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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昭王寵妻日常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崔梔也不接話,又?jǐn)D出了兩滴眼淚。

    “哎,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別哭了,你是想讓別人都知道這事嗎?”

    崔槿替她擦了眼睛,問:“晚飯吃了嗎?”

    崔梔不說話。

    “連晚飯都不想吃了嗎?這下可好了,先還說要長胖了呢,這下能瘦了。”

    崔梔一聽這話,抬眼瞪崔槿。

    崔槿挑眉:“你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讓你不吃晚飯的?!?/br>
    崔梔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嘶啞,她輕咳了一聲道:“你不要那么說楊二哥,我還是覺得他是好人。”

    崔槿氣笑了:“行,他是好人,我是壞人行了吧。”

    “我想了好久都不明白,明明先頭還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變了呢?!?/br>
    “他那種人,對(duì)你好的時(shí)候你自然就是寶,一旦覺得沒意思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你好歹也是長寧侯府的姑娘,就他那樣子,哪個(gè)世族姑娘愿意嫁給他,你怎么就想不通呢?!?/br>
    “什么侯府姑娘,我喜歡的是他這個(gè)人,我就是喜歡他?!?/br>
    “那他喜歡你嗎?”

    崔梔低頭糯糯道:“我不知道?!?/br>
    “你不知道你就跟他走,你怎么就不長點(diǎn)心,壞了名聲,你還要不要嫁人了?”

    崔梔捂著臉哭。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br>
    崔槿就差指著崔梔鼻子罵了,生生的忍住了。

    崔梔忽然止住了哭聲,抬頭吸了吸鼻子:“我總要知道為什么吧,無緣無故的怎么會(huì)變成這樣呢,真如你所說,他就算是不喜歡我,我好歹也還是長寧侯府的姑娘,二哥同他玩的那么好,他便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也該把我送回來啊?”

    崔槿噎了一下,崔梔這時(shí)候倒還不傻,分析的頭頭是道,楊云智那人確實(shí)是,雖然私生活混亂,但對(duì)兄弟還是挺重義氣的,崔槿那么說也不過是想讓崔梔對(duì)他死心,這下聽她自己個(gè)都說出來了,問道:“那你哭什么???”

    崔梔又瞥了瞥嘴,崔槿趕緊擺手:“三姐三姐,你別哭了行嗎?你還是我姐呢?!?/br>
    崔梔憋住了眼淚,道:“我哭是因?yàn)樗ㄊ怯龅搅耸裁措y處,可他又不說?!?/br>
    崔槿嘆了口氣:“這楊云智若是娶了你,定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br>
    這樣的媳婦多好啊,該傻的時(shí)候傻,不該傻的時(shí)候不傻,還處處為自己著想。

    “我要去問找他問個(gè)清楚,就算是不喜歡我了,也要說說為什么吧,當(dāng)著我的面進(jìn)樓子,他這是在侮辱他自己,還是在侮辱我啊?!?/br>
    崔槿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這回她三姐同楊云智兩個(gè)人還真說不準(zhǔn)了呢。

    崔槿隔著簾子聽著外頭說書的先生在那里吹噓:“先頭可說了那楊府二公子浪子回頭,如今可又進(jìn)了聚仙樓了,一進(jìn)去就包了一個(gè)新進(jìn)的小清倌,聽說那小清倌啊生的水靈,清麗脫俗,據(jù)說姿色不下于當(dāng)年的沈韻姑娘呢?!?/br>
    “哦,居然能同沈韻姑娘相比啊,不知是何等美人啊?!?/br>
    說書的先生咳嗽了一聲,拖長了嗓音,眾人一聽便知他這是要錢了,有的覺得掃興,直接走了,有的按捺不住心癢癢,從袖中掏出錢往說書的先生面前放。

    有的說:“成夫子,別是你胡說八道瞎編的啊,那楊府二公子風(fēng)流成性,他進(jìn)樓子找什么清倌人啊,只能看不能摸的。”

