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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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說過,我能解決一切。” 傅之卓不置可否,繼續(xù)說:“還有兩種可能,要么是他自覺罪孽深重,覺得今日的一切是他應(yīng)得的,出去的話,他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但我查過,他是因為殺了顧家老三入獄的。”顧亦峰那個人,徹頭徹尾是個敗類,當(dāng)年就沒做過幾件好事,聲名極差,殺了這種人,還不至于自責(zé)到這個地步,“那么還有第四種可能,他不敢出去,不愿意面對外面的人?!?/br> 傅之卓微微傾身:“你想讓他自愿出來,就得找到他不愿出來的癥結(jié)所在,一一破解,我看過了,近二十年來程述年的履歷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雖然參與金屬過走私,但以當(dāng)時的國情,那是國家默許的,而十二年前遇到顧亦峰、殺死顧亦峰都是意外,并不存在什么秘密,但奇怪的是,約二十三年到二十一年前,這兩年程述年的經(jīng)歷完全空白,憑我的能力目前也查不到,而前后他的性格變化堪稱翻天覆地?!?/br> 從一個勵志出國闖蕩的鮮亮少年,變成一個沉默寡言為了賺錢不惜鋌而走險去走私金屬的人,這兩年是關(guān)鍵,程述年如今消沉的原因大致也就在這里。 傅之卓直接問:“你認識他也有二十多年了吧,對此了解多少?” 趙牧目光有些古怪地看著傅之卓:“你的功課做得很足?!?/br> 這些東西,他當(dāng)初是花了非常多時間去查的,三言兩語之間就被傅之卓全部道破。 但他不知道,傅之卓之所以如此上心,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那空白的兩年正好是程蕭然出生前后,這么看來,程蕭然的身世應(yīng)該有點不尋常之處。 和心愛的人有關(guān),他怎么能不關(guān)心? 趙牧拿起程蕭然送來的野蘋果,用小刀平穩(wěn)地笑起來:“我認識述年的時候,確實在你說的那兩年之內(nèi)?!?/br> “我記得你當(dāng)時在國外,當(dāng)時程述年也確實以交換生的名義出國學(xué)習(xí),你們怎么認識的?” “我第一次參加考核任務(wù),完了一個人跑到公園里慶祝,喝醉了睡著了,述年以為我是不良少年,就把我撿回去了?!?/br> 傅之卓挑眉,實在想不到趙牧還有這樣的經(jīng)歷:“他當(dāng)時什么情況?和什么人接觸?” “他一個人住,很孤單,但人很開朗?!笨雌饋硇沱愇撵o,但那人其實是個話嘮,特別愛熱鬧,喜歡自言自語,喜歡在夜里開車出去兜風(fēng),對著城市的夜景喊叫,對著絢爛的煙花歡呼,喜歡擠到廣場上擁擠的人群中去。 想到當(dāng)年,趙牧眼中透出淡淡的懷念。 傅之卓卻奇怪:“他一個人???沒有上學(xué)?” 趙牧搖了搖頭:“我和他只一起住了幾天,了解得并不多,我只知道當(dāng)時他在等人?!?/br> “等誰?” “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個男人,他們……應(yīng)該是戀人的關(guān)系。”趙牧一刀一刀切下果rou,裝入果盤,想到當(dāng)初不辭而別之后又偷偷溜回去,那個喜歡自言自語的,很寂寞又很會自得其樂的少年和一個高大的男人擁抱在一起,就在那個他反復(fù)徘徊翹首等待的老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露出燦爛奪目的笑容,他們甚至還交換了一個綿長的深吻。 