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把車子停好之后，就和艾晴一起進了診所。

    “歡迎光臨，請問兩位有預(yù)約嗎？”前臺的護士看到兩個陌生人，微笑著詢問。

    “警察，請問柯基先生在嗎？”艾晴出示了證件，走到護士小姐面前。

    “哦，柯基醫(yī)生正在給病人看診，兩位可以等一下嗎？”

    艾晴看了邁克一眼，點了點頭，“可以?！?/br>
    “好的，兩位請在沙發(fā)上坐會兒?！弊o士幫他們倒了茶。

    艾晴看到診所的墻上掛著很多證書和獎狀，尤其是一張中醫(yī)授權(quán)的證書，讓她有點好奇：“柯基先生還學(xué)會了中醫(yī)針灸？”

    “是的，兩年前去z國學(xué)的，去年才剛學(xué)成歸來。”

    “m國人學(xué)中醫(yī)，應(yīng)該是比較困難的，因為中醫(yī)很多術(shù)語，沒辦法用英文解釋?！卑缭?jīng)聽人說過，中醫(yī)對于“上火”的概念，就沒辦法用英文解釋清楚，因為即使有了詞，也沒辦法說明其中的意思。

    “是啊，所以柯基醫(yī)生用了一年時間，才算學(xué)會了針灸，據(jù)說是他大學(xué)時期的一個好朋友介紹過去的，否則根本沒辦法拜到中醫(yī)大師門下的?！弊o士熱絡(luò)地跟他們聊著，直到診療室的門推開才停止。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陪著一個病怏怏的老人走出來：“coco，給他抓幾服藥?！?/br>
    “哦，柯基醫(yī)生，這兩位警官找你?！?/br>
    柯基看向艾晴和邁克，微笑著示意，“兩位，有什么事，到我辦公室談吧。”

    艾晴和邁克起身，跟著他到了辦公室。

    “兩位請坐，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柯基給他們重新倒了茶，在他們面前坐下。

    他看起來是個文質(zhì)彬彬，很有學(xué)識的人，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沒什么，就是想找你問一下，當初你的成績那么優(yōu)秀，為什么不進大醫(yī)院做主刀醫(yī)生，而是獨自開一間小診所呢？這樣的做法不覺得太大材小用了嗎？”艾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大醫(yī)院的主刀醫(yī)生，競爭太激烈，壓力太大，我覺得太辛苦，還是這樣的小診所好，也能救死扶傷，還沒有那么大的壓力，治病救人很可能在聊天開玩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搞定了。”柯基說得眉飛色舞，可以看得出來他非常熱衷他現(xiàn)在的這份工作。

    ☆、318 一起吃荔枝

    艾晴相信人各有志的說法，確實有很多各行各業(yè)的精英人才，不為名不為利，只為了自己的理想，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柯基的資料中卻有一段他努力力爭上游，競爭?？浦魅挝蛔拥挠涗?。所以，艾晴不認為柯基是沒有爭名逐利的心思的。

    “你不想在大醫(yī)院工作，卻完成了醫(yī)院內(nèi)聘心外科要求的全部手術(shù)?！卑绲难凵窈芟?，似乎一眼就可以洞穿人心。

    柯基的臉色明顯的一沉，皺了皺眉頭，解釋說：“我只是想看一下自己的實力，沒有別的意思?！?/br>
    “是嗎？”艾晴并不相信。

    “因為當時我給自己訂的目標就是，如果可以完成內(nèi)聘的這些要求，就可以自立門戶?！笨禄鶑娬{(diào)了自己當時的用意，說得也算合情合理，所以邁克是相信了。

    艾晴卻依然持懷疑態(tài)度，她覺得真的要開一間利民診所，用到心外科手術(shù)的機會不多，沒必要執(zhí)著于心外科手術(shù)的成功數(shù)量，而應(yīng)該更多的從綜合能力著眼。

    “那么，我下面給你看些照片，麻煩你告訴我，照片里面的人，是怎么死亡的?！卑绻室庠囂剿媒苌?，海倫和其他還沒有確定身份的死者的照片給柯基看，從而留意他的神情變化。

    “好。”柯基欣然接受艾晴的要求。

    艾晴立刻就把照片拿出來，攤開放到他面前。

    柯基看著照片上的死者狀態(tài)，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臉色有有點蒼白。他的雙手在這個過程中是緩緩握緊的，而且是越握越緊的那種狀態(tài)。