    那說書的成夫子原是個(gè)夫子,因?yàn)橄埠煤f八道,在書院里不管教書只管講故事,讓書院攆了出來,他這樣被攆出來,也沒有人家肯雇他過去教書,他便在此處落腳,專愛說些故事,勾的這些無事可做的閑人聽他說書,掙些錢倒也夠他糊口。

    “俗,那楊二公子是什么人,就這種清倌人才有趣,花前月下,才子佳人,吟詩作畫?!?/br>
    “哎,成夫子,可別轉(zhuǎn)移話題,撿我們愛說的聽啊?!?/br>
    崔槿側(cè)頭對(duì)著崔梔道:“可都聽見了,要走嗎?”

    崔梔手里絞著帕子:“不走。”

    成夫子笑著說:“撿你們愛聽的可就不止這個(gè)數(shù)了?!?/br>
    他伸了個(gè)手指頭,摸著山羊胡子笑,眾人一陣掃興,有的道:“成夫子,你這回可有些貪了。”

    “保管你們花錢花的值,我這里可是有那新清倌的畫像?!?/br>
    “可以啊,成夫子,這都能弄到?!?/br>
    成夫子嘿嘿的笑了,這些人都是附近的工人,沒什么錢,進(jìn)不得聚仙樓那種地方,又想要一飽眼福,個(gè)個(gè)心癢癢。

    崔梔扭頭對(duì)崔槿道:“走吧。”

    “不看了嗎?你若想看,讓人將那畫像買下來?!?/br>
    崔梔冷哼一聲:“我還不至于連個(gè)樓子里的清倌都嫉妒,沒聽那成夫子說嗎,清倌人,只能看,不能摸?!彼f到這里,眉眼上挑,頗有些得意。

    馬車往回轉(zhuǎn),崔槿挑簾看了眼街景,扭頭就見崔梔甩著袖子往眼角狠抹了把眼淚。

    剛還得意,這又開始偷偷抹眼淚了,崔槿裝著看不見,往外頭看。

    崔梔道:“你別笑話我,我哭可不是因?yàn)樗錁亲樱銈兌疾涣私馑?,我心里頭明清著呢,他這回只怕是遇著什么事了,怕連累我呢?!?/br>
    “誰要笑話你,開心了也哭,不開心了也哭,考試不過也哭,過了還哭,那眼淚就沒止過,我早就習(xí)慣了。”

    崔梔喃喃道:“我前些日子就覺得他不對(duì)勁了,似是故意要甩開我,過猶不及,我又不是傻子,外人看不清,我自己難道還感受不到嗎?我以為我小心翼翼的依著他,他便不會(huì)趕我走了,沒想到他還是這么干了。”

    第61章

    她這句話似是嘆息。

    崔槿笑道:“你這回倒是腦子清醒了,看來這楊二哥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的,最起碼,你聰明了許多?!?/br>
    對(duì)于崔梔突然開了竅,崔槿表示欣慰,同時(shí)又為她這時(shí)候開竅感到擔(dān)憂。

    崔梔到了崔槿的院子里,見她窗前有盆蘭花開的正好,走過去一瞧,認(rèn)得這是去年她和崔槿一起到崔桐的院子里玩,崔桐愛花,尤其是蘭花,崔槿和崔梔見那蘭花開的好,死乞白賴的從崔桐那里一人訛了兩盆走,當(dāng)時(shí)可把崔桐給心疼死了。

    崔梔指著那花笑道:“這還是從二姐那里搬來的嗎?”

    崔槿點(diǎn)頭:“可不是,原先還以為這花不好養(yǎng),若不是看二姐養(yǎng)好了也不敢搬過來,豈料到了這里也沒怎么理會(huì)它,它自己便活了?!?/br>
    崔梔唄了一口:“欺軟怕硬的東西?!?/br>
    崔槿樂了:“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罵花做什么,若是讓二姐聽了,可要教訓(xùn)你了?!?/br>
    “還能怎么了,你這兩盆花搬來沒怎么管它,它倒開的好好的,我那兩盆花搬回去天天囑咐人給它澆水,它連一個(gè)月都沒熬過去,這不是欺軟怕硬是什么?”

