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別玩著玩著就把子彈玩光了。

    雖然他畫了子彈的設(shè)計圖，但封蔚會不會一時迷糊，把設(shè)計圖弄丟了。

    余柏林真是為封蔚cao碎了心，把封蔚當(dāng)三歲小孩般cao心。

    余柏林作為特殊兵種，槍支組裝自然是很精通的。

    他不會制造槍支，但是對槍支每一處零件都十分了解。就算閉著眼睛，他都能將槍支組裝好。

    穿越之后，他腦海里的槍支設(shè)計圖當(dāng)然被他畫了下來。

    這么先進的武器，為了保護自己，他一直并未說出口。這些要等他在朝堂站穩(wěn)腳跟，然后和夷人接觸之后，才會找個借口拿出來。

    說這是從夷人那里搜出來的。

    不過現(xiàn)在不拿出來，不代表不做出來。

    余柏林將槍支的每一個零件，在不同的時間，分別找不同的工匠打造出來。因為是連同其他東西一起打造，誰也不知道他的目的。

    連封蔚和他朝夕相處，也只以為他給大寶小寶做些新奇的玩具而已。

    因為技術(shù)水平在那，許多槍支零件要求苛刻，現(xiàn)在制作水平達不到。余柏林最后選定的能用的槍支，都是很古老的，已經(jīng)淘汰了的搶。用現(xiàn)在的打鐵水平都能人工打出來的。

    不過對于現(xiàn)今而言，都是先進到令人驚詫的武器。

    第81章

    余柏林正在積極尋求外調(diào)時，一場飛來橫禍砸中了他。

    守城門的士兵見到了一個形跡可疑，口音偏西北的人，拿獲之后搜出一封書信，書信中正寫著朝中剛剛制定的給西北軍的增員物資清單。

    事情發(fā)生之后，朝野上下一片嘩然，皇帝陛下震怒。

    雖然這份清單其實并不重要，就算被人得知了也沒關(guān)系——暉朝自天齊帝登基之后，給邊疆的軍資十分充沛，被韃子看到了，也不過感嘆一聲今年的谷草又不好打了而已。

    又不是看著人家有多少東西，就能進自己口袋里。

    但這件事的性質(zhì)是十分嚴(yán)重的。還未公開的決策，怎么救被人知道了？

    這份清單還沒有下發(fā)下去，經(jīng)手的人，除了皇帝陛下的心腹討論小組之外，就只有內(nèi)閣那一群官員和書吏。

    這份清單所有經(jīng)手的人都被金刀衛(wèi)控制起來，連文武輔政大臣都不例外。全都進行了一一排查。

    余柏林作為日講官，正好參與了那次軍資籌備的討論，也進入排查名單之內(nèi)。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

    作為嫌疑犯之一，余柏林的嫌疑是十分低的。首先他沒有動機，其次他深受皇帝陛下信任。就這兩點，就足以洗刷他的罪名。

    但偏偏事情往很奇怪的方向發(fā)展了。那被抓到的人，居然說是余柏林指使的，然后畏罪自殺了。

    正在和鄭牧下棋的余柏林得知這個消息之后，愣了半晌，才道：“難道這是針對我布的局？可這也太簡單粗暴了點?！?/br>
    鄭牧早就聽到了風(fēng)聲，所以此刻面色平靜的一邊繼續(xù)思考棋局，一邊道：“雖然簡單粗暴，但是好用。你根基不深，朝中愿為你說話之人又已經(jīng)外放，若你不能自證清白，難以從此事中脫身?！?/br>
    余柏林笑著落下白子，道：“漁樵你這一子可下錯了?！?/br>
    鄭牧道：“那可不一定?！?/br>
    說罷，兩人繼續(xù)不慌不忙的落子。似乎完全不關(guān)心這件事。

    明明這件事發(fā)生之后，金刀衛(wèi)就該抓余柏林進入金刀衛(wèi)衙門內(nèi)特制的監(jiān)獄里去了?？勺ト说娜撕捅蛔サ娜诉€在悠悠閑閑的下棋。