    “柯基醫(yī)生，請問可以給我解答嗎？”艾晴看到了柯基身上的細微變化，挑眉詢問。

    “額，”柯基垂眸避開和艾晴對視，清了清嗓子說，“這幾個死者，應(yīng)該都是被燒死的，只是沒有出現(xiàn)焦尸該有的狀態(tài)?！?/br>
    “是嗎？他們都是燒死的嗎？”艾晴故意露出疑惑地表情，說，“我還以為是被使用了埃及上古的方法，做成了木乃伊呢?！?/br>
    “?。俊笨禄冻龊荏@訝的表情，說，“這應(yīng)該不能吧，這些尸體的表皮看起來，應(yīng)該是被火烘烤之后收干的?！?/br>
    “柯基醫(yī)生真的很厲害，沒有看到真實的尸體，就知道尸體是被烘干的？”艾晴笑了笑，故意提問。

    “呃，這只是我根據(jù)自己的個人經(jīng)驗，進行的推測?！?/br>
    “可是，一般人看到這四具尸體，第一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哪來的埃及木乃伊？”艾晴一語道破柯基出現(xiàn)的紕漏，“正常情況下會問，這幾個是哪些歷史文物？報紙上怎么沒有報道過？諸如此類的言論?！?/br>
    她的話，讓柯基的臉色鐵青，眼神很深沉嚴肅。

    “我說了，那只是我的推測，我因為有看報紙的習(xí)慣，并沒有看到木乃伊出土的新聞，所以就沒有往那方面想。”柯基聲音低沉，聽起來倒是比之前鎮(zhèn)定了不少，似乎是有了某種心理準備。

    艾晴瞇著眼睛看著他，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柯基醫(yī)生，不用這么緊張，我只是隨便說一下自己的疑問?！?/br>
    “兩位警官，我不知道你們來這里找我，到底為了什么事情。我不留在大醫(yī)院，而是選擇開私人診所，這可以用‘人各有志’來形容吧。至于這些照片，我也談?wù)摿宋业耐茢?，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還有很多病人在排隊，就不陪兩位繼續(xù)閑聊了。”

    說著，他就站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卑缫哺酒饋?，說，“請你提供一下下面四個時間，你身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有沒有別人可以幫你證明你的說辭?！?/br>
    “警官小姐，你這是什么意思？”柯基板起臉，不滿意艾晴像審問犯人一樣逼問他。

    艾晴抿了抿唇，挑眉說道，“沒什么意思，警民合作，希望您可以配合我們的工作?！?/br>
    柯基擰眉瞪著她，長嘆了口氣說：“你問吧。”

    “10個月前，也就是去年的8月20日前后，你在哪兒，做什么？”

    “去年的8月25號，我才從z國回到m國，不相信可以直接去機場查詢那天下午2點抵達的航班記錄。”柯基說的理直氣壯，那表情有點大無畏。

    艾晴蹙眉看著他，記錄了他的回答，又問道，“那么9月25號呢？”

    柯基看著艾晴，叫了自己前臺的護士：“coco，把去年9月25號的記錄找出來，給這位警官小姐過目?！?/br>
    coco聽后，立刻在前臺找了去年的記錄，說，“警官小姐，去年的9月25日，柯基醫(yī)生租了第一綜合醫(yī)院的心臟手術(shù)臺，給一個心肌炎患者做心臟手術(shù)，手術(shù)時間持續(xù)了6個小時?！?/br>
    說著，把記錄送到艾晴面前。

    艾晴低頭看了一遍，又和邁克對視了一眼，說，“那么上個月的15號，柯基醫(yī)生又在什么地方？”

    “那天是滿滿的問診安排?！眂oco又翻到最近的記錄，說，“有針灸的病人，也有拔罐，和治療感冒發(fā)燒的病人，柯基醫(yī)生一天都在診所，直到晚上11點多，才送走最后一個病人，回家休息?！?/br>
    艾晴看著那一天滿滿的記錄，說，“這么看來，四天前，柯基醫(yī)生的預(yù)約一定也是排滿的了？”

    “四天前？”coco看了一下，說，“四天前的下午，柯基醫(yī)生沒有安排看診，直接在家休息的。”

    邁克聽到他這天總算是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心里一緊，雙手不由得緊握成拳。

    “那天，你去了什么地方？”艾晴追問柯基。

    “我發(fā)燒，在家睡覺。”柯基回答，說，“因為我至今單身，沒有人可以證明。但是，之前你們問的日期，我都在忙，所以不管怎么看，這些死者的死都跟我無關(guān)?！?/br>
    艾晴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因為這些案子，確實屬于連環(huán)兇殺案，而且兇手的手法是在進化的。前三次柯基都有非常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就意味著兇手不可能是他?？墒牵吹秸掌姆磻?yīng)，難道真的像他說的，只是剛好推測到了那四具尸體不是木乃伊？

    還是說，他知道什么隱情？

    “好了，沒什么事，我就去給病人看診了，兩位請自便。”

