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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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捧著肚子慢慢起身,清歌和清云在她身邊小心護(hù)著:“我已經(jīng)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只要柳家姑娘簽了賣身契,我立刻讓她進(jìn)府,決不食言?!?/br> 有本事就簽啊,她還真挺想看看晏老夫人是如何把嫡出孫女給生生賣了的。 柳媛見她走遠(yuǎn),含著淚轉(zhuǎn)頭道:“祖母!” 柳老夫人立刻轉(zhuǎn)向清河縣主:“縣主,這...” 清河縣主從方才一直沒說話,現(xiàn)在臉色已經(jīng)完全冷了下來:“你們還沒瞧出來啊,人家一步步都算計好了,逼得人沒話說,最后又給了道看著是生門的死門,除非你真拉下臉來簽了那賣身契,不然別想進(jìn)府?!?/br> 柳媛不住地抽噎,幾乎要暈死過去:“那可怎么辦?我現(xiàn)在名聲盡毀,還能去哪里呢?!” 她說著就要去扯清河縣主的袖子:“求縣主救我,您是晏總督的嫡母,干脆讓他出婦另娶,我這名聲不能這么白毀了!” 清河縣主嫌惡地看了她一眼,一用力就掙開了,就這點(diǎn)本事還想跟重嵐那種成了精的斗?嫡母是有出婦的權(quán)利不假,可她是繼室又不是晏和的親娘,人家能理她才怪呢。 她想著又覺得心煩,要是柳媛能哄住晏和倒也罷了,她現(xiàn)在上哄不住男人,下有斗不過正室,簡直沒用之極,她越想越是煩躁,連聲招呼也不打,扔下還在抱頭飲泣的祖孫倆獨(dú)自走了。 她走到后院,就見花樹底下繞出了人來,晏三樂走出來看著她:“事兒都弄完了?” 最近晏老夫人昏迷,晏三思被關(guān),府里人也沒心思管旁的,是以兩人的見面隨意了許多。 清河縣主皺眉道:“弄完什么呀,那是個滑不留手的,半點(diǎn)破綻都不露,柳家那兩個蠢貨舍下面皮,又是威逼又是利誘都沒成行?!?/br> 晏三樂擺手道:“這卻無妨,咱們是要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不出來,你時時擾著她,讓她驚疑多思就行?!?/br> 他說完別有深意地瞧了清河縣主一眼:“說起來,你最近和榮昌伯府的人走的很近啊。” 清河縣主心里一驚,強(qiáng)作惱恨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還不是為了完成你的囑托?!” 晏三樂擺擺手道:“你別惱啊,我只是想說榮昌伯府不是好相與的,所以提醒你一二,讓你別被他們誆了?!?/br> 他頓了下,又慢慢地道:“說起來,你和榮昌伯府走的這般近,倒是可以套套話,問問他們府里銀子的下落,不然等我繼承了爵位,那也是個空架子?!?/br> 那錢誰拿過,清河縣主最清楚不過,染著蔻丹的指甲捏緊了手里的帕子,低頭敷衍道:“我知道了,回去就去打聽打聽?!?/br> 她不自在地轉(zhuǎn)了話頭:“晏三思和老夫人那里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晏三樂沉吟道:“晏三思現(xiàn)在已經(jīng)由刑部接管,我原來有個部下如今在刑部任職,他進(jìn)去了就別想出來,老夫人哪兒也好辦,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剩下半條命了。就是晏和...” 他微微皺起眉頭,隨即又是一副胸有成竹:“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有一個岔子,我就敢保證他回不來了?!?/br> 清河縣主放心點(diǎn)頭,故意湊過去嫵媚地瞥了他一眼:“那我呢?” 原來看這張面皮還覺得驚艷,了解她本性之后只覺得惡心,晏三樂壓下心里的嫌惡,微微笑道:“你自然是未來的齊國公夫人了?!?