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洛端起咖啡杯拍板道：“明天開始，耿師傅全職教你開車。”

    說完該說的，蘇西洛沒時間和趙出息聊天說地，她晚上還有事，起身道：“我還有事，你自己打車回去?！?/br>
    咖啡才喝了幾口，趙出息覺得有些浪費，沒打算一起離開，至少要喝完這杯幾十塊錢的卡布奇諾，還好秦焉已經(jīng)結(jié)賬，不用他掏錢，要不然趙出息可舍不得，不過讓趙出息有些激動的是，蘇西洛臨走時轉(zhuǎn)身說道：“這個月期間你可以兼職繼續(xù)在山水情上班?！?/br>
    第41章 解釋清楚

    系著絲巾，穿著束腰風(fēng)衣的蘇西洛離開時吸引一眾人的眼神，稍顯稚嫩的秦焉雖也漂亮，卻成了配角。趙出息坐在原地繼續(xù)喝著猶如鍋灰一般的咖啡，他想不明白有錢人為何要花錢買罪受，這玩意真特娘的難喝。其實這個選擇，趙出息早就想過，不管是溫文儒雅的大老板給自己的機會，還是城府頗深的斌哥給自己的機會，都沒有蘇西洛給的機會干凈，相比之下，他的選擇不言而喻。

    晚上去山水情上班的時候，趙出息準備抽時間找于叔將自己可能一個月后不再來山水情這件事說說，畢竟于叔待自己不薄，能有這份工作，那完全是于叔賞識，不管做人做事，善始善終最好。

    生怕從后門進去再遇見什么狗血劇，趙出息這幾天都是從正門進去，這樣的結(jié)果便是每天都要和伊伊照面，他依舊對著伊伊客氣打招呼，嬉皮笑臉的調(diào)戲，可伊伊還是那副冷冰冰愛理不理的樣子，熱臉貼冷屁股，趙出息再怎么沒脾氣，也都有點生氣，更何況還不知道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這兩天趙出息瞅見伊伊，伊伊總是皺著眉頭臉色鐵青，似乎有什么心事，尤其是今天，趙出息進去后，伊伊的眼神有些躲躲閃閃，似乎要想說什么卻又猶猶豫豫，趙出息最終還是沒有停下腳步，直接按電梯上樓，一瞬間伊伊的眼神滿是失落。

    山水情這座小廟里，牛鬼蛇神都有，只是趙出息有意避開他們而已，比如總經(jīng)理老何和于叔之間的明爭暗斗，奈何于叔和幕后大老板的關(guān)系很鐵，老何不敢得罪只能在內(nèi)部拉幫結(jié)派，于叔當過兵注定他性格耿直，不會拐彎抹角拉攏人心，所以山水情大多數(shù)的頭頭鬧鬧跟老何都走的比較近。

    打完卡簽完到后，趙出息照例來到餐廳訓(xùn)話，自從上次被他揍過一次后，老六幾個人便識趣很多，外加趙出息一直培養(yǎng)胖子老喬等心腹，對保安隊每個人都客客氣氣，他在保安隊早已站穩(wěn)腳跟，那些中立派如今大多都支持他，年齡大的喊老趙，年齡小的喊趙哥，就連幾個女保安閑來無事的時候都能跟他開幾句玩笑，忙完該忙的正經(jīng)工作，趙出息這次直奔于叔的辦公室，于叔每天下午六點準時到，待到晚上兩點左右離開，趙出息總已經(jīng)了解。

    敲門進去，正喝茶看報閑來無事的于叔微微抬頭問道：“出息，有什么事？”

    于叔的工作很悠閑很滋潤，其實說白了就是幫助幕后大老板照看場子，不至于被外來人只手遮天，不然以于叔這身手，什么工作找不到，他每天上班無非就是看書看報看電視，有空了樓上樓下溜達圈，不過自從趙出息來后，他便沒溜達過，很放心。敲門進去，于叔正在看電視劇我是特種兵，似乎在懷念曾經(jīng)的部隊生涯，多少年過去了，和曾經(jīng)的那些戰(zhàn)友們聯(lián)系甚少，歲月如梭，也不知道他們過的好與壞。

