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吳大姐更難以置信了,“讓你男人住你家?這點你公婆都同意?” 秀春點點頭,“同意啦?!?/br> 吳大姐啞然,合著自己這是瞎cao心了,人家這是傻人有傻福! 趕著傍晚下班前,周科長從樓上下來了,把所有工作人員召集在一塊開個大會,決定秀春四人的去留問題。 沒幾時兩個分局也派了幾個代表過來,參與大會。 會議由周科長主持,請大家踴躍發(fā)表意見,商量討論一番,然后開始無記名投票。 本來顧偉民他們?nèi)貏e積極,可積極過頭了,難免變成煩人,相較之下秀春的不爭不搶本本分分做自己分內(nèi)事反倒出了頭,吳大姐算是秀春的師傅,肯定要投自己徒弟一票。 負責(zé)電話的劉姐,跟秀春也交好,一票也投給了秀春。 周科長平時在辦公室坐著,偶爾下來巡查巡查,這個領(lǐng)導(dǎo)只看誰最會工作,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秀春的工作能力最強,這一票他投個秀春。 至于兩個分局的代表,對四個新職工都不太熟,但分局代表里面有龐叔在坐,交頭接耳一番之后,分局的票悉數(shù)給了秀春。 局里其他工作人員紛紛投上票。 投票完畢,周科長唱票,吳大姐負責(zé)記票。 秀春很是意外,自己居然有十票?再看顧偉民五票,田福軍三票,金蘭香竟然只有一票。 不止秀春訝異,其他三人更是大跌眼鏡,尤其是金蘭香,想破腦袋也沒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明明她平時給局里前輩端茶倒水次數(shù)最多,衛(wèi)生也是她搶著打掃,她孫秀春干了什么?!下班就往家跑,從來不知道討好別人,她憑什么得了最高的票?! 周科長道,“孫秀春同志和顧偉民同志留在總局為人民服務(wù),田福軍同志去亞麻街道郵局,金蘭香同志去郊區(qū)郵局,大家鼓掌!” 下班后,秀春跟龐叔聊了幾句,龐叔很會開玩笑,“可惜了,早知道不把票投給你,讓你來咱們分局干!” 秀春一點就通,笑道,“龐叔,咱們?nèi)ワ埖?,我讓大師傅切點豬頭rou,請你喝一杯?” 龐叔樂呵呵擺手,“哪能哪能啊,聽說你要辦酒席了,酒席上跟我好好喝兩杯就成!” 秀春笑,“一定一定?!?/br> 秀春和龐叔的說笑落在了金蘭香眼里,格外不是滋味,郵局人陸續(xù)下班,秀春在等陳學(xué)功,說好了今晚去她家吃飯的。 金蘭香磨嘰到最后,走到秀春跟前道,“孫秀春,我真沒想到你是這么有心眼的人,分局的龐書記跟你什么關(guān)系?。俊?/br> 秀春有點意外,金蘭香連龐叔是什么職務(wù)都打聽了清楚,看來私底下工作沒少做嘛。 “我跟龐書記什么關(guān)系,用跟你說?” 金蘭香似被噎住了一般,半響才氣沖沖道,“難怪今天你票得這么多,原來是私底下拉攏關(guān)系去了!” 秀春好笑,“金蘭香同志,你不拉攏關(guān)系你一天到晚勤勞的跟小蜜蜂似的在局里飛來飛去,你圖的是什么?” 金蘭香梗著脖子道,“我那是跟同事處好關(guān)系!” 秀春汗顏,金蘭香是處好關(guān)系,到她這里就變成了私下拉攏關(guān)系了! “金蘭香同志,你知道你為什么投票這么低嗎?” “為什么?” 秀春拎上布兜,笑瞇瞇道,“因為局里招的是能干得出活的員工,而不是端茶倒水掃地的丫頭?!?/br> 如果只是靠端茶遞水擦桌掃地就能行,那錢寡婦都能靠這個本事一路青云直上! 陳學(xué)功自行車停在了外邊,打鈴。 秀春忙跑出去,跳上自行車后座,高高興興的先去裁縫店取新衣。 見秀春笑得像朵花,陳學(xué)功嘴角不覺上彎,“什么事這么高興?” 秀春笑道,“工作定下來了,我留在總局了!” 