷仲春去送的那封面,大悲大喜之下,臉色又瞬間轉(zhuǎn)為慘白,“我……我叫仲春送信去了,我……我,我那孩子……”

    她對荊淼本沒有什么好感,信中言語自然也不甚客氣,若叫荊淼看到了那封信,豈不是要傷心欲絕的很。要是天鑒宗答應(yīng)將荊淼送來,那荊淼豈非心如死灰的很;可即便天鑒宗不肯,荊淼也定然要恨死她了……

    “仲春!”

    常丹姬下意識奔出門去,全然忘記了殷仲春一個修士,這些時間足夠他走了多遠(yuǎn)了。

    謝道雖然對他人不甚關(guān)注,但此事既然關(guān)系到荊淼,而常丹姬又是這番模樣,他就是瞎子傻子,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么如此說來,紅鳥兒就是阿淼的娘親了。

    謝道將月牙項(xiàng)鏈舉起,其實(shí)倒渾然不大在意,心道:若是阿淼肯認(rèn)紅鳥兒,那也由他高興,若是他不肯認(rèn),那也是一樣的。荊淼的爹娘是否活著,又有什么兄弟姐妹,其實(shí)本也與謝道沒有什么關(guān)系,他自然也懶得理會。

    他心里頭,始終只有荊淼一個人。

    “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呢?”

    他將月牙兒晃了晃,心中惆悵,只覺得好似這平滑的月牙兒上,映出了荊淼微微笑著的面容。

    但伸手去碰,卻又好似鏡花水月一般,毫無蹤影了。

    不由得十分傷心,謝道將月牙項(xiàng)鏈放下,靠在椅子上輕輕仰著頭,低聲道:“待你好的那個老頭子掌門死了,你現(xiàn)下一定是很難過了?!?/br>
    “我知道你難過,可你又知不知道你難過的時候,我也為你很傷心。”

    “罷了……你還是不要知道?!?/br>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人對世界都壞,偏偏對你好。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但我想一定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

    _(:3」∠)_我真是個狗血專業(yè)戶,快要開始甜的,請不要放棄我!

    ☆、第104章

    這幾日有點(diǎn)奇怪。

    荊淼通常不是好奇心很重的那類人,但是最近所有的弟子看著他的時候,既有同仇敵愾的怒火,又有一種莫名的同情。連虞思萌也是一樣,但是她表現(xiàn)的要更明顯一點(diǎn)——她下山去斬了許多妖獸的頭帶了回來。

    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可卻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

    “柳鏡?!?/br>
    荊淼將卷軸合上了,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你為什么一直盯著我?”

    被抓包的柳鏡苦著臉看他,支支吾吾了半晌,好不容易想出了個理由來,結(jié)巴道:“師叔……你……你今天的氣色,好像……好像不錯啊?!彼潭寄镁磔S捂著臉,實(shí)在是一個連撒謊都不會的人。

    “是么?”荊淼輕輕把卷軸放下,淡淡道,“我倒是覺得,這幾日大家都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在我出門采藥那段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沒有!”柳鏡蹭蹭退后了兩步,猛然搖頭道,“師叔你采藥的時候什么事兒都沒有!”

    荊淼嘆了口氣,淡淡道:“果然發(fā)生了什么事?!彼偃タ?,柳鏡已經(jīng)飛快的爬上梯子,隱匿于群星之中,再找不見了。

    無論掌門是誰,荊淼都不是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但是這一次的事情實(shí)在是有些蹊蹺,許多事情他都沒有心情知道,但不代表他喜歡被人瞞著。既然誰都不愿意說,那他就去找一個愿意說的。

    這個人就是風(fēng)靜聆。

    風(fēng)靜聆跟所有人都不同,他做一件事,是就是,非就非,要是他也覺得荊淼不應(yīng)該知道,那荊淼就不打算知道了,但若是這件事與荊淼有關(guān),多數(shù)時候,風(fēng)靜聆絕不會瞞他。

    以前風(fēng)靜聆住在哪里,他如今還是住在那里,孤煙峰明明有許多人,可卻依舊悄無聲息。紫云峰與孤煙峰都有一種寧靜的味道,但紫云峰是孤寂,而孤煙峰是安寧。

    風(fēng)靜聆在撫琴,黑鏡坐在地上,翎羽垂落著,輕輕啄著身旁嬌小一些的白孔雀,分不出是親昵還是撒嬌。

    荊淼登上了孤煙峰,但卻沒有打擾風(fēng)靜聆撫琴,聽了好一會,他面無表情的想著:風(fēng)師兄撫琴,真是難聽,大概彈棉花還要更好聽些……

    但是黑鏡與白孔雀卻露出了十分沉醉的表情。

    如果不是人跟禽類的審美觀不同,那荊淼只能認(rèn)為黑鏡它們兩只孔雀有迥然不同的畸形樂感。

    很快,這種折磨就結(jié)束了,風(fēng)靜聆的手輕輕收了回來,他好像對荊淼的到來并不是很驚訝,也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驚慌失措。在整個天鑒宗上下都極同情的注視著荊淼的情況下,他的這種平靜難能可貴的幾乎讓荊淼感動到泣不成聲。

    “師兄?!鼻G淼盤坐在了風(fēng)靜聆對面的蒲團(tuán)之上,黑鏡看了他好幾眼,終于分辨出來他是誰了,滿不在乎的把頭一拱,壓在了白孔雀身上。

    “你終于來了。”風(fēng)靜聆神色如常,淡淡道,“這件事,你本來最應(yīng)該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長老們與師叔伯們都覺得你不應(yīng)當(dāng)知道?!?/br>
    荊淼幾乎有些糊涂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望川界來下了一封戰(zhàn)書?!憋L(fēng)靜聆在說出這個了不得的大消息的時候,神色依舊平靜的好像是在宣布今天晚上的功課一樣,“他們想要你到望川界去,否則就要開戰(zhàn)。”

    荊淼的神色頓時古怪了起來,他沉默了許久,若有所思的問道:“這聽起來,好像不是一個聯(lián)姻的要求。”

    “的確不是?!憋L(fēng)靜聆的手指輕輕撥過琴弦,那張幾乎毫無波瀾的面孔上,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點(diǎn)微妙的情緒來,“他們只不過是在討要一個人,而不是表達(dá)聯(lián)姻的意愿?!?/br>
    “那結(jié)局呢?”荊淼低聲道,“你們拒絕了?”

    風(fēng)靜聆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松武真人非常生氣,他說雖然你沒什么用處,可是到底是天鑒宗的紫云峰峰主,決不讓他人欺負(fù),便跟送信的使者打起來了。那人倒是很厲害,松武真人尚且打他不過?!?/br>
    這還真是……真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窘迫。

    “替我謝謝松武真人?!鼻G淼苦笑道,“那后來呢?”

    “徐華子也同他一起,只勉強(qiáng)打個平手?!憋L(fēng)靜聆微微搖頭道,“但我瞧得清楚,對方要是真下狠手,徐華子與松武絕攔他不住,望川界的人物倒是好厲害,隨隨便便一個信使,修為竟然如此高深?!?/br>
    荊淼若有所思道:“那大門口壞掉的那兩座仙人雕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