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瑤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說：“以前你在外面玩女人，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你現(xiàn)在搞大了別人的肚子，事情就不一樣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

    “我超出了你的底線？”周意遠(yuǎn)的聲音開始顯得有些浮躁。

    胡佳瑤老實說道：“我沒有大方到可以撫養(yǎng)自己丈夫跟另一個女人的孩子。”

    她說完便要走，將手中酒杯放在吧臺上，剛轉(zhuǎn)身卻被周意遠(yuǎn)一把拉住了手腕，他情急：“我沒說過要讓你撫養(yǎng)周雨桐的孩子，也覺不會讓你撫養(yǎng)一個野種?！?/br>
    “野種？”胡佳瑤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他會稱周雨桐的孩子為野種，便問他，“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金屋藏嬌？在外面養(yǎng)著周雨桐和你們的孩子？你想我跟她二女侍一夫？”

    她的話令周意遠(yuǎn)皺起眉頭，他語氣冷下去幾分，卻也努力挽回她：“我不會管周雨桐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們是生是死，都跟我無關(guān)?！?/br>
    他態(tài)度絕情，一下子就令她想起胡成磊，胡成磊當(dāng)初不就是這樣對她和她母親的？

    胡佳瑤心徹底涼下去，她冷眼看他：“你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周意遠(yuǎn)聞言眼神一緊，語氣里也出現(xiàn)諷意：“難不成你想讓我對周雨桐負(fù)責(zé)？”

    胡佳瑤掙脫開他的束縛，手腕被他弄得有些疼，她一邊輕揉手腕一邊說道：“我不管你對她負(fù)不負(fù)責(zé)，我只想離婚?！?/br>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臥室走去，丟下周意遠(yuǎn)一人呆站在客廳，他看她背影，那道纖瘦卻決絕的身影自他眼前一點點遠(yuǎn)離，他頓生被拋棄、羞辱之感，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chapter 32

    胡佳瑤回房間后把先前整理的行業(yè)資料又翻出來看了遍，周意遠(yuǎn)倒也沒追來糾纏，漸漸她感到倦意，起身洗了個澡，吹干頭發(fā)后就睡下了。

    起初睡不著，在床上翻了幾下身，閉上眼睛不去多想，努力放空自己的腦袋，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倒也真就慢慢睡了過去。

    半夜朦朧迷糊中，胡佳瑤感覺有些熱，整個人像是被一層灼熱裹住了身體，她意識混沌，只有三分醒，感覺身上很重，有塊熱鐵壓著她似的，堅硬，灼人得很。有什么東西在她皮膚上游走，從腰線一路往上，在她身上撩開絲絲微麻，最后停在她胸前……胡佳瑤猛地一個激靈，頓時倦意全消，徹底清醒過來，看著壓在她身上的周意遠(yuǎn)，她使出全力推他，他卻將她擁得更緊，趁她掙`扎間，他手臂從她腰間橫過來，將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他的觸碰令她渾身都陷入戒備，感覺到他的掌心正貼著她的胸，胡佳瑤從心底騰起一陣惡心，她拼命推他，他卻山一樣巋然不動，絲毫不顧她的反抗，周意遠(yuǎn)的吻從她鎖骨開始往上，最后封住她唇舌，她緊咬牙關(guān)不讓他探舌進(jìn)入，更加奮力地要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

    她越是抵觸他，他便越想占有她，他想對她實施一場酣暢淋漓的侵略，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現(xiàn)在也該履行作為妻子的義務(wù)，離婚？想都別想。他忍了一腔躁火，脖頸上一根根筋脈隱隱顯現(xiàn)，似是蓄勢待發(fā)。胡佳瑤驚恐萬分，睡裙下擺被他撩起，隨即一只手掌貼在她腰際恥骨上，她突然很想念姜梵，整個人又是憤怒又是委屈又是恐慌，情急之下，張嘴朝著周意遠(yuǎn)的下唇rou狠狠咬下，瞬時間一片腥甜沾上她唇齒，趁周意遠(yuǎn)吃疼間，胡佳瑤用力一把推開他，可剛要起身下床卻又被他一把扯住手腕。他一使力，她又摔回床面，忿忿地看著他，黑暗里，他眼睛暗沉沉一片，此刻正伸手擦拭唇上血跡，他眼神有些憤怒，質(zhì)問她：“你不是很愛我么？上學(xué)的時候天天追著我，都忘了？”

