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前幾天說要給我一個工作，就是演一部古裝劇的女二。”把口中的食物吃完之后，才接著說道，“可是條件是要我跟投資方的老總吃飯。”

    她又擦了擦嘴，喝了口水，繼續(xù)道，“我一聽就明白了，這哪里是吃飯，根本就是想潛規(guī)則我呢，所以我就推掉了?！?/br>
    “如果長時間不工作，會怎么樣？”

    “有這樣不愿意潛規(guī)則的藝人呀，基本上只能做群演。”劉嫣然長長嘆了口氣，說，“反正，我覺得潛規(guī)則一定不能碰，我寧愿做群演，至少來的錢干凈?！?/br>
    “很多人一開始也是這么想的吧?！卑绯灾肜锏拿?，不覺感嘆起來。其實，這些藝人最初都想憑著實力打下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的，但日子久了，生活所迫，讓他們?yōu)榱瞬衩子望}各處奔波了，就開始拋棄了最初的原則，開始陪吃飯，陪喝酒，最后不停地接受潛規(guī)則。

    “嗯，反正不管別人以后變不變，我一定不會變！”劉嫣然把面吃完了，笑著擦了擦嘴，“大不了，我回鄉(xiāng)下種田去。”

    這是一句玩笑話，但卻把那些小藝人內(nèi)心的酸澀和蒼涼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大不了回家種田，過苦日子。

    可是看慣了大千世界的熱鬧和繁華，多少人愿意舍棄眼前的花花世界，歸于淳樸呢？應該少得可憐吧。

    “也不知道海雅今晚會不會回家?！眲㈡倘荒贸鍪謾C，撥了海雅的手機號，但很顯然依然是關機狀態(tài)。

    艾晴真的很想告訴她，那個叫海雅的女孩子已經(jīng)香消玉殞了?？墒?，此時此刻卻什么都不能說出口。

    “哎呀，看來今晚又是我一個人看家了?！眲㈡倘坏恼Z氣帶著一絲抱怨，站起來說，“好了，謝謝你請我吃的小菜，我們走吧?！?/br>
    艾晴點頭，付賬之后和劉嫣然一起去公交車站等車。

    在送走了劉嫣然以后，她的手機響了，是任五打來的。

    “madam，現(xiàn)在說話方便嗎？”

    “嗯?！卑绲偷偷貞艘宦暎f，“發(fā)現(xiàn)什么了？”

    “法證核對了海雅在醫(yī)院體檢時存儲的驗血報告，確定了她的dna跟第一死者的dna是吻合的，所以，第一具女尸真的是海雅?！?/br>
    “那就可以讓羅智和胡瑞去她家里找線索了?！卑缢闪丝跉?，沒想到真的就是這個海雅。

    “是，他們已經(jīng)去了。”

    “你查過海雅最近的出入境記錄嗎？有沒有離開過a市或者z國？”艾晴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出差走時裝秀。

    “沒有?！比挝搴芸隙ǖ?，“她最近半年都沒有出去過，連外市都沒有去過。”

    “也就是說，她所謂的出差，都是幌子，其實是去陪一些大客戶了?！卑缈梢韵胂螅@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她確實有走過幾場秀，但是都是小活動，根本沒人記得她。還有，她半年前去h國，做了整容手術?！比挝逭业搅怂肽昵霸陧n國的醫(yī)院做了整容手術的資料，忍不住大爆料，“艾瑪，開眼角，加深雙眼皮，磨腮，更改發(fā)髻線……這女人對自己可真狠！她是完全把自己改造了，大變樣??！”

    “為了成為女明星，這些都不算什么了?！卑缟钗丝跉?，說，“不是還有為了有小蠻腰，抽兩根肋骨的那種人嘛。”

    “艾瑪，你們女人太恐怖了！”任五忍不住感嘆。

    “你說什么？”艾晴聽他說“你們女人”，心里肯定是不爽的，直接發(fā)問。

    任五一聽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madam別誤會，我說的是那種俗女人，您絕對是天才女人！”

    “少東拉西扯！”艾晴冷聲喝斥，說，“對了，海雅有卡吧，你查一下她的信用卡情況?！?/br>
    “唔，有了！”任五很快就給了匯報，“她有一張金卡，五六張普通信用卡，但是還款都不是她自己賬戶出的。”

    “查清楚幫她還款的賬戶人員名單，然后看誰是最后一個見她的人?！闭f著，艾晴等的公交車到了，她立刻上車，走到最后面的座位坐下。

    “哇，給她還錢的都算是小有實力的富豪啊。”任五的聲音滿是驚嘆，“有侯柏萬，李兆坤，錢國宏……不過年紀都是五六十了吧，還這么愛玩？”

