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好端端的回來看柳氏,在回來的路上,腦中想了無數(shù)和柳氏重逢的感動畫面,卻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jié)果。 潘辰伸手掐了一根人參的須須放在手里把玩,柳氏見她這樣,也沒說話,繼續(xù)將藥材分類,終于還是潘辰忍不住了,拉住了柳氏的袖子: “就,就不能不走嗎?皇上跟我說,只要你愿意,他可以隨時讓你離開潘家,獨自到外面居住的,要是你……” 潘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氏給打斷了: “我非走不可。繼續(xù)留下來的話,對你和我都沒有任何好處?!?/br> 說完這些之后,柳氏便拿著兩棵靈芝往左邊的耳房里去了,似乎是擺放進(jìn)去,然后又出來拿,潘辰纏著她問:“為什么呀?為什么沒有好處?我,我現(xiàn)在在宮里的位分,比潘筱還高,我有能力護(hù)著你的?!?/br> 柳氏一邊搬藥材進(jìn)耳房,一邊果斷的拒絕:“這不是你能力不能力的問題,是我能不能留下來的問題,原本我也以為,我可以留在建康,一直陪著你,但現(xiàn)實卻不容許。這些事情,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等到我在外面安定好了,我一定會想辦法聯(lián)系你的。” 潘辰挫敗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柳氏忙進(jìn)忙出,手里的人參須須給她纏繞在手指上一道又一道,卻因為最后沒解開,讓潘辰氣得掐成了一段一段的,仍在腳面前的地上。 柳氏抽空看了她一眼,聽見月落她們的聲音從廚房那頭過來了,柳氏才邊走邊對潘辰低聲說道: “這事兒你自己放心里就好了,我也不知今天說了,明天就走,你身邊有那種下毒害人的人,我也不放心,待會兒我給你一些解毒丸之類的東西,過些天,我再把你送來的這些藥都提煉出來,讓你放在身上自保一段時間,該是沒有問題的。” 潘辰嘆了口氣,還沒說話,月落和辛冬就到了門邊,站在門外給潘辰行禮,告訴潘辰: “娘娘,東西都放好了。那些布料要不要奴婢們也一并幫著夫人搬進(jìn)去?” 柳氏已經(jīng)成功將藥材都收了起來,客客氣氣的對月落她們說道:“這些布料就不用收了,放在這里就好。勞兩位姑娘了,快些進(jìn)來也喝杯茶水,娘娘年紀(jì)小,不懂事,平日里還得依仗你們照料?!?/br> 月落和辛冬對看一眼,哪里想到自家娘娘的姨娘這樣隨和,一點都沒有普通人家姨娘的囂張,趕忙搖手,月落最會說話,近前一步,扶住了柳氏的胳膊,將柳氏扶著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嘴甜道: “夫人這話太折煞我們了,能夠伺候娘娘,是奴婢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哪里敢勞煩夫人給我們倒水喝,奴婢給夫人倒水?!?/br> 月落說完這話,也不含糊,從桌子上倒了杯水遞到了柳氏面前,柳氏給月落哄得眉開眼笑,活脫脫一個沒見過市面的婦人,哪里有半分先前跟潘辰說話時的冷意,隨和的樣子,讓月落她們恨不得抱抱她才好呢。 月落知道柳氏在自家娘娘心中的地位,自然是百般奉承的,跟柳氏有說有笑,將潘辰在宮里的事情,說的特別有趣,讓柳氏聽了都忍俊不住,堂屋內(nèi)的氣氛一時竟很熱火。 潘辰實在沒心情和她們捧哏逗哏,便說了一句:“我去院子里看看梨花樹去?!?/br> 然后就走出了堂屋,辛冬左右看了看,便追隨著潘辰的腳步過去,潘辰站在梨花樹下,情緒十分低落,辛冬也不敢說話,一主一仆在院子里默默兩無言,襯托著堂屋內(nèi)的歡聲笑語。 就在這時,院子門給猛地推開了,兩個兇神惡煞的胖mama走了進(jìn)來,進(jìn)門就吆五喝六的,聲音破鑼似的。 “柳氏你在磨蹭什么呢?夫人小姐們的衣服全都拿過去了,等了半天也不見你去洗,怎么著,還想造反不成啊?一個小小的姨娘,也敢擺譜兒了不成?小心我們?nèi)ジ嬖V孫mama,讓孫mama來教訓(xùn)你!” 