    胡佳瑤不答話，因驚恐憤怒，胸口一下下地起伏不定，周意遠(yuǎn)繼續(xù)問她：“既然那么愛我，為什么現(xiàn)在說離就離？”

    胡佳瑤的心跟她的身體都冷下去，涼涼地看著周意遠(yuǎn)：“別讓我瞧不起你?！?/br>
    他緊盯了她幾秒，瞧出她眼里的排斥，他瞇緊了眼：“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所以這些年才對我的事不聞不問？”他冷笑了一聲，“各玩各的？”

    胡佳瑤咬緊唇，用一種極度氣憤又極度冷漠的眼神盯著周意遠(yuǎn)看，他從未在她眼里瞧見過那樣的神情，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冷的水混了下，憤怒和激動慢慢平息下去，他無力起來，漸漸地，一股愧疚感又蒸騰上來，裹住他整副身心，他這是怎么了？他對她都做了些什么？周意遠(yuǎn)懊惱又內(nèi)疚，松開了她的手：“對不起……”

    胡佳瑤問他：“你為了什么跟我道歉？”

    周意遠(yuǎn)：“為我這幾年，從沒盡過做丈夫的責(zé)任?！?/br>
    胡佳瑤的情緒也緩和下來，說道：“你不用為這個跟我道歉，我不怪你。你跟我結(jié)婚卻不碰我，是因為你心里沒有我，在外面找女人也不是要氣我，你是在賭氣，跟趙語檬賭氣，這些是你不好，可我也有不好，你沒盡過做丈夫的責(zé)任，我同樣沒盡過當(dāng)妻子的義務(wù)，所以你不必為了這個跟我道歉?！?/br>
    周意遠(yuǎn)深深看著胡佳瑤，他想去擁抱她，卻被她躲開，胡佳瑤繼續(xù)說道：“你需要跟我道歉的，是在我已經(jīng)決定跟你離婚后，你卻企圖跟我發(fā)生關(guān)系。在我反抗后，你也沒停止?；閮?nèi)強`暴也算強`暴，這說明你不尊重我?！?/br>
    周意遠(yuǎn)覺得嗓子口有些堵，他從不知她還有如此伶牙俐齒的一面，氣勢不自覺弱下去一大截，說：“我只是不想跟你離婚?！?/br>
    胡佳瑤：“我要跟你離婚，是因為你跟其他女人有了孩子，這已經(jīng)超越了我的底線。我想找個可以跟我好好過日子的丈夫，本來希望你玩膩了以后，對趙語檬徹底死心了以后，會慢慢收心，好好跟我過。但是現(xiàn)在，你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br>
    周意遠(yuǎn)仍舊企圖挽回她，再次申明道：“我不會讓周雨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纏上我，你可以當(dāng)做沒有這回事發(fā)生?！?/br>
    胡佳瑤已完全冷靜下來，此刻只問他：“你現(xiàn)在想跟我好好過？”

    周意遠(yuǎn)頷首：“對。”

    她又繼續(xù)問：“像正常夫妻一樣？”

    他的答案仍是肯定：“是?！?/br>
    胡佳瑤：“我們以后會有孩子么？”

    他以為她在動搖，便信誓旦旦向她保證：“會。我也會努力成為一個好父親。”

    胡佳瑤笑了笑：“等我有了你的孩子，趙語檬卻突然回來找你，你是不是也要像對周雨桐一樣對我？”

    她話鋒急轉(zhuǎn)，周意遠(yuǎn)一時怔住，喃喃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這種人？”

    胡佳瑤老實回答：“我不知道你是哪種人，但你可以告訴我?！?/br>
    周意遠(yuǎn)一時無言，胡佳瑤又道：“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以后會怎么對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你心里早有打算?！敝芤膺h(yuǎn)說，“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嫁給我。”

    “當(dāng)初是意氣用事，也是因為那時候人太幼稚?！彼?。

    周意遠(yuǎn)不知她話里真正隱含的實情，只當(dāng)她當(dāng)初是想用婚姻拴住他，便愈發(fā)愧疚起來：“……讓你失望了?！?/br>
    他也以為自己會慢慢忘掉趙語檬，可她剛才的問題的確難住了他，原來連他自己都不確定，萬一哪天趙語檬回來找他，他會對胡佳瑤做出些什么來。

