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寧溪不緊不慢地說道:“jiejie當然是不可能下的,但四夫人呢?” “啊——你……”孫瑤花容失色,“你別血口噴人!四弟妹不會這么做的!”謀害皇上,她幾個膽子? 寧溪輕輕笑出了聲:“我那個meimei別的沒有,膽子卻大得驚人,當然,手段也夠高明。她怎么下藥的,我沒在場,不好下決斷,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她一定在你泡的茶了動了手腳。她利用你給皇上下寒食散,皇上病發(fā),她再前去醫(yī)治,治好了,功勞是她的;治不好,反正毒是你下的,又不干她一文錢的事!她沒任何損失!” “你……不要挑撥我和四弟妹的關系!四弟妹不是這種人!”孫瑤咬牙說道。 寧溪聳了聳肩:“信不信由你,反正如今她出盡風頭,得了皇上賞識,還被冊封為誥命夫人,而jiejie你,卻因為害皇上中風,成了大家的笑柄,聽說皇上把紫蓮都拔了,說不吉利,那么下次皇上見到jiejie你,會不會也覺得jiejie不吉利呢?” 孫瑤的整張臉都失去了血色。 琉錦院中,寧玥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從浴室出來,就看見玄胤穿著褻衣,盤腿坐在床上,擺弄著那個從行宮偷回來的小匣子。 “怪了,撬也撬不開,砸也砸不爛!什么玩意兒?” 他懊惱地說。 寧玥搖搖頭,這家伙,只顧著倒騰司空朔的“寶貝”,連頭發(fā)都不擦。寧玥拿了干爽毛巾走過去,站到他身后,輕輕地給他擦了起來,邊擦邊說:“應該是玄鐵做的,所以弄不壞。而且……就算你僥幸弄壞了,里面的機關也會把東西絞成碎片的?!?/br> “好??!碎了爺就拿去喂狗!”玄胤憤憤地說,“誒?你怎么知道里邊有什么機關?” “我……我猜的呀,你不是說那個地方很多機關嗎?他那個人,既然喜歡擺弄機關,盒子里肯定也有?!睂帿h訕訕地說。 玄胤被寧玥擦的很舒服,輕輕地嗯了幾聲,銷魂得不行。 寧玥被他勾引得面色發(fā)紅,擦完,拉開衣柜,取出一件褻衣道:“換上吧,身上那件濕了?!?/br> “你幫我換?!?/br> 這一脫,不又得天雷勾地火? “我去叫玉珠進來。”寧玥打了退堂鼓。 玄胤幽怨地瞪了她一眼,正要開口,玉珠在門口說話了:“夫人,您叫奴婢嗎?” 玄胤皺眉。 寧玥嫣然一笑,對門外說道:“四爺的衣裳濕了,你給換一下吧。” 玉珠推門而入,給二人行了一禮,一粒粒解開玄胤的扣子,目不斜視地給玄胤把上衣換了。 “四爺,還有別的吩咐嗎?”玉珠問。 “沒了,下去吧。”玄胤看都沒看玉珠一眼,一直擺弄著那個小匣子,他發(fā)誓,一定要把司空朔的寶貝蛋蛋弄出來,剁成渣喂狗! 玉珠退下了。 寧玥微微一笑:“那個,我先睡了,明早見?!陛p輕關上了門。 玄胤傲嬌地皺了皺小臉,對著木墻,無聲地說道:“發(fā)作發(fā)作發(fā)作發(fā)作發(fā)作發(fā)作發(fā)作發(fā)作……” 可惜令他失望了,這一晚,寧玥的蠱毒沒有發(fā)作。 寧玥飽飽地睡了一覺,精神大好,推門出來,卻見玄胤早沒在床上了,問冬梅道:“玄胤呢?” “四爺去教練場了?!倍氛f。 玄家的孩子,沒幾個是輕松的,尤其恢復武功之后,必須與那些子弟一樣,接受十分嚴苛的訓練。 寧玥將從宮里帶回來的賞賜,分了一些出來,讓秋香給藺蘭芝送去,剩下的,裝入庫房。 寧玥去給王妃請安,孫瑤也在。但孫瑤沒如往常那般,嬌俏地去拉她的手,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王妃身側,伺候王妃梳妝,看見寧玥過來,只淡淡地點了點頭。 寧玥挑眉,孫瑤還是對她心生間隙了嗎?明明昨天從宮里出來都還好好兒的,一個晚上的功夫,孫瑤對她的態(tài)度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看來,又有人嫌自己過得太清閑,迫不及待跳出來惹是生非了。 