    “我最大的靠山可不是澈之，而是皇帝陛下?！碑?dāng)一局下完，遺憾和局告終后，余柏林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道，“鄭指揮使，我這是先進宮面圣，還是直接去金刀衛(wèi)一敘？”

    鄭牧道：“直接去金刀衛(wèi)吧。入宮有什么好敘的，聽陛下抱怨一大堆‘總是有人想要搗亂’之類的話嗎？”

    “那就請漁樵帶路？”

    “請。”

    余柏林在鄭牧的帶領(lǐng)下，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膩淼浇鸬缎l(wèi)。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

    金刀衛(wèi)從外觀上來看，一點都配不上他金光閃閃的名字，也就是普通的官衙而已，連上面的牌匾都有些陳舊了。

    守門的衙役見到余柏林下馬車，還愣了幾秒鐘，在聽到余柏林是“親自投案”的時候，臉色都有些繽紛。

    “余郎中這邊請。”衙役對視了一眼，忙把余柏林迎進來，道，“余郎中可是要見指揮使？”

    余柏林道：“指揮使進宮面圣去了，讓我先進來住著?！?/br>
    衙役：“……”

    這是什么意思？你們兩剛才難道在一起？

    衙役的確聽聞同僚八卦過，令朝臣聞風(fēng)喪膽的金刀衛(wèi)鄭指揮使和風(fēng)評非常好的余郎中似乎交情不錯。

    他們這群底層的、連金刀衛(wèi)的金刀都不能佩戴的、沒有品級的衙役自然是接觸不到什么確切的消息的，只憑自己猜測，覺得余郎中和指揮使風(fēng)格實在是不搭。

    難道指揮使和余郎中真的交情不錯？

    衙役忙把態(tài)度又放低了一些。

    雖然這次余柏林涉嫌“泄露機密”的事他有所耳聞，但聽這發(fā)展，連政治嗅覺不怎么靈敏的衙役都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扯。

    抓到就招供，招供就自殺，像是生怕不知道這供詞有貓膩似的。

    只是人已經(jīng)死了，若是不拿出新的證據(jù)來，余柏林還真是無可奈何就是了。

    鄭指揮使入宮，兩位指揮同知有事不在衙門，這里最高的官就是指揮僉事，唯一留在衙門的指揮僉事胡奎“接待”了“自投羅網(wǎng)”的余柏林。

    余柏林覺得自己運氣不怎么好。

    這一位指揮僉事似乎和鄭牧關(guān)系不睦，說不定會針對他。

    果不其然，胡奎見到余柏林時，態(tài)度可不怎么好，雖然沒有冷嘲熱諷，但還是用牢中環(huán)境嚇唬了余柏林一下。

    余柏林聽著，沒多大反應(yīng)。

    金刀衛(wèi)獄中關(guān)押的都是官員，而且待定罪之后，官員是會移交其他監(jiān)獄的。所以這里只是個中轉(zhuǎn)站。

    而且因為只要有嫌疑，都有可能到金刀衛(wèi)一游，所以從金刀衛(wèi)出來的人也不少。

    金刀衛(wèi)的人又不是傻子，他們雖然被稱為朝廷鷹犬，但是又不是亂咬人亂得罪人的瘋?cè)?，所以監(jiān)獄環(huán)境還是不錯的。

    對于他們想要針對的人，可能會非常兇殘。但對于那些可能會出來、背景又深厚的人，在定罪之前，金刀衛(wèi)還是會留幾分面子。

    皇帝陛下已經(jīng)對朝堂清洗過很多次，金刀衛(wèi)這么重要的部門，能坐到金刀衛(wèi)指揮僉事的位置的人，肯定也是皇帝陛下信任的人。

    即使胡奎與鄭牧不合，那也是私交而已，不會影響公事。

    別的人不知道，難道金刀衛(wèi)的上層還不知道，余柏林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嗎？

