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謝忱臉色沉凝地?fù)u頭,連日來帶領(lǐng)的暗影幾番受挫也著實叫他紅了眼,“宮中警戒甚嚴(yán),且對暗影頗是了解,似乎正防備屬下等營救大小姐?!比舨涣私猓鯐哿巳诉M去。 謝元聞言眉頭皺得更深,暗影實力如何他最是清楚,將養(yǎng)這些年自然當(dāng)做神兵利器,怎會叫宋啓那小兒識破!而他扣著蓁蓁,之前更是遣人傳了話來逼著自己不得不出面將那些反對他的聲音悉數(shù)除盡。朝堂動蕩,膽小怕事的早就投誠,而那些難啃的老骨頭……謝元縱是有心留一命也叫那人手下斬殺,而這一筆筆血賬反倒記在自己身上。 宋啓借的是他謝元的名和勢,外頭人得知他是宣王世子最大的擁躉,自然是多了考量。 謝元猛地一拳捶在桌上,竟留下個不淺的凹洞,他神色幽沉暗惱至極,自己大意中計使得蓁蓁陷入危險,生起更多的是急迫,宣王世子清肅朝堂倒也不敢動作過大動搖根本,可那暴戾本性遮掩不住,一些手段更是連他都看不上。 榮親王妃是蓁蓁干娘,還有與蓁蓁交好的若蘭郡主,都被用作威脅榮親王就范的籌碼。這些時日他背的罵名什么都有,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他淹死,偏生他還得費盡心思留下他們的命,短短幾日,鬢間竟是白發(fā)叢生。 可他不敢冒險,蓁蓁尚在那人手里,遲則生變,他已經(jīng)拖延幾日,恐那人耐性將盡……真當(dāng)是急煞人。 “將軍白日不在,宮里有人送來帖子。”謝府新任的管家恭敬遞呈上一封帖子。 謝元打開一瞧,當(dāng)即雙目幾乎能噴出來火,緊握的拳頭青筋暴突,“他一個逆賊想娶我女兒門都沒有!” 正行到門前的少女雙手纏著白布條,乍然聽聞臉上盡是遮掩不住的喜色,當(dāng)即顧不得推開門去,“父親,可是宣王世子的帖子!”此時謝元臉上的怒容再顯而易見不過,可她卻渾然不覺,一味說個不休。 謝元再見到謝文褚眉宇間濃郁戾氣不散,隱隱有加深的趨勢,“誰讓你出來的?” “父親,宣王世子繼位已是既定結(jié)局,父親萬莫意氣用事,若是宣王世子意愿,女兒愿意以己之力修繕父親與世子關(guān)系?!敝x文褚?guī)缀跏窍采厦忌业模@兩日近乎是渾渾噩噩,手上的傷發(fā)炎發(fā)燒也沒人問津,外頭紛紛擾擾更是不甚清明。 獨獨今個聽了婆子嚼舌根才知道那人已經(jīng)入主宮內(nèi),謝蓁被扣下威脅父親充當(dāng)劊子手,必然會引起父親不快,但那又如何,一旦自己嫁給那人,日后風(fēng)光榮寵幾乎近在眼前。 只想一想,謝文褚都激動得快要昏過去。這些時日來所受竟都不覺得什么,她就快要逃離這個可怕牢籠,從此有那人憐愛,就有無上榮寵,謝蓁也好,謝元也罷,都將后悔當(dāng)初。 謝元看著謝文褚臉上難掩的興奮激動之情,乍一詫異之下恍悟,如今不需要逼問都知道指使謝文褚那么做的必然是他。只是沒想到自己竟先一步交出兵符,皇上將兵權(quán)交由榮親王暫代。 宋啓想攪亂局勢趁機獨攬兵權(quán),哼,好大的心思!又用的是什么迷惑他女兒,他也清楚得很,思及此,謝元面上劃過嗤諷冷笑,將手里幾乎捏皺的帖子擲在了她面前,“你倒是上趕著嫁,可人家要得不是你!” 謝文褚緊張地?fù)炱鹉欠馓?,便緊著聽到謝元那話,面上尚露出懷疑便看到白紙黑字上寫著溢美之詞之后緊跟著的是謝蓁的名字,擇日完婚更是叫她如遭雷擊。 顛來倒去生怕看錯的謝文褚緊緊攥著,眼前一陣陣暈眩,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謝蓁呢!明明是親口所言,疼惜入骨,自己是他一眼認(rèn)定的命定,若此舉得勝,風(fēng)光與共。 風(fēng)光與共,卻是與謝蓁?謝文褚嘴角抽搐不止,像是想笑,卻撲簌落淚。多大的笑話啊,她又不是真蠢,不至于連名字也弄錯了,那么……自己一開始就是被利用那個!那謝蓁呢,不,他們也沒有感情,那人這么做也只是為了牽制父親,定然是這樣沒錯! 謝文褚想到謝蓁與昭王那一出,臉上不由露出怨毒之色,呵呵呵地惡笑了起來,“謝蓁入了宮那才是生不如死哈哈哈!”