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他拳頭一握,重新抓住女孩想要掙脫出去的小手,上前一步,拖著她的小手繞到自己腰上,看著她,大掌溫柔地?fù)嵘纤尊那文槨?/br> “親愛的,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你變成我結(jié)婚證上的另一半?!?/br> 有些拗口的一段話,顧昕漾一怔,抬起眼,對上男人黑得出奇的深眸,那么的溫柔,那么的繾綣,看一眼,讓人的心都跟著暖了起來。 然后,男人的臉朝她俯下來,熟悉的男性氣息進(jìn)入鼻端,顧昕漾下意識往后一閃。 搞什么,這是在寧家,雖說他們站在陽臺的拐角處,比較隱蔽,可旁邊都是人,說不準(zhǔn)就有人走過來。 寧邵匡也不惱,頭還是垂下去,擱到她肩上,手一伸,順勢抱住了她。 他的力道很大,雙臂一次次收緊,顧昕漾感覺身體都被他圈的有些疼了。 “你怎么了?”她不敢大聲,怕被外面人聽見,推著他,縮在他懷里小聲哼哼:“放手,外面有人呢?!?/br> “乖,讓我抱抱。” 寧邵匡執(zhí)著地圈緊她,女孩的身子比起以前纖細(xì)得多,抱在懷里,和可心的感覺完全不同,她的小臉貼在自己胸口,軟軟的氣息隔著襯衫一點(diǎn)點(diǎn)滲進(jìn)來,心臟曾經(jīng)空了一塊的部位,重新被她填得滿滿的,就連她那小小的掙扎,都顯得無比生動,寧邵匡揚(yáng)起嘴角,幾乎是犯賤地任她掐著自己的腰,感受著她細(xì)小指尖傳遞過來的力度,唇角的笑越來越大。 “寶貝兒,你在我身邊,真好?!?/br> 男人帶著寵溺的嗓音,很輕,很柔,像是要把人的心都酥掉了。 顧昕漾咬了咬唇,停下掙扎,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掐著男人腰身的手指緩緩放松,張開……圈住他的腰…… * 這天的戲份結(jié)束得很早,傍晚時分,周振昊就宣布收工,夏雪正準(zhǔn)備去卸妝,聽到周振昊在那里拍拍手說:“今天是我第一天來劇組,收工后請所有人去帝都吃飯,全部都去,一個都不許少!” 劇組自然是歡聲雷動,帝都呢,高檔地方,只有夏雪皺皺眉,不識抬舉地說:“不好意思周導(dǎo),我今晚有約會,就不去了?!?/br> “我剛才說了,一個都不許少,你去不了那就改期吧。”周振昊看她一眼,很是堅決地回答。 這意思不管哪天,她是必須得去的,既然如此,她何必掃了大家的興呢? 夏雪咬咬牙,行,有人請客,不去白不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帝都,周振昊讓人開了間大包房,幾十號人全部坐了進(jìn)去。 夏雪看周振昊落坐,才和自己那幫人到旁邊的圓桌上找了個位置,還是背對著他,眼不見為凈。 周振昊看到了她的動作,卻沒說什么。 林菲和周振昊坐到了同一張桌上,卻隔了好幾個人,她坐下后就低著頭玩手機(jī),也不和旁人說話,一副落落寡歡的樣子。 這部戲的男主角叫劉崢,兼具偶像氣質(zhì)的實(shí)力派影星,一雙充滿憂郁氣質(zhì)的眼睛很是勾人,他跟著夏雪一起進(jìn)來的,于是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了下去。 菜上桌后,周振昊讓服務(wù)生往每桌送了半扎啤酒,出來吃飯哪能不喝幾杯,不過明天大清早就要開工,也不能多喝,來幾瓶啤酒意思一下。 服務(wù)生啟開瓶蓋,將酒瓶放到桌上,劉崢拎過一瓶酒,分別往自己和夏雪杯里倒?jié)M酒,朝她端起酒杯,“夏雪,先干為敬,祝我們合作愉快。” 夏雪也不扭捏,端起面前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隨意啊,明早還要開工?!?/br> 兩人喝完,同桌人也開啟鬧酒模式。 “崢哥,雪姐,我也敬你們一杯,以后還請兩位多多關(guān)照?!?/br> 同桌的一個小配站起身,朝他們舉起酒杯。 “先干為敬啊,你們隨意?!?/br> 這人還蠻上道的,知道謙虛禮讓,但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懂得分寸,隨著酒席氣氛的推進(jìn),場面也嗨起來,也不管什么大牌小蝦米了,滿桌都是鬧酒聲。 