    金刀衛(wèi)的秉公執(zhí)法可不是秉的暉朝的公，執(zhí)的暉朝的法。而是皇帝陛下說是公，那就是公，皇帝陛下說那是法，他們就按照這個法。

    在皇帝掌控著金刀衛(wèi)的時候，金刀衛(wèi)就只是皇帝陛下手中一把刀，說砍誰就砍誰。

    說不砍誰，自然也就不砍誰。

    所以胡奎心里有些挫敗。余柏林明顯有恃無恐，知道金刀衛(wèi)不可能拿他怎么樣。

    同是皇帝陛下心腹，胡奎怎么可能針對余柏林？

    他還知道一些小道消息，比如余柏林可能是穆宗皇帝庶子之類的大概已經(jīng)被證實的消息。若他今天動了余柏林，明天大概頭上官帽就不保了。

    于是胡奎在嚇唬余柏林未果之后，便冷冰冰的安排人給余柏林布置好牢房，將人關(guān)押進去，眼不見心不煩了。

    不過胡奎離開之前，專門安排心腹保護余柏林。

    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余柏林是被誣陷，說不準(zhǔn)就有人來暗殺余柏林，讓余柏林“畏罪自殺”。所以必須將余柏林保護周全。

    余柏林也是因此，才直接決定進入金刀衛(wèi)。

    反正總會來這里一游，若是被大理寺提走了，誰知道會在大理寺獄中遭遇什么。金刀衛(wèi)是皇帝陛下的地盤，還是這里安心一些。

    胡奎雖然和鄭牧不睦，但他在和鄭牧不睦的前提下，還能坐穩(wěn)指揮僉事的位置，為人處世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

    余柏林所住的牢房，是特意安排的，通風(fēng)通光條件較好的單間。周圍都是空著的，不會影響到余柏林的休息。

    牢房內(nèi)也已經(jīng)打掃干凈，床上鋪著的褥子還是今年新彈的棉花，上面蓋著的布也是新棉布，看上市十分整潔。

    牢房內(nèi)有一小桌，桌上筆墨紙硯齊備，還放著一根粗長的蠟燭。桌旁地上放著一小木箱，木箱中是些打發(fā)時間的詩集話本游記。

    看守的牢頭還專門跟余柏林說，這蠟燭用完了還可以換，書本看完了也可以換。換洗的衣服正讓人去府上取，每日洗漱的用水都有，放在角落里的馬桶每天早上就會有人更換。

    若是余柏林還有什么吩咐，盡管說。

    余柏林謝過牢頭，并沒有其他不滿的地方。

    除了吃喝拉撒都在一個狹小的單間之外，這里內(nèi)置的物品不比普通客棧差了。

    余柏林手上揣了些碎銀子，專門為了進來打點。不過給牢頭的時候，被牢頭婉拒了。

    牢頭道，若是余柏林愿意，可否為他寫點字，讓他回去掛上。

    余柏林字畫很少流出來，外面人千金難求。不過牢頭可不是拿來賣的，而是拿來供起來，讓兒孫天天拜的。

    都說余柏林是文曲星公下凡，若是供著余柏林的真跡日日叩拜，說不得會讓兒孫也占些文氣，考得功名呢。

    只要考上舉人就能做官，比他這吏，一個天一個地了。

    余柏林自然欣然應(yīng)下，在得知牢頭是要給兒孫時，便寫下了荀子的《勸學(xué)》送給牢頭。

    牢頭捧著《勸學(xué)》，激動的老淚縱橫。

    余郎中果然如傳言一樣，十分親切啊。他這是積了多大的德，才恰巧被安排到看守余郎中。

    其余衙役在知道牢頭居然得了余柏林親手所寫《勸學(xué)》之后，各個羨慕嫉妒恨。

    他們之間也有潛規(guī)矩，在一個人問官員要了東西之后，其余人就要掂量一二，不能貪得無厭。

    那種以后沒希望的官吏倒無所謂，但以后要出去的人，最多只能由管轄的衙役要一次好處。

    且因為這些人可能會出去，管轄的衙役都不一定敢伸手要錢。

    畢竟這些出去的官員奈何不了金刀衛(wèi)，他們這些底層的衙役可沒底氣。

    因金刀衛(wèi)經(jīng)常關(guān)押大官大儒，他們也曾想要討些真跡。哪怕?lián)Q錢，也比碎銀子來得多。

    但基本上都會被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