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說不定啊!”簡姨意味深長道。 趙出息有些失神,沒等他回過神,老秦已經(jīng)下樓,對著簡姨道:“老爺子在等著?!?/br> 簡姨帶著芙蓉上樓,趙出息留在原地,一臉漠然,不知在想什么,這個不速之客,對他的沖擊力很大…… 第188章 來者不善 簡姨一臉風(fēng)輕云淡,趙出息心中卻波瀾起伏。簡姨的出現(xiàn)算是徹底打破趙出息來成都近兩個月的寧靜生活,他自認(rèn)為自己來成都這么長時間里已經(jīng)足夠小心,為何還是露出破綻讓自己陷入死地。 簡姨怎么知道自己在成都,怎么知道自己在茶與酒,如何知道的,什么時候知道的,這一切趙出息未知。其實這些都不是趙出息最關(guān)心的,趙出息最關(guān)心的是簡姨是否已經(jīng)告訴六叔和周斌,雖說簡姨否認(rèn),可趙出息卻不敢輕易相信。畢竟簡姨和六叔的關(guān)系不淺,趙出息可不覺得自己有這么大的面子讓簡姨壓下此事。 趙出息現(xiàn)在心里正在推測各種情況,首先,簡姨來茶與酒的目的,找老爺子還是找自己,目前來看,后者可能性更大。其次,簡姨如果是找自己,又有什么目的。最后,如果簡姨已經(jīng)告訴六叔,自己是否選擇再次落荒而逃離開成都? 這些,就是趙出息此刻心里的想法…… 趙出息有些魂不守舍,將打碎的茶杯放到垃圾桶里后便坐在茶柜下皺眉發(fā)呆。老張和老劉相視一眼,各有所想,老張笑嘻嘻道:“出息這小子估計有什么心事,難不成和剛剛那風(fēng)韻猶存女人有關(guān)系,這女人雖說氣質(zhì)不錯,不過這年紀(jì)估計都能給他當(dāng)媽?!?/br> 老張沒什么心事,為人就是如此嘻嘻哈哈,以前給老爺子開車在體制內(nèi)或許還有太多顧忌,如今頤養(yǎng)天年,索性回歸本性,愈發(fā)的自在??衫蟿⑹窃隗w制內(nèi)待了半輩子的人,心思比較細(xì)膩,沉聲道:“顯然出息和那女人認(rèn)識,以出息的反應(yīng)來看,她對那女人有些忌憚。這女人是不請自來,出息估計沒想到她會出現(xiàn),不然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br> “老劉,你說這女人什么來頭,感覺氣場挺大的?!崩蠌堅趺凑f都是在省直機關(guān)混過的人,雖說是開車的,可沒看是給誰開的,潛移默化自然學(xué)會點看人的本領(lǐng),畢竟接觸的領(lǐng)導(dǎo)不在少數(shù),什么級別的人有多大的氣場,大概能感覺出來。 “你真不知道?”老劉有些半信半疑的問道。 老張搖頭不解道:“這成都這么大的天,難道每個人我都得認(rèn)識,你這老家伙。” 老劉哭笑不得,或許老張頭這家伙不關(guān)心這些事,而他卻在這個圈子里,聽說過這個女人,只是沒見過,要不是這個女人自報家門,他還真沒想到會是叱咤川渝的簡姨,只是這個這幾年低調(diào)不少卻手腕通天的女人怎么會認(rèn)識趙出息,老劉不得不多想,他估摸著老秦肯定也是這么想的。 “不知道就算了?!崩蟿]揮手,繼續(xù)看書去。 “你這老家伙,怎么說話說一半,不怕被憋死。”剛剛老秦和簡影的對話,老劉離的最近,所以聽的很清楚,老張在跟人聊天,根本沒注意。老劉不想討論這事,便不再多說,老張卻偏偏想知道,便追著問,兩人糾結(jié)不止,沒人管趙出息。 