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這才看清是我，立刻翻身下馬行禮道：“微臣參見皇夫大人?！?/br>
    我微笑道：“歐陽將軍何須多禮，快快請起。”

    “謝大人。”

    言罷，歐陽諾才又翻身上馬。

    想到剛才黑馬疾馳的情景，我問道：“歐陽將軍行色匆匆地來找嚴(yán)大人，可是有什么要事嗎？”

    第37章 隨緣箭法

    歐陽諾搖了搖頭，看著我的眼睛認(rèn)真道：“讓大人見笑了，微臣只是見嚴(yán)大人一個文官竟屢屢拔得頭籌，讓臣等這些武將顏面何存？于是臣今日便想和嚴(yán)大人同行騎射，好比出個高下來?！?/br>
    我打趣道：“原來歐陽將軍是來尋仇的，那么嚴(yán)大人可愿接下這個挑戰(zhàn)？”

    嚴(yán)聞舟道：“臣素聞歐陽家世代相傳的穿云箭法箭無虛發(fā)，若今日能得見，也不枉此行了。”

    歐陽諾欣喜道：“這么說，我便當(dāng)嚴(yán)大人應(yīng)戰(zhàn)了！”

    嚴(yán)聞舟笑了笑算是默認(rèn)，接著嚴(yán)聞舟又看向我道：“那不知大人可否與我們同行，臣想請大人當(dāng)個見證人。”

    嚴(yán)聞舟對上歐陽諾，這等熱鬧事我怎么能錯過，一個是完美無缺的大眾偶像，一個是爭強好勝出了名的女中豪杰。

    我爽快道：“如此精彩的對決，我似乎沒有理由錯過。”

    歐陽諾奇道：“可大人不用去陪陛下嗎？”

    我道：“陛下身邊那么多人也不差我這一個了。”

    歐陽諾似乎想通了什么，連忙道：“微臣失言了?！?/br>
    “歐陽將軍本就是心直口快之人，說的又是實情，有何失言之說？”

    歐陽諾低頭拱手道：“謝大人?！?/br>
    言罷，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笑道：“其實微臣一直對大人的隨緣箭法頗感興趣，微臣自幼研習(xí)武學(xué)，這些年來也可大言不慚地說一句對武學(xué)方面的東西也算是如數(shù)家珍了，可微臣似乎從未聽說過這隨緣箭法?！?/br>
    我尷尬擺手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這等箭法在歐陽將軍這等武學(xué)大家眼中只是雕蟲小技罷了。”

    嚴(yán)聞舟道：“大人謙虛了，微臣可是領(lǐng)教過隨緣箭法的人，這箭法實在是妙不可言?！?/br>
    歐陽諾來了興致，忙追問道：“怎么個妙法？”

    嚴(yán)聞舟徐徐道來：“所謂隨緣便是當(dāng)你想射某物時射不中，隨意亂射幾發(fā)，反倒別有收獲。”

    歐陽諾聽后很是不解，疑惑道：“這……”

    “我知道歐陽將軍和我當(dāng)初所想一樣，覺得隨意亂射一番，若是射中不過是一時運氣罷了。但一聽大人解釋后，微臣當(dāng)場茅塞頓開，才驚覺我等果然是俗人。”

    歐陽諾更奇了。

    “此話何解？”

    嚴(yán)聞舟繼續(xù)道：“這隨緣說通俗些便是該你的便是你的，不該你的便不是你的。但其間蘊藏著天地萬物的變數(shù)，唯有道心通明的人才能參破玄機，領(lǐng)悟其中的奧秘，眼中之物非心中有物，心中之物非眼中無物，最終做到一箭既出，眼中無物，心中有物，如此便叫作隨緣?！?/br>
    嚴(yán)聞舟口中的話都是當(dāng)時我在眾人面前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所謂隨緣說白了就是我常常射不中，命中率太低。

    我急中生智把它說成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箭法，不過是給自己挽尊罷了。

    但萬萬沒想到，那時聽的人竟大多都信了，就連媳婦后來都常常央求我教她。

    每到這時，我便一本正經(jīng)地告訴她，你的緣分還未到，學(xué)不了。

    我原以為嚴(yán)聞舟這種聰明人是看得出我是在胡言亂語的。

    但未想到他不僅信了，竟然還一字不漏地記了下來。

    一旁的歐陽諾早已聽呆了，良久才回過神來，敬佩道：“原來如此，看來這隨緣箭法果然妙不可言，我等俗人是難參破玄機?！?/br>
    歐陽諾頓了頓又道：“只是微臣有些好奇，這樣絕妙的箭法到底是出自哪門哪派？”

    歐陽諾一問便問到了點子上，這內(nèi)行果然是內(nèi)行，不是這么輕易便能唬過去的，新得知了一套武學(xué)功夫究竟是要追根究底尋個明白的。

    看來我又要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了。

    我嘆了口氣，故作深沉，擺出了武學(xué)大家的氣派，平靜道：“這隨緣箭法相傳是東方某島國上一位名叫全藏的箭道大師在花村修行時頓悟出的?！?/br>
    歐陽諾聽后一邊低頭思索，一邊念道：“東方某島國……全藏……花村……”

    片刻后她抬起頭來認(rèn)真問道：“真有這樣的箭道大師？真有花村這樣的地方嗎？”

    這歐陽諾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很想開口道：我讀書多，不會騙你。

    但最終我還是望天，淡淡道：“這自然是有的，聽聞全藏每射出一發(fā)他認(rèn)可的隨緣箭后，都會長嘆一聲‘流—嘎，哇嘎忒可喔庫拉誒。’”

    兩人聽后目瞪口呆，歐陽諾問道：“這全藏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微臣怎么聽不懂？”

    我道：“兩位聽不懂實屬正常，這是那東方島國上的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大約是：可以，這很隨緣?！?/br>
    嚴(yán)聞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想必這隨緣箭法便是這樣得名的罷?！?/br>
    當(dāng)一個人開始撒謊時，便會害怕謊言被揭穿，為了不被揭穿，就必須說出更多的謊言，講出更多的細(xì)節(jié)，補充更多的相關(guān)事物。

    于是我繼續(xù)道：”聽聞這位箭道大師還有一位弟弟叫作原式，這位原式和他哥哥不同，不擅射箭，擅長的是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