    趙出息平靜坐在于叔的對面，于叔頭也沒轉(zhuǎn)地說道：“出息，大老板說過段時間估計要嚴打，讓下面人都注意點，腦子聰明點，特別是五樓，你每天自己盯著，感覺到危險人物，就別放進去，我已經(jīng)給老何說過，讓小丁配合著你?！?/br>
    趙出息自顧自給自己倒杯茶，沉聲道：“叔，我記住了，一會便去叮囑他們?！?/br>
    “過完年，一個個都有些懶散，該罵該訓(xùn)你放手去做，誰要不愿意，那就讓他早點滾蛋，山水情不要廢物。”于叔轉(zhuǎn)過頭，輕聲說道，性格使然讓他瞧不起好吃等死之輩，所以才瞧不上山水情內(nèi)部這幫人。

    “叔，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壁w出息端著茶杯，直面于叔道。

    趙出息的眼神如此的堅定，于叔有些意外道：“看起來不是什么小事?！?/br>
    趙出息點點頭，緩緩說道：“剛來山水情時我便給叔說過，之前我是在南門那邊工地當苦力?！?/br>
    “這事你說過，窮人家的孩子吃苦耐勞，掙的錢不比那學(xué)大學(xué)生少。”于叔放下報紙若有所思地說道。

    趙出息點點頭，笑道：“叔說的是，不吃苦不勤快點，眼高手低好吃懶做，不管在哪，都是死路一條?！?/br>
    “繼續(xù)說。”于叔輕笑道。

    “剛?cè)スさ貢r，只知道低頭干活，自認為掙多錢干多活，不過生活總不是你想的那么理所當然，工地上也分幫分派，什么四川人河南人寧夏甘肅內(nèi)蒙人，還有本地人。你只知道干活掙錢不惹事鬧事，不代表別人會讓你平平淡淡，長久下來泥菩薩都會有脾氣，他們倒不是總欺負我。工地上有個傻子，他們總拿傻子當樂子，有次我實在憋不住，就跟他們玩了一場，把這群貨狠狠的揍了頓，后來又帶著工地這幫人跟外面混混干了場，從此算是在工地站穩(wěn)腳跟有了威望，年前我那工地開發(fā)商資金鏈有問題，一時發(fā)不出來工資，工人們要鬧事，我?guī)椭较⒘斯と藗兊脑箽?，得到公司老總賞識，她感覺我不錯，便有意培養(yǎng)，讓我跟著她發(fā)展，當她的保鏢兼司機以及私人助理。后來工地放假，這事不了了之，我閑的沒事，便讓朋友幫我找份工作，于是就來了山水情，叔給了我碗飯吃。”趙出息將事情的經(jīng)過大致講了遍，于叔待他不錯，生怕于叔誤會。

    于叔揮揮手道：“這是你自己的本事，那你的意思？”

    趙出息嘆氣道：“昨天工地開工，老總回到西安，今天下午找我談了談，不瞞叔說，我選擇跟他，他讓我這個月先學(xué)開車考駕照，之后正式上班，這期間我白天學(xué)車，晚上繼續(xù)在山水情工作，不過叔要是覺得這樣不妥，我聽叔的決定?！?/br>
    “白天學(xué)車，晚上來山水情，你忙的過來？”于叔沉聲說道，并沒有不高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更好的發(fā)展，自然不會原地踏步，何況跟著一地產(chǎn)公司老總混，比在山水情當保安強百倍，見到的世面更不是一個層次，之前大老板的意思也是想多了解了解趙出息，如果不錯，以后也可以栽培栽培，現(xiàn)在相比，他更愿意讓趙出息去跟那位賞識他的老板混，幕后大老板牽涉的都是些灰色地帶，趙出息一著不慎就有可能出事。

    “時間上來得及，只是累點?！壁w出息感覺到于叔會讓自己兩邊兼顧。

    于叔思索數(shù)秒道：“反正也就一個月時間，這樣吧，以后每天你晚上八點上班凌晨兩點下班，反正八點前兩點后沒什么生意，剩下的事情，你讓手下那幫人留點心，出事給我打電話就行?！?/br>
    “叔……”趙出息略微感動，想說感謝的話卻直接被于叔打斷道：“別說什么客氣的話，以后混的好了，請叔多喝兩瓶好酒就行，我也是苦日子走過來的，能看到你這么努力，很欣慰?！?/br>
    受人滴水之恩，畢將來日涌泉相報，這便是趙出息，別人對他一絲好，他會十倍報答，別人敢對他下絆子使心計，他必將百倍報復(fù)。至于于叔，無非就是做個順水人情，短短一個月時間不會誤事，何況趙出息每天晚上會在店里，再者他很欣賞趙出息這種厚重沉穩(wěn)的年輕人。