誰都沒發(fā)現(xiàn),其實茶樓大廳角落位置某個不喝茶偏偏喝酒的年輕人正注意著茶館里每個人的反應(yīng),特別是和簡姨認(rèn)識此刻卻在發(fā)呆的趙出息。男人穿著普通的暗紅色圓領(lǐng)短袖,沒有花哨的圖案沒有衣服logo,簡簡單單。頭發(fā)不太長,卻干干凈凈,沒頭屑也不油膩,帶著估摸著也就幾百塊錢的黑框眼鏡,人卻顯的有些消瘦,額頭高顴骨突眼睛大,這種人要么自負(fù)要么自信。 這年輕人坐在角落里已經(jīng)整整一個小時,茶館里很少有人注意他,如果說這男人如此普通,那么就大錯特錯了,畢竟來茶與酒的沒幾個是善茬,都是有些想法的。這男人真沒亮點么?有,茶館里來來往往肯定偶爾會有幾個識貨的,只要瞅一眼他,便會瞧出他手腕上那塊值一輛瑪莎拉蒂跑車的寶璣breguet.classiquegrandesplications男式腕表,這算不算亮點,全身除過這塊手表和iphone外,估摸著身家不破千,卻戴著一塊價值兩百多萬的手表。 來茶與酒的年輕人少,真不普通的年輕人幾乎沒有,這年齡和趙出息差不多卻很沉得住氣的年輕人算是僅有的一兩個,至少趙出息來成都這段時間,他隔三岔五便會來茶與酒,時間幾乎很準(zhǔn),四點前來六點前離開。 年輕人扶了扶黑框眼鏡,再三猶豫后,最終緩緩走向趙出息,站在趙出息的面前后,嘿嘿輕笑兩聲道:“趙出息,你認(rèn)識她?” 趙出息微微抬頭,瞅見是賈繼恒,自嘲笑道:“怎么,你也認(rèn)識?” 男人叫賈繼恒,和趙出息算不上熟悉,只能說認(rèn)識,畢竟經(jīng)常來茶與酒,年齡相仿沒什么代溝,為人比較自來熟,經(jīng)常找趙出息搭話,不過趙出息心里有譜,能如此規(guī)律來茶與酒,顯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既然來這里便是有所求的。老秦叮囑過他,所以,趙出息不會和茶與酒的人走的太近,固然這些人或許對他以后有用,可執(zhí)著于眼前的利益,必然不會走的太遠(yuǎn),這是常識。 賈繼恒聳聳肩苦笑道:“在成都或者川渝,能上臺面的,沒幾個人沒聽說過簡姨李叔唐家兄弟以及譚某人,湊巧的是,以前跟著老爹去鏡湖宮的時候見過一面。” “哦。”趙出息沒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哦一聲便低頭,心里卻在琢磨著,二胖見到簡姨后會是什么反應(yīng)。 賈繼恒瞅見趙出息對自己沒什么興趣,輕笑道:“趙出息,在你沒來茶與酒之前,我已經(jīng)堅持來茶與酒半年。茶與酒是什么背景,大家為什么來茶與酒,其實心知肚明,這地方?jīng)]幾個人知道。不過我估摸著你可能不知道茶與酒的這些事,你可曾知道你占據(jù)著一塊寶地?!?/br> 趙出息瞇著眼睛笑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趙出息,別看我不到三十,可跟著老爹老爺子從小看人,以我的經(jīng)驗來看,你和二胖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至于你,肯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你這人比較對我胃口,不知道我們能不能交個朋友,或許有些事,我能幫上。