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情深入骨:隱婚總裁愛不起、花瓶美人在恐怖游戲貢獻rou體【nph】、泅水(人鬼骨科)、被日記本劇透之后、我的麻辣燙先生、多情應(yīng)笑我、穿書之好運滿滿、影帝廚神、守拙歸田園、多情總被無情惱
鄭昭顯然是不善言談之人,寒暄了一句就再沒話說了,只在一邊憨笑聽話。 重姑母接過話頭,嘆了口氣道:“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昭兒打小就生的像她大伯,性子也隨了她大伯,又是天生的神力,最愛舞槍弄棒的,本來有幾戶中意她的人家,但打聽了她的性子就望而卻步了,因此拖到快二十了還沒嫁人,我和她爹為這事兒日夜發(fā)愁?!?/br> 她瞧了眼重正,見他一臉哀痛欲絕,哼了聲道:“這孩子性子沒得挑,要不是因為這個,我還真舍不得把她嫁給老二。” 重嵐已經(jīng)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啜了口茶道:“堂姐是姑母一手帶出來的,咱們自然是信得過的。” 而且這門親事重延也中意,她對自家大哥的眼光是信任的,這鄭昭的人品定然不差,就是這長相實在是...一言難盡。 不過娶妻娶賢,也不能憑長相過日子,鄭昭是官家...女,以后重正也算是有靠,再說厲害點的剛好收拾重正的野性子。 重嵐權(quán)衡一番之后,也覺著這門親事不錯,但也不想害了人家姑娘,小心探問道:“我覺著昭堂姐極好,只是我二哥打小被家里慣壞了,就怕性子跟堂姐合不來...” 一般人家都把這話來作為謙辭,但重嵐說的絕對真心實意。要是她婚后才知道重正動輒就喝花酒逛勾欄,管又管不住,那真是要成一對兒怨偶了。 鄭昭對她一笑,從旁邊取來一張小杌子,用力一拍,‘啪’地一聲,杌子瞬間四分五裂。 重嵐肅然起敬:“堂姐和我二哥定然能琴瑟和鳴?!苯^對能管得住重正這廝。 重姑母笑著嗔道:“你當心著些,別把你堂妹嚇著了。” 鄭昭撓頭一笑,也不反駁。 重嵐感嘆道:“我要是有昭堂姐這般本事傍身就好了,倒像是話本子里的傳奇人物?!?/br> 重姑母擺擺手:“她性子野,你別跟她學。女孩子稍稍學些武藝能強健身子骨,學的太厲害就怕沒人敢娶了。” 幾人相談甚歡,倒把正主兒重正丟在一邊,他默默地瞧著那被一掌拍碎的椅子,面如死灰。 重嵐見了鄭昭這般好功夫,心里不由得浮想聯(lián)翩,要是她以后有了閨女,也要讓她爹教她武藝,省得在婆家受氣。 她一下子想到十幾年以后,冷不丁被重姑母問道:“你嫁給晏總督也有小半年了,怎么肚子里還沒有動靜?” 她又湊在重嵐耳邊,壓低聲音問道:“是不是他平日太忙,你們在一處...太少?” 重嵐想到方才的心思,又聽她問的這般直白,面上止不住地紅了起來,窘道:“我這才成親多久,方方面面的事兒還沒捋清,您急個什么?” 再說她和晏和那事兒一點也不少,多的她都快吃不住了。 重姑母急道:“你這孩子也太不上心了。”她想了想,又道:“我那兒有個偏方,保管你一吃準懷上,現(xiàn)在就命人取了給你吧?!?/br> ☆、第100章 重嵐沒想到她說風就是雨,哭笑不得地擺手道:“您也太心急了,這才什么時候?” 她心里其實頗不以為意,面上不由得顯了些:“再說瑾年他也不急,婆祖母最近忙著公爹親事,哪有功夫過問這個?” 重姑母先把重延重正和鄭昭打發(fā)到隔壁雅間,這才正色道:“你娘去得早,不能手把手地教你,只有我勉強能代行母職了,今兒咱們好好說說體己話?!?