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洗手間里的水聲不斷地嘩嘩傳來,一直持續(xù)了將近半個小時,而這半個小時的時間,又無疑是江律聲人生中最為漫長跟難熬的一段時間。 等了半晌,還不見喬爾出來,他干脆直接打開浴室的移門走了進去。 hkc5 【233】只要你說你愿意 主臥的內(nèi)置衛(wèi)生間里,一樣鋪滿了嬌艷欲滴的玫瑰花瓣。 從瓷磚到浴缸里,瓷白色的一片混合著妖冶的紅,再加上橙色的燈光,給人一種極為朦朧而不真實的感覺。 浴缸的水龍頭還在嘩嘩作響,那里面有一小部分的玫瑰花瓣已經(jīng)順著水流漂落到了地上,而里面躺著的那個女人卻還是渾然不自知。 江律聲踩著水跡走近了幾步,才發(fā)現(xiàn)喬爾已經(jīng)靠著浴缸的邊沿上睡著了。 她大概是很累,擰眉保持著那個并不舒服的睡姿,卻仍是困得睜不開眼睛,浴缸的水正好漫過她的鎖骨下方,漂浮的玫瑰花瓣幾片貼在她白皙柔嫩的皮膚上,她搭在外面的手臂上還有沒清洗掉的血漬。 自己在外面煎熬地等了半個小時,甚至還因為是第一次給人送東西,莫名覺得心情有那么點兒煩亂,結(jié)果這女人倒好,竟然直接在浴缸里就呼呼大睡了。 外面餐桌上的燭光晚餐還一口沒動,精心準備的禮物也還沒送出去,就這樣……睡著了? 江律聲倒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是看著她哪怕是睡著都依舊緊鎖的眉頭,心尖就不自覺地柔軟了下來。 他按下了水龍頭的開關(guān),嘩嘩的水聲立即停了下來,又伸手提了提自己的西褲褲腿,在浴缸旁邊蹲了下來,悉心替她擦拭掉手臂上的血跡,將身體清洗干凈,這才把人從浴缸里撈了出來,換上一身干凈的睡衣。 整個過程中,喬爾都沒有醒來。 不過中途倒是有幾次,大概因為被人舉著手臂穿衣服而覺得有些不舒服,喬爾擰著細眉哼哼唧唧了兩聲,可等江律聲以為她是要醒過來時,她卻又側(cè)了個身,沉沉地睡過去了。 等做完了這一切,夜色已深。 江律聲的視線掃過那個精致的禮盒,又看了眼同樣擱在左邊床頭柜上的電子鬧鐘,時間已經(jīng)顯示深夜的11點40分了,而床上的女人蜷縮在被子里,還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最終還是打開盒子,將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 喬爾是被噩夢給驚醒的。 一向都是溫文儒雅的江律寧,忽然搖身一變,成了一副面目猙獰的樣子,不斷在她耳邊重復(fù)著同樣的一句話,“喬爾,幸幸是我的兒子!” 幸幸是我的兒子! 是我的兒子! …… 她猛然驚醒過來,一身的冷汗,發(fā)現(xiàn)自己是置身在江律聲公寓的臥室里,才驚覺剛才的可怕場景都是夢境。 床邊的位置已空,屬于男人身上的那種溫度跟味道卻依舊存在,想來他也才剛起床不久。 喬爾撐起雙手正準備從床上起來,忽然感覺到脖子處有個冰冰涼涼又帶點分量的東西往后倏地一沉,伸手摸過來,才發(fā)現(xiàn)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是條項鏈,但鏈墜部分卻是由一個戒指所代替的,大概是設(shè)計師別出心裁的緣故,在兩者的結(jié)合處加了一點巧妙的設(shè)計,使得整條鏈子看上去精巧別致無比。 她素來都沒有佩戴飾品的習慣,這條鏈子擺明了也不是自己之前所有的。 心里咯噔了一下,這該不會是江律聲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吧? 喬爾掀開被子下床,簡單到衛(wèi)生間里洗漱了一下,昨晚鋪了一屋子的玫瑰花瓣,此時早已蕩然無存,江律聲這人一向都有潔癖,不喜歡屋子里亂糟糟的一片,并且不喜歡馥郁的花香味道,想來是今天一早就讓人過來打掃了。 再想到他昨晚就在這么一片玫瑰花瓣里睡了一夜,估計很是煎熬,所以才會那么早起吧? 臉蛋上忍不住揚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等她走到餐廳的時候,江律聲正好倒完一杯牛奶,放在了她平時習慣的那個位置前,這才又替自己沖了一杯咖啡,很隨意地問道,“醒了,洗漱完了嗎?那吃早餐吧!” 喬爾點頭“嗯”了一聲,這才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用刀叉切了一小塊煎蛋,慢吞吞地嚼著。 江律聲的視線淡淡往她脖頸處掃過一眼,早晨剛起床的關(guān)系,喬爾身上穿的還是昨晚那套睡衣,領(lǐng)口很大,白皙脖頸上的那根項鏈被清晨的太陽光折射得有些晃眼,襯得她本就過白的膚色更是像籠上了一層光暈。 男人的眉尾不自覺揚了揚,低頭又將目光轉(zhuǎn)回了手中的財經(jīng)雜志,只是眼角總有那么幾縷余光一直鎖定在對面的女人身上。 喬爾完全沒有留意到他的這個舉動,低頭顧自吃了一會兒東西,想到什么,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對了……”項鏈的事,她還是有必要跟江律聲求證一下,“這是送給我的么?” 江律聲終于是找到了一個光明正大把視線擱在她身上的理由,卻是蹙起眉頭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問的什么蠢問題? “不是送給你的,難不成是在送給別人之前讓你先試戴一下的嗎?” 江律聲不禁有些啞然失笑,不過片刻,便又抖了抖手里的雜志,只不過他的心思到底是否集中在那上面的字眼兒上,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這條項鏈的鏈墜是可以拆卸下來的,按照你的手指尺寸做的鉆戒,摘下來就能戴?!闭f到這里,他輕咳了一聲,悠悠將手中的雜志翻了頁,才繼續(xù)道,“我隨時做好了把你娶回家的準備,只要你說你愿意?!?/br> 他這話說得很隨意,只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喬爾的錯覺,總覺得那張一貫以來都是波瀾不驚的俊臉,此刻竟是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 ——我隨時做好了把你娶回家的準備,只要你說你愿意。 她想,如果是在自己聽到施桑桑口中那些話之前,無論何時,她都會心甘情愿、甚至是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吧? 只不過現(xiàn)在…… 交握在膝蓋上方的雙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卻再也說不出那句要接受的話。 江律聲見她半晌沒反應(yīng),眼眸稍稍沉了一下,隨即才說道,“沒說讓你現(xiàn)在就嫁給我,當然如果你愿意,那最好不過,之前答應(yīng)你的那些事我都沒忘記,我說的是,等我處理完一切之后,告訴我答案,嗯?” 喬爾看著他的眼睛,深邃而專注,仿佛傾注了這個男人所有的柔情,沉默了片刻,她才艱難地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來,“好?!?/br> hi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