你不必急著答應(yīng)或者否決,你在茶與酒肯定會有所顧忌,我知道茶與酒的規(guī)矩。不過我感覺,你遲早會離開茶與酒,到時候你要覺得,我這人還行,我們再交朋友不遲?!辟Z繼恒少年老成,說話滴水不露,火候掌控的不錯,有些老道。 趙出息盯著賈繼恒若有所思,賈繼恒對著他報以微笑,隨即笑呵呵的結(jié)賬轉(zhuǎn)身離開茶與酒。他已經(jīng)觀察趙出息很久,今天這件事讓他確定要交趙出息這個朋友,其實他沒想到會在茶與酒遇到趙出息這么一個有趣的人,之前他來茶與酒最大的原因,說白了,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在這里能遇到一些領(lǐng)導(dǎo),混個臉熟,運氣好能交成朋友,只是很多人不曾堅持,他卻堅持每周都來茶與酒至少一次,反正茶與酒不會趕他離開。 賈繼恒走了,趙出息不知道賈繼恒什么心思,茶與酒這些客人里,賈繼恒算是和他說話最多的客人,大多數(shù)人的興趣都在幾個老頭或者樓上的老爺子身上,趙出息回頭想想,如果離開茶與酒,賈繼恒這人做朋友或許不錯,不過之前,他肯定先得查清楚,賈繼恒是什么背景和來頭。 茶與酒的二樓上,當(dāng)老秦說某個女人求見老爺子時,二胖在聽到這女人名字后,和趙出息一樣,頗感意外。老爺子明顯感覺到二胖的詫異,本來他對著女人沒什么興趣,因為老爺子知道最近四川發(fā)生的一些事牽扯到這女人,以為她是走投無路來走他這條路,與其讓她開口自己再拒絕,不如直接拒絕。他早已兩耳不聞窗外事,起起伏伏,總要有人倒下有人爬起,這是自然規(guī)律,他如今只是冷眼旁觀,除非萬不得已,不會再站出來,畢竟沒人希望他指手畫腳。 不過在看到二胖的反應(yīng)后,老爺子卻改變注意想見見,一來老爺子想知道二胖和簡影的關(guān)系,二來,他從來沒見過簡影,確實想看看,什么樣的女人,曾經(jīng)把川渝弄的是雞犬不寧,讓數(shù)位身居高位的男人為他開路。 吩咐老秦帶她上來后,老爺子揮著扇子笑問道:“三無,你認(rèn)識她?” “認(rèn)識,不過不熟?!倍值氐?,隨即又疑惑道:“老爺子之前沒見過她?” 老爺子徑直搖頭道:“我退下來的時候,她還沒爬到那個層次,所以沒什么交集,又怎么會見過?!?/br> “那老爺子覺得,他今天來這里,什么意思?”二胖故意問道。 老爺子半開玩笑,她對這個女人沒什么興趣,打趣道:“有可能找你,有可能找我。” 二胖直接搖頭道:“我不這么覺得?!?/br> “不來找你,不來找我,那來找誰,他可是要求見我?!崩蠣斪釉铰犜接幸馑迹呛切Φ?,難道這女人今天來這里,不是自己所想的意圖? 二胖玩味道:“我覺得,她是來找出息的?!?/br> 這個答案,老爺子卻怎么都沒想到…… 第189章 報仇的資本 雖說趙出息在茶樓已經(jīng)待兩個月時間,可老爺子對趙出息的態(tài)度并沒太大改變,談不上喜歡卻肯定不討厭,只是不得人意而已。誰讓趙出息不是他所看重的那類年輕人,不拘泥于小事,在大事上雷厲風(fēng)行,有遠(yuǎn)見有大局觀有城府。反觀趙出息,每天在茶館里干著瑣碎的小事,能靜下心是好事,可年輕人要的是氣魄和拼勁,不是學(xué)老頭子們修身養(yǎng)性。或許當(dāng)趙出息答應(yīng)跟著二胖來茶館工作,當(dāng)老爺子點頭時,便注定老爺子對趙出息定性。