他當(dāng)時光顧著震驚,連自己怎么離開的都不知道,根本沒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在那之后,那人就搬走了,他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直到數(shù)年后,少年變成了沉默的青年,眼里寫滿疲憊和麻木,私底下和軍方談金屬買賣。 “你沒查過?” “查不出來?!?/br> 傅之卓表情微妙,趙牧的能力他是相信的,但他就算有個方向也什么都查不出來,到底是什么人,為了什么才刻意掩蓋住當(dāng)年的事? “你沒問程述年?” 趙牧說:“我不想逼他?!被貞浧疬^去的事總是叫那人感到痛苦。 …… “我不想逼他。”程蕭然嘆了口氣,對傅之卓說,“我一問過去的事小叔就臉色大變,呼吸急促,我真怕他透不過氣來。” 傅之卓說:“你有權(quán)力知道你的身世?!?/br> 程蕭然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他最在意的不是什么身世,而是敵人到底是誰,但程述年那個樣子他又不忍心再問,程述年好像雙手受過傷,平時就不大穩(wěn),一激動就更加抖得厲害。 不過還好,最后程述年也說,他其實也有些不知從哪里說起,讓他好好想一想,晚點再告訴他。 這一趟也不算毫無收獲。 傅之卓揉揉他的頭發(fā):“別想太多了,我們慢慢來?!?/br> 程蕭然拍開他的手:“我去取車。” “我去吧?!?/br> 程蕭然想想自己也不想再往車庫跑,在這個地方車子開進開出需要辦的手續(xù)太多,他就摸出鑰匙:“我去路口等你?!?/br> 因為程述年狀態(tài)不大好,這次見面也沒持續(xù)多久,現(xiàn)在才下午三四點鐘,日頭還大得很,很有些刺目,程蕭然戴著墨鏡慢慢走出來,在樹蔭下等著,手里抓著個李子慢慢地啃,遠遠看到一輛車子開過來。 看著低調(diào),但那在小路上也四平八穩(wěn)的,行駛時一絲噪音也沒有,程蕭然做過傅之卓的車,知道這車和傅之卓的那種也沒多少區(qū)別,是特別改造過的,光有錢是買不到的。 又是一個大人物啊。 不過這車卻沒開進去,而是停在了邊上,車門打開,司機先下來,然后打開了后座的車門,一個西裝革履的,同樣戴著墨鏡的男人彎腰出來,遠遠看著監(jiān)獄的方向出聲。 這番行為有些奇怪,程蕭然就多看了兩眼,那男人長得一副好身材,穿著西服跟衣架子似的,雖然看不清臉,不過兩鬢有些許白發(fā)了,看著應(yīng)該四五十歲,但看那白皙的皮膚,應(yīng)該是保養(yǎng)極好,站在那里就讓人覺得很清貴,透著股書卷氣。 “蕭然,上車?!备抵寇囎娱_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你在看什么?是他?” 程蕭然打開車門上去:“你認識那邊那人?!?/br> “不算熟,不過有來往。”傅之卓慢慢把車子開過去,降下車窗:“顧先生,這么巧?!?/br> 那個讓程蕭然覺得很有書卷氣的中年人轉(zhuǎn)頭,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細長雅致的眼睛,有些意外地笑道:“傅先生,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你這是……” “陪一位朋友來探望親人。” “是這樣?!鳖櫼嘀鄢囎永锾搅搜?,不過副駕駛座上的人被傅之卓的身體給擋住,看不到,只依稀看出是個年輕的男孩子。 想到傅之卓的性向,顧亦舟心里了然,但又有些意外,有了新的情人不奇怪,但為了這人居然跑到這里來探監(jiān),傅之卓什么時候這么閑這么體貼了? 尤其這里有一個趙牧,傅之卓素來不喜歡與四大家族的人來往。 “不打擾顧先生了,我先走了?!