后宮是吃人的地方,而謝蓁心系昭王,一日兩日,她就不信那人能容忍得了! 話落倏然對上謝元幽沉憤怒的目光,若是平常定然是怕了的,可到了今時倒像是發(fā)泄似的,并不畏懼地迎視,“父親難道攔得下圣旨?呵,父親在一日則一日許還能為謝蓁想法子,可若父親有朝一日……估摸要眼睜睜在底下看謝蓁落得何等下場!”謝文褚說話愈發(fā)攜了針刺,恨不得所有人都如她一般痛苦! 啪——清脆耳光聲在書房回蕩,謝元滿面怒容,幾乎噴火地注視著謝文褚,后者捂著臉頰堪堪抵住回視,似乎很樂意見父親惱羞成怒,如同自我折磨般,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 謝元額角青筋暴突,手掌底下摩挲,心頭一陣疲累,招了管家上前,“管家,將人關(guān)回去,若再教她跑出來……” “小人知道了!”管家匆匆接了話,抹著虛汗領(lǐng)命,跟著扭送謝文褚的暗衛(wèi)匆匆走了,府里事多人心散亂,那些個婆子也不知怎么看人的,回去都得好好敲打敲打。 謝元重新坐回了木椅,臉上那抹疲累之色再沒褪去,帖子還提及登基之事……宣王生了個擅隱忍布局的兒子,比他老子更難對付。 二月二,龍?zhí)ь^,眨眼已經(jīng)到了春耕的日子,萬物復(fù)蘇。京城上頭的風(fēng)云莫測對老百姓卻沒甚的影響。只消不是打仗禍亂,他們飯照吃,日子照過,不管是哪個當(dāng)皇帝,難道還是他們平頭百姓能左右得不成。 不過看著街上突然多起來禁軍打扮的兵士,讓原本繁華的街道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氣。這些日子菜市口那天天有人問斬,有時候是一品大員,也有皇親國戚,弄得人心惶惶。 原先有不長眼的瞎議論宣王當(dāng)年反叛那事,恰好叫巡城的禁軍聽了當(dāng)場人頭落地,到那之后再沒人敢明目張膽地說這事兒。 這未來新皇是個心狠手狠的,短短數(shù)日,朝野上下都有體會,那就是一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梁元帝忽然駕崩,尸體在還停棺天和殿,不得入皇陵為安,先前那個被打入冷宮的萬貴妃又被提留出來一塊陪著殉葬了,叫人鬧不明白。 至于東宮的病太子應(yīng)該也經(jīng)不起幾回折騰,聽說已經(jīng)纏綿病榻一副隨時要隨著梁元帝去了的樣子。最可憐的莫過于有點野心的皇子還來不及做點什么,都叫那位給制著,一眨眼功夫就滅去了三四個,連最小的皇子宋瑞都沒放過。 相較于那些皇子無辜受牽連而喪命,還不如太子當(dāng)政,興許還能留條命封個地日后再殺回來好。當(dāng)然這些話也就是那些個閑得無事的大老爺們喝點小酒私底下嘮嗑說說,還得避著禁軍耳目,可人就是這樣,越是不讓議論的,越是覺得探得隱秘總要拉些個旁人發(fā)表高見一番。 小小茶攤子前幾個酸腐文人坐在一塊喝著粗茶,談得恰是這樁,文人同百姓不同,自以為一腔抱負(fù),被時局辜負(fù),又不愿隨波逐流,最是看不慣這等jian臣賊子,奈何鎮(zhèn)壓得很了,只敢趁著機會尋上志同道合之友抒發(fā)下郁氣。 “今年的科舉考試王兄可還要去?” “去給那什么世子當(dāng)走狗,我才不去?!北粏咀魍跣值那嗄晷悴艍褐吐曕腿唬蛄丝诓?,一副為社稷堪憂的模樣。 “王兄那可不是去不去得問題了,這都已經(jīng)是第幾回了,恐怕是能不能考上的問題。”有人苦中作樂取笑于他。 王秀才猛地拍下了茶杯,臉面漲紅,頗是惱羞成怒,“李老二你說什么!” 就在那李老二苦笑討?zhàn)堉H,王秀才忽然看向一處,驚訝指著,“那……那冒煙的,是不是大理寺?” 方是入夜,最后一抹霞光掩去,離茶攤子不足百米的大理寺忽然冒出竄天火光,巡城禁軍四面八方涌了過去,兵甲撞擊的鏗鏘聲響徹寂靜街道,從茶攤前越過,直奔大理寺去。 一陣sao動過后,有人從禁軍消失的地方遠遠奔來,竟是喊著,“不好了,有人——有人劫天牢了!” ☆、第131章 火舌肆虐,片刻功夫就已經(jīng)席卷了整個天牢,獄差紛紛自顧逃命,那些被關(guān)在里頭的囚徒卻仍然被鎖在里頭,活活受著熱浪炙烤。 