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重回校園、帝臺嬌寵、桃花妝、你懷了我的崽、女將軍生存手札[古穿今]、流途、強(qiáng)寵記、重生之何以為繼、所有人都知道劇情,除了我、裙下風(fēng)流(黃暴短篇合集 NPH)
“怎么這時候就出來了?” “減刑了?!?/br> “這才幾年!怎么減了這么多?!” 高見鴻看著他,緩緩道:“六年了?!?/br> “那——” “方志靖,”高見鴻?quán)托Φ?,“你至于怕成這樣么?” 方志靖左眼裝著義眼,平日看不出來什么,只有像現(xiàn)在這樣狠狠瞪人的時候,才能感覺出兩只眼睛有所不同。 “你就一點不擔(dān)心?” “我擔(dān)心什么?” 方志靖咬牙切齒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你再清楚不過了!” 不管方志靖多跳腳,高見鴻還是一副悠閑的樣子,他一邊玩著茶杯一邊說:“我知道你怕什么。不過這個行業(yè)更新?lián)Q代有多快你也應(yīng)該清楚,他在里面關(guān)了那么久,足夠把所有東西都洗沒了?!?/br> 方志靖說:“沒了還能再學(xué)?!?/br> “呦,看不出來啊?!备咭婙欝@訝道,“你對老仇人這么有信心?!?/br> “我沒跟你開玩笑!”方志靖大聲說,“公司現(xiàn)在處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絕對不能出一點差錯,李峋這人睚眥必報,他——” “那就讓他來?。 备咭婙櫤鋈话胃呗曇?,他將茶盞往桌上狠狠一扣,水灑了一桌。 他豁然起身,指著周圍。 “方志靖,你看看這里。你看看這棟樓,看看你手下這些人,看看自己掌握著多少資源!你再看他,他現(xiàn)在還有什么,你別告訴我就算這樣你還是不敢跟他決勝負(fù)!” 外面來了個員工,看著兩個老板這樣吵,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上前。方志靖注意到,不耐煩地吼著:“什么事!” 員工彎著腰,小心翼翼說:“高總,方總,車已經(jīng)到了,再不走要晚了……” 方志靖這才想起等會還有聚會,他對員工說:“我們馬上到?!?/br> 高見鴻站在窗邊低聲說:“我頭疼,不去了?!?/br> 方志靖沉氣,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走到門口停住腳步回頭。 “高見鴻,你不用對我冷嘲熱諷,你要真像自己想的那么光明正大,現(xiàn)在也不會跟我一起共事。咱們現(xiàn)在在一條船上,現(xiàn)在公司里多少人虎視眈眈,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再節(jié)外生枝,你有功夫懷念過去還不如想想怎么處理事情。” 他說完揚長而去,剩下高見鴻一人,站在玻璃窗前凝望夜色。 比起沒有星光的天上,世間華燈溢彩,一片繁華??苫蛟S是因為有層厚厚的玻璃擋住,高見鴻總覺得這繁華有些虛幻,像罩著一層迷霧般,遠(yuǎn)不如李峋剛剛的神色清晰。 想起李峋最后回頭時的眼神,高見鴻的頭頓時疼起來。他閉上眼,緊緊壓著太陽xue,許久許久,也沒有松手。 ☆、第五章 李峋站在繁華的街口。 車流像條金色巨龍,盤踞在夜色中,一眼望不到頭。 “怎么樣?”角落里走來一個男人,看著年紀(jì)不大,身材干瘦矮小,眼睛有點鼓,稍稍轉(zhuǎn)動便透出一股賊氣。 李峋沒有回話,侯寧又說:“看你這表情也知道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你還不信。走吧,先去吃飯,我要餓死了。” 這條街的盡頭有一家小面館,此時生意興隆,店內(nèi)爆滿,桌子擺到了人行道上。 面館是夫妻檔,經(jīng)營多年,老板脖子上挎著手巾,在店門口的大鐵鍋里煮面,老板娘則忙著上菜收錢,不亦樂乎。 現(xiàn)在剛好晚八點半,附近的上班族加完班到這吃飯,桌桌的主題都是對工作和老板的抱怨。 相較起來,李峋這桌格外的安靜。 桌上兩碗牛rou面已經(jīng)上齊,可李峋并沒有動筷子,他抽著一支煙,看著路上的行人和車流。 侯寧吃了半碗,開始擺弄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他飛快敲擊鍵盤。 “這就是你之前要做的那家公司?剛剛我已經(jīng)查過了,現(xiàn)在規(guī)模很大嘛?!彼麤]抬頭,對李峋說,“不過名聲太臭了,網(wǎng)上全是罵聲?!?/br> 李峋沒吭聲,還是看著遠(yuǎn)處。 侯寧從電腦里抬起頭,盯了他幾秒,扣上筆記本說:“李峋,你跟我走吧?!?/br> 李峋緩緩轉(zhuǎn)頭,侯寧看著他說:“你剛見過你的老同學(xué)了吧,看你這樣也知道他們什么態(tài)度了。你不能怪人家,全世界都是這樣,當(dāng)年我第一次進(jìn)去,出來時我爸媽都不認(rèn)我了,就因為我欠了那么點債?!?/br> 侯寧冷笑一聲,他長得格外瘦弱,一笑臉上扯出不少褶皺,配著那雙鼓眼睛,活像只猴子。 