也好,她其實也很閑,也想找些事兒做!沒什么,比折磨前世的仇人更令她興奮的了。 伺候完王妃,又與王妃一塊兒用了早膳,寧玥將寧溪約到了后湖的涼亭。 寧溪穿著一條鵝黃色高腰百蝶穿花裙,梳飛仙髻,滿頭珠釵,珠光寶氣。 這哪里像個懷胎兩月的孕婦?根本是個到處勾引人的狐媚子? 司空朔曾說,人一旦墮落得超過自己的底線,便再也沒了下限,曾經她不明白這句話的涵義,看到這個惡心的jiejie,算是瞬間醍醐灌頂了。 “三meimei,大熱天兒的,你叫我出來做什么?”寧溪笑盈盈地說。 寧玥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閑?” 寧溪拾階而上,素手捂住并不太明顯的肚子,傲慢地說道:“我又不當家,成天除了養(yǎng)胎,還是養(yǎng)胎,我當然閑。怎么?三meimei要給我找點兒事做嗎?若三meimei屋子里忙不過來,我也是很愿意給三meimei幫幫忙的!” 寧玥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屋子里的事兒?你是想幫到玄胤的床上去吧?” 這種人,她喜歡誰,她就跟著喜歡誰,前世,她丈夫是司空朔,她跑去勾引,這輩子,她丈夫變成玄胤,她又動了春心。 她就不明白了,是不是但凡她看上的東西,她都得厚著臉皮去搶啊? 寧溪的臉色悄然發(fā)生了變化,明明已經在司空朔的調教下,學會隱匿自己的情緒了,然而每次提到那個男人,她的心臟,還是會不受控制地縮緊。 什么報仇、什么榮華富貴,統(tǒng)統(tǒng)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玄胤。 說來也怪,玄胤在與寧玥好上之前,她的確沒覺得玄胤多么珍貴,自從玄胤與寧玥出雙入對之后,她便覺著這個男人好像成了香餑餑,她整顆心,都為她悸動著。 她自己都說不清,是真的愛上了玄胤,還是單純地想從寧玥手中搶東西。 寧玥好笑地看著走上了臺階,滿臉都是挑釁之色的寧溪,這副表情,她太熟悉了。前世,寧溪打死了鐘mama,她拿劍去找寧溪算賬的時候,寧溪也是這副欠扁的表情,一手挽住司空朔的胳膊,一手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說:“皇上,她要處死您和臣妾的孩子?!?/br> 司空朔狠狠地將她踹到了一邊。 她才知道,自己在司空朔眼里,那么地微不足道。 十年傾心付出,抵不過寧溪肚子里的一個種! 寧玥冷冽的眸光掃過寧溪的肚子,抬手,迅速掐住了寧溪的喉嚨! 寧溪沒料到寧玥會對自己動粗,印象中,寧玥除了耍心機,卻從不野蠻啊! “你……咳咳……你……你干什么?放開……我……” 寧玥的力道很大,掐得她難以喘氣。 她想拿腳去踢寧玥,卻發(fā)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勁兒。 “又來招惹我,馬寧溪,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與羅管事‘通jian’,還沒讓你長記性是嗎?又來挑撥我與孫瑤,你真以為我不敢把你怎么樣?”寧玥字字如冰地說。 寧溪漲得臉紅脖子粗:“你……你放開我……你敢動我……王妃……王妃不會放過……你的……咳咳……” 寧玥冰冷的手,緩緩撫上她小腹,冷笑著說:“你想做白霜兒,也得看看我是不是藺蘭芝,你能懷孕,難道我不能?我要是懷孕了,你猜,王妃舍不舍得動我?” 寧溪被掐得一陣干嘔,隨后,狠狠地笑道:“你……你想懷孕?別做夢了!我……咳咳……我告訴你……我給你下過絕子藥……那不是……普通的絕子藥……你這輩子……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不可能再……讓你受孕……” “是嗎?”