备抵坎认掠烷T,離開有一段距離了他才主動說:“那人是顧亦舟,京城四大家族顧家的大家長?!?/br> “大家長,看著挺年輕的?!背淌捜坏谝粋€念頭是大家長跑到這個地方來,監(jiān)獄里難道有他什么重要的人?但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顧亦舟?把我小叔投入監(jiān)獄的不就是顧家?” “是的,咱小叔當(dāng)初就是殺了顧亦峰才入獄的,顧亦峰是顧亦舟的親弟弟?!?/br> 程蕭然回頭,但那邊的豪車和男人已經(jīng)慢慢消失在視野里。 他問:“聽說當(dāng)初要不是顧家施壓,我小叔不會被判那么重?” “不錯。” 程蕭然皺眉:“這個顧家是什么情況?” 傅之卓看他一眼:“我已經(jīng)著手準備從法律途徑給小叔減刑,當(dāng)初是過錯方是顧亦峰,顧家沒理在先,就算他們死了一個人,這事也不能這么算,順利的話,過年之前咱小叔就能出獄。” 程蕭然有點動容,就算法律上他們占理,但顧家畢竟是四大家族之一,換做一般人肯定翻不了案,就算這事最后成功了,也是傅之卓另外與顧家周旋的結(jié)果。 “傅先生,謝謝你?!彼嬲\地道。 傅之卓一邊開車一邊笑道:“想謝我就親我一口?!?/br> 程蕭然白他一眼。 傅之卓笑了笑就沉思起來,這事透著古怪,據(jù)他所知,顧家沒有誰在監(jiān)獄里,就算是親戚中沒有,可是顧亦舟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還不進去,只是遠遠地望著,無論是近鄉(xiāng)情怯不敢面對還是什么原因,顯然那獄中的人非同一般。 顧家,程述年,這兩者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 相比之下,掌握的信息略少的程蕭然沒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在心里將顧家打上了需要警惕的標(biāo)志。在開進山城,上山之前,他毫不留情地把傅之卓給拋下,一路緊趕慢趕,終于在天徹底黑下之前到家,程恩恩感受不到爸爸的氣息和懷抱,已經(jīng)在一個下午里哭了兩三回,這會兒整個人都懨懨的,把程蕭然心疼得夠嗆,立即抱進懷里又親又蹭,好半天才把他哄回來。 遇到顧亦舟的事暫時被程蕭然放在一邊,他又寸步不離地陪了寶寶好多天,然后開始琢磨起櫻桃樹嫁接的事。 在他們這邊,冬天算冷的,櫻桃栽植一般最好是在春天,但今年春天他還挺著肚子,這是根本沒辦法落實,只能推遲到秋天栽植了。 選了不那么熱的時候,程蕭然在村子里走動觀察,選定了幾個合適的地方,找村民們商量了,就將這些地方當(dāng)作村子里共有的櫻桃地。 他們將在這里大量嫁接櫻桃樹,然后從村里選出管理和照看的人,至于這工錢怎么算,以及最后創(chuàng)收了錢怎么分,程蕭然就不參與討論了,他發(fā)起這個項目就是好為了給村里人找活干,共同富裕,只要最后大家都有得利就行了。 除了公家的,每戶人家都可以在自家預(yù)留地里種櫻桃,那個收入就歸自己家所有了,到時候可以自己出去銷售,也可以讓村里統(tǒng)一收上去,而村里的貨則由程蕭然代為銷售,無論是網(wǎng)上的,還是實體店,到時候他會從中抽取提成,畢竟從最初的找?guī)煾?、搞嫁接,弄大棚,都是他在投入在忙,肯定要收取回報的?/br> 而大周山上程蕭然不打算再另外開櫻桃地了,那三千棵櫻桃樹他也不準備動,就讓它們繼續(xù)開花結(jié)果就是了,他的初衷沒變過,就是在大周山上弄果園,各種水果都要有,他列了個清單,是目前大周山需要的果樹苗子,往網(wǎng)頁上一掛征求賣家,很快就有各種回復(fù)。 他篩選出了靠譜的、離得近的幾個賣家,自從上次出去跑了一回選果苗,程二伯已經(jīng)跑出經(jīng)驗也跑出味道來了,這次他還自告奮勇去看貨,程蕭然給了他足夠的經(jīng)費,就讓他帶著人出門了,不過他沒想到這一次居然就跑出事情來了。 