/br> 清河縣主滿意了,施施然轉(zhuǎn)身要走,晏三樂忽然叫住她,玩笑般的道:“我看你最近新置辦了不少貴重首飾,難道郡王又貼補(bǔ)你了?” 清河縣主心里快跳了幾下,也跟著笑了笑,匆匆轉(zhuǎn)身走了。 晏三樂留在原地,斂了滿臉的笑意,只余下一臉的漠然。 ...... 重嵐雖然這一仗告捷,但回到自己院里心里還是堵得慌,恨恨地砸了個茶盞子:“這起子小人!” 清歌怕她真氣著了動胎氣,忙上下勸慰道:“少夫人為那種人置氣不值得,況且現(xiàn)在真被氣得死去活來的應(yīng)當(dāng)是柳老夫人和柳家小姐才是。” 重嵐胸口起伏一陣:“你看看那三人顛倒黑白的德行,要不是我準(zhǔn)備充分,今天怕就遂了她們的意了!還正經(jīng)偏房,她也配!” 清歌上前給她撫胸順氣:“您想開些,您咬死牙關(guān)不松口,少爺又對她沒那個意思,她最后只有剃了頭發(fā)當(dāng)姑子的份,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的?!?/br> 她頓了下又道:“再說了,再忍一時就和少爺出去住了,也用不著跟她們在打交道?!?/br> 她說完又忙命人沖泡安神茶來給重嵐,她喝了兩口氣兒才算順過來:“算了算了,命人擺飯吧,我都要餓死了?!?/br> 清歌下去傳膳,清云興沖沖走進(jìn)來:“少夫人,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您快別氣了。” 她興高采烈地道:“昨個皇上發(fā)動生產(chǎn),太醫(yī)和宮里的女官嬤嬤忙活了一夜,圣上今天早上終于生下太子,君后發(fā)話要賞賜好些大臣,賞賜單子上就有咱們少爺,還說等皇上做足了月子,就擺宴慶祝,到時候您很為命婦也能進(jìn)宮樂呵樂呵了。來傳話的人讓您準(zhǔn)備準(zhǔn)備,下午好接旨接賞賜?!?/br> 重嵐驚喜道:“皇上終于平安生了?”她忍不住念了聲佛:“這下子儲位再沒爭執(zhí),咱們這些依附這皇上的也能高枕無憂了?!?/br> 她想了想又問道:“咱們要不要備份兒賀禮進(jìn)宮,我瞧著上回送的那個西洋鐘皇上挺喜歡的,再松個新奇的舶來品過去吧?” 137 柳老夫人和柳媛自打那日被重嵐揭了短處,總算是消停了一陣,但柳老夫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還把柳媛留在齊國府賴著不走,和重嵐實(shí)打?qū)嵳彰孢^好幾回,每次見著她就兩眼憤恨,驚得清云和清歌齊齊上來護(hù)著她。 重嵐瞧得心煩又惡心,干脆往六嬸子那里遞了禮,又傳了話過去,六嬸子旁的糊涂,但算計人的時候格外活絡(luò),跑到柳媛的院子里大鬧一場,言語難聽。 “...姑娘別怨我說話難聽,你是柳家的姑娘,又不是齊國府的姑娘,回到榮昌伯府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未嫁的閨女在別府長住多難看啊。更何況咱們幾位長輩還一屋子人擠一個院子呢,你倒好,一分錢不掏就在這兒白吃白喝白占一套院子,果然是家學(xué)淵源喲?!?/br> 柳媛自然知道她是借著柳老夫人的事兒諷刺自己,但讓她這么走了又不甘心,只好忍著氣道:“那嬸嬸是什么意思?” 六嬸子一掠鬢發(fā):“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姑娘想住下來可以,按著份例交錢就行了?!?/br> 她故意報了個高價,一副就是要宰人的嘴臉,本想著柳媛能知難而退,沒想到她只是皺了皺眉就應(yīng)下了,倒讓六嬸子吃了一驚,但想到她們家都是拿齊國府的錢,心里更恨了幾分。 不過讓六嬸子去還是有好處的,柳媛本來常在院里走動,但她這幾日一冒頭六嬸子就跟等著似的趕了出來,不是冷嘲熱諷就是高聲擠兌,她被逼的無事不敢再出來,重嵐總算是得了清凈。 她安安生生地在院里給晏和做鞋做衣裳,無事也不出門,總算安安生生地過了一個月,肚子又高隆了幾分,多走動幾步就氣喘吁吁。 