是值得高興,陳學(xué)功別有深意道,“回頭給你個獎勵。” 秀春秒懂,趁人不注意,在陳學(xué)功腰間擰了一把,“不稀罕!” 男人吶,有時候也是受虐體質(zhì),明明被掐了一把,陳學(xué)功卻酥麻了半個身,恨不得明天就結(jié)婚,讓秀春稀罕個夠! 兩人一路去裁縫店,結(jié)婚穿的衣裳早已做好,掛在竹竿上,被熱毛巾燙了平整,陳學(xué)功做的是規(guī)矩的中山裝,秀春的上衣是斜襟小褂,下身是直筒長褲,尺寸都是現(xiàn)量現(xiàn)做,拿回秀春家都試了下,很合身! 萬事俱備,就等結(jié)婚。 農(nóng)歷五月份,初夏的季節(jié),天氣還不算熱,天剛亮,秀春家就圍滿了來送嫁的人,除了昨天就接來的老地主和秀春外婆,今天秀春的兩個舅媽也過來了,給秀春包了紅包,連著大舅媽的一塊給了。 “你大舅和大舅媽這個點估計剛上火車,明晚才能回來,能趕上后天在鄉(xiāng)下辦的席面!”外婆樂呵呵解釋道。 秀春把三份紅包都接過,謝過兩個舅媽。 沒一會兒,易真帶二蛋過來了,二蛋一路連走帶跑過來,累得哼哧哼哧,進門就要秀春抱,在秀春臉上香了一口,奶聲奶氣道,“春兒姨,漂亮!” 易真給秀春一份紅包,又送了一副茶具,白瓷蘭花印底,一個茶壺兩個茶杯,走實用路線。 “春兒,你這身衣裳好看,比我的大紅列寧裝好看多了!”易真每次瞧著結(jié)婚照上自己的傻帽樣,就后悔的不行。 秀春笑嘻嘻的,把易真送的茶具仔細放好。 老同學(xué)張秀英也來了,送的是洗漱用具牙刷牙膏洗發(fā)膏。 秀春高高興興的拉她坐。 張秀英語含羨慕,“看你結(jié)婚,我也想快點嫁人了。” 秀春道,“讓顧偉民帶你去領(lǐng)證?!?/br> 聞言,張秀英笑笑,不再說這個話題,轉(zhuǎn)而跟秀春嘮別的。 又過一會兒,鄭二嬸帶大妮子和小妮子過來了,娘三個合力給秀春套了一床棉花被,農(nóng)村一年統(tǒng)共就分那點棉花,積累兩年可能才夠做一床被子,秀春感動不已,安排鄭二嬸娘三個坐下喝糖水吃糕點糖果。 滿滿當(dāng)當(dāng)擠了一屋子女人,熱熱鬧鬧的聊天嗑瓜子吃糖。小妮子拉著二蛋,滿屋子亂竄。 局里的吳大姐和劉姐代表單位給秀春送喜來了,紅洗臉盆,紅毛巾,紅肥皂盒,還有一對枕巾。 把吳大姐和劉姐剛迎進門,陳學(xué)功和單位一幫年輕小伙來接新娘啦! 澤陽人習(xí)慣上午接親,中午吃飯,吃喝到下午,晚上接著鬧洞房。 酒席辦在單位食堂,送嫁的一群人熱熱鬧鬧跟去醫(yī)院食堂,食堂大圓桌早已擺好,大師傅忙得不可開交,一看客人陸續(xù)到達,趕緊張羅上菜! 今天的兩個主角被人哄鬧著推到前面,大媒人梁主任擔(dān)任證婚人,就站在陳學(xué)功和秀春中間,以發(fā)表結(jié)婚致辭開篇。 梁主任想也不想,就把婚姻法第八條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夫妻之間互愛互敬、互相幫助、互相撫養(yǎng)、和睦團結(jié)、勞動生產(chǎn)、撫育子女,為家庭幸福和新社會的建設(shè)而奮斗!” 梁主任話音剛落,底下結(jié)過婚領(lǐng)過證的不干了,人群中吆喝道,“不行不行,把結(jié)婚證背面上的說辭拿出來,這不是敷衍人么,重新想重新說!” 立馬又有人附和,“對對,說個有意思的!” 這幫小年輕,也就這個時候敢刁難梁主任了,要擱在平時,看梁主任不拿東西削他們! 梁主任到底主持多不少婚禮了,哪這么容易被難倒,反應(yīng)很快,立馬就道,“白天紅紅火火搞生產(chǎn),晚上關(guān)燈恩恩愛愛生娃娃!” 大家哄一聲笑開,總算滿意! 秀春滿頭黑線,再大的領(lǐng)導(dǎo),開起小黃腔來都有模有樣啊… 梁主任致辭之后還不算完事,何新陽站起來改刁難陳學(xué)功和秀春,“快,向革命群眾老老實實坦白交代你們的戀愛過程!” 