潘辰正在氣頭上,回頭就往那兩個胖女人看去,有點面生,應(yīng)該不是從前府里后院伺候的老人兒,所以,并不認(rèn)識潘辰,看見她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站在樹下,俏生生的很是漂亮,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指著潘辰叫道: “你是哪房伺候的丫頭?怎么從前沒見過你?大夫人不是早吩咐過,一般人不許接近梨香院嗎?你怎的還敢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替換了。 ☆、第143章 那胖mama對著潘辰大呼小叫,聲音一出來,柳氏就從堂屋里出來了,對那胖mama說道: “來了來了。我這就去。七姑娘從前的朋友來看看我,稍微耽擱了些,兩位mama別見怪?!?/br> 柳氏對那兩個胖mama如是說道,潘辰看著她,咬了咬牙關(guān),到底是沒說破,對月落看了一眼后,月落眼珠子一轉(zhuǎn),便猜到潘辰的意思了,從袖袋里掏出兩個封紅,這是潘辰出宮的時候讓她準(zhǔn)備好了的,為的是給梨香院伺候的丫鬟婆子們的,如今正好用在這上面。 月落上前對那兩個胖mama行了個禮,暗自將兩個封紅送上,這回潘辰從宮里帶出來的東西,用的全都是民間普通的紙張包裹的,不是出自大內(nèi),封紅也與普通府邸的沒什么兩樣,送出后,月落笑著打招呼: “兩位mama別跟柳姨娘計較,我們夫人就是來看看她,耽擱了貴府之事,實在抱歉的很,這些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今后柳姨娘還要多虧了mama們照料啊。” 兩個mama本就是粗使婆子,沒怎么進(jìn)過內(nèi)院,不認(rèn)識潘辰很正常,再加上,她們怎么著也想不到潘辰這個在宮里高高在上的德妃娘娘,會從后門回府來看柳氏,雖然心里依舊有些奇怪,但掂量著封紅里的分量,倒是比府里的一等封紅還要重一些,當(dāng)即心滿意足,眉開眼笑,對月落笑了笑,滿口的應(yīng)承話: “姑娘們放心好了,我們,跟姨娘關(guān)系好的很,就是關(guān)系好說話才大聲了些,沒,沒嚇著小夫人吧。這不,既然姨娘這兒有客人,那衣服我們就先去洗,姨娘今兒不去也沒事兒,誰讓咱們關(guān)系好呢?!?/br> 兩個胖mama拿了錢,態(tài)度還是很好的,月落見她們這樣勢力,心中鄙夷,但看柳氏和自家娘娘的樣子,顯然是不想暴露身份的,現(xiàn)在不過是破財消災(zāi),對付貪財?shù)男∪耍X是最管用的,所以月落只看了一眼潘辰的暗示就懂該怎么做了。 兩人正要轉(zhuǎn)身,被柳氏給喊住了:“怎敢勞兩位mama替我做事,你們在院外等我一會兒,客人也該走了,我隨你們一同去?!?/br> 那人錢財,□□,兩個胖mama心里正暗喜呢,哪里會和柳氏抬杠,點了頭,就出了院子,腳還沒踏出門兒,就迫不及待把封紅給拿了出來,打開數(shù)有多少。 柳氏走到石桌旁,將潘辰先前放在上面的披風(fēng)拿起來,親自替潘辰披上,全程沒有跟潘辰說一句話,潘辰看著柳氏,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柳氏像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一般,給潘辰披好了披風(fēng)之后,在潘辰肩上拍了兩下,然后便果斷的轉(zhuǎn)身,潘辰愣了一拍,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時候,柳氏都已經(jīng)走出去兩步了,潘辰看著柳氏的背影,感覺鼻頭一陣酸楚,兩只手握在一起,不由自主的用指甲掐了手背上的rou,讓自己不哭出來。 柳氏跟著兩個胖mama離開了梨香院,月落和辛冬見潘辰表情失落,靜靜的等了一會兒后,月落才小聲對潘辰問道: “娘娘,咱們在這兒等姨娘回來嗎?” 