年輕人要的便是大丈夫生當(dāng)做人杰死亦為鬼雄的氣勢,縱然前路是刀山火海,也得舍命往前拼。趙出息在茶館的所作所為,老爺子這么聰明的老狐貍怎么瞧不出來,連老秦老劉老張都能看明白,可正是因為能看明白,老爺子才不滿意,能力和心是有的,可沒用到地方。 所以說,老爺子能想明白簡影來找自己或許是求自己拉她一把,能想明白簡影找三無或許是彼此認(rèn)識,可卻想不明白簡影為何找趙出息,就算是同樣認(rèn)識趙出息,難道二胖在她眼里便不如趙出息,或許另有其事? 樓上這四個雅間老爺子取名青梅竹蘭,中間那個只放古箏不放桌椅的雅間叫琴,除過琴老爺子不去,青梅竹蘭四個雅間老爺子每天會隨意待在哪一間,沒什么規(guī)律,只不過一待便是整天,最近他喜歡待在竹。 老秦帶著簡姨和芙蓉上樓時,二胖和老爺子待在竹間下象棋,相比于圍棋的博弈,二胖更喜歡象棋的痛快廝殺。青梅竹蘭琴五個雅間,每個門口竹簾頂上都有快木牌,比如竹間,篆刻竹字,后面則是草圖竹子,其余幾個類似。 老爺子很不明白二胖為何如此看重趙出息,要不是看在老太太和二胖的情面上,他是不會讓趙出息待在這里?;蛟S是站的角度不同,老爺子包括老太太以及二胖對趙出息的認(rèn)識都不同,有些人喜歡趙出息如此,有些便不甚喜歡。 “哪我倒要看看,是否如你所說?!崩蠣斪勇冻鼋器锏男θ菡f道,他已經(jīng)聽見上樓的腳步聲。 老秦將簡姨帶到后,沉聲道:“老爺子,客人來了?!?/br> 老爺子揮揮手,老秦便退到邊上。老爺子沒著急著起來,他和簡姨,自然是簡姨主動,這是規(guī)矩。可是沒等簡姨開口,二胖卻率先起身緩緩走到門口,面對簡姨平靜道:“好久不見?!?/br> 芙蓉面對二胖,露出和黃土差不多的興奮,還有一絲該有的警惕。簡姨嘴角上揚面帶微笑,不卑不亢卻有意壓低氣場,低聲道:“不用猜,在來之前,我就知道你和趙出息在這里?!?/br> 老爺子聽到這句話后,便知道自己和二胖的賭局已輸,這個簡影倒還真有趣,難怪能在川渝風(fēng)生水起。老爺子沒著急著讓二胖請簡影進(jìn)來,兩個人都是妙人,老爺子喜歡看這種明爭暗斗你來我往。 “同樣,我知道簡姨今天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倍蛛S口說道,相比于趙出息,二胖和簡姨過招明顯高出幾個級別,每句話里都透著幾層意思。 老爺子沒開口,簡姨也并未著急進(jìn)去,四下打量幾眼后道:“早就知道茶與酒是個有趣的地方,今天算是沒白來,有好酒有好茶,這茶樓的設(shè)計暗含風(fēng)水忌諱,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設(shè)計的?!?/br> 說完這話,簡姨便瞅見最中間的雅間琴里面擺的古箏,緩緩走向琴間,所有人都感到疑惑,只見簡姨走進(jìn)琴間,自然而然的坐在古箏前,猶豫片刻,下意識撥動琴弦。大鼎放在正中心,那是茶樓的風(fēng)水眼,古箏坐南朝北克制大鼎的氣勢,有意思,有意思。 噔,噔,噔噔,噔噔噔…… “漁舟唱晚。”老爺子率先聽出這首古箏曲,眉毛終于舒展開來,笑瞇瞇地說道,沒想到這簡影還會彈古箏。二胖不為所動,沒多大震驚,他不僅會拉二胡,還會談古琴,這種練心境的東西,簡姨涉獵不足為奇。老秦則頗為意外,這尊古琴自從那個女人離開后,就再也沒人動過,簡影算是第一個。 