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師兄絕不洗白[穿書] 第27節(jié)
沈寧是真的很好奇,如果尚未長成的天選之子提前回到母族的門派認親,本就意圖對闕星瀾動手的新任魔尊又會是什么反應。 說不定會動手直接掐起來。 那他倒是希望這些魔修互相掐得越厲害越好。 命運就是這樣一個尤為依賴時機的東西,只要差上一世一毫,就會引出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未來。 第31章 沈寧帶著長命鎖,和闕星瀾一起去往了生死門的山門前。 ……現在就看闕星瀾身上的氣運究竟能支持他做到什么地步了。 也不知道天道這次究竟會如何選擇,盡管無論哪個選擇結果看上去都好不到哪里去,看不出多少差別…… 和沈寧來之前想得差不多,因為生死門與上一任魔尊之間的牽扯,在新任魔尊上位后,這個過去的魔域第一大宗也難免因此而被牽連,破敗到再無過去的威風。 沈寧徑直找上了在山門附近巡邏的魔修:“道友,我曾因緣際會間得了貴宗某位大能的信物,她曾言來日可持信物山門求援。如今欲求見你們這的管事,還望您為我通稟片刻?!?/br> 在需要的時候,或許也是過去見多了,潛移默化間總能抓住幾分恰當的神韻,這個過去囂張跋扈的仙二代也是能裝出一副刻意示好的樣子。 說話間,沈寧甚至還不忘順手給對方塞點筑基期能用上的丹藥。 對面那魔修臉色稍緩,收下丹藥上下打量了沈寧片刻,末了一點頭,勉強算是答應了下來。 沈寧將作為信物的長命鎖交到了對方手里,沒過一會兒,對方很快就帶著門派內能說得上話的人匆匆趕了回來。 眼見守在山門外的另一個魔修在掃見來人后緊接著露出的驚愕神色,沈寧對對方的身份勉強也算是有了個大概的認知。 這高低得是個門派長老,估計也確實只有門派長老才有資格處理這樣的麻煩事。 當年生死門就是因為自己與上一任魔尊的關系,因而被新任魔尊厭棄,如今眼見又有人帶著與上任魔尊存在聯系的信物再度出現在自己眼前,可不得小心謹慎好好處理。 而之后從其他魔修恭敬的“李長老”的呼喊聲下,也確實確認了對方的身份符合他的猜測。 李長老并未理會其他人的躬身行禮,雙眼仍直勾勾地盯著沈寧和闕星瀾。 他抿唇對著沈寧艱難地笑了笑,克制著自己的不滿與擔憂,勉力裝出了一個稱得上是友好的神情:“是你們帶著我門長老的信物上門求見的吧?” “跟我來,這里不是什么方便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慢慢談。”他此時說話的語氣平和到甚至都不像是一個正經的魔修門派長老,在此也算是給足了兩人面子。 “當然,當然?!鄙驅幯b出受寵若驚的樣子疊聲回答,心里卻對對方的友好心知肚明。 得了吧,當著他的面裝出一副體貼的樣子,實際上別不是擔心他們發(fā)現不對趁機跑路,只想著把他們哄進去再慢慢問話處理。 不過雖然對對方的想法有所了解,但沈寧還是帶著闕星瀾一起跟在李長老身后往生死門的山門內走,好似當真被對方的友好態(tài)度給迷了眼。 沈寧甚至還抽空掃了眼闕星瀾的表現,畢竟之后很快就將進行到此行的重頭戲。 確認對方現下當真和自己囑咐的一樣,縮著脖子裝出畏縮怯懦的樣子后,這才勉強算是滿意了對方的反應,不再關注對方的反應,把全部心力都用在了之后的算計中。 他們跟著李長老一路來到了山門的會客室內。 而等到進入山門關上會客室的房門后,像是確認了眼前的兩人再無逃脫的可能,李長老那張原本還算得上時和煦的臉當即變了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李長老出聲質問道:“說吧,你們兩個道修為何會來我魔修門派?你們手上這個信物到底又是怎么拿到手的?別逼我動手?!?/br> 沈寧一看反應心里就有數了,闕星瀾的信息至今在沒在魔域傳開,沒人知道這位上任魔尊之子的消息,以至于哪怕現在看出來他們是道修,最后問出來的話也都是這么不輕不重,看著只讓他覺得是在色令內荏。 不過新任魔尊沒把他們的消息向這些過去立場敵對的宗門泄露哪怕一點,從他們進入魔域以來也沒聽說過哪怕一句和闕星瀾相關的傳聞,也能看出來一點如今那位魔尊對魔域各個宗門的態(tài)度,說不定未來的魔域還能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混亂。 ……也是,修真界么,十幾年對于這些動不動就閉關修煉十數年的修士大能來說也不過是彈指一瞬間,上任魔尊作為整合整個魔域、得到所有魔修敬重的英雄,十幾年顯然不足以將他對魔域的影響徹底消磨殆盡。 