寧玥聽了這話,不怒反笑,“那么,就讓我來驗證一下你的絕子藥的功效吧!” 驗證?功效?寧溪一頭霧水,小賤人什么意思? 不待她想出個所以然,寧玥松開手,一腳將她踹下了臺階! ------題外話------ 六一兒童節(jié)快樂~ 【30】感情升溫,小櫻出手 三十幾層臺階,足有數米長,寧溪就這么毫無防護地滾了下去。 寧玥清楚地看到,她的肚子磕上臺階,還不止一次,這一下,滑胎無疑了,除非—— 寧溪趴在地上,疼得眼淚直冒,又憤怒又驚恐地看向寧玥道:“你……你……你為什么要踢我?” 寧玥微微揚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一步步走下臺階,走到她身邊,一把掀開她羅裙。 寧溪隱約察覺到寧玥想干什么了,伸手去阻止,可惜晚了一步,寧玥的手已經撤掉了她的長褲,眸光落在素白的褻褲上,笑容一點點變得詭異:“喲?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二jiejie都沒事?。磕銘训氖鞘裁刺??石胎還是神胎?” 寧溪的眼神倏然慌亂了,這是一種無法控制的緊張,或者……心虛。 寧玥冰涼的手指,輕輕按上了她的肚子,的確有一些凸起,卻并不像嬌弱的胎兒:“我在藥店里,曾聽大夫們說過一種草藥,服食之后能讓人出現懷孕的體征,脈象、肚子,都會與孕婦一般無二,只是……不可能生下來?!?/br> 寧溪的眼神已經慌亂得掩飾不住了,就連身子,都開始輕輕地顫抖。 寧玥抽回收,淡淡一笑:“你說的沒錯,絕子藥的效果果然是好得不得了,連司空朔都沒辦法醫(yī)治,只能用一些草藥,來迷惑人的視線。” “你……你說什么?”寧溪的心中,隱約閃過了某種猜測,卻又不敢承認。 寧玥好笑地勾起唇角:“jiejie還記得打殘?zhí)A姨娘那晚,從丫鬟手里搶過來的血燕嗎?是不是有股兒紅豆味兒?忘記告訴你了,那里邊,裝了秦mama熬制的紅豆糕呀?!?/br> 寧溪的腦子里,轟隆一聲閃過雷鳴。 “其實,這也怪不得別人,那原本是要送給我的血燕,jiejie非得跟我搶,不搶,不就沒事了么?”寧玥嘲諷地說著,每個字都像釘子一般,釘在了寧溪的心坎兒上。 寧溪難以置信地揪住心口,不,不可能,絕子藥怎么會被她吃下去?她沒有!她沒有—— 上輩子,你就是這樣害我無法生育的吧?這輩子,我同樣還給你,看你還怎么勾引玄胤?怎么勾引司空朔?怎么懷上別人的種? 寧玥蹲下身,掐住她下顎,一字一頓地說道:“馬寧溪,你給我記住,好生在府里養(yǎng)‘胎’,不要再給我耍幺蛾子,你跟司空朔的小伎倆,在我眼里,根本沒有看頭!” 寧溪恐懼地打了個哆嗦! 離開涼亭后,冬梅迎上來,厭惡地掃了一眼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寧溪,道:“小姐,既然證實了她是假懷孕,干嘛不揭穿她?” 寧玥若有所思地牽了牽唇角:“我突然覺得,留著她或許有用。”確切地說,是留著寧溪的“胎”有用。 …… 月上半空,繁星閃爍。 寂靜的知輝院,燃著油燈的房間,兩名身穿紅色比甲與綠色比甲的丫鬟,靜靜守在門口。 房內,時而傳來翻動身子的聲音。 小主子又做噩夢了,二人對視了一眼,心中涌上同樣的猜測。 她們的小主子很奇怪,從不許她們在房內值夜,她們只能任命地打個地鋪睡在門口。然而即便如此,她們也不得不豎起耳朵,一整晚留意房里的動靜,尤其是那盞油燈。小主子膽子小,無燈不眠。若是半夜睜開眼,發(fā)現燈滅了,會大發(fā)雷霆的。 可是,即便房中燃著燈,小主子似乎也難以安眠。 她時常做噩夢。 夢見什么,沒與她們這些丫鬟說過。 紅丫鬟拉了拉綠丫鬟的袖子,用嘴型無聲地說了什么,而后拿出手指,從五開始,一根根落下,似乎在倒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