/br> 她緩了口氣,慢慢地道“當人兒媳婦是門學問,你別不拿這當回事兒,現(xiàn)在你和晏總督當然是千好萬好的,但要是日后萬一有個什么呢?有了孩子你才能有底氣,日后不管是面對婆婆刁難還是長輩苛責都能挺直了腰桿,把主母的位置坐穩(wěn)當了?!?/br> 重嵐知道她說話都是真心實意,但還是聽不慣這種把孩子當籌碼的說法,蹙眉道:“姑母...” 重姑母擺了擺手,神情有些傷懷:“你別嫌我說話過了,只是我當年吃過的苦實在不想讓你再吃一遍?!?/br> 她慢慢地捋了捋袖口,想到舊事,神情有些恍惚:“當初我才和昭兒她爹成親咱們家就敗了,公爹和昭兒她爹倒還好,我婆婆那人你也知道,不是個好相與的,變著法兒地折騰我,往房里塞妾,以無出的名義想讓相公出婦,我那時候伏低做小,生怕有半點差池,我記得有一回早上忙著招待客人,去的晚了些,她就罰我跪著抄佛經(jīng),我的頭一個孩子就是這么流掉的...” 她保養(yǎng)得宜的面龐上漫聲出許多紋路,每一條都像是藏著許多苦難,眼里沁出些淚來,用絹子揩了揩眼睛:“我那可憐的孩子啊,大夫說還沒成型就...” 重嵐忙伸手過來在她背上輕輕拍著,正要出聲安慰,就見她擺了擺手,自己先止了淚:“哎,都是當年的事兒,我還存在心里念念不忘的。” 她白皙的手指慢慢地揉按著額角“后來我生了大哥兒,又不計陪嫁給昭兒她爹鋪前程,想法子攏住了他的心,這樣才算有了些底氣,但也是小心翼翼的,就怕給人拿了錯處?!?/br> 重嵐小時候常聽母親說姑母未出閣的時候性子嬌縱,一個不如意就發(fā)火撒氣,如今二十年一晃而過,昔年的閨閣嬌嬌女成了圓滑世故的夫人,磨平了嬌氣棱角。 她聽得心頭酸楚,一個女人的大半輩子就這么委曲求全地過去了,又多少時候是為自己活的? 她拉著重嵐絮絮道:“我當時算是平嫁都是這般境況,看著你嫁入那般高的門第,我心里擔憂大過高興,總怕你在高門里受氣,好在總督是心疼你的,免了你好些委屈?!?/br> 她搖了搖頭道“這樣很好,但好日子還得自己掙出來,不能全指著男人,齊國府上下都不是省心的,你總得有個孩子傍身,上上下下都不要失了禮數(shù),以后說話做事兒都能少一分畏懼。” 重嵐動容道:“姑母...”她點頭道:“我省的了?!?/br> 重姑母這才放心,拍著她的手道:“別嫌我小題大做,我也是過來人,曉得其中難處的?!?/br> 她揚聲讓重延三人進來,又命跑堂的上菜來,笑著道:“當初懷大哥兒的時候成日的犯困,腦子里老愛胡思亂想,什么都吃不下,昭兒她爹每回下了差都順路從錦樓里給我些下飯的菜帶回來,這才能勉強用飯?!?/br> 重嵐心里一動,想到什么似的,又硬是壓下了念頭,笑著打趣道:“錦樓離鄭府隔著半個金陵城,姑父真是太順路了。” 重姑母用力拍了她一下:“長本事了,敢拿你姑母尋開心?!?/br> 重嵐忙告饒,正說笑間一道東坡肘子就端了上來,冒著熱氣躺在青花盤子里,油光水滑的皮rou上澆了一圈湯汁,肘子微微顫著,食材的鮮香慢慢地逸散出來,旁邊撒了一圈翠綠可人的雪菜,更顯得當中的rou皮光可鑒人。 重姑母笑著給她夾了一筷子,又給鄭昭夾了筷子:“東坡肘子是選了最鮮嫩的地方,把肘子燉到酥軟光光滑,用筷子輕輕一夾就能分開。” 重嵐用碟子接過,低頭嘗了嘗,發(fā)現(xiàn)果然鮮美軟嫩,入口即化,醬汁的味道沒有半分蓋過肘子的鮮香,她低頭慢慢吃了,還惦記著家里的晏和,便吩咐跑堂往廚下傳話,再準備一份燉上,等會兒直接打包帶走。 她剛吩咐完就見重姑母揶挪地看著他,重正瞠大了眼故意道:“囡囡你打包這肘子是要給我的嗎?