說得更偏激些,說不定當年那些效忠上任魔尊的人至今還在閉關,估計至今都還半點不知道魔域改天換日的事情…… 既然大家都對上一任的魔尊懷抱期待,那他或許也能跟著變換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和說辭,也算是發(fā)善心給這些門派敗落的魔修編織出一個美好的白日夢了。 沈寧本就不擅長裝出羸弱的樣子。 如今他就算是面對著一位魔域的魔修大能,哪怕能從對方的語氣中明晃晃地感知到惡意。而他本人反倒是因此而跟著變得越發(fā)理直氣壯,像是被驚醒跟著褪去了最開始站在山門前的畏縮。 沈寧稍稍加重語氣:“李長老,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為了幫扶這個信物的主人,因此而被迫和魔修產生了牽扯,并因此而被逐出了門派。當日將這信物給予我等的魔修可是說了,我若是拿著這信物去往生死門必將會得到補償。貴宗如此作態(tài),對我等隨意喊打喊殺,也不怕來日因此而平白遭受懲戒。” 沈寧裝出一副極有底氣的樣子,像是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殺人如麻的魔修,像是他那滿口胡話從頭到尾都是真的,世上當真存在著這么一個把信物親手贈與他的人,言語之間帶著強烈的暗示意味。 李長老眼皮子一跳,語氣略有些急促:“你說有魔修把這信物交給了你們?他們到底是誰,你可能描述他們的模樣?” 沈寧微微抿唇,看著像是有些為難的樣子:“說不出來,總感覺見一面后,我就忘了那兩個人的臉,想來也是那兩位前輩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br> “不過即便如此,問題也不大。當日我與我弟弟運氣好,在秘境中尋到了一株珍惜的靈草贈與了那兩位前輩。當時記得那兩位前輩約莫是說了句‘只差這一味靈草’的話,想來等來日前輩自個回歸宗門,勢必會證實我說的一切。” 沈寧看著李長老的臉。 對方會遵循他的暗示,相信他說的這些話么? 對面,李長老的臉色微微緩和:“是么,你倒是和我所說,你究竟是怎么遇到的那兩個‘前輩’的吧?” 沈寧察覺到對方態(tài)度上的松動,心下無聲地笑了一聲。 看著像是信了,不過對方也確實該相信他的話。 人最忌諱的就是得到了什么后再失去。 現實與過去的巨大差距總會時時刻刻地在提醒著所有人,提醒他們過去究竟錯過失去了什么??嗳兆舆^得多了,便總會催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妄想。 一個曾經輝煌如今卻依舊破敗的宗門,心里總該是還回惦念過去的日子。 ……說不定在敗落之后,感受到現在與過去的差距,還會在心里天天坐著美夢,幻想如今這位魔尊上任前的日子。 而他出現在這,就是將所有人的美夢嘗試著帶入現實。 他們會相信的,他們也該是相信的。 一位整合魔域的傳奇,怎么可能會死在一個無恥小人的算計中。 門派上任天資出眾的掌門,經歷多次戰(zhàn)斗后怎么可能會獨獨尋不到這一次逃生的機會。 在收到消息后,他們或許就曾這么想過。 而在這之后,他就會串聯起一切,讓所有人開始篤定這樣僥幸的念頭與想法。 沈寧在這之前,甚至都能從魔尊對待闕星瀾趕盡殺絕的態(tài)度中,提前感知到對方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惶恐,猜測魔域這邊的動靜是不是真如外表看來這么安寧。 也是,誰能和一個絕頂的天才相比呢,同樣的位置不同的天分,強烈的對比往往會讓強者越強,弱者越發(fā)不堪。 而如今這位新上任的魔尊,就是那個不堪的弱者,被前者的光輝榮耀襯得一文不值。 真是可憐啊,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每一天每一刻,說不定都在擔心自己手下的各個宗門會不會懷抱著對上任魔尊的惦念,以闕星瀾的名義反過來對他動手。 于是哪怕闕星瀾已然拜入仙門,仍舊還是喊打喊殺。 一定每天都在擔心受怕吧。怕魔域的那些大能見識過上一任魔尊的風姿,看見自己那被比到塵埃里的人格魅力,轉而對自己生出不滿,反過來對付自己。 于是在這短短十幾年間,這個曾經的魔域第一宗門就變成了這般破敗的樣子。 沈寧看著李長老眼底的希冀,緩緩露出微笑:“當然。” 眼前的人在剛才是不是也曾想過,過去所有和上任魔尊存在聯系的宗門在這十幾年間被瘋狂打壓,這近乎于瘋狂的心虛舉動,是不是因為當年魔尊并未真切死亡,于是變著法子天天針對自己。 