    “這盆子就那么點(diǎn)大,天天澆水,可別是給淹死的,還怪人家欺軟怕硬?!?/br>
    “我就聽過□□渴死的花,還沒聽說過被淹死的?!?/br>
    “甭管是怎么死的,即便是這花欺軟怕硬,你不過是一時(shí)的心里不痛快,這花可是付出了生命了?!?/br>
    崔梔本是氣不順才說了那么兩句,這么一聽倒覺得是那死了的花更可憐了,崔槿見她低著頭不說話,笑著拉她進(jìn)去,她自己愣在那里,前頭掀了簾子,崔槿穿過去了,那珠簾子掃下來一下子全砸在了崔梔的臉上,倒是將她砸了個(gè)清醒。

    只是這一清醒,眼淚汪汪的,又要同崔槿鬧,崔槿怕她哭,這祖宗的眼睛就跟自來水開關(guān)似的,說開就開,見那珠簾子砸到崔梔臉上,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她本來就氣不順,可算讓她找到借口泄火了。

    屋中一抹淡淡的檀木香,暖閣外守著幾個(gè)丫頭,只聽屋內(nèi)傳來細(xì)細(xì)的抱怨聲,間接傳來一道賠罪的聲音,沛香暗嘆口氣,還是四小姐性子好,也難怪自家姑娘喜歡四小姐了,擱旁人那里誰這么縱著她們家姑娘。

    屋內(nèi)崔槿坐在小繡墩上,見崔梔火氣也出的差不多了,吩咐人去準(zhǔn)備吃食。

    屋外沛香聽了話,笑得眉眼全開,對(duì)著正要往小廚房去的紫巧道:“我同你一起去?!?/br>
    翌日崔槿同崔梔一起進(jìn)學(xué),才到了學(xué)堂里,便見許多人湊到一起,不知在說些什么,有些女孩子嚇得臉色發(fā)白,嘴里嚷著要回家退婚。

    崔槿同崔梔不明所以,成國公府的許五小姐過來對(duì)著崔梔道:“崔梔,陳易柔家里出事了?!?/br>
    許四小姐在一旁橫了她meimei一眼,成國公府出了個(gè)太子妃,也是站在太子這一邊的,成國公府同長寧侯府平素里面關(guān)系也不錯(cuò),只是許四小姐心里喜歡昭王,后來昭王同崔槿訂了親,她便看崔槿不順眼,許五小姐卻是個(gè)明事理的人,她jiejie不喜崔家的兩姐妹,她卻覺得不錯(cuò),想著陳七平日里同崔梔關(guān)系好,幾個(gè)人玩的也都不錯(cuò),便來崔梔這里說一聲。

    崔梔愣了一下,道:“阿柔出了什么事嗎?”

    她這聲帶著焦急,聲音也不小,一旁的一個(gè)小姐聽了,用一種恐怖的語氣道:“不是她,是她哥哥,她哥哥把她嫂子給殺了?!?/br>
    崔槿早上沒睡醒的瞌睡瞬間醒了大半:“你說誰把誰殺了?!?/br>
    那小姐卻不理她了,只是哭喪著臉道:“天哪,這都是什么人,連妻子都?xì)?,這還怎么嫁人啊,這太可怕了,這太可怕了。”