潘辰深吸一口氣,往前走了兩步,然后在這個她從小長到大的梨香院中轉(zhuǎn)了兩圈,將這些可能再也看不到的景象牢牢的記到腦子里,柳氏既然生出了要離開潘家,離開建康的心,潘辰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攔不住她的,如今能做的,就只有盡力給她自由,也許柳氏原本早就可以離開潘家和建康,但就因為不想給潘辰過顛沛流離的生活,才收斂鋒芒,委身在潘家后院之中茍且度日,如今潘辰的羽翼豐滿起來,柳氏終于可以不再為潘辰擔(dān)心,終于可以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潘辰能夠理解柳氏這種渴望自由的想法,她自己又何嘗不渴望呢? “不等了。走吧?!?/br> 隨著潘辰的一聲令下,月落和辛冬便去做準(zhǔn)備了,張mama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拿著鍋鏟,見潘辰要走,迎上來說道: “姑娘這就要走嗎?要不留下吃頓飯吧?!?/br> 潘辰勾起微笑,搖了搖頭,對月落伸出一只手,月落將袖袋里的封紅遞給潘辰,潘辰還覺不夠,又讓月落和辛冬都將荷包解下,最后再解下自己腰間的大荷包,將剩余的八個五十兩一封的封紅還有月落和辛冬荷包里二三十兩的碎銀子,外加自己荷包里二百兩的銀票,盡數(shù)塞入她的荷包,全都放到了張mama的手心里,對張mama說道: “這里面差不多是六七百兩銀子,我身上就這么多了,張mama年事已高,還是別留在府里了,拿著銀子到鄉(xiāng)下置辦個宅子,請兩個小丫鬟照顧你頤養(yǎng)天年吧?!?/br> 張mama呆呆的看著潘辰,久久都說不出話來。潘辰低頭嘆了口氣,然后就將披風(fēng)后的帽子戴到了頭上,最后跟張mama握了手之后,就毅然決然的轉(zhuǎn)身走出了梨香院。 如來時一般,帶著月落和辛冬,潘辰靜悄悄的又從潘家后門給轉(zhuǎn)了出去,一路疾走,上了馬車。 月落和辛冬看潘辰臉色不對,上了車之后,都不敢說話,兩人對看了好久,月落才用眼睛瞪贏了辛冬,讓辛冬上前問道: “娘娘,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 潘辰靠在車壁上嘆了口氣,連披風(fēng)帽子都沒有興致落下來,有氣無力的指了指皇宮的方向,連聲音都沒發(fā)一點。 馬車緩緩的行駛,車廂一晃一晃的,潘辰從被風(fēng)吹動的車簾子縫隙里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情緒空前的低落,尤其是看到一對普通父母,手里牽著一個孩子,快快樂樂的經(jīng)過馬車時,潘辰的心里就跟被堵了一樣難受。 她前世就是孤兒,由一對失獨老夫妻收養(yǎng)了去,穿越過來之后,終于遇到了柳氏,柳氏滿足了潘辰對母親這個詞語的最大的幻想,潘辰心里也確實將柳氏當(dāng)做是母親的,若是可以的話,潘辰寧愿在她小時候,柳氏就帶著她離開建康,就算是顛沛流離的過小日子,潘辰也是愿意的,可是柳氏和她在丞相府生活了這么多年,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潘辰,她留下只是暫時的,也沒說過,她有一天會離開…… 馬車顛顛簸簸的進(jìn)了宮,潘辰一路走在回柔福宮的御花園中,來來往往的宮婢和小太監(jiān)們紛紛對潘辰行禮問安,潘辰都沒有像從前那樣回應(yīng),只鼻眼觀心一路走回了柔福宮。 潘辰連衣服都沒高興換,就直接把自己整個人拋入了綿軟的床鋪之中,讓月落給她放下了帳幔,她趴在被褥上,默默的流眼淚,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可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潘辰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理防線同樣的脆弱。以往看似堅強,實則是因為沒有被戳到軟肋罷了。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潘辰讓自己的臉埋在被子里,想今天放縱一下自己,把這些時候積累的情緒全都隨著眼淚一起流走,可哭著哭著,潘辰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為先前還在廳里走來走去的,月落她們的腳步聲沒有了,周圍特別安靜。 