二哥在這兒先謝謝你了,正愁回去沒菜下酒呢?!?/br> 重嵐才不吃他這一套,笑著道:“既然二哥喜歡吃,那就讓昭堂姐幫你夾啊。” 重正立刻偃旗息鼓,重姑母難得高興,還命人上了雕花酒上來,正言笑晏晏的時候,外面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金陵的秋雨如煙如霧一般,纏纏綿綿地蕩在天地間。 重嵐多喝了兩杯有些上頭,微暈著臉晃晃悠悠地起身:“不成了,我得先回去了,一會兒下大了不方便走?!?/br> 重姑母見她已經(jīng)有幾分醉意,怕她走雨路出事兒,忙拉住她道:“你今日就別回去了,剛好離重府近,你就在重府先歇下,等酒醒了再回去。” 重嵐擺擺手道:“也沒多遠,我坐馬車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br> 重延轉(zhuǎn)頭看她:“再近也沒府上近,別不貪這一時,我命人去傳話到齊國府。” 重正酸溜溜地道:“你那親親心肝還在當差,回那么早也見不著他。” 重嵐轉(zhuǎn)頭瞪了他一眼,不過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她也不好說再走,只能折腰坐下,跟他們繼續(xù)說話。 幾人又談笑了一時,見時候不早了才算散了晏,重嵐一手挎著食盒正要往出走,就看見云霧一般的雨里立著個頎長的影子,單手撐傘,神情淡然,杏花雨綿延的落在他四周,顯出一種別樣的風流輕靈。 重嵐挎著食盒的手緊了緊,上前幾步迎了過去:“你怎么來了?” 晏和把傘舉到她頭頂,傘面上寥寥幾筆勾勒了錦鯉蓮葉,在雨中像是游動起來似的。 他伸手扶住她,見她站穩(wěn)了才道:“今天下雨,我怕你不方便回來,抽出空過來接你?!?/br> 重姑母在一邊打趣道:“這下可好,人自己送過來,你也不用時時惦記著回府了?!?/br> 重嵐面上一紅,晏和沖她頷首打招呼:“姑母?!庇洲D(zhuǎn)向重延和重正:“大哥二哥?!?/br> 重延和重正這時候出氣相似,齊齊冷哼一聲,負手轉(zhuǎn)過去頭去。 晏和不以為意,把傘又往她那邊遞了遞,打了個招呼便扶她上了馬車。 她心里高興,嘴上還是嗔怪道:“我記得總督府在城中吧?你過來要走好久,急忙趕過來做什么,我又不是不認路,惹人笑話呢?!?/br> 晏和對她的話已經(jīng)學會反著聽了,心平氣和地道:“我也是順路而已,不用感動太過。” 重嵐想到同樣‘順路’過的重姑父,不由得一笑,趴在他耳邊輕輕吹著氣:“順路?有多順?” 晏和抿了抿唇,見她姿態(tài)嫵媚,只恨現(xiàn)在兩人的馬車是在大街上,他只能偏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要多順有多順?!?/br> 重嵐往后退開些,斜斜橫了他一眼,其媚竟如絲。 晏和見她這般秀色可餐,可惜地方不對吃不了,不由得深吸了口氣:“你今日跟姑母和兩位舅哥出來做什么?” 他沉吟片刻,眉間帶了幾分不愉:“站在你姑母旁邊的男子是誰,怎么能讓你見著外男?” 重嵐一怔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鄭昭,頭埋在她肩膀里笑得花枝亂顫,半晌才抬起頭來,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我還當你眼神多好呢,原來也跟我一樣看走眼了?!?