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封庭也贏了一點,也非常高興的把金豆子給成琪芳,讓她好好收著。 這都是戰(zhàn)利品啊,意義不同啊。 成琪芳笑納了。余柏林拒絕了。 封蔚很沮喪。 余柏林拍了拍封蔚的肩膀,讓他把贏了的給侄兒當(dāng)禮物,分給侄兒喜氣。 封蔚便把金豆子分作三份,給大寶小寶一人一份,最后一份又捧到余柏林面前。余柏林無奈收下了。再拒絕好像有點過于刻意了。 “長青和澈之感情真的是很好?!编嵞镣蝗坏?。 余柏林隱約覺得鄭牧這話中,似乎不是警告,而是似乎有點欽羨?不過看鄭牧表情,又似乎是錯覺。 鄭牧說完這一句話之后,正巧封庭叫他過去,讓他可以分走大寶小寶摘來的一部分嫩玉米,鄭牧便沒有等余柏林回答,徑直朝著封庭走過去。 余柏林看著帝后二人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和兩個兒子一起分著玉米,婉柔公主和鄭牧兩人站在帝后二人身后,各自專注的看著自己眼前的人,突然心里涌出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這時候,婉柔公主似乎注意到余柏林的眼神,對著余柏林輕笑著點點頭。 余柏林立刻移開視線。 或許是他多想了? “長青。”封蔚突然伸出胳膊壓在余柏林肩膀上,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今天打牌,你給我喂牌了吧?” 余柏林白了他一眼:“我是這種沒牌品的人嗎?” 封蔚“嘿嘿”笑,不再詢問??吹糜喟亓中睦锸譄┰辍?/br> “不要多想,不要多說?!狈馕低蝗坏?,“我們只要顧著自己就成了?!?/br> 余柏林心里立刻警覺。他沉默了半晌,道:“我知道?!?/br> 封蔚笑了笑,也走到封庭那里,嚷著要分玉米,還要分一半走,氣得小寶和大寶聯(lián)合起來,在帝后二人的支持下,用小rou拳頭捶封蔚。 帝后一家,真的是非常和睦恩愛。任誰看了,都不會忍心褻瀆他們的家庭。 更何況是重視他們的人。 余柏林心中嘆了口氣,徹底把這件事鎖在心中。他帶著慣有的笑容走上去,把大寶小寶拉開,然后把封蔚扔開。 封庭這個無良哥哥看著真的是被扔到一旁,一臉懵逼的弟弟,放聲大笑,十分不給面子。 封庭這么一笑,成琪芳和大寶小寶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緊接著,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連封蔚自己都摸摸腦袋,笑了。 ……婉麗公主的事徹底解決之后,余柏林再次讓人見識到了他的圣眷到底有多隆厚。 婉麗公主被關(guān)了緊閉這么久都沒出事,何太后一張繞過帝后的懿旨指婚發(fā)出之后,婉麗公主就再也濺不起任何水花,要說這其中沒任何關(guān)聯(lián),誰也不信。 只是明白人也知道,皇帝陛下處理婉麗公主,再不給何太后面子,是因為他們直接插手前朝臣子婚事。 就算不是余柏林,皇帝陛下都得收拾他。 一般而言,稍稍理智一點的皇帝,都不會插手臣子婚姻。所謂指婚,都是給皇室宗親指。臣子家男丁的婚姻,是基本不會插手的。就算要嫁公主,也會問過臣子意見之后。 一般而言,臣子不會拒絕,但有正當(dāng)理由,皇帝陛下一般都會選擇諒解。 只有偶爾一些特別得寵或是飛揚跋扈的皇親會做強迫之事,不過這要么是半推半就,要么是國之將亡。 歷史上只有一些完全不把人當(dāng)人看的朝代才會做出這種如同給牲畜配種般的對臣子婚姻指手畫腳。這種把人的脊梁骨都打斷了的垃圾朝代,做出這一點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暉朝的大臣還是很有骨氣的,太后做出這種事,不只是折損了皇帝陛下的威嚴,也讓他們心生不滿。皇帝陛下自然要早早做出處理,安撫臣心。 