周振昊漫不經(jīng)心地吃著菜,視線時不時往另一桌上瞄,看到又一個人過來敬酒,劉崢很有紳士風(fēng)度地替夏雪干了,后來,兩人還一起站起來,因為背對著,他看不到兩人的表情,可是并肩而立的背影很是刺眼。 靠,兩人一起敬,這架式,怎么看都有點(diǎn)像婚禮上的新郎新娘呢。 周振昊心底有點(diǎn)不爽了,隨手在桌上抄起一瓶酒,臉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朝另一桌走去。 “喲,周導(dǎo)來了,周導(dǎo)親自來視查工作啊?!?/br> 桌上的人起哄,周振昊故意擠到劉崢和夏雪中間,一把將酒瓶摞到桌面上,扭頭瞧著劉崢,皮笑rou不笑地地說:“崢哥,我也敬你一杯,我脾氣不好,第一天來組里,說話做事有什么開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br> “哪里哪里,周導(dǎo)的能力在行內(nèi)是出了名的,你執(zhí)導(dǎo)的每部片子我都認(rèn)真揣摩過了,你肯教我,那是我的榮幸?!?/br> 說起客套話,兩人都不含糊。 夏雪挑了挑眉,想起周振昊的膝蓋剛做過手術(shù),醫(yī)生嚀囑過,兩三個月內(nèi)最好不要沾酒。 不過,他又不是她的誰,他愛做什么,關(guān)她毛事。 周振昊隨手在桌上拎起個玻璃杯,也不管里面還有小半杯酒,拎起酒瓶往里面加滿,舉在手中,和劉崢的碰了碰。 夏雪眼睛頓時直了,那是她的酒杯,她剛喝過,上面還留著她的半拉口紅印。 劉崢也注意到了,視線在那抹嫣紅的口紅印上蕩了一圈,不動聲色地移開。 “都是男人,就別像娘炮一樣矯情了,一口悶了,我先干為敬。” 周振昊豪氣地說著,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他的嘴,正對上那抹口紅印,只見性感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幾下,一杯酒咕嚕嚕全灌進(jìn)嘴里。 全桌人大聲叫好,劉崢也不甘示弱,一仰脖,手中的酒杯也見了底。 “好樣的,周導(dǎo),我們也敬你一杯?!?/br> 桌上其他人也紛紛涌過來,輪流給周振昊敬酒,包房里氣氛熱烈得很。 * 寧宅外,覃巖停下車,望著面前氣勢恢宏的建筑,眼睛輕輕瞇起來。 陸可心在世的時候,他曾是這兒的???,當(dāng)然,心理扭曲的他多來這兒一次,心底的怨恨就更濃一分。 如果不是因為寧家有錢有勢,陸誠怎么會選擇寧思敏而拋棄他們母子。 他是長子啊,為了這對母女,陸誠竟能那么狠心,幾十年對他不聞不問。 不怪他的心是冷的,因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沒人給過他溫暖。 “小天,”看到視線里出現(xiàn)的大男孩,他推門下車,含笑走過去:“還記得我嗎?” “哥?!?/br> 16歲的徐天卓剛上高二,手扶著山地車車把,支楞著一條長腿停到他面前,他弓著背,肩上松松垮垮地掛著個黑色書包,麥色的肌膚,英俊的五官,不折不扣的花樣少年,他不太了解長輩之間的這些恩怨,對于覃巖的認(rèn)識只停留在和陸可心的關(guān)系上,看到他,嘴角扯起一個禮貌的笑。 覃巖來這兒是想找寧邵匡,余駿動作很快,短短幾天,已經(jīng)獲得覃氏5%的股份,正式傳達(dá)了收購意向。 覃巖其實(shí)早就有所防備,畢竟陸氏也有寧思敏的心血,他不喜歡提心吊膽,整天擔(dān)心寧家哪天心血來潮,突然要把陸氏收回去,所以接手陸氏以后,他暗中轉(zhuǎn)移資產(chǎn),成立了屬于自己的公司,陸氏其實(shí)已是空殼,不過就算真的被收購,他也要來跟寧邵匡討個說法。 他今天一直想辦法聯(lián)絡(luò)寧邵匡,對方都沒有理他,所以干脆找到這兒,正發(fā)愁怎么進(jìn)去,幸好看到徐天卓。 跟著徐天卓,他順利地進(jìn)了寧家客廳,一家人正準(zhǔn)備開飯,徐天卓進(jìn)門,莊明月挺慈祥地讓他趕緊去洗手吃飯,視線一轉(zhuǎn),看到緊跟而至的覃巖。 “呵……小覃也來了啊?!?/br> 莊明月呵呵笑了幾聲,很是牽強(qiáng),以前可心在世的時候,覃巖算是家里的貴客,每次來,莊明月都好吃好喝的款待著,可是陸家出事后,覃巖繼承陸家所有資產(chǎn),寧家人多少還是有些想法的。 自從陸家出事,也有兩個月了吧,覃巖和寧家一直沒有來往,現(xiàn)在突然找過來,是幾個意思。 