/br> 她一邊笑得打跌一邊道:“今天陪我二哥來相媳婦,你問的那個,就是他要相的對象,也是我姑母家的閨女,我的堂姐。” 晏和微怔了怔,隨即揚唇笑道:“二哥舅艷福不淺?!币粋€老對著他橫眉冷對的總算是打發(fā)了,他想了想,又問道:“大舅呢?” 重嵐擺擺手:“大哥的心思誰知道呢?我長這么大就沒見他對哪家姑娘動心過,真不知道什么樣的人才能被他瞧入眼?!?/br> 晏和唔了聲:“像大舅那般的人物,定然只有巾幗奇女子才能配得上。” 這話聽著怎么有些幸災(zāi)樂禍?她瞧了他一眼,靠在車圍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車簾上的流蘇,猶豫道:“其實不光是這個,還有一件事兒...” 她難得吞吞吐吐,兩人雖然成婚的日子不算短了,但她提起這事兒還是紅了臉,想到生孩子之前要做的事兒... 她看他表情古怪地看了過來,干咳了聲道:“姑母說...咱們也該要個孩子了?!?/br> 她對他也不想瞞著,攤開了說道:“府里的情形你也知道,好些烏眼雞似的瞧著我,子嗣又是大事兒,被人拿住了話柄肯定要生事的?!?/br> 她靠在他懷里,皺眉道:“萬一婆祖母再借著這個由頭給你塞妾怎么辦?” 她和晏和那事兒雖頻繁,但除了偶爾的情熱時候,大都是按著日子行事的。 晏和表情越加古怪,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直看得她惱羞成怒,才慢慢地開了口:“我本想著你年紀還小,想讓你多松快幾年,左右有我在前面擋著,旁人也說不著你。” 他緩緩地嘆了口氣:“沒想到夫人這般心急啊?!?/br> 重嵐瞪他一眼:“我看你是怕要孩子,耽誤你...”她面上一紅,猛地住了嘴。 他循循善誘:“耽誤我什么?” 重嵐緊閉了嘴不言語,他把她抱坐到腿上,手曖昧的在她腰臀上來回摩挲,又難得的有點不好意思:“你看沒看過畫本里有一宗,在車里頭...” 重嵐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用力推開他道:“你想都別想,讓人不留神瞧見一眼,我只能吊脖子自盡謝罪了!” 他也沒指望她能答應(yīng),但還是失望地瞧了她一眼:“不是你急著要孩子嗎,怎么事兒到臨頭反倒膽怯起來了?” “那也不急在這一時!”重嵐咬著牙道,又想了想:“你愿意給我生孩子了?” “......”晏和慢慢地道:“指望我生孩子,只怕你要等到天荒地老了?!?/br> 重嵐捂著嘴道:“口誤口誤?!?/br> 她本來沒悉心想過孩子的事兒,但今天冷不丁被重姑母鄭重提出來,又得了晏和的準話,心里莫名興奮起來:“你說咱們頭一胎要個男孩還是女孩?” 晏和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頭胎?你還打算生幾個?” 重嵐擺擺手:“生一個多意思,你看看我們家兄妹三個,在一起才熱鬧呢。” 她扳著手指為難道:“男孩子太皮,生下來就怕管不住,女娃娃倒是乖巧,但當長姐要擔的責任也多,一輩子都是cao勞命?!?/br> 晏和淡淡道:“...這也是你能決定的?”他搭在她背上慢慢地安撫著:“也不急在這一時,先好好準備著,把身子調(diào)養(yǎng)好再說?!?/br> 重嵐興奮之情稍退,過了半晌又激動起來:“咱們第一步要準備什么呢?” 晏和見她滿臉抑制不住的欣喜,伸手按著額角道:“你覺著呢?” 重嵐異想天開:“拜送子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