簡姨彈完《漁舟唱晚》的第一部分便戛然而止,讓人略顯失望和遺憾,輕撫古箏,簡姨起身重新回到竹間門前,這次老爺子終于開口道:“三無,請客人進(jìn)來。” 二胖不緊不慢往后退一步,伸手示意簡姨請進(jìn),至于芙蓉,則識趣站在外面候著。 “老爺子,簡影不請自來,是不是有些失禮?!焙喴掏粍拥睦蠣斪樱p聲說道,語氣盡帶笑意。 老爺子讓二胖把棋盤收起來,回道:“老頭子頤養(yǎng)天年的地方,沒那么多禮數(shù),這茶與酒,只要是客人,都能來。老秦,上茶?!?/br> 都說客隨主便,可簡姨卻沉聲道:“聽說老爺子這有好酒,不知道簡影有沒有這個福分蹭兩杯好酒,雖說茶醉何須酒,可酒終歸能醉人?!?/br> 好酒不好茶,這也算是簡姨的一大樂趣。老爺子頓感意外又好笑,倒沒想到簡影會選擇喝酒,于是道:“那就喝酒,不過我這老頭子倒不能陪你喝,就讓三無陪你喝。我這什么酒都有,都是上年頭的好酒?!?/br> “在川渝,我只喝五糧液?!焙喴踢@樣有主見又強勢的女人肯定不會說隨便,正如她所說,在川渝她確實只喝五糧液,如果是貴陽那肯定是茅臺,去哪個地方便喝哪個地方的酒,入鄉(xiāng)隨俗,避免水土不服。 老爺子吩咐道:“老秦,去把當(dāng)年五糧液老廠長送我那瓶酒拿來,都快三十年了,也該喝了?!?/br> “三十年五糧液?”簡姨自言自語道。 老爺子笑呵呵道:“要是三十年的五糧液,在我這里怎么能算好酒。這酒是我三十年前在宜賓工作的時候,時任五糧液酒廠的張廠長送的。五糧液那個時候還是個小酒廠。我和當(dāng)時的老廠長關(guān)系不錯,他送我兩瓶珍藏,說這酒是他當(dāng)廠長那年出的,至今差不多有五十年了。一瓶我退下那年喝了,這瓶一直珍藏著?!?/br> “五十年珍藏五糧液,看來我今天沒白來。”簡姨不禁高興道,如今市面上普通的五十年五糧液,價格都在兩三萬一瓶,最重要是太稀有,何況是當(dāng)年五糧液廠長送老爺子的酒。 酒沒上來,老爺子倒對簡影和二胖出息的關(guān)系好奇,于是問道:“簡影,聽二胖說,你們認(rèn)識?” 簡姨沒想到老爺子會先問這個問題,顯然是二胖說的,簡姨知道,老爺子其實心里對她這種人不待見,畢竟站的隊伍不同,在大膽點猜測,老爺子估計還以為今天她來茶與酒,是想讓她幫忙。 “幾個月前,我去過一趟西安,那幾天出息算是我的導(dǎo)游和司機。”簡姨如實說道,既然老爺子想知道,那她便照實說。與其到時候趙出息點頭離開茶與酒到她那去讓老爺子驚訝,不如提前打預(yù)防針,點破這層關(guān)系,很多事便能說的通,情理之中。 “難怪,看來你今天來我這茶館是來找出息和二胖的。”老爺子點頭笑道,這時老秦把酒已經(jīng)拿上來,順便帶來酒杯,二胖接過酒,擺好茶杯,老爺子卻開口道:“老秦,讓出息上來喝酒?!?/br> 老秦若有所思,淡淡點頭下樓。 “會會老朋友,見見老爺子,難道老爺子以為簡影是走投無路才來這茶與酒?”簡姨這話讓喜歡中庸之道的老爺子頗為不舒服,彼此明白就行,點破多少有些尷尬,很顯然自己落了下乘。 簡姨的話,老爺子不為所動很是平靜,畢竟是見慣風(fēng)浪的老狐貍。二胖倒酒的動作卻明顯停頓,儼然從簡姨這句話中聽出一些不為人知的消息,走投無路,誰能簡姨逼的走投無路? “在不知道你認(rèn)識出息二胖和沒見到你前,我確實是這種想法。雖說早就耳聞在川渝兩地頗有勢力的簡姨,可終歸是沒見過,畢竟我這老頭子退下來的早,早已不問世事。不過現(xiàn)在看來,老頭子是多想了?!