    “少廢話，還有其他人嗎？”

    “有，有個沒聽過的名字，在5月14號下午給她轉(zhuǎn)了十萬塊錢，叫周兵?！?/br>
    “5月14日？”艾晴蹙眉想了想，說，“5月15日的凌晨，海雅就遇害了?！?/br>
    “是啊，所以這個人很可疑?！比挝妩c頭分析道，“很可能就是這個周兵給她還款以后，把她約出去，然后殺了她！”

    “那你查到這個周兵的來歷了嗎？”艾晴單手扶著額頭，輕撫著問道，“他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額……”任五快速打著電腦，說，“他有一間小屋子，在c區(qū)的海陸街103號?！?/br>
    “我現(xiàn)在過去，你讓曉雯過來跟我碰面。”艾晴看自己的公交車是經(jīng)過那個地方的，就是決定自己去查問一下。

    “好，她已經(jīng)過去了?！比挝寤貞税绲囊?，接著道，“不過，很奇怪?！?/br>
    “怎么了？”

    “我查了一下那個小屋子最近的電費水費情況，竟然已經(jīng)有五年沒有花過一分錢了！”任務說到這里，有點害怕地搓了搓手臂，說，“madam這是什么情況？難不成是間鬼屋？”

    “滾！”艾晴沒好氣地喝斥道，“任五，你再這么神經(jīng)質(zhì)，信不信我不讓你升職？”

    “別，我錯了，我不該危言聳聽?！比挝暹B忙道歉，說，“不過，每個月倒是有一大筆的錢匯進周兵的賬戶，但是轉(zhuǎn)賬的戶頭是海外的，沒辦法查這個給周兵轉(zhuǎn)賬的人的身份。”

    “那周兵的戶頭的錢呢？除了給海雅信用卡還錢，還有什么？”

    “還有一個每個月5號，定期扣除的機構，但是被設置了防火墻，我要一點時間解碼。”任五說著，開始針對那個防火墻設置入侵程序。

    “也就是說，周兵的賬戶每個月都有一筆開支，數(shù)額是多少？”艾晴繼續(xù)追問。

    “不算多，3萬。”

    “好，我知道了，我到了海陸街了?！卑缱呦鹿卉嚕瑢ふ夷莻€100號的房子，然后在一間理發(fā)店的旁邊找到了那個很老舊的門牌號。

    這里的一層都是商鋪門面房，也就是說，樓上才是住宿房。

    姜曉雯老遠就看到了艾晴，快步跑到她身邊：“madam，對不起，堵車，我來晚了?！?/br>
    “不要緊，我也剛到。”艾晴看著漆黑的樓道，說，“有手電筒嗎？”

    “只有手機電筒?！苯獣增┠贸鍪謾C，打開了照明燈，說，“好了，我們可以上去了?！?/br>
    艾晴點頭，和她一起到了二樓，敲了敲門，“周兵？你在嗎？”

    她們的敲門聲，把樓下水果鋪的老板嚇了一跳，連忙跑出來查看，“姑娘啊，你們找誰?。俊?/br>
    “老板，周兵是不是最在這里？”

    “以前是，但是已經(jīng)是五年前了?，F(xiàn)在這屋子壓根就沒人住了?！彼甑睦习迨掷锬弥话研∩茸?，悠哉悠哉地扇著風，“你們找他有什么事??？”

    “他為什么不住這里了？是搬去別的地方了嗎？”姜曉雯一臉疑惑地問道。

    “不知道，好像是把他老媽送去了養(yǎng)老院，然后就流浪去了?！崩习鍝u了搖頭，說，“我感覺啊，這人腦子有問題，明明是這里的戶主，竟然什么都不要地走了，房子閑置了，著鋪子也沒人收租?！?/br>
    “這鋪子也是周兵的？”艾晴看到樓下的鋪子面積還挺大的。

    “是啊，是他家老頭留下來的房產(chǎn)，也不知道為什么，就不見人了?！崩习彘L長嘆了口氣，就看老板娘走出來，揪著他的耳朵往屋里走：

    “老不死的，你亂說什么呢，搞得我們好像是不給租金的jian商似的！”

    “哎喲喲，疼，疼……”

    “滾進去做生意！”她在老頭屁股上踹了一腳，走到門口，對著艾晴和姜曉雯說，“小姑娘，你們找周兵什么事??？”

    “哦，就是關于他母親想見他，加上有些費用需要征求他的同意才能收取，所以想來找他談一下。”艾晴隨便找了個借口，看到這個大媽的頭上掛滿了卷發(fā)器，乍看之下像極了電影里的包租婆。

