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徐昭星說:“敢情,我找老公是以醫(yī)術(shù)高低來定的!” 章得之詫異:“七十老公?我才三十幾而已!” 徐昭星又要笑瘋了,點(diǎn)了他的腦門道:“像咱們倆這種關(guān)系,我叫你老公,你叫我老婆,老夫老妻!” “明明是新婚夫妻?!?/br> 她能當(dāng)真和他因為這事爭論不停? 徐昭星挑了下眼皮,沒再言語。 章得之給她號完了脈,順手揉搓著她的手,還道:“今日秋高氣爽,不如我陪夫人小憩一會兒!” 真不知道秋高氣爽和陪她睡覺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章得之倒是難得能中午睡上一會兒,徐昭星同意,才將站了起來,就聽外頭傳來了聲音。 “先生,斥候報,城北四十里的烽火臺上燃起了煙火?!?/br> 得,該來的跑不掉。 徐昭星多口問了一句:“陳留怎樣?” 章得之滿目驚喜地看她道:“怎么想起陳留來了?” 徐昭星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一本正經(jīng)道:“陳留乃是你的老家,打長安來的說不得就是幾十萬的大軍呢!如此,倒是可以雙|管齊下。若你分出救兵救援,那洛陽城就好攻打。若你不分出救兵救援,那陳留勢必得被奪下。打的就是你分|身乏術(shù),洛陽城倒好說,畢竟咱們有法寶,你留在陳留的是何人的人馬,一共多少人?你還是盡早打算的好!” “夫人,放心,我早就打算好了?!闭碌弥诵煺研堑綉牙?,香了一下:“在陳留的是陳家人?!?/br> 好吧,果然是老狐貍,走一步想百步,她還在人家的跟前班門弄斧。徐昭星愣了一下,沒好氣地推開了他。 章得之淺笑,還是捏了她的手說:“今日就不能陪夫人小憩了,等這些事了,我再好好地陪陪夫人?!?/br> 好像沒他陪,她就會死似的。 徐昭星怪嫌棄地掙扎了一下,他笑笑地走了。 幾乎是一轉(zhuǎn)身的時間,章得之便斂住了笑。 大戰(zhàn)在即,即使是穩(wěn)贏,也要喜怒不形于色。 徐昭星送走了章得之,自個兒也坐不住了。 上一回和小妝逛街買回來的那匹墨綠的料子,慧玉早就給做成了男裝,樣式簡單,卻不失大方,還配了一條寬寬的灰綠腰帶,如此頗顯腿長。 徐昭星特地裹了胸,就是勒的難喘氣的那種。換好了墨綠衣裳,拆了繁雜的發(fā)髻,以一根灰綠布帶綁發(fā),再配以那根青玉符。 她出門之時,剛好撞見少了半截臂膀的徐鹿。 徐鹿頭一眼,沒認(rèn)出她是誰。 再看一眼,便笑了。 他道:“主子要出門?” 他笑的倒是明朗,徐昭星自那日遠(yuǎn)遠(yuǎn)地看過他一次,就再不敢看他。 不忍心,內(nèi)疚,只要一聽到他的名字,心里就是這樣的感覺。 徐昭星“嗯”了一聲,就要越過他。 他卻一邊道,一邊跑到了前頭:“我給主子趕車!” 徐昭星頓了腳,怪糾結(jié)地說:“你還敢跟著我?” “怎么了?” 徐昭星指了他的胳膊:“不怕沒命嗎?” “主子放心,徐鹿的命硬,閻王爺一般不愛收。別看我現(xiàn)在就只有一只手,我趕車仍舊趕的好?!?/br> “成,趕的好了有賞?!?/br> 徐昭星說著又抬了腳,前頭的徐鹿卻停住了。 她問:“怎么了?” 徐鹿笑:“趕的好了,主子就讓慧圓嫁給我,怎樣?” “慧圓,她……” “她說她愿意呢!” “那我就給她備嫁妝?!?/br> “那敢情好,等到了長安,主子給我們置辦個三進(jìn)三出的大宅院,門就要像這郡守府這么大?!?/br> “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就你和慧圓兩個,難不成你還準(zhǔn)備著妻妾成群嗎?” “那哪兒能呢!” …… 徐鹿將套好了馬,小妝就告訴了他要去哪兒。 他坐在馬車外頭,和徐昭星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地方。 萬條街是洛陽城中的居民區(qū),整整一條街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房子。 