潘辰從被子里探出了頭,發(fā)髻全歪在了一邊,釵環(huán)也掉在一旁,亂發(fā)糟糟的用帕子醒了醒鼻涕,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轉(zhuǎn)過身去,想要把醒過鼻涕的帕子丟出帳子外,可一回頭,潘辰幾乎要把那帕子給吞吃入腹。 原本讓月落放下的帳幔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給掀開了,而床沿上,更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坐著一個雙手抱胸,好整以暇,不知道盯了潘辰屁股多久的祁墨州。 潘辰兩眼腫的跟核桃似的,連自己都感覺眼皮子腫的睜不開,鼻子通紅,臉上全是眼淚和汗,順滑的黑發(fā)好多粘在被汗?jié)竦哪橆a上,蓬頭垢面,狼狽不堪的樣子,就這么毫無示警的暴、露在了祁墨州的眼里。 祁墨州一貫的冷漠,坐在床邊,一腳曲起,將潘辰這滑稽可笑的模樣上下打量了個遍,靜謐的環(huán)境,兩人對視著,拿出了一眼萬年的決心,讓迷之尷尬冉冉升起,還是祁墨州率先反應(yīng)過來,對潘辰沉聲問道: “不是說要在你姨娘那兒住兩天的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潘辰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并向祁墨州拋去了另一個問題,nongnong的鼻音配上她此刻的造型,那活脫脫一個被人拋棄流落街頭的小狗模樣,連祁墨州這樣的冷性情看了都不禁為之心疼。 “你怎么又是悄無聲息的來,也不打聲招呼,是,是存心想看我笑話嗎?” 潘辰對祁墨州說著說著,眼淚又忍不住撲簌簌的往下掉了,她用袖子擦眼淚,把臉頰都給擦紅了,可憐是可憐的,邋遢也是邋遢的,不過,祁墨州看的出來,她是真?zhèn)牡摹?/br> 潘辰對祁墨州哭著哭著,就再也顧不得什么,坐在那里嚎啕大哭起來。 祁墨州見狀,不禁坐直了身體,放下好整以暇,抱胸看戲的手,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不是沒看見過女人哭,哭的在慘的女人,他也見識過,可是卻沒有哪個女人哭起來能夠讓他的心感覺到隱隱作痛,鬼使神差的,長手一伸,就拉著潘辰的胳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手底下一用力,就讓她坐到了自己腿上,用抱孩子的方法,抱著潘辰,笨拙的給她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章替換成功。 ☆、第144章 潘辰坐在祁墨州的腿上,臉頰靠在他的胸膛之上,一只手環(huán)過他的頸項,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蜂腰,反正就跟個章魚似的,把祁墨州給抱得死死,祁墨州第一次體驗到這種三百六十度的環(huán)保方式,盡管有點不舒服,但他覺得還在自己能夠忍受的范圍之內(nèi),抱著她,然后被她這樣抱著,感覺特別新鮮,從來沒有嘗試過。 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胸膛上不住抽泣掉眼淚的潘辰,祁墨州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兒,試圖安慰她: “好了好了,別哭了,是在潘家受了委屈嗎?跟朕說,回頭朕替你出氣,好不好?” 誰知道祁墨州不安慰還好,一安慰,潘辰哭的更兇了,干脆把臉全都埋到了祁墨州的肩窩里,絲毫不見好轉(zhuǎn),祁墨州一看,有些不懂了,卻是難得升起了耐心,輕拍潘辰的后背,防止她哭的抽過去:“怎么了這是?受什么天大委屈了????你姨娘出事了?” 祁墨州這么一問,潘辰忽然從他懷里坐直了,臉上掛著淚珠,對他回道:“我姨娘怎么出事了,你別咒她啊?!?/br> “……” 若是平時,對于潘辰這樣蠻不講理的說話,祁墨州一定不會縱容,可現(xiàn)在,看她哭的這么傷心,祁墨州心里就算有火兒也發(fā)不出來,并且祁墨州也擔(dān)心,如果現(xiàn)在自己對她聲音再大些,可能會讓她哭的更加傷心呢。