不過大夫叮囑她生孩子之前得多動動,生產(chǎn)才能順暢,她就是再累也得堅持每天走路。 清歌怕她摔著,在一邊扶著她走,見她走的差不多了才掏出絹?zhàn)觼斫o她擦汗,一邊感嘆道:“當(dāng)娘真是不容易,以后小少爺肯定得孝敬您?!?/br> 重嵐略歇了會兒就起身往回走,聽她說完打趣道:“你怎么知道是少爺?沒準(zhǔn)是個小小姐呢?” 清歌笑道:“小姐也好,娘的貼心小棉襖?!?/br> 重嵐拿起上午沒做完的針線活繼續(xù)做,她這幾日做鞋越發(fā)順手了,就是做衣裳還是剪裁的歪歪斜斜。 清歌怕她戳著自己的手,忙攔住她,又提醒道:“上個月少爺不是給您來了封信嗎?反正您也要把這些衣裳鞋子送過去,不如也回封信一道送過去,讓少爺也高興高興。” 重嵐想了想,點(diǎn)頭道:“說得有理?!?/br> 然后就開始研墨提筆,她自然沒有晏和那么多精彩旖旎的句子,不過就把家事兒平平敘述了一番,然后寫了自己身子很好,讓他不用掛念,心里想他又不想承認(rèn)想他,最后一句漫不經(jīng)心問了句‘孩子生之前仗能打完嗎?’ 清歌在一邊捂嘴偷笑,清云躥騰道:“少夫人多寫點(diǎn),把榮昌伯府這些日子干的好事兒也寫進(jìn)去,讓少爺給你出頭,好好整治整治那起子渾人?!?/br> 重嵐搖頭道:“他如今出征在外,怎么能讓他為內(nèi)宅之事分心,何況咱們自己又不是處理不好?!?/br> 清云低聲受教,重嵐又打了個同心結(jié)絡(luò)子,和書信衣物一并放到送信人手里。 晏和收到東西果然眉梢眼角俱都是笑意,看得跟他慣常打交道的下屬頭皮發(fā)麻,他這個月來一直穿著戰(zhàn)時的衣裳,重嵐給縫制的衣裳都沒顧得上穿。 如今好容易得了閑,自然不能辜負(fù)夫人的心意,展開衣裳瞧了瞧,又試了試,竟還頗為合身,便十分自得地穿著去和好些軍中將領(lǐng)談?wù)撥?情。 他瞧著這些衣裳大氅千好萬好,比他原來穿過的好上數(shù)倍,但軍中將領(lǐng)卻不由得面面相覷。 就說這直綴吧,遠(yuǎn)瞧著是不錯,但近看了袖子和領(lǐng)子縫的歪歪斜斜,有些地方線頭都冒出來了,打仗的時候暫且不論,平日里何曾見過晏和穿戴的這般不羈?要不是他身條好模樣好,旁人穿來跟乞丐裝也沒甚區(qū)別了。 有位跟他相熟的副將低聲問道:“總督這衣裳...是何人縫制???”其實(shí)他更想問那人還安好否? 晏和唇邊挑起一點(diǎn)笑,神態(tài)略帶矜持和自得:“是我夫人所做?!?/br> 眾將領(lǐng)面面相覷一陣,異口同聲地道:“總督這衣裳真是巧奪天工!” ....... 重嵐收到晏和的回信,說好些將領(lǐng)都夸她衣裳縫的好看,她不禁得意洋洋,做起衣裳來更加賣力,看看咬斷一個線頭,就見流螢匆匆跑了進(jìn)來,低聲道:“少夫人,二老爺那里出事兒了!” 晏三思出事兒了?重嵐一驚,這些日子齊國府上下都忙著逼榮昌伯府把銀子交出來,也沒人有功夫搭理還在刑部大牢里的晏三思,只有重嵐意思意思,遞了銀子送了些衣裳吃食進(jìn)去。 她驚得起身問道:“怎么回事兒?” 流螢低聲道:“具體是怎么的不知道,不過聽說二老爺今天早上突然發(fā)起了失心瘋,一頭就撞在牢里的墻上,現(xiàn)在只有出氣沒有進(jìn)氣了。” 重嵐心頭急急亂跳,來不及細(xì)想晏三思這時候死了會有什么后果,轉(zhuǎn)頭問道:“院里其他人都知道嗎?尤其是二夫人那邊,可有話傳出來?” 流螢搖頭道:“其他人應(yīng)該也知道了,不過二夫人院里倒沒什么動靜,還是跟往常一樣。” 重嵐又坐下仔細(xì)想著,晏三思要是死了,按著禮法晏和得辭官守孝,但這點(diǎn)她倒是不擔(dān)心,武將素來有奪情這么一說,他現(xiàn)在出征在外,也不可能被召回來守孝,就怕他心緒受到什么影響,還有這爵位... 按理來說,晏和是嫡長子,絕對的爵位繼承人,但他如今不在府里,府上盯著的人不少,誰知道會有什么變故? 重嵐搖了搖頭,把腦子里紛亂的念頭暫且壓下,打算先靜觀其變,清歌勸她躺下歇一會兒,沒想到剛躺了沒一會兒,就聽見正院那邊傳來個更棘手的消息,晏老夫人醒了! 