    “原來是這樣?！彼c了根煙，抽了兩口，又送到艾晴和曉雯面前，示意她們要不要抽。

    艾晴搖了搖頭，看著二樓地房間問道，“對了，這里有沒有樓上的鑰匙？”

    “有是有，但是進人家的房子，總歸不太好吧。”這個大媽仔細打量著艾晴和曉雯，不懂這兩個女孩想干什么。

    “不是的，是周兵的mama想要看相冊，所以我們想如果可以的話，就拿回養(yǎng)老院給她，畢竟老太太年紀大了，也算是她的一個心愿吧。”艾晴抿了抿唇，聲音是極為溫柔的。

    “哦，這樣啊，那行。”女人立刻走進鋪子，從抽屜里拿了鑰匙出來，然后領著兩人上樓，開門之后，里面真的是一層非常厚重的灰塵。

    咳，咳咳咳……

    艾晴和姜曉雯肯定是被嗆到的，忍不住就咳嗽起來。

    “哎呀，灰死了，你們找吧，相冊應該在電視柜或者房間里吧?！贝髬層X得這屋子實在太臟了，所以下樓離開了。

    曉雯開了燈，兩人看著桌椅上厚重的灰塵，可以確定這幾年都沒人回來過。

    “madam，你看，”姜曉雯真的找到了相冊，“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周兵吧。”

    艾晴走到她身邊，又翻了幾頁，“只有兩個人的照片?！?/br>
    “嗯，大多是這個老婦人。”曉雯點頭，說，“應該是周兵的媽吧?！?/br>
    “一張父親的照片都沒有?！卑缯酒饋?，打開兩個房間的門，看得出來一間是屬于周兵的，一間則屬于他的老母親的。

    他母親房間的墻上掛著一張老舊的玻璃相框，原本里面放著的應該是他父母的結(jié)婚照，但是很顯然照片被撕掉了一半，只留下母親的頭像。

    “看來周兵很痛恨自己的父親?！卑缰钢鴫ι系南嗫蛘f，“唯一的結(jié)婚照，還被撕掉了?！?/br>
    “madam，這里真的有好幾年沒人住過了，周兵和他母親到底去哪兒了呢？”姜曉雯走到其他的房間查看情況，確定沒有任何異樣之后，回到艾晴身邊。

    “他的母親，剛才樓下的老板和老板娘已經(jīng)說了，去了養(yǎng)老院，但是周兵去了哪里，可能要找他母親問了才知道了?！闭f著，艾晴拿出手機，給任五打了電話，“小五，周兵賬戶上固定每個月扣的那筆款子，可能是給他母親的養(yǎng)老院的?！?/br>
    “賓果！剛剛查出來，接收那筆款子的是‘永樂苑’?！?/br>
    艾晴立刻道，“查一下他母親的名字?！?/br>
    “madam，有了，他母親叫王桂花?！苯獣增┰诔閷侠镎业搅怂麄兗业膽艨诓荆厦嬗兄鼙屯豕鸹ǖ拿?。

    “好，你把相冊帶著，我們現(xiàn)在去‘永樂苑’找王桂花。”說話的同時，艾晴已經(jīng)往外走去。

    兩人打車趕去“永樂苑”，可是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不能探望的時間了。

    艾晴又不方便表明自己的警官身份，只好跟姜曉雯先行離開，等明天白天再找時間過來。但是，到時候能來的一定不是自己了。

    “曉雯，明早你和羅智一起過來吧?！彼隽税才?，心里突然希望施國平能夠早點回來。

    現(xiàn)在臥底加分派工作查案的狀態(tài)，讓她非常疲憊。

    “yes，madam！”姜曉雯看著她略顯疲態(tài)的樣子，關心道，“您沒事吧，看起來好累?！?/br>
    “沒事?！卑缗牧伺乃募绨颍矒岬?，“我暫時不能回警視廳，你讓小羅和小胡有線索就用視頻電話告訴我。”

    “是，明白?！?/br>
    “好了，一人一輛車?！卑鐢r了出租車，說，“你回警視廳，我回家?！?/br>
    姜曉雯本能的想要敬禮，被艾晴握住手，捂住了唇，“別這么拘束，我走了，拜拜。”

    “額，拜拜！”姜曉雯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差點把警察的習慣表現(xiàn)出來了。

    她吐了吐舌頭，等了一會兒才上了后面一面出租車。

    艾晴坐在車上，突然想起林家彤的事情，就想打電話回去問一下，結(jié)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女的心靈感應，秦麗打電話過來了。

    “媽？”

    “你在哪兒？”秦麗的聲音急切又冷沉，“為什么家彤到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