一時間,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如潮水一般層層疊疊的涌了出來。然而火勢奇大,再想要進去可無半點辦法,眾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里頭的人被活活燒死。 一桶桶的水淋上去沒有半點用處,倒是忽然起了一陣怪風(fēng),緊接著瓢潑大雨,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火才漸漸熄滅了下去。 謝元得知了消息匆匆趕了過來,眉頭深擰的看著眼前幾乎被燒穿了天牢。從前旁人眼中的天牢是一座煉獄,如今才更是徹徹底底成了修羅地域,焦黑狼藉一片。 “將軍……這里頭,怕是無一活口了?!豹z卒小心翼翼地回話,深怕一個不當(dāng)心就惹了怒。 謝元凝神看著其中,深吸了口氣,“還能認(rèn)出面目來嗎?” “這……這……”獄卒顫顫巍巍,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氣,“這大約不可能,那些關(guān)在里頭的人早就被燒成了黑炭,不說面目,就是完整的人身都沒有了?!?/br> 不! 宋顯珩還其中! 謝蓁心中吶喊,想要沖入那廢墟中,可怎么都靠近不得,只能轉(zhuǎn)而落著眼淚去求謝元??扇螒{她如何開口哭求,謝元卻好像聽不見她的說話一樣。 心口劇烈的疼痛撕扯著謝蓁,慘烈的場面叫她不能承受這事實。不!宋顯珩絕不可能死!絕不可能這樣就死了! “……”謝蓁猛然從睡夢中驚坐了起來,方才還圍繞在周圍的紛亂紛雜的景象一下子都退散了開來。殿中寂靜無聲,只有守著她的兩個宮女投來了疑惑擔(dān)憂的目光。 “謝大小姐夢魘了?要不要奴婢去通知主上?” 謝蓁此時心驚未定,移開目光將視線下垂,看見自己雙手死死的抓著蓋在身上的錦被。出神了片刻才徹底將心思給定了下來,沙啞著聲音問;“幾時了?” 其中一個宮娥回話道:“才丑時,謝小姐還能再睡一會的。” 這時候謝蓁哪里還要什么心思去睡覺,她慶幸方才那是一個夢,還好是一個夢??扇缃?,又有些反復(fù)遲疑,會不會這個夢預(yù)先昭示了什么。謝蓁覺得眼尾有些濕意,抬手抹了下才發(fā)覺她眼尾早已經(jīng)被濡濕了起來。 “謝大小姐?”宮娥見她一人兀自出神了許久,忍不住出聲探問了一聲。 而謝蓁則是轉(zhuǎn)過頭,淡淡的睨視了她一眼,“給我杯水?!?/br> 那宮娥待她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賠著十二萬的小心,絕沒有說不應(yīng)話的道理,當(dāng)即退身去外面取水。 謝蓁揉著眉心,半晌聽見腳步聲過來也沒抬頭,只是將手遞了過去,接過茶杯小抿了一口。茶水溫?zé)?,入口回出馨香滋味,而她卻驟然神情一變。 不對! 素來宮娥多少經(jīng)過嚴(yán)格□□的,絕沒有說遞茶上來的實話口中不說話的。謝蓁驚覺有異,立即轉(zhuǎn)了頭去看,只見站在她床邊上的赫然是個身量頎長的男子。 宋啓?他怎么……這會出現(xiàn)? “蓁蓁——”宋啓當(dāng)心開口喊了她一聲,唇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謝蓁被他軟禁在此處這些時候,從來沒從她臉上見到過這樣不符時宜的表情,隨即心中起了警覺,不由自覺看著他的眼神中也多了防備。 宋啓臉色就黯然了兩分,不過片刻就忽然古怪的笑了一聲,“蓁蓁向來聰慧過人,猜猜我今日又聽見了什么好事情。” 謝蓁懶得同此人開口辯駁,跟他也無話可說,可如今分明是為了自己而言,她也不得不猜上一猜了。“什么意思?” “哧——”宋啓沒有回她的話,卻好像是被她此時的神情給逗笑了一樣。他稍稍傾彎下了腰,伸出將謝蓁貼在臉上的碎發(fā)撥弄到了耳后。 微涼的指腹不經(jīng)意觸碰著細(xì)嫩柔軟的肌膚,頸脖間的幽香鉆入鼻腔,他只覺得心中有種難以摹狀的蠢蠢欲動的。宋啓眼眸中欲望更濃了起來,他本就是的凡人,從最開始到處藏身到今日可以翻手風(fēng)雨,一切的一切都是欲望在驅(qū)使鞭策著他。他既然心中有所記懷,就必然要將之納入自己懷中。 