侯寧敲敲懷里的電腦,“可他們不知道,那么點錢我隨便動動手指就賺到了?!?/br> 李峋目光冰冷。 侯寧向前探身,“李峋,錢怎樣都是賺的,你以為你那老同學(xué)的錢就賺得干凈了?他要真那么干凈怎么會被這么多人罵。所謂朋友都是放屁的,叫得越歡出賣起來就越狠。不過這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人得向前看,我們離開這里,去國外,以后誰也別想抓住我們,我們會有花不完的錢?!?/br> 李峋一直沒有回答他,他遠(yuǎn)遠(yuǎn)望著一個方向。侯寧回頭,看到影影綽綽的夜街盡頭,吉力公司的大樓還亮著。因為是新建不久的大樓,所以它看起來比周圍的樓更氣派。 李峋的神情更加陰郁了,他把煙狠狠掐滅在桌上,起身往外走,侯寧哎了一聲收起電腦追他。 侯寧肢體不太協(xié)調(diào),走路的時候還好,跑起來就突顯出怪異來。他還不到李峋胸口,體型也像營養(yǎng)不良一樣,瘦小枯干毫不起眼,連初中生看起來都比他強(qiáng)壯。 “你想做什么?你告訴我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幫你!” 李峋個子高,步伐大,很快侯寧跟著就費勁了,他追了幾步?jīng)]追上,氣喘吁吁地沖著那道黑色的背影大吼。 “李峋!” 李峋腳步不停,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 一輛跑車停在別墅區(qū)門口。 夜色已深,小區(qū)內(nèi)的路燈統(tǒng)一調(diào)暗,不過依舊映出火焰般的通紅車身。 這是金城今年買的第二輛跑車,如果算上之前的,他現(xiàn)在一共有七輛跑車,其中五輛都是紅的。 其實金城并不喜歡紅色,但他買第一輛跑車的時候,正趕上《輕紅》單曲刷爆各類榜單,他在經(jīng)紀(jì)人的要求下挑了紅車應(yīng)景。粉絲將紅色當(dāng)成他的本命色,將他形容成火焰一般的男人,這么多年下來,他竟然也順理成章地覺得紅色才是自己的最愛。 “我走了?!比蔚蠌母瘪{駛位醒來,解開安全帶準(zhǔn)備下車,金城攬過她的肩膀,深深吻下去。 嘴唇分開,任迪皺眉。 “喝這么多?” “你喝得比我多?!?/br> “但我沒開車?!?/br> 金城無所謂道:“都這個點了還有誰查,就算查出來又怎么樣,讓公關(guān)去做嘛?!?/br> 任迪懶得理他,金城抱住她耍賴,在她耳邊廝磨,“……哪有搖滾樂隊不酗酒的?” 任迪又累又煩,推開金城。 “我回去了。” 金城接下來還有聚會,開車離開。 任迪沒有馬上回家,她在門口點了一支煙。 剛剛?cè)肭?,天氣還很悶,任迪想解開領(lǐng)口透氣,可喝得太多手總抖,幾次都失敗了,她煩躁得直接將扣子扯斷。 煙灰在撕扯中落下,燙了手,任迪低聲罵了一句。等她再抬起頭的時候,看到前方樹影里走出來一個人。 任迪看見那抹影子,緩緩放下煙。她用十秒鐘的時間判斷了這是現(xiàn)實還是酒后的幻覺,最后慢慢睜大眼睛。 李峋來到路燈下,任迪看得更真切了,她煙扔到地上,揉了揉干澀的頭發(fā),發(fā)泄一般跺了下腳,又狠狠罵了句—— “cao!” 夜風(fēng)吹來,她心口似乎舒坦了一點。她回身開門,沖李峋招手。 “進(jìn)來說。” 她踹開門口擋路的障礙物,走到冰箱門口翻酒。 “你什么時候出來的?”她問。 “不久前?!?/br> 任迪做音樂,對聲音格外敏感,她聽出李峋的嗓音比起從前陰沉了很多。任迪心緒復(fù)雜,仰頭灌了幾口酒,重新打量他。 “你沒怎么變?!彼f。 李峋笑了,對這句話不作任何評價。 任迪問:“你見過朱韻了么?” 李峋正點煙,火苗一燃一滅,抬起頭,淡淡道:“沒,不想見?!?/br> 任迪皺眉。 李峋吐出煙霧。 “找你是為別的事。” 任迪默然。 其實剛剛她說謊了,李峋不是沒怎么變,他變太多了,整個人像夜一樣冷,連嘴邊那點淡淡的笑都透著森森寒意。 她垂頭,看到酒瓶上映出自己變形的臉龐??赡芩诶钺狙劾镆沧兞撕芏?,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相似的人,肆意張揚,自私又混賬。 所以他們之間也有一種奇怪的默契。 “你知道高見鴻的事了。”任迪平靜地說。 李峋聳聳肩,默認(rèn)。 果然是這樣,她一猜便準(zhǔn)。任迪將酒放到一邊,覺得有點好笑?!澳愠鰜砗?,先去找的高見鴻?” 李峋嗯了一聲,直接將煙灰彈到地板上。 任迪沉默了一會,眼神瞥開,冷漠道:“我跟他沒什么聯(lián)系,他的事都是我聽說的。剛畢業(yè)的時候他和方志靖的游戲項目撞上,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拉到一起做了。他們公司早年被人告過,后來不了了之。”她頓了頓,補(bǔ)充道,“朱韻試過一些方法,但她那時在國外,離得太遠(yuǎn)了。” 李峋靠在墻壁上,半低著頭抽煙。 任迪說:“我給朱韻打個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