不過這人是皇帝陛下的心腹余柏林,皇帝陛下動作才這么快。 于是一些自詡為知情人的人終于松了一口氣,并且對自己心中猜測更加確定。 嘖嘖,皇家差點不小心搞出**丑聞了。還好皇帝陛下當(dāng)機立斷。 肯定嚇壞了吧? 咱們要去安撫余柏林受傷的小心肝。 于是余柏林最近又收到許多小伙伴的請?zhí)?,讓他去赴宴壓驚。 只是讓余柏林無奈的是,麻將是不是太流行了點?十次赴宴,有五次都在打麻將。只是文人打麻將,于是很文雅的。打完麻將的彩頭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和其他活動一樣,輸了的人就作詩作詞,不然就罰酒。 這倒是……挺有趣的。 只是麻將和詩詞歌賦什么的,好像不怎么搭配? 但現(xiàn)在文人們都這么做,那就……算是搭配了吧。 何太后和婉麗公主這場鬧劇,讓京城年初的腥風(fēng)血雨徹底被吹散了,京城中有了新話題,那些在腥風(fēng)血雨中飄零的人,只剩下查封并拍賣的宅子,還能給他們稍稍找一點存在感。 若是誰心中還十分忐忑,估計只有何次輔了。 他多次召大兒子回來,何家老大只以公職在身,不得擅自回京為理由拒絕了。 此事之后,他再不要求何家老大回京,而是讓他好生呆著,聽聞什么風(fēng)聲,都不得擅自做決定。 何次輔心里很苦。 他無法舍棄何家這個宗族。自天齊帝登基之后并掌權(quán),他矜矜業(yè)業(yè),再不敢做什么小動作,于下也約束家人,悄悄處理家中曾經(jīng)的罪證。 似乎皇帝陛下也有意識放他一馬,他所作所為并未受到阻攔。 何次輔想,等何家干凈一點,他就乞骸致仕。就算那時候皇帝陛下要清理什么,大兒子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當(dāng)一個小小的地方官,政績名聲都不錯;二兒子雖然紈绔無能,靠著駙馬的身份也能安穩(wěn)一輩子。 反正只要他家大兒子小兒子沒事,其他人他也不想管了。他累了。 原本文宗皇帝意外登基,對他們何家來說是一個天上掉餡餅的大機會,一不留神,他就飄飄然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文宗皇帝駕崩前的一些動作,也是對何家不滿了吧。 若文宗皇帝未曾駕崩,何家也是要垮的。甚至因為何家又從龍之功,甚至遭受的打擊會比現(xiàn)在更大吧。 何次輔也終于想通了。 可惜,就算他想通了,還是有人不依不饒的給他拖后腿。 何太后和婉麗公主這件事,讓何次輔氣得一口血吐出來,當(dāng)即昏迷不醒。 更讓他氣悶的是,當(dāng)他醒來之后,侍疾的何成琥在提及這件事,還一副“多大點事”,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甚至還在笑話余柏林撿了大便宜。雖然婉麗公主這人不怎么樣,好歹也是個公主,對余柏林的身份大有好處。 何清都氣笑了。 許多父母都有偏疼小兒子的壞習(xí)慣。 他也有。 他總想著,繼承家業(yè)有大兒子,小兒子寵就寵著吧。又娶了好拿捏的公主媳婦,小兒子又沒什么壞心思,也就是富貴安康的過一輩子。 現(xiàn)在他后悔了。 當(dāng)何家、當(dāng)自己沒辦法再給何成琥庇佑的時候,這么蠢的小兒子,到底該何去何從。 何清只得抱著“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的僥幸心理,細細給何成琥解釋這件事的后果,以及自家的處境。 何清不求何成琥能奮發(fā)圖強,做出什么改變,只求他看清自家現(xiàn)在處境,為人稍微低調(diào)老實一點。要是能和婉柔公主修復(fù)關(guān)系,就更好了。 哪知道何清所作所為起了反作用。何成琥倒是把何清的話聽進去了,但他沒有借此醒悟,反而大受打擊,沉迷于聲色之歡,用美色和美酒麻痹自己。 可這是京城,不是他原來所在的消息閉塞,借由他駙馬和何次輔兒子的身份就能橫著走的地方。 駙馬狎妓,那可是重罪。 