這位李長老是不是也抱著僥幸,看著他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篤信一個區(qū)區(qū)筑基期的的小輩絕不敢蒙騙自己,出于強者的傲慢,吧自己對死亡的恐懼和對榮華的渴求隨意放到其他人頭上。 他是不是也開始相信……能讓一個道修不顧對立的立場身份轉而去幫助一個魔修,甚至于最終因此脫離門派轉而冒險來到魔域的魔門尋求后路,何等的氣度何等的魅力,除卻上任魔尊是不是再不做他想? 如果真的懷抱僥幸這么想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若是人性上沒有弱點,又如何讓他找到機會,以一介道修的身份,混進這個魔門呢。 沈寧開始緩緩敘述起這個自己臨時瞎編的故事:“當日,天澤小秘境開啟,我和我弟弟在之前的門派小比內取得了一個名額,得以僥幸今日秘境之中?!?/br> “而我這個弟弟運氣一直不差,我們在秘境中來回探索了數日,最終在秘境中有了收獲,在傳承秘境中尋得了一味靈藥——天鳳花?!?/br> 天鳳花——一種能助人洗去體內沉疴、盡可能讓身體恢復受傷之前的狀態(tài)的靈草。 沈寧在秘境中自然沒遇到什么天鳳花,但這并不妨礙沈寧昨天額外花了半個時辰查閱書籍并翻到這個靈草名字后,將其借來一用加在自己的敘述中。 “遇到那兩位前輩也是偶然,我也沒想到會有這樣兩位明顯不至筑基期的大能躲在秘境之中。大抵是看到我取得天鳳花的過程,再加上當時在那隸屬于道修的秘境之中不到動手,于是特意與我做了交換?!?/br> “只可惜當時我將天鳳花交予對方時的動作到底還是被其他人看在了眼中,不得已,我只能提前叛出宗門來到這里。也算是那位前輩心善,專程把這信物交給了我,給了我去處……不過,其實如果當時我取得那株天鳳花,或許我也不會淪落到如今境地。” 沈寧全程都是在說自己。 他懂人性,于是也會用這些放在其他人身上尤為常見的人性,以此來偽裝自己。 也算是為了話語的真實性,他多次著重提及了那株莫須有的天鳳花,以及被迫背離么門派的經歷,像是在挾恩圖報,只恨時時刻刻提醒對方他究竟付出了什么。 于是這幾個故事看著便更像是真的了。 至于那兩位“前輩”為什么會出現在天澤小秘境之中,雖然他沒想好怎么編,但這不重要。 相信眼前這位李長老也不會覺得他一個區(qū)區(qū)筑基修士會知道侵入秘境的方法,不會問及相關的瑣事。 出于對上任魔尊的崇拜,以及對過去榮光的渴望,對方一定會自己在心里給他的謊言編出一個合適妥帖的答案,甚至于還會夸贊對方莫須有的才智,夸贊對方躲在秘境中逃脫追捕的奇思異想。 差不多是時候了,對方已經開始咬鉤了。 現在,就是他再拋下最后一個餌,讓對方徹底開始相信他的故事,并把他們留在生死門的時候了。 “天鳳花的效用我大概也清楚一點,或許那兩位‘前輩’很快就將回到生死門。我希望我能和我弟弟一起留在這生死門中,我想親眼看看那兩位前輩是否安然無恙?!鄙驅幉婚W不避,直說自己要在這等到他故事中的兩個“前輩”本人回歸。 恐怕在這一連串話說下來后,都沒人會覺得這是假的。 這近似于把自己的生死放到生死門長老眼皮子底下,只等對方監(jiān)督驗證自己話語是否真實。 沒人能豁出去性命做出這種事來,于是假象也開始顯得越發(fā)真實。 李長老靜靜地聽完了從沈寧說出這一連串的解釋,臉上的笑意在聽到沈寧三番四次提到他的那什么天鳳花時頓了頓,怕是也感受到了沈寧刻意表現出來的挾恩圖報的意圖。 直到聽到了沈寧最后說出口話,看對方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在這等到那兩位前輩現身,也被沈寧那決絕的態(tài)度感染,跟著多出了幾分信任。 也是,區(qū)區(qū)兩個筑基期小輩怎么有膽子來到他們生死門行騙。 對方甚至將挾恩圖報的意圖表現得如此明顯,甚至表明了要繼續(xù)留在長生門內,或許也是他多心了。 那枚屬于上任掌門專門為她的幼子親手定制的長命鎖,也跟著成為了沈寧話語的最大憑證。 李長老看向沈寧的眼神中終于帶上了平素看向后輩的和煦:“好,本就是我宗門長老許下的允諾,我們自然也應當遵守?!?/br> “對了,只是在入門前,我們必須得進行一次血脈上的檢測,這是我們生死門近來的規(guī)矩,你們應該能接受吧?!闭f這話時,他看著像是已經篤定了對方會答應。 李長老確實沒看出來沈寧和闕星瀾的身份有什么問題,但這套流程,依然是如今的生死門默認的規(guī)矩。 想來也真是因為過去飽受新任魔尊的磋磨,擔心自己門下當真混入相關的血脈,平白再度遭受遷怒,于是才專門為此定下了這么個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