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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良夫如沃寵妻如禾在線閱讀 - 第62節(jié)

第62節(jié)

    顧柚瀾先就拍手贊道:“明珠的畫是再好沒有的,字也書的好,但她不擅作詩。今日即扳動到meimei,meimei你可不能推脫。”

    她話音才落,一個嬌怯怯約有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緩步走過來,意有羞羞的望著晚晴:“還望夫人莫要推辭。”

    晚晴認(rèn)字也才這幾年,作詩也不過才學(xué)個平仄與對仗工整。她側(cè)眸見高含嫣的嘲諷已快從嘴角堆到鸛骨上去,心中那點(diǎn)不服輸就涌了出來,放下茶碗拍了拍掌道:“我也不過七橫八豎會寫幾個字,詩卻從來沒做過,但既大家如此抬舉,我就試一試?”

    攤在黃花梨大畫案上雪白的羊氈上的確實(shí)是幅好畫,重墨勾枝、淺墨潑河,大筆潑出背景中的雪山,高山深處松柏陣陣中疏筆驟轉(zhuǎn)出堆聳入云的白雪,一層層從背景到面前重默勾出的梅樹皆是暗啞陰沉,梅樹上點(diǎn)點(diǎn)殷紅的梅花躍然枝頭,一襲白衣的女子,打著柄傘站在梅樹下,唯一襲背影而已。

    晚晴叫這女子胸中開合氣度所驚,不由得回頭看了鄭明珠兩眼,見她仍不過怯怯的姿態(tài)含羞站著,贊道:“大姑娘畫的實(shí)在是太好了?!?/br>
    她提筆蘸墨,見身后一眾閨秀與夫人們皆看著,回頭苦笑了一聲:“大姑娘畫的這樣好,我劣字疏筆竟不敢題詩入畫?!?/br>
    言罷,她便落筆疾書,書完擱筆在筆架上:“我獻(xiàn)丑了,大家莫笑唄!”

    顧柚瀾讀道:“

    光懸撒銀雪,河沉月樹明。

    孤身紅塵里,入畫不出聲?!?/br>
    她讀完默了片刻,確實(shí)只是一首小詩,可與這幅畫作彼此襯托,便是撞擊人心坎叫人心震卻又不能言的悲涼之意:“晚晴不愧是自涼州來的,無論胸襟氣度,比是我等不能比的?!?/br>
    雖然字中規(guī)中矩不算頂好,雖然也不過一首小詩而已,但她能在提筆的片刻間就能照著畫的意境寫了一首詩來,就不是坊間所流傳的,忠武大將軍伏罡找了一個胸?zé)o點(diǎn)墨的寒家女了。

    也就難怪戶部尚書黃熙一改男女之忌,于明面上,亦是各處吹捧,推崇這位伏夫人了。

    在場的諸位夫人們皆是一片贊嘆之色,高含嫣身量最高,此時遠(yuǎn)遠(yuǎn)站在外圍,心中將竇五恨恨罵了不知多少遍。

    明明這個村婦當(dāng)年是個連狀紙都看不懂連名字都不會寫兩眼一抹黑的村婦,不過短短三年時間,她竟提筆能書落筆成詩,端地與京中貴婦人們無二了。

    這究竟是怎么會事?高含嫣氣的幾乎要暈過去,她見宋小姑娘也盯著自己,以眼神勾她過來,在耳邊細(xì)語了幾句,隨即便轉(zhuǎn)身回了方才起坐的暖閣。

    宋小姑娘跳躍著又走到晚晴面前,對晚晴說道:“好嬸嬸,瞧了您的詩,我越發(fā)愛這梅花了。如今恰逢落雪,又屋外園中花開的正艷,咱們一起去折幾枝梅花來,可好?”

    這小姑娘的閨名晚晴并不知道,只知道她父親宋汝瑾如今一力要促成她與伏青山的婚事。若果真她能與伏青山成夫妻,將來便是晚晴的侄媳了。

    雖伏青山如今性子漸漸乖邪,但總歸于晚晴來說還是當(dāng)年一起長大的哥哥。

    終歸,她總是希望他能改掉那乖邪性子好好尋房娘子,將日子過下去的。

    她此時也有幾句話想與這小姑娘說,便笑著應(yīng)了,與這小姑娘兩一起等丫環(huán)取來裘衣披上,便抱著花瓶欲去折梅枝。鞋落雪而喀喀有聲,晚晴一路走著問道:“小姑娘芳名是那兩字?”

    宋小姑娘道:“單名一個醒字!”

    宋醒?晚晴贊道:“這名字卻有些意思,眾人皆醉我獨(dú)醒,宋醒,很好?!?/br>
    兩人一路行上山坡,一株紅梅正值怒放之極。宋醒左右四顧了一番說道:“嬸嬸,這梅枝皆是粗枝我怕不能折斷,我去尋個丫頭要把剪刀來,您且在此等片刻唄!”

    晚晴點(diǎn)頭,待宋醒走了便一人站在山坡上。她等得半天不見宋醒來,這山坡上環(huán)顧四處皆無人,她回頭見山坡下一處梅樹上紅蕊更艷,且她手中有勁不比京中那些弱女,便自己漫步行下去欲要折上兩枝來。

    越過這道山坡更是個四處無人的地方了。她才伸手夠著折了一枝橫叉,忽而察覺身后似有人帶著風(fēng)絲撲了過來,連忙側(cè)身一躲,就聽身后一個男子哎喲叫了一聲:“蕊菊,你叫爺爺我想的好苦!”

    晚晴回頭見是個披著褐色貂絨的青年男子,細(xì)皮薄眼容樣清秀,但雙眉間浮動著一股流氓氣息。她冷冷說道:“你認(rèn)錯人了,我并不是什么蕊菊?!?/br>
    這男子盯著晚晴看了半天,忽而笑道:“不是蕊菊也無妨,姑娘生的這樣貌美,難道是國公爺?shù)男∫棠???/br>
    晚晴聽這人話說的流氣,轉(zhuǎn)身要走,聽得身后一絲風(fēng)聲,隨即側(cè)身提腿就照著他的肚子踏了一腳下去。她練了三年的武腿中皆是勁兒,這披著貂絨的卻是個叫女人自床上掏空內(nèi)囊的花花公子,不過一腳晚晴就將這人踏倒在雪中,冷笑兩聲轉(zhuǎn)身抱著梅瓶走了。

    高含嫣與宋醒兩個遠(yuǎn)遠(yuǎn)就在一處高閣下看著,見黃煦不過轉(zhuǎn)眼就倒在雪中,高含嫣氣的轉(zhuǎn)身就走:“沒用的東西!”

    她快步走到園林門上,見知書與一群各府的丫頭站在門上捅著手嘰嘰喳喳,心手招她過來,在耳邊輕言幾句,重重吩咐道:“你告訴竇五,這回他若還敢滑脫,以后就莫要再來見我了。”

    晚晴抱著花瓶,獨(dú)自一人回到暖閣,聽到隔壁那一處幾位夫人們嘰嘰喳喳笑談著什么,雖在梅樹下踢了個男子,此時心中卻有了些溫意,她如今也是與這世界有著萬絲勾纏的,未被人遺棄的。晚晴唯敢斷定那男子不是這府中人,若就此將那男子欲要輕薄她的事情傳說出去,只怕顧柚瀾面上無光。她心愛與顧柚瀾結(jié)交,自然要等到人散盡了才好與她說起這事。

    抱著梅瓶進(jìn)到置書案的內(nèi)廳,這