當(dāng)何清病稍稍好轉(zhuǎn),就得知何成琥在青樓住了好幾日,被人告發(fā)的時候還在妓女床上爛醉如泥,氣得再次暈倒了。 何清再次清醒的時候,不顧自己身體狀況,艱難的進宮,對著皇帝陛下磕頭請罪,直說自己沒有管教好兒子。兒子這件事,該怎么罰就怎么罰,他絕無怨言。并且這件事他也有管教不力的責(zé)任,因此請求致仕。 封庭正準備尋好何成琥在外面花天酒地甚至豢養(yǎng)外室的證據(jù),讓何成琥與婉柔公主和離。誰知道這證據(jù)還沒收集齊全(何成琥在外地花天酒地的證據(jù)被何清掃的干干凈凈,到京城之后,何成琥在何清的管教下,老實了一陣子,何清這次病倒,他才“亂來”。),何成琥直接湊上來,送上熱乎乎的證據(jù)。 封庭并不為此感到高興,而是很生氣。 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何清的嚴加管教中,何成琥尚且這樣,當(dāng)年婉柔公主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何成琥是被金刀衛(wèi)從青樓床上拎起來的,酒還沒醒,就被皇帝陛下叫人打了板子,然后扔進牢房。 封庭本因為何清是來求情的,但何清明顯能做到次輔這個位置,并不是僅僅靠著和文宗皇帝的姻親關(guān)系。他此次一請罪,封庭心中遷怒少了大半。 看著病容滿面的何清,封庭思及自己剛登基時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何次輔,現(xiàn)在的何清比起幾年前,如同年老了一二十歲似的。 原來斑白的頭發(fā),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白了。 封庭突然有些同情他。 說句實話,當(dāng)年欺辱他們一家的人是文宗皇帝。何家雖然勢大,也得罪了許多人,但對于他們這一家被打落塵埃的小透明,是一點交際也沒有。 談不上什么欺負。 唯一讓他們受盡侮辱的何家人,是何太后和何貴妃,但是這兩人何清也拿她們沒辦法,封庭也就談不上遷怒何清了。 當(dāng)年封庭是十分憎恨何家的,特別是在知道何貴妃和何太后膽大妄為居然差點害了封蔚和小寶的性命。 但現(xiàn)在或許日子過得太好,帝后二人就寬容許多。他們的報復(fù)只針對罪魁禍首,至于何家,就沒那么多怨恨了。 當(dāng)然,如果何家過得不好,他們還是很開心的。只是不會主動出手去折騰他們而已。 何成琥是例外。他欺負了婉柔公主,自然要收拾他。 封庭本想,要不要借由此事把何家連根拔起。后來他又想到,何清致仕了,何家基本上也就散了。 他之前殺了太多人,朝堂剛剛穩(wěn)定下來,行為也不該太過激了。 而之前查出的串聯(lián)起來針對封蔚、甚至針對他的那批世家中,并無何家。讓封庭對何家印象好了許多。 思來想去,封庭只推了三次,便準了何清的致仕。 回家之后就臥病不起的何清連續(xù)遞折子給封庭,在終于得到封庭準許他致仕的圣旨之后,老淚縱橫,跪地不起,嘴里直喊:“圣上圣明,圣上仁慈,臣愧對圣上?!?/br> 傳旨的內(nèi)侍看著何清朝著皇宮方向磕頭,久久不起,心中不由嘆息了一聲。 早知現(xiàn)在,何必當(dāng)初呢? 不過,或許知道現(xiàn)在,當(dāng)初也會那樣做吧。人嘛,就那短短幾十年,風(fēng)光一把就夠了。 “何大人請起吧?!眱?nèi)侍讓人端來賞賜,“陛下還有話讓奴婢帶給何大人。何大人也不必難過。你好好約束家人,憑借何知縣的能力,他重回京城也不難。” 誰不知道何家老大居然一個知縣當(dāng)了這么多年,都是何清想讓他兒子服軟,故意打壓的? 誰知道何家老大硬是撐著跟家中決裂,當(dāng)知縣當(dāng)?shù)浆F(xiàn)在。 “老臣明白?!焙吻逖壑幸还珊菀忾W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