    可他心里還是不甘，他不甘心就這么放胡佳瑤走。還欲說話，胡佳瑤卻先他一步開了口：“事情發(fā)生都發(fā)生了，再說什么都無濟于事?！彼f完便起身下床，開了燈，從衣柜里拿了幾件衣服，去洗手間穿好后又出來，開始收拾行李，頭也沒抬一下，說：“這幾天我都住徐馨那兒，你自己好好冷靜冷靜?！?/br>
    徐馨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有人按門鈴，她懶得下床，推推武安：“你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按門鈴?！?/br>
    武安抱著她不肯撒手，聲音又悶又懶：“都這個點了，誰會來啊。”

    徐馨便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把腦袋埋在武安懷里又準(zhǔn)備睡過去，他下意識伸手摸摸她的臉，她就在他手心上蹭了蹭，剛蹭沒幾下，又聽到門鈴聲，徐馨皺皺眉：“真有人敲門，你出去看看?！?/br>
    武安真怕動，但是又不敢違背徐馨，只好把臉伸過去：“你親一口，親一口我就去看。”

    徐馨倒也大方不扭捏，正要去親他，突然手機響起，看到來電顯示上“胡佳瑤”三個字，她一把推開武安，同時接通電話。武安始料未及，差點滾到床下，不滿道：“誰?。磕敲创竺孀?！”

    徐馨卻沒理他，拿著手機從床上跳下去，一路快走到大門前，打開門，果真見胡佳瑤拎著一只箱子站在她家門口，徐馨連忙讓她進(jìn)來：“怎么了這是？”

    胡佳瑤剛要說話，徐馨又突然想到什么，雙手?jǐn)[出暫停的姿勢：“等一下?！?/br>
    胡佳瑤不明所以：“干嘛？”

    徐馨拉著她坐到沙發(fā)上，說：“你先坐這里等一會兒，十分鐘就好?！闭f完，腳下生風(fēng)地徑直跑回臥室，武安見她咋咋呼呼跑進(jìn)來，問：“怎么了？”

    徐馨拿起旁邊沙發(fā)上武安的衣服，扔給他：“快點穿上！”

    “突然穿衣服干嘛？”

    “要你穿上就穿上！”徐馨橫眉豎眼，“穿上后趕緊走?！?/br>
    武安大惑不解，但又無奈得很，只好聽話穿好衣服，剛穿戴整齊，徐馨又生生把他往外面推，一路推到客廳，武安這才見到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胡佳瑤，打招呼道：“是你啊?！?/br>
    胡佳瑤沒想到武安也在，瞬間明白了徐馨剛才為什么讓她等十分鐘，她尷尬地對武安笑了笑，徐馨聲音響起：“路障馬上就清理完?！?/br>
    “路障？”武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啊？”

    “國家面前無偶像，閨蜜面前無男人！”徐馨豪氣干云，“今晚就委屈你了?！闭f著打開大門，把他往門外一推，“麻利地滾吧?！?/br>
    武安還沒機會說話，那扇大門已經(jīng)嚴(yán)絲合縫關(guān)上，把他牢牢堵在外面，他摸清了徐馨的脾氣，此刻也不覺得唐突或生氣，笑笑，愈發(fā)覺得徐馨可愛起來，也不多說，聽她的話，真麻利地滾了。

    門內(nèi)胡佳瑤也笑：“你平常就這么對他？”

    “朕平日的確是這么寵愛他的?！毙燔白哌^去坐在胡佳瑤邊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在他身上動了結(jié)婚的念頭?！?/br>
    胡佳瑤仍舊笑：“真好?！?/br>
    徐馨語氣正經(jīng)起來，目光比了比胡佳瑤面前的行李箱：“說說看吧，你今天這是怎么了？”

    ☆、chapter 33

    胡佳瑤把事情大致跟徐馨說了遍，徐馨聽在耳里，眉毛越擰越緊，等胡佳瑤說完，她眉毛已經(jīng)皺成麻花狀：“媽的！周意遠(yuǎn)那混蛋把別人肚子搞大了？”

    說完，又見胡佳瑤一臉倦容，她擔(dān)心她：“別亂想，發(fā)生了都發(fā)生了，我們好好打算接下來該怎么辦?！?/br>
    “我準(zhǔn)備離婚?！焙熏幷Z氣冷靜，她由始至終都沒有太大情緒上的起伏，眉目間只有一層淡淡的疲憊，她這副沒什么精神氣的樣子令徐馨更怕她胡思亂想，勸慰她道：“難過就哭出來，別什么都憋在心里?！?/br>
    她若有似無地笑了下：“哭不出來?！边^了會兒又突然喊了聲徐馨的名字，徐馨：“恩，我在。怎么了？”