第49章 車禍 “撞到人了?曉杰你別急,慢慢說,二伯他們有沒有受傷?”程蕭然接到電話就從床上驚坐起來,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多,他正陪著寶寶睡覺,因為起身動作太大,寶寶也被驚了一下,扁著嘴就要哭。 程蕭然忙拍拍他,一邊聽著程曉杰在電話里的話。 他們的卡車弄到貨往回開,路上和一輛布加迪跑車相撞,人倒是沒事,但對方跑車車頭被撞壞了。 “蕭然,那車據(jù)說要好幾千萬,限量級的,而且,而且開車的人不是普通人?!背虝越苡悬c六神無主。 程蕭然皺皺眉,一邊下床找衣服,一邊說:“曉杰冷靜點,你都這么慌二伯不是更擔(dān)心了?你先告訴我,誰是過錯方?” “好像、好像是我撞上去的?!背虝越苕?zhèn)定了些許,聲音還是有些喘,“當(dāng)時三點多,你知道那個時候是最困的,我開車開迷糊了,不知道怎么就越了道,跑車又迎面開過來,就就擦到了?!?/br> “什么叫好像,有沒有攝像頭?現(xiàn)場勘察什么結(jié)果?” “警察現(xiàn)在正在查,我們現(xiàn)在在警局……” “行,我馬上過去?!?/br> 程蕭然掛了電話又打給程父,十多分鐘后程父就趕過來了:“小二,怎么了,火急火燎的?這是又要出門?” 程蕭然不敢說真話:“曉杰打電話來,要我去看看樹苗,時間有點趕,我現(xiàn)在就得走,寶寶就拜托爸了?!彼nD了一下,“晚上不一定趕得回來,把我媽也叫來幫忙吧,寶寶折騰起來你一人恐怕忙不過來?!崩畎⒁桃灿凶约旱募沂?,寶寶滿月后不久就離開了。 雖然寶寶的存在一開始沒告訴程母,但她和程父是夫妻,程父老往程蕭然這邊跑,回去就算再小心總難免帶點嬰兒奶味,程母自己沒生過孩子,但養(yǎng)大了三個孩子,次數(shù)多了總能猜出點什么,不過程蕭然也沒想一直瞞著老人家。 程父說:“行,我叫你媽過來,孩子就交給我們,你去忙吧,記得早點回來?!笔捜坏降资莻€男人,不可能像女人一樣一直呆在家里帶孩子,程父也早就做好他會頻繁出門的準備。 程蕭然穿好衣服,帶上手提包,又親了親寶寶,然后便匆匆下山去了。 他自己開車出村,拿過手機看看上面寫著一個傅字的通訊人,有點想打過去,但最終還是放棄。 具體事情還沒弄清楚就慌里慌張地找人幫忙,這不是他的性格,想來二伯他們那邊一時半會也不會受到什么過分的待遇,畢竟這是一個法治社會。 他開車到動車站,買了最近的六點鐘的車票,半個小之后就到了地方,然后打車到當(dāng)?shù)毓簿?,正好七點鐘。 他說明來意,做了登記,很快就有人帶他進去,然后他看到了一臉憔悴不安的程二伯和程曉杰。 “小二,給你添麻煩了?!背潭畱M愧地說。 “二伯你說的這是什么話?”程蕭然問,“你們沒事吧?”程二伯看著沒事,但程曉杰腦袋上腫了一塊。 “撞在窗玻璃上弄的?!背虝越苊^,“沒什么大問題。” “保險起見還是得去醫(yī)院看看,你們吃過沒?” 兩人都搖頭,程曉杰焦急地說:“蕭然,對方說要上訴,我會不會坐牢?不過開車的是我,跟我爸沒關(guān)系,你有沒有辦法把我爸先弄出去?!?/br> 程蕭然從包里拿出兩個塑料袋裝著的饅頭,是車站出來的時候買的,就是擔(dān)心他們還沒吃:“你們先吃,吃飽了我們再說別的?!彼肴サ裹c水,但才走到飲水機旁,就有人把一摞的一次性杯子拿走了:“抱歉哈,有用,你另外找杯子吧。” 程蕭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走遠,還壓低聲音嘻嘻哈哈地說:“還想喝水,大難臨頭了都,得罪誰不好得罪煌少……” 聲音雖輕,但以程蕭然的耳力還是能聽到,他淡淡掃視一周,本來還看戲的人被他目光一觸就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