    “等等！”邁克上前攔阻。

    “兩位還想干什么？”柯基擰眉看著邁克，語氣極不耐煩，“有證據(jù)的話，你們就抓我，沒有的話，就別再糾纏，否則我是可以投訴你們的?！?/br>
    艾晴連忙拉住邁克，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他不是兇手，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帶他回警局，所以放手?！?/br>
    邁克看著艾晴，僵持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愿地松開了手。

    “不好意思，我們先離開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會再來找你做筆錄的。”艾晴算是向柯基道歉了，微微躬身說著誠懇的言辭，拉著邁克離開診所。

    “艾晴，他如果不是兇手，怎么知道照片上的尸體都是被火烘干的呢？”邁克甩開了艾晴的手，心里是非常不樂意離開的。

    “他是可以，而且有隱瞞，但是我們暫時沒有證據(jù)證明他和案子有關(guān)。因為就像他說的，他可以從自己的經(jīng)驗推斷照片里面死者的死亡原因，只是推斷，猜測，并不代表一定就是對的?！卑缟钗丝跉?，說，“他可能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不愿意告訴我們，派人盯著他吧，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就把他帶回警局。”

    邁克聽著艾晴的話，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那我安排人過來守著。”

    說完，他就打電話聯(lián)系了手下。

    “走吧，再去找伯亞談?wù)??！卑缗牧伺倪~克的肩膀，說，“不過，你得冷靜一點，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否則我覺得你會讓這個案件變得更加棘手的。”

    “對不起，我實在是太在意海倫了，但是我向你保證，我會努力克制的?！彼氚缰虑福⑶乙陨系鄣拿x發(fā)誓。

    “那以后別再沖動了?！卑缱M車里，關(guān)上了車門。

    邁克點頭，開車朝著下一個目的地駛?cè)ァ?/br>
    當他們到達伯亞家門口的時候，看到了一排排的花圈。這讓兩個人非常不解，走進屋里才知道原來伯亞前不久因為癌癥去世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兩人出示了警察證件，詢問伯亞的家屬，看穿著，年紀和傷心的樣子，應(yīng)該是伯亞的妻子，身邊還有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

    “五天前的事情。”穿著黑色西裝的女人一面擦著眼淚，一面說道，“不知道兩位警官找我老公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就是有些醫(yī)學(xué)上問題想請教他一下?！卑绯~克看了一眼，眼神是意有所指的。

    其實很明確的就是伯亞五天前死亡，所以他是不可能殺掉海倫的，所以也不是兇手。

    “哦，那么真是太可惜了，他沒辦法回答你們的疑惑了?！辈畞喌钠拮佑檬纸伈林蹨I，致歉道，“可能幫不上你們的忙了?！?/br>
    “不要緊，我們希望可以向他送上敬禮?！卑绾瓦~克走到靈堂中央，對死者三鞠躬。

    “謝謝?！?/br>
    禮畢之后，艾晴和邁克便向伯亞的妻子告辭了。

    兩人回到車上，神情都帶著一絲沮喪，另外還有些疲憊。

    邁克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對著艾晴說，“今天就到這里吧，你也累了，明天再繼續(xù)，我先送你回去?！?/br>
    艾晴是真的有點累了，并沒有拒絕他的好意，點了點頭說，“謝謝?！?/br>
    很快的，邁克的車子停在了艾晴那個小區(qū)門口，“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繼續(xù)?！?/br>
    “拜拜?！卑绯麚]了揮手，目送他的車子消失在路的盡頭，才揉著自己僵硬的脖頸，往自己家坐在的住宿樓走去。

    她乘坐電梯回到自家門口，又看了眼隔壁的屋子，稍微有了幾秒鐘的停頓，才開了門回到自己家里。

    秀嬸正在打掃房間，聽到開門聲，立刻迎了出來：“小晴，你回來啦？”

    “嗯?！卑琰c了點頭，走到沙發(fā)前坐下，“小西瓜和小團子怎么樣？還在睡覺嗎？”

    “鬧騰了一下午，才睡著。”秀嬸放下手里的抹布，走到廚房，開了冰箱，似乎是取了什么東西出來。

    她端著一碗荔枝放到艾晴面前的茶幾上，“來，很累了吧，吃點冰鎮(zhèn)荔枝。”

    “荔枝？”艾晴有點意外這水果，拿了一顆，剝了殼吃著，說，“糯米糍？”

    “就知道你喜歡，多吃點，冰箱里還有呢?！毙銒鹂此谋砬榱亮?，心里也高興，笑呵呵地說著。

    艾晴點頭吃著，心里是有疑問的，“可是，為什么呢？這荔枝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