    從樓上下來，趙出息照例從上而下巡視一遍山水情，在五樓和丁哥黃毛扯了會，將于叔安排的事情交代，碰見罕見出現(xiàn)的老何，點頭客氣打招呼。等到樓下大堂時，一整晚心神不定的伊伊終于拉住趙出息，徑直來到山水情旁邊的馬路邊上，趙出息本就覺得今晚的伊伊有些奇怪，現(xiàn)在更是一頭霧水，很是奇怪地問道：“伊伊，你怎么了？”

    “這么長時間，你難道沒什么要給我說么？”伊伊滿臉委屈地說道，眼神楚楚動人，讓趙出息有些不知所措。

    趙出息疑惑道：“這也是我一直想問你的，年前你對我便不理不睬，我問你為什么，你從來沒給我說。”

    路上的行人用異樣的眼神盯著兩個人看，伊伊小聲啜泣道：“難道我比不上小姐？那天下午我看見你們一起從外面回來?！?/br>
    趙出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伊伊如此生氣，一直和她冷戰(zhàn)，感情這個丫頭是在吃他的醋，以為自己和十六號有一腿。趙出息有些哭笑不得，就說本和伊伊的關(guān)系進展的不錯，不可能突然如此冰冷，好笑道：“這就是你一直不理我的原因？”

    伊伊紅著眼睛點頭，在遇見趙出息之前，她一直對于自己的感情生活很保守，在學(xué)校里就算是有男生追，也都保持一貫拒絕的態(tài)度，一副乖乖女的樣子。

    趙出息呵呵輕笑搖頭道：“你為什么一直不說，直到今天才說？十六號年前要回家，想去買些東西，整個山水情她沒有一個朋友，唯獨能和我熟點，便讓我陪她去?！?/br>
    “你不用給我解釋。”伊伊擦著眼淚，執(zhí)拗的轉(zhuǎn)過頭道。

    趙出息現(xiàn)在有點理解沒出山前李青衣關(guān)于女人的一些言論，她說在這個世界上你特別要提防的是兩種人，一種小人一種女人，特別是女人，她們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得小心處之。比如此刻的伊伊，又想讓自己說這件事，說完又說不用給她解釋，果真奇怪。

    “我沒跟你解釋，只是說個事實而已，伊伊，我知道你看不起她們?！壁w出息點燃一根煙，低聲說道。

    伊伊沉默，要不是山水情的工資高不辛苦，不然她才不會來這種被人誤會的地方。良久伊伊突然抬頭盯著趙出息若說道：“明天開始，我就不來山水情上班了?！?/br>
    “為什么？”趙出息有些驚愕道，難道因為自己？

    伊伊若有所思，似乎有所隱瞞道：“明天學(xué)校開學(xué)，晚上要住校，我沒有時間?！?/br>
    “哦，怪不得，我還以為你因為我才不來?！壁w出息這才想起伊伊還是陜師大的學(xué)生，正兒八經(jīng)的名牌大學(xué)的高材生，和自己是天壤之別。

    或許是趙出息已經(jīng)說過原因，伊伊不再啜泣，鄙視道：“你以為你是我的誰？”

    趙出息嬉皮笑臉道：“那我們還是朋友？”

    伊伊沒有正面回答，算是默認。

    第二天早上六點，時隔一個月后，趙出息再次和伊伊一起下班回家，或許是因為伊伊不再來山水情上班，趙出息第一次送伊伊回家，公交車上兩人坐在最后面一排，伊伊插著耳機聽歌，一人一個耳機，至于什么歌，趙出息不知道，只是覺得好聽，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直到下車。

    伊伊輕聲說道：“有空我?guī)闳ノ覀儗W(xué)校逛，給你介紹漂亮的學(xué)姐學(xué)妹。”

    趙出息摘掉耳機，眼神溫柔道：“一言為定?！?/br>
    目送伊伊走進巷子里，趙出息這才重新坐上公交回南門，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半，直到耿師傅打來電話接他去學(xué)車，從今天開始，趙出息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第42章 出事