下意識就覺得,哭泣的潘辰,就該好好的抱著、哄著、寵著,因為祁墨州確定,比起讓潘辰哭,他似乎更希望潘辰臉上總掛著笑。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別哭了,哭的臉上妝都沒了,眼淚鼻涕一大把的,不漂亮了?!?/br> 祁墨州對潘辰這樣哄著說話,潘辰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心情有點復(fù)雜,可是腦中卻始終揮不去柳氏要走的事情,穿越前身為孤兒的孤獨,穿越后對柳氏的倚靠,種種情緒,全都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將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心理防線徹底攻破了。 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源源不斷的流下來,祁墨州怎么哄都沒有用,到最后干脆不哄了,就那么讓潘辰靜靜的依偎在他懷中,既然要哭,那就一次性好好的哭出來,哭完了就好了。 靜謐的房間內(nèi),沒有其他聲響,只有潘辰的吸鼻子聲音,祁墨州默默的盯著潘辰的眼淚,怎么擦似乎都擦不干凈,他心里當(dāng)然想知道她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她這樣傷心,可潘辰只顧著哭,并不想告訴他,祁墨州用衣袖給潘辰擦眼淚,擦著擦著,就覺得有些暴躁了,然后眼前一晃,就失去了意識。 潘辰哭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吧,感覺把身體里的水都給哭掉了,眼睛里的眼淚越來越少,到后來也就哭不出來了,靜靜的靠著祁墨州,伸手在他被自己眼淚濡濕的胸膛上戳了戳,這種被祁墨州無條件寵著的感覺很奇妙,祁墨州多疑腹黑,耐心和同情心對他來說,可能就是個負(fù)數(shù)的存在吧,但他現(xiàn)在既然能對潘辰有這樣的包容舉動做出來,實在叫人覺得很奇怪啊。 腦中猛地一個閃神,潘辰從祁墨州的懷中坐直了身體,緩緩抬頭往祁墨州看去,就看到一雙清澈的黑眸,直勾勾,明晃晃的盯著自己。 潘辰看著他,無語凝噎,她不過就是哭一哭,怎么又把次體人格給哭出來了呢? 祁墨州見潘辰哭完了,這才用冷冷的語氣對潘辰說道: “誰欺負(fù)你了,我去教訓(xùn)他!” 潘辰:…… 潘辰想從祁墨州的身上跳下去,可發(fā)現(xiàn)腰肢被他環(huán)抱住,動彈不得,潘辰低頭看了看他的兩只手,十指交叉,環(huán)抱的姿勢固若金湯,又將目光回到認(rèn)真的祁墨州臉上,潘辰無奈的嘆了口氣: “沒誰欺負(fù)我。我就哭著玩玩的?!?/br> 語畢之后,祁墨州沒有回答,一雙黑眸盯著潘辰,次體人格似乎想用沉默來回應(yīng)潘辰這句連虛擬人格都騙不了的謊話。 潘辰一陣尷尬,想下來,可祁墨州不讓,那她也沒什么好客氣的了,反正不躺白不躺,坐在祁墨州的身上,可比坐在什么椅子上要舒服多了,潘辰繼續(xù)把自己靠上了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坐好,祁墨州的主體人格對潘辰還有那么點威懾力,但對于次體人格,潘辰是一點都不害怕的,靠在祁墨州的胸膛之上,一只手在他胸膛上畫圈圈,沒精打采的問道: “你怎么又出來了?” 祁墨州低頭看著她,老實回答:“看見你在哭,我就出來了。” 潘辰不得不承認(rèn),祁墨州的次體人格一定是所有虛擬人格中最會撩妹說情話的,就算潘辰知道這些話不是祁墨州本心說出來的,但卻依舊忍不住臉上彎出來一個甜美的微笑。 有的時候,女人的心思真的很簡單,一句暖心的話,一個溫柔的動作,一個寵溺的表情,都能讓她掃清心中陰霾,變得開心起來。 “齊雪州,你真好?!?/br> 人在失落的時候,有一個懷抱倚靠,真的是一件特別美好的事情,潘辰發(fā)自內(nèi)心的稱贊他。 潘辰的肚子忽然叫了起來,咕咕的,將房間內(nèi)這和諧安靜的氣氛給徹底破壞了,潘辰紅著臉坐直了身體,捂著肚子,表情似乎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