于旁的東西如此,于謝蓁……也是如此。 “即便你不問,我也要說。”宋啓暖暖的鼻息噴涌在謝蓁小巧精致的耳郭上,一字字綿長溫柔,只仿佛在跟她低訴情話?!八物@珩,死了?!?/br> 死……?! 這個字狠狠的敲打在了謝蓁的心頭,叫她連呼吸都慢了下來,更是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難道……難道說之前的夢是預(yù)兆? 不、不會…… 謝蓁緊緊咬著牙,再平靜片刻更是篤定的搖頭,不會的。宋顯珩不會如此喪命的!她露著兇橫的目光瞪著宋啓,銜恨道:“你胡說!” “胡說?”宋啓笑,“我為何要編排胡話?”雖然有些留戀,可他仍然是將身子直了起來。修長的手指微微碾動,他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種睥睨氣勢。 “今日入夜,宋赟帶人去劫天牢,一行人逃竄到城郊七步崖,叫榮親王帶人堵住了去路。嘖,真沒想到堂堂昭王果然是極有魄力的,為了不被抓回竟然自行跳崖了??衫咸鞝斔賮砉?,該我宋啓運好的時候他的宋顯珩就運差。喏——從崖底待回來的尸身還在啟合殿放著,蓁蓁你可要親自去確認(rèn)?” “你……”謝蓁張口深深吸了口氣,心頭仍然有些驚顫。可神情如何變化,心緒再如何不寧,她都不想再跟眼前的這人有絲毫交談。絕不可能是真的,這番話定是宋啓特地編了來誆騙她的。 “我怎么?”宋啓瞧出謝蓁的冷淡,仿佛她此時的一顰一笑都是因為那人的生死,可偏偏半點都不能分給自己。宋啓忽然心中聚起一股無名的戾氣,伸出手擒著謝蓁的下巴,逼著她將視線對著自己,只能對著自己,仿佛他如此做了,謝蓁的眼中就只有他宋啓一個人了。 “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從今世界上再沒有宋顯珩這個人了。”宋啓壓著聲音道,可仔細(xì)去聽才能聽清他聲音帶著怨恨。 他是親眼看著謝蓁一分分愛上宋顯珩的,最開始他不甚在意,等察覺自己心系謝蓁的時候卻已經(jīng)完了。復(fù)仇的使命一直壓在他肩頭,就算是他有心動也只能克制按捺。如今大事得成,宋顯珩也該死了,也該讓出他在謝蓁心里頭的地位了。 “蓁蓁,你往后也不必為他而遭受那些流言蜚語了——”慢慢的,宋啓原先強硬的語氣也柔軟了下來,“蓁蓁……” “做我的皇后。”時至今日,他仍在她面前自稱我,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謝蓁倏然對上宋啓的目光,被那里頭灼灼光亮所嚇,下意識的要避開。 “蓁蓁……”宋啓卻又喚了一聲,語氣較之先前更是柔了幾分。 謝蓁忍無可忍,咬著牙道:“除非我死!” 宋啓聞言不怒,眉眼之中蕩著笑意似乎更濃了幾分,“我的蓁蓁幾時這么有骨氣了?” 謝蓁揚眉,滿心都是宋顯珩的消息而受到的沖擊,再顧不上其他。 “好了,這事已定下了?!彼螁櫳陨詳苛松袂?,唯獨語調(diào)還帶了些許緩和,“欽天監(jiān)已經(jīng)選出日子,五日后就是良辰吉日。到時候,我跟你一道坐享江山?!?/br> 說完這話,宋啓就松開了手,瞥見因為他下手中而叫謝蓁下巴留了幾道紅印記,眸中又閃過一道憐惜。 謝蓁平靜對著他,獨獨自己知曉內(nèi)心是如何的狂瀾大作,宋啓,不,那個謝十三沒變,他還是那個瘋子!瘋子的話怎么能相信呢…… 殿中悄然無聲,也不知過了多久,瑟縮在角落的宮娥才探身出來?!爸x、謝大小姐……” 謝蓁呆坐床上不語。 那宮娥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這兩日您睡著的時候主上時常過來看看,不出聲略坐會便回去了。依照奴婢看來,主上心中只有您一人……真是用了心的?!?/br> “主上為了您在朝中——” “住口!”謝蓁最纖薄的一處被針扎般刺痛,頭痛欲裂,猛地將手中仍然握著的茶盞砸了過去,眼眶有些微紅,像是發(fā)怒的幼弱小獸嘶吼?!敖o我滾——”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嚶,朕的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