莊明月正準(zhǔn)備問他有什么事情,寧家人的視線都朝他瞧過來。 寧邵匡首當(dāng)其沖,臉色一沉,毫不客氣地開口:“你來做什么?” 他坐在沙發(fā)上,本來準(zhǔn)備起身的動作停下來,垂在身側(cè)的手重新一搭,扣住顧昕漾的腰肢。 覃巖視線一轉(zhuǎn),已經(jīng)看清客廳內(nèi)的情形,寧家今天很熱鬧啊,及至落到如連體嬰般坐在一起的兩個人身上,他薄唇一抿,怎么,這都到見家長的程度了? 他想起許黛娣的話,心底涼涼一笑,這兩人,發(fā)展得果然很迅速啊。 “我是專程來找小舅舅的,”他臉上帶著謙和的笑,不溫不火地看著寧邵匡說:“小舅舅有空嗎,我想找你談?wù)??!?/br> “沒空。”寧邵匡毫不留情地拒絕,望著他的目光一點(diǎn)溫度都沒有,這人怎么回事,都找到家里來了,他以為這是他家后園子? “覃總真是健忘吶,又忘記我曾說過什么了?我們非親非故的,似乎沒有什么可談的,如果是公事,等我上班再說?!笨跉饽莻€冷。 覃巖也料到他不會待見自己,厚著臉皮說,“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小舅舅用餐了,外婆……” 他突然把視線轉(zhuǎn)向莊明月,一臉誠懇地說:“我沒想到,可心會那么突然地離開我,她走了后我真的是很想她,我每晚的夢里面都是她,我好后悔沒有早點(diǎn)給她一個婚禮,讓她真真正正的屬于我,外婆,能不能讓我去可心的房間拿點(diǎn)屬于她的東西,也好有個念想?!?/br> 此話一出,滿屋人的神情都變了變,都沒想到他會冒出這樣一番話來。 可心經(jīng)常來寧宅,有時一住就是好幾天,屬于她的房間一直保持著原樣,每天都有人定時清理,但是除了寧邵匡,一般沒人進(jìn)去。 畢竟人都走了,進(jìn)去一趟也是觸情生情,她的遺物也全成了寶貝,沒人會亂動。 讓覃巖翻她的屋子,感情上似乎有點(diǎn)難以接受。 可是,他是可心的老公,這個要求也合情合理。 莊明月沉吟著,覃巖和可心雖然沒辦儀式,到底已經(jīng)是夫妻,他想拿點(diǎn)可心的東西作為紀(jì)念也不為過。 何況這幾天她也看過新聞,覃巖連女人都找和可心相似的,或許他真是想她呢。 寧邵匡一聽臉就沉下來,顧昕漾感覺腰上的大掌一緊,她趕緊抬起小手放在了他的膝蓋上,扭過臉,仿佛毫無機(jī)心似地問:“邵匡,這位是覃總吧?” 寧邵匡挑挑眉,幾個意思,她會不認(rèn)識覃巖?瞅著顧昕漾一本正經(jīng)的小臉,配合地嗯了一聲。 “真是覃總啊!”顧昕漾感慨,聲音不大,好似只是跟寧邵匡閑聊,可是客廳沒人說話,所以被人聽得一清二楚:“我在網(wǎng)上看過覃總和陸小姐的故事了,好感人吶,但是他們不是夫妻嗎?怎么覃總沒有陸小姐的東西,還要來這兒拿?” “……” 寧邵匡放在顧昕漾腰上的手掌忍不住緊了緊,自己順勢往她身邊挪了挪,兩人本來就湊得很近了,這下簡直是摟成一團(tuán)。 “想知道???”他的另一只胳膊也抬起來,索性兩只手都繞到女孩腰上,很是親昵地將她抱在懷里,黑色的視線,溫情地凝在她臉上:“這是因為他們領(lǐng)證那天就出了意外,所以根本算不上夫妻?!?/br> 說起這個,他心底還是蠻爽的。 畢竟現(xiàn)在抱著這個女人的,是他啊。 就算他們以前領(lǐng)過證又如何,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個女人還是屬于他。 “這樣啊……”顧昕漾拉長音調(diào),無比遺憾地瞅了眼覃巖:“我看過新聞,陸小姐是二個多月前出事的吧,二個月了,覃總還這樣記掛著她,現(xiàn)在還來找她的遺物,真長情吶?!?/br> 覃巖臉色一僵,言下之意,這都過了兩個月,你現(xiàn)在才說想她,過來討要她的東西,早干嘛去了。 寧邵匡陰沉的臉色,因為顧昕漾這番奚落,突然就陽光開來。 她的意思,是不想覃巖動她的東西吧。 她的語氣,是在挖苦呀? 她對覃巖,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般無條件的維護(hù)和愛慕。 她應(yīng)該是不愛這個男人了吧? 絕對是的,但凡還有一點(diǎn)感情,她就不會對覃巖這般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