    她說：“我有點難過?！?/br>
    “難過就難過一會兒。”徐馨安慰道，“別難過太久就行了，不然就太便宜周意遠(yuǎn)。”

    胡佳瑤聲音輕下去，她開始有些自我懷疑，喃喃問她：“徐馨，你說……如果那時候我沒跟姜梵賭氣，沒聽爺爺?shù)脑捈藿o周意遠(yuǎn)，會不會過得比現(xiàn)在好？”

    “你后悔了？”徐馨問。

    胡佳瑤點了點頭，老實說：“有點?！?/br>
    徐馨不想看她再對姜梵抱有不實際的幻想：“姜梵不一定就比周意遠(yuǎn)更適合你?！?/br>
    “他不好么？”胡佳瑤問。

    徐馨：“他很好。但是不適合你?！闭f完又補充了句，“除非你打算一輩子都不結(jié)婚，那樣姜梵就適合你了?！?/br>
    胡佳瑤：“以前你也說不結(jié)婚，現(xiàn)在……”

    “我跟他不一樣。”徐馨打斷她的話。

    “有什么不一樣？”胡佳瑤問，她直視徐馨眼睛，徐馨卻回避了過去，也不知是不愿回答這個問題，還是答不出來，徐馨只不說話，見她這般，胡佳瑤也不再勉強，說：“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想結(jié)婚，也想過要慢慢改變他的想法，后來真的有點成效了，可我爸……”

    “你別傻了?！毙燔霸俅未驍嗨脑?，“姜梵肯跟你同居，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他那種人是不會結(jié)婚的，也不會要孩子。除非他不愛你。”

    她的反應(yīng)令胡佳瑤微怔住，她疑惑看她：“為什么？”

    徐馨：“原生家庭的惡心，沒經(jīng)歷過得人不會懂?！?/br>
    胡佳瑤因為她的話沉默下去，看她情狀，徐馨意識到自己失言，想了想又道：“佳瑤，我這么說可能不太好，讓你不開心的話，希望你能原諒。但是你要知道，雖然你父親最后拋妻棄女，但你爺爺在世的時候，你父親至少肯跟你母親當(dāng)一對正常夫妻，從你的視角去看，你會覺得自己跟其他小孩沒什么不一樣，你的成長環(huán)境很健康?！?/br>
    胡佳瑤心里疑惑更濃：“姜梵的成長環(huán)境不健康？”

    她直接問，徐馨反倒不說話了，看她沉默，胡佳瑤更急于知道答案，又追問一遍：“姜梵家到底是什么樣的？”

    徐馨微聳了下肩，輕描淡寫：“跟我家差不多唄。”說完，像是怕胡佳瑤不信似的，她又添一句，“我跟姜梵小學(xué)就認(rèn)識了，要不是因為家庭環(huán)境相似，也玩不到一起去?！?/br>
    胡佳瑤此刻也顧不上多慮，話問得有點直接：“父母離異，兩頭不靠？”

    徐馨不愿再多說：“我能說的也就這么多，畢竟是別人的家事，我也不方便多說。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去問姜梵?！?/br>
    胡佳瑤若有所思，她跟姜梵在一起那幾年，從未聽他說過自己家里的事，因為她也沒怎么說過家事，便沒覺得古怪，現(xiàn)在聽徐馨說這話，她難免暗自琢磨。

    徐馨這時卻懊悔起來，她的本意是要勸胡佳瑤別對姜梵動什么念想，豈料說著說著就扯到了姜梵的家事，她想彌補，便又把話題扯回來，說：“不過你問了也是白問，他要是想告訴你，早就告訴你了。你跟他的主要矛盾是你想結(jié)婚要孩子，他不想，這就是橫在你們兩個中間的鴻溝，跨不過去就別跨了，省得弄得自己一身污水，狼狽。”

    胡佳瑤卻不再言語，心里一團疑云，連周意遠(yuǎn)的事都暫時拋去邊上，她心情愈發(fā)復(fù)雜起來。

    胡佳瑤第二天去甜品店，剛進(jìn)去就看到坐在窗戶邊上的姜梵，她和他目光對上，沒辦法，只好走過去打了招呼：“你怎么會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