    蜀都集團西安分公司的司機自然不止耿師傅一個人，蘇西洛之所以讓耿師傅來教趙出息學(xué)車，只是因為趙出息和耿師傅相對來說比較熟悉，不至于那么生疏以至于要先打好關(guān)系，耿師傅開車的技術(shù)毋庸置疑，跟他的性格為人一樣，心平氣和四平八穩(wěn)，趙出息坐過幾次后感覺是不急不緩，或許正因為如此穩(wěn)重，才被蘇西洛選中當自己的司機。

    教趙出息開車，耿師傅肯定不敢開那輛奧迪a8l，撞壞不是他兩能賠得起的，借了一輛掛著駕校牌子的普通比亞迪f3，就算是報廢都不夠高配奧迪a8l的零頭，趙出息上車有些不好意思道：“耿叔，搶你飯碗這……”

    趙出息本沒這個意思，這都是蘇西洛的安排，畢竟這個月出來后，耿師傅將不會再給蘇西洛當司機，趙出息今天最擔心的便是和耿師傅一見面怎么說這個事，生怕有些尷尬，還好耿師傅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不然蘇西洛也不會讓他開車，有時候為人比技術(shù)要重要，耿師傅揮揮手笑罵道：“你小子還知道搶了我飯碗，說說怎么賠罪？”

    趙出息聽見耿師傅的語氣，便知道心里并沒什么疙瘩，嬉笑道：“今天忙完請耿叔喝兩杯。”

    吳建國將過年的工資在開工當天便已經(jīng)給趙出息他們發(fā)了，趙出息整個過年都沒花超過五百塊錢，加上這三千工資，現(xiàn)在身上能有五千出頭，他打算等這個月后山水情和蘇西洛的工資都發(fā)了，再全部打給李青衣，給李青衣個驚喜，借此才敢給李青衣打電話。

    耿師傅冷哼道：“還好你小子懂事，你和我不一樣，我跟著蘇總永遠都只是個司機，你跟著蘇總會有更好的前途，我老耿是明白人，何況蘇總讓我去給何副總繼續(xù)開車，工資還漲了五百，因禍得福。”

    “那就好，那就好。”趙出息嬉皮笑臉道。

    又扯了幾句，耿師傅便開始蘇西洛交給他的任務(wù)，一個月之內(nèi)讓趙出息不僅要學(xué)會開車拿到駕照，還得技術(shù)精湛。讓趙出息有些意外的是，耿師傅也是部隊出身，不過他不像于叔是正兒八經(jīng)王牌師偵察營出身，他只是蘭州軍區(qū)后勤部門，一個在青海西寧附近，專門訓(xùn)練司機的培訓(xùn)基地，整個蘭州軍區(qū)的司機都是由他們訓(xùn)練出來，用耿師傅自己的話說，他們就是半吊子偽軍。

    耿師傅先拉著趙出息直奔在長安縣附近的一家駕校，這個駕校是他戰(zhàn)友辦的，半個小時辦好手續(xù)，耿師傅便開著比亞迪f3帶著趙出息直奔三環(huán)，繞著三環(huán)走，開始給趙出息講最基礎(chǔ)的東西，畢竟趙出息從來沒碰過車，在他們祁連山那破山溝里，三輪車都比較少，耿師傅講的風(fēng)趣幽默，這都是當年在西寧部隊落下的毛病，一堆葷笑話和比喻，趙出息倒聽的仔細認真，有些不懂的地方會徑直打斷耿師傅再次詢問，時間只有一個月時間，每天所有時間都用來練車，用耿師傅的話來說，如果趙出息不是傻子，他肯定學(xué)會。

    “車這玩意就跟女人一樣，你得弄明白才能徹底征服他們，什么時候該用幾檔多大油門得掌握分寸，出息，說白了，這世間所有東西都是有跡可循，很多新手怕上車，一抓方向盤，分不清油門和剎車是什么，我曾經(jīng)就見過公交三公司一二逼新手司機，聽說是第一次開公交車，紅綠燈時走了神，把油門當剎車狠踩一腳，結(jié)果便是八車連撞，里面還有兩奔馳一路虎?！惫煾敌χf著一些段子，隨后道：“開車跟做人一樣，不管什么時候都得沉著冷靜，犯錯不要緊，犯錯了不能慌，想辦法改回來，一旦慌張，很容易出事，這是關(guān)鍵。所以我給你兩個建議，第一便是必須搞懂車，整個車上哪個鍵哪個東西是干什么的，不知道你就問。第二便是鍛煉好心性，冷靜再冷靜?！?/br>
    “耿叔，我記住了?！壁w出息沉聲說道，耿師傅說的話很中聽，打消了趙出息心中一些不安。