因為沿街沒有鋪?zhàn)?,一輛馬車從窄窄的青石路上駛過,總是會吸引很多人的注意。 徐昭星讓徐鹿將馬車停在了萬條街外,她領(lǐng)著小妝一路步行,尋找徐文翰說的地方。 他說,樊星漢和慧珠就住在萬條街中間的一個左轉(zhuǎn)巷里,大門是青色的。 原來他二人并不曾住在萬條街,而是住在馬安巷,那里的房子好歹是兩進(jìn)。 可自從她剿了祥瑞藥鋪,兩人便悄無聲息地挪了地兒。 要不是徐文翰的人看的緊,沒準(zhǔn)兒就跟丟了。 倒是好尋。 徐昭星讓小妝敲門,來開門的是慧珠,像是午睡將起,衣裳整齊但發(fā)髻松垮。 她吃了一驚,沖著里屋就喊:“爺,快走?!?/br> 幾乎是聲音將落,衣衫不整的樊星漢就提著劍出來了。 小妝一見這二人的打扮,撇了嘴,還“呸”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恥。 別說是慧珠了,就是樊星漢個男人也紅了臉。 徐昭星并不覺得這有什么,男未婚女未嫁,說的不好聽點(diǎn),她沒和章得之成親前,要是被人堵在了屋里,八成也是這狼狽樣。 重點(diǎn)根本不是這個。 她輕推了一下小妝,自己到了前頭,和樊星漢道:“談?wù)???/br> 樊星漢原就想過他這住處是不是已被人盯上,可離老馬被俘過去了多日,依舊安然無恙,他便抱了個僥幸心理。 哼,大概是重活一次,已經(jīng)將幸運(yùn)耗光,幸運(yùn)再也沒有眷顧他。 他凄然一笑,“我跟你們走,放了慧珠?!?/br> 看來是沒得談了。 徐昭星道:“這樣吧,你和慧珠都先跟我回郡守府,等我打敗了趙器的軍隊,送你們出城?!?/br> “你會那么好心?”慧珠急道。 “要不然呢!”徐昭星笑了笑:“我暫時軟禁你們,不過是對你們不放心罷了。” 慧珠挺了挺胸口,又道:“你放了爺,就不怕爺離了洛陽城之后,率軍卷土而來,要了你們的性命嗎?” 別說是談判了,論談話的技巧,慧珠也還差的遠(yuǎn)了。 若徐昭星當(dāng)真忌憚樊星漢,聽了這樣的話,還不得趕盡殺絕! 可,徐昭星根本沒把樊星漢看在眼里,不過是他在城內(nèi),她心里膈應(yīng)。 她正色道:“卷土重來我信,要的我的性命我不信。再一個,他沒有卷土再來的機(jī)會了?!?/br> “你胡說?!被壑楹喼奔奔t了眼。 她眼里的二爺睿智有才,就和那天神差不多,如今的落魄也不過是暫時的。 和不明白的人說話,說到累死,也說不明白。 徐昭星干脆說:“我要是想要你們的性命,你們早死八百回了。你無需明白太多,你已經(jīng)跟著樊星漢了,那就聽他的?!?/br> 徐昭星和慧珠一齊來瞧他。 樊星漢心里知道,一定是趙器的軍隊打來了。他心里隱隱有些興奮,想了想那些天雷,他果斷道:“好,我跟你走?!?/br> 徐昭星很失望,她其實(shí)只是又挖了個坑。 他若是不跟她走,她還能敬他是個好漢,如今……不過是個賭徒。 賭徒玩的是心跳,靠的是過硬的心理素質(zhì)。 他靠的也許僅僅是機(jī)關(guān)算盡罷了。 玩心智,她不怕,她們家有一只老狐貍??! 書快電子書為您整理制作 shukuai 郡守府的前院里早就沒了主子住的地方,徐昭星讓徐鹿收拾出了一個下人院落。 方寸大的小院里,有水井,有廚房。 徐昭星的意思,就是讓他倆一直呆在里頭,少和外頭的人接觸。 又唯恐“慧”字輩的幾個丫頭,從別處聽到了不好的話。 她一回去,便和那三人道:“如今,慧珠跟了樊星漢,我把他二人軟禁在了前院的下人房。我和你們說,你們啊都長點(diǎn)兒心吧!” 話只說到了這里,是什么意思,看她們個人去琢磨。 她最擔(dān)心慧玉,下意識多看了兩眼,就瞧見慧圓和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意思是讓她放心,有她看著。 徐昭星沒有交代,徐鹿自然會告訴章得之。 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章得之的心里該已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