崩蠣斪语L(fēng)輕云淡道,大有庸人自擾的意思。 簡姨端過二胖倒的酒,酒杯是青瓷杯,溫潤如玉,吸一口氣抿一口酒才道:“果真是好酒,算得上我喝過最好的五糧液。” 說完簡姨便仰頭一飲而盡,頗有氣勢,縱然是二胖,也能感覺到這股豪邁,果真是女中豪杰。放下酒杯,簡姨這才繼續(xù)說道:“明知走投無路,不如束手就擒,哪會急病亂投醫(yī)。福兮禍兮,福禍相依。要是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堑拐f不過去?!?/br> 這番話讓老爺子頗為欣賞,這簡姨除過好酒量,倒是好心性,難得難得。 “能走到你這步的人少之又少,不過畢竟修的是野狐禪,遲早得走火入魔?!崩蠣斪釉u價道。 簡姨回道:“所以這才選擇進(jìn)去修身養(yǎng)性,而不是玉石俱焚。” 這話讓老爺子一愣,玉石俱焚? 就在老爺子失神的時候,心里忐忑不安的趙出息已經(jīng)上來,路上老秦沒和趙出息多話,趙出息也不知道給老秦說什么。顯然老爺子已經(jīng)知道他和簡姨的關(guān)系,趙出息不禁有些擔(dān)心自己的處境,不過同時又有些放心。擔(dān)心的是,老爺子還會不會讓自己留在茶與酒,放心的是簡姨不會告訴六叔周斌自己在成都。 “老爺子。”趙出息沉聲喊道,隨即對著簡姨點頭。 老爺子抬頭道:“出息,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樂乎,你卻躲在下面,這不是待客之道?!?/br> “出息以為簡姨今天是來找老爺子的?!壁w出息平靜回道。 “不管是找我還是找你,坐下,我不能喝酒,就讓你和二胖陪著簡影喝酒,這酒可是好酒,外面喝不到,別浪費?!崩蠣斪用婷婢愕降?,要說說話和為人處世,估計在場沒人能和在體制內(nèi)欺負(fù)一輩子的老爺子比。 老爺子吩咐,趙出息自然照辦,坐下后,給自己倒?jié)M酒,端著酒杯敬簡姨道:“出息自罰一杯。” 簡姨眼神充滿神采,瞧著趙出息有些好笑,這種被夾在中間的感覺確實不好受。還好老爺子比較明智,起身嘆氣道:“你們這些年輕人聊吧,老頭子我這精神差你們遠(yuǎn)啊,估計坐在這里還會打擾你們,就先回去休息了?!?/br> “老爺子慢走?!焙喴唐鹕?,淺笑道,趙出息跟著連忙起身,心里愈發(fā)擔(dān)心。 老秦隨著老爺子下樓,當(dāng)老爺子走后,簡姨用古怪的眼神瞅著趙出息,趙出息被盯的難受,好笑道:“簡姨,能讓我換個姿勢么?” 趙出息顯然是想用個玩笑打破這份寧靜,簡姨卻未領(lǐng)情,依舊盯著趙出息,沒過多久,簡姨終于開口,笑道:“趙出息,我若給你報仇的資本,你會要么?” 第190章 夜談牧馬山(上) 老爺子是出于多方面的考慮才離開,首先確定簡影不是來求救于自己,那他和簡影便沒什么要說的。其次給趙出息和簡影騰出空間,趙出息的反應(yīng)老爺子看在眼里,知道趙出息對于自己知道他和簡影的關(guān)系比較忐忑。不過,最重要的原因,在這個特殊時期,老爺子想和簡影保持距離,避免別人說閑話,讓簡影身上打上自己的標(biāo)簽。談不上引火燒身,只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和簡影沒交情,沒必要趟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