    耿師傅開著比亞迪f3，從南三環(huán)長安南路上三環(huán)，不急不緩用了整整一個半小時饒了西安城一圈，這是趙出息第一次如此直接觀察欣賞這座城市，比自己預(yù)料之中要大的多，不管是城北城西城東城南，到處都是工地，一片欣欣向榮。

    耿師傅今天沒想給趙出息教太多東西，只是讓他先熟悉車上的環(huán)境，最基礎(chǔ)的知識以及個人心理問題，從明天開始才是猛料。從南三環(huán)原路出來后，耿師傅把趙出息帶到三爻村一家水盆羊rou館，弄了兩個小菜，兩人并沒喝酒，畢竟耿師傅一會還要繼續(xù)開車，邊吃邊聊，耿師傅笑著問道：“出息，今天我說的能記得住？”

    “差不多都能記住?！壁w出息誠心回道，他的記憶里可是從小就被老和尚開發(fā)出來的，算不上過目不忘，可大多數(shù)看過的書都能記住。

    耿師傅點頭笑道：“今天就不讓你碰車了，明天開始你自己實踐，我坐旁邊，你的任務(wù)就是在拿到駕照前把這輛比亞迪玩報廢?！?/br>
    趙出息聽見耿師傅這話，差點沒一口羊rou噴出來，比亞迪f3再爛也得好幾萬，不過瞅見耿師傅那眼神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只得悻悻的點頭算是默認……

    晚上，耿師傅將趙出息直接送到山水情上班，專車待遇可是趙出息第一次享受到，走進山水情大門后，趙出息下意識的看向前臺，當發(fā)現(xiàn)不是伊伊的時候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伊伊以后不再來山水情上班了，終于回歸自己的正常生活，趙出息搖搖頭，一個陜師大的高材生，和這里保持適當?shù)木嚯x還是應(yīng)該的。

    接下來幾天時間里，趙出息白天十點開始練車，一直練到晚上七點，最后耿師傅直接送他去山水情上班，除過吃喝拉撒，剩下的時間都在車上解決，趙出息有股蠻勁，雖說以前從來沒碰過車，可任何東西都是循循漸進有跡可循，只要摸懂套路，熟能生巧。一開始趙出息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比如掌控不住轉(zhuǎn)彎時方向盤的角度，以及換擋時不夠流暢，踩剎車和油門的力度，鬧出不少笑話和危險，比亞迪還真被他撞了數(shù)次，還好耿師傅選的地方空地足夠大，完全能夠應(yīng)付這些突發(fā)情況，何況他一直坐在旁邊。

    五天下來，趙出息每天的進步很明顯，至少現(xiàn)在在這片空地上隨意開車不會再出現(xiàn)什么意外，耿師傅一直不夸他，只是告訴他做的還不夠，更是笑罵道要是當年他在西寧的時候，底下那幫過來培訓(xùn)的兵要是犯一點錯，早就被他罵的狗血噴頭。

    白天練車晚上上班抽空看書，趙出息的生活再次充實起來，唯一讓趙出息有些擔心的是，老太太的身子愈發(fā)的虛弱，二胖抽空去附近的大藥店抓了些重要，都是老太太自己開的方子，趙出息這幾天每天早上都會陪老太太晨練，然后把老太太送回和平里小區(qū)，這才回工地睡覺。

    相比于趙出息的生活，山水情這段時間倒是挺平靜，十六號依舊如此刻意和趙出息保持距離，趙出息知道她是為自己著想，畢竟兩個人走的過于近會有很多閑話，讓他不好在山水情工作，十六號每次看趙出息的眼神似乎想要讓趙出息明白她苦衷。