    崔槿湊過去問許五小姐:“你說清楚,怎么回事?!?/br>
    許五小姐嘆了口氣,頭往下快貼著桌子,像是怕被人聽到了一樣:“我也不清楚,只是今早過來聽說陳家五公子把他夫人給殺了,刑部的人都去了?!?/br>
    崔槿這下可全清醒了,陳家五公子是陳易柔的嫡親哥哥,陳昂然,年前才擢為諸衛(wèi)左司階,一時(shí)間娶妻升官,情場官場雙得意,崔槿打小就認(rèn)識(shí)陳昂然,他二哥和楊二哥總是會(huì)叫他小然來逗他,雖是武將,卻動(dòng)不動(dòng)就臉紅,干凈俊秀的一個(gè)少年郎,崔令澤楊云智的名聲都不甚太好,在老百姓眼里就是花花公子,甚至提到昭王時(shí)也會(huì)嘆一句不務(wù)正業(yè),唯獨(dú)提到陳昂然,同樣跟在昭王身邊的陳家五公子,無論是誰都要贊一句乖巧懂事,這樣的人,怎么能同如今學(xué)堂里眾人口中的殺氣狂魔聯(lián)系到一起。

    崔槿不知道他為何會(huì)殺了顧家小姐,自己的妻子,她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只是這事傳成這樣,八成就是真的了。

    崔梔站起身要走,崔槿拉住她道:“你這會(huì)兒別去,這事要是真的,陳府這會(huì)都?jí)騺y的了,你去了也只會(huì)添亂。”

    “阿柔她還沒來。”崔梔語氣里有些焦急。

    許五小姐也勸崔梔:“崔梔你別去,聽說陳家都讓刑部的人給包上了,顧家的人也去鬧了,這會(huì)不知鬧騰成什么樣子了?!?/br>
    整個(gè)課上都是喧嘩的吵鬧聲,氣的老夫子吹胡子瞪眼,又無可奈何,索性夾了書本搬著凳子坐在門旁隨這群貴族的公子哥兒小姐鬧騰去了。

    里面有人提到陳昂然是昭王的人,看崔槿和崔梔的眼神就有些不對(duì)勁了。

    坊間傳言,崔令澤和楊云智這樣的風(fēng)流公子不能嫁,兩個(gè)人是一起的,又有人傳誰同崔楊兩家做親家就會(huì)倒霉,家里也會(huì)出這么個(gè)敗家兒子,崔梔臉色有些難看。

    “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br>
    許四小姐冷哼一聲:“怎么胡說八道了,先頭還說陳五公子是好的,這不,才成婚多久,連妻子都?xì)⒘恕!?/br>
    “四姐你不要亂說?!痹S五小姐拉著許四小姐的衣袖。

    許四小姐口氣不善道:“你是長寧侯府的人還是成國公府的人?”

    許五小姐面色一變,有些委屈,又覺得沒必要同她四姐計(jì)較,計(jì)較也計(jì)較不來什么,何況她四姐一心想要嫁給昭王,昭王卻同崔槿訂了親,她心里不舒坦也是有的。

    “哎,你們說,這回陛下還會(huì)護(hù)著陳家嗎?”

    一個(gè)聲音□□來:“誰知道呢,就說陳家那樣的人家不行,骨子里低賤,即便是如今富貴了也還是不能同我們這些人比?!?/br>
    “陳家就是仗著陛下的縱容才這么無法無天,獵戶出身,在定熙城里還裝作世家大族,仗著的不過就是當(dāng)初的那么點(diǎn)救駕之功。”

    坐在門旁打瞌睡的老夫子輕咳一聲,那人自覺失言,悶頭閃避著周圍的目光。

    好容易到了下課的時(shí)候,老夫子松了口氣,總算沒在他的課堂上出事,夾著書本,悠哉悠哉的走了。

    崔槿拽住崔梔不讓她往陳府去,崔梔滿臉焦急:“阿柔今天都沒來。”

    崔槿揉了揉眉心:“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你不要往陳府去,我爹和二哥他們會(huì)處理這個(gè)事情。”

    “她們太過分了,事情都沒弄清楚,一個(gè)一個(gè)說二哥不好,說楊二哥不好,甚至連殿下都敢編排?!?/br>
    “都是群捧高踩低的,也值當(dāng)你生氣的,她們那么說不過就是說給我們聽的,這京中看不慣長寧侯府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