大家哄鬧起來,紛紛嚷著兩人交代詳細經(jīng)過,不然不給洞房! 先讓新娘子說! 秀春先看了一眼陳學(xué)功,彼此會意,接著秀春便道,“這事梁伯清楚,年初才給我們介紹?!?/br> 陳學(xué)功清了清嗓子,又補充道,“從說對象到現(xiàn)在不到半年,大半時間在忙活準(zhǔn)備婚禮,要不然詳細跟你們說說都置辦了啥?” 人群里立馬有人道,“那咱們還是喝酒…喝酒有意思,快喝,快喝!” 折騰到半下午,婚禮結(jié)束,賓客散去,秀春跟陳學(xué)功回新房。 不大的屋被精心布置過,紅色的床單,大紅枕巾,喜被整齊的疊放,帶穿衣鏡的大衣柜,貼了紅雙喜的暖和,桌椅板凳各兩把,備的齊全。 還沒到晚上,單位的年輕小伙一時半會都不會來鬧洞房,陳家長輩都在客廳招呼親朋,誰也沒來打趣這對小兩口,許淑華讓他們洗洗臉,歇息歇息。 陳學(xué)功沒少喝酒,臉頰通紅,進屋就撲在床上,彎著嘴角,盯秀春看。 秀春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身要去打洗臉?biāo)o陳學(xué)功擦擦手臉。 人還沒出去,就被陳學(xué)功一把拽住,扯到了床上,翻身壓在上面,笑得蕩漾,“春兒?媳婦?” 第91章 號二更 陳學(xué)功原先睡的是單人床,臨結(jié)婚前,雙人架子床才打好,原色杉木,上面的雕花都出自陳木匠之手,床兩邊還放了同色床頭柜。 現(xiàn)在這張一米二的雙人床上,秀春被壓制住,兩手被身上的人固定在頭頂,陳學(xué)功趴在她上方,仍是熟悉的笑,嘴角邊的酒窩還是跟以前一樣,只是看秀春的眼神多了些陌生的熱烈和繾綣。 “春兒,小媳婦…”他不停這樣叫。 秀春被他叫的難為情,臉頰發(fā)燙,稍微動了動,催他起來,“他們都在外邊,苗苗哥你別鬧了,叫人聽見不好?!?/br> 就隔了一間門扇,她都能聽見客廳里的說話聲,他們要是動靜鬧大了,外頭人指定能聽見。 “不會,我動作小點…”陳學(xué)功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 他話音剛落,秀春便覺面頰一熱,一股酒氣撲鼻而來,陳學(xué)功已經(jīng)喊住了她的唇,先是輕輕啜幾下,隨即緊纏不放。 秀春被他追逐的喘不過來氣,憋得臉通紅,嗚嗚難受,好半響陳學(xué)功才放過她,又改咬她的耳朵。 秀春頓時酥麻了整個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哆嗦著道,“苗苗哥,你再這樣,我真揍你了…” 很顯然秀春的威脅一點用都沒有,陳學(xué)功非但沒有起開,還在她耳邊挑釁道,“春兒你試試還有沒有力氣打我…” 秀春動了動,氣結(jié),他酒里一定摻了十香軟筋散! 陳學(xué)功瞧著她面頰通紅,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只覺得可愛的緊,又在她耳邊吹熱氣,“春兒,你還記不記得你原先看過的素女經(jīng)?晚上我們一塊看好不好?” 素女經(jīng)?秀春暈暈乎乎,陷入沉思,她什么時候看過這本書了?是什么小說? 砰砰… 外邊傳來了敲門聲,隨即許淑華的聲音傳來,“苗苗,春兒,快出來送送你外婆他們?!?/br> 陷在云霧里的兩人立刻驚醒。 秀春力氣回籠,趕緊推陳學(xué)功,匆忙下床,身上的衣裳被翻滾的打皺,秀春手忙腳亂撫平整,嘴里埋怨,“都怪你,他們一定會看出來?!?/br> 陳學(xué)功好不到哪去,除了撫不平整的衣裳外,還有消不下去火,大咧咧的豎在褲子上,好大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