    這天趙出息八點上班，來回巡視兩遍后便一直在五樓大廳和丁哥扯淡，黃毛湊在旁邊，十一點剛過，老何把丁哥叫去安排一些事，趙出息也打算離開去二樓吃點東西，這個時候一個看起來快四十歲的男人出現(xiàn)，趙出息認識他，他是九號的老相好，每次來必點九號，微微有些禿頭，猥瑣的小眼睛藏在一副金絲框眼鏡后面，看起來總是有一種賊眉鼠眼的感覺。說實話，趙出息對這樣的人很厭惡，但是有時候又覺得他們可憐，依靠著藥物的麻醉來獲取rou體的快感，卻又在一步步的丟失著自己的靈魂。

    趙出息示意黃毛上去迎接，生意上門，黃毛立刻陪著笑臉迎了上去，男子看著趙出息笑著點頭。

    “哥，你來了，有空房，我直接帶你進去?！秉S毛點頭哈腰對著男人說道。

    “恩，麻煩了。”男人也微微點頭，跟在黃毛后面往走廊深處走出，趙出息站在原地，知道黃毛帶著男人轉(zhuǎn)過走廊消失，這才打算離開。

    黃毛一邊領(lǐng)著男人，一邊就在對講機里面說：“安排一下九號，準備上鐘?！?/br>
    每次男人來必點九號，黃毛都不需要多問，多少還是知道男人的那點小癖好。

    “等等，黃經(jīng)理?！蹦腥伺牧伺狞S毛的肩膀打斷了黃毛的話。

    “怎么了？”黃毛一臉疑惑道。

    “今天不要找九號，三十八號在么？”男人小聲的問了句。

    “三十八號？？那哥你先進去吧，我去給你看看?！秉S毛很奇怪男人為什么會突然要點三十八號，不過并沒有深究，可能厭倦了九號那種非主流小女生，不過男人的背景讓黃毛覺得有些擔憂，黃毛一邊安排他進屋，一邊盤算著一定要叮囑一下三十八號小心。

    找三十八號上鐘自然不能給丁哥說，不然三十八號肯定埋怨他，所以黃毛決定自己去休息室領(lǐng)她來翻牌。

    黃毛一進休息室，九號和三十八號都在，九號把手插在羽絨服兜里倒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仰著頭，鼻子里面出著大氣，她一個小時前剛從一個熟客的房間里面出來，應(yīng)該又是嗨過了頭，這樣的生活，簡直就是在作死。

    “三十八號準備上鐘?！秉S毛瞅了眼三十八號，三十八號看著黃毛笑了下，露出了一副感激的表情，從上次她給趙出息打了招呼以后，她的鐘都是黃毛在帶，丁哥可能真的是做過手腳，黃毛帶她去的客人幾乎都對她非常滿意，三十八號的生活重新恢復(fù)正常。

    三十八號跟著黃毛往門口走，黃毛一轉(zhuǎn)身，又看到了沙發(fā)角落里的九號那要死不活的樣子，我侃的說了句：“九號，你老相好看來要拋棄你了，你快醒醒吧，老何看你這德行肯定要收拾你的?！?/br>
    九號聽了黃毛的話睜開眼睛白了黃毛一眼，很快又閉上，然后拉起衣服后面的帽子把頭罩了起來，繼續(xù)倒在那里不再動彈了。

    領(lǐng)著三十八號出了休息室，黃毛悄悄對她說道：“那人是九號的老相好，你自己注意點兒，要有分寸，我只能勸你，有事就叫我們?！?/br>
    “謝謝?！比颂栞p笑感激道。

    送三十八號進房間后，黃毛便回到大廳，半個多小時后，趙出息酒足飯飽再次上來，笑罵道：“那禿頭男人今天還點九號？”

    黃毛笑罵道：“九號被拋棄了，他喜歡上三十八號了，按照趙哥你的意思，我沒給丁哥打招呼?！?/br>
    趙出息有些意外，心里莫名的緊繃，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卻不知道為何？客人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又走，趙出息一直沒敢離開，又過半個小時，九號的老相好便徑直出來。

    黃毛笑罵道：“玩藥的有錢人傷不起，九十分鐘的流程還剩一小半就不玩了。不過這樣也好，還可以給等待區(qū)的其他客人節(jié)約時間。”

    看到男人快步走過來，黃毛連忙迎了上去，趙出息只感覺男人的眼神有些緊張，心里愈發(fā)的擔憂。

    “哥，玩的怎么樣？”黃毛依舊笑得燦爛。

    “恩……恩……”男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一直用手里的紙巾擦著鼻涕，每次都是這樣，黃毛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