她一時也頭疼起來,卻也不敢耽擱,急匆匆去了晏老夫人的院子,外間已經(jīng)黑壓壓來了好些嬸子,六嬸子嗓門最大:“...老夫人也真是的,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挑這個時候醒,老二的消息咱們到底說是不說?” 寧氏也皺眉道:“可不是這個理,說了怕娘身子受不住,不說總得有人拿個主意?!?/br> 她說著扯了扯六嬸子的袖子:“你小聲點(diǎn),別讓里頭聽見了。” 看來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想法,重嵐放慢了腳步,直接走進(jìn)小輩堆里。眾人商討一陣,最后決定還是先瞞著,等看了晏老夫人的身子再做打算。 重嵐注意到,清河縣主輕輕地撇了下嘴角,似有不屑,但也并未出聲反駁。 眾人又絮絮低語一陣,魏嬤嬤突然打起簾子出聲道:“幾位夫人,少夫人,老夫人請你們進(jìn)去說話?!?/br> 眾人都低頭魚貫而入,重嵐仔細(xì)瞧了瞧,就見晏老夫人頭上勒著水獺抹額,被人扶著靠在迎枕上,臉上干枯蠟黃,人也似瘦了一圈。 她掩嘴咳了幾聲,聲音干澀緩慢,微閉了閉眼道:“我知道你們心里都怨著我,榮昌伯府那事兒...是我一時情急,莽撞了?!?/br> 眾人連稱不敢,晏老夫人語氣更為苦澀,這時候又帶了幾分恨意:“我沒想到...沒想到這么多年的姑嫂了,她竟然...” 她話還沒說完,就低頭不住地咳嗽起來,魏嬤嬤忙捧了痰盂和清水來讓她漱口,重嵐偏頭看了眼,就見她吐出來的清水竟然夾著不少血絲,她心里一驚,手指微微動了動。 晏老夫人還要說話,這時候錢嬤嬤突然沒頭沒腦地匆匆走了進(jìn)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哀哀地叫:“老夫人...” 重嵐心里靈光一閃,猛然意識到她要說什么,厲聲喝道:“住口,還不快把這刁奴拖下去!“ 不過這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錢嬤嬤嚎哭道:“老夫人,您快救救二爺吧,他發(fā)了失心瘋撞了柱子,現(xiàn)在快不行了?!?/br> 眾人大驚失色,還是寧氏頭一個回過神來,喝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趕緊把這刁奴拖出去!” 晏老夫人顧不得許多,驚得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忙拉著寧氏細(xì)問道:“老大媳婦,她說的是真的假的?三思真的出事兒了?!” 她不拉著寧氏問倒還罷了,現(xiàn)在寧氏說是不對,說不是也不對,只好勸慰道:“娘,您先放寬心,把自己的身子將養(yǎng)好?!?/br> 晏老夫人聽她這么說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身子晃了晃,一口血噴到花開富貴的被褥上,人直直地倒了下去,駭?shù)奈堇锶她R齊白了臉,混亂中只能聽得幾聲尖叫:“快去請大夫過來!” ...... 秋風(fēng)肅肅,自打晏老夫人知道晏三思的消息之后已經(jīng)昏迷了五日了,期間倒是醒過幾回,但要么叫著兒子的名字,要么說些積年的老話,人也糊涂了。 今天她氣息格外微弱,所以寧氏幾個商議過后,提早把人都聚到正堂,以防不測。 重嵐坐在交椅里,見晏老夫人呼吸細(xì)細(xì),嘴里不住呢喃著晏三思和晏老太爺?shù)拿?,幾行渾濁的淚緩緩從緊閉的眼里流了下來,滴到枕面上,將素面的枕頭顏色都暈染深了。 這才幾天的功夫,她人像是萎縮了一圈,佝僂著脊背躺在床上,她忽然睜開眼,直挺挺地看著天花板,那模樣有點(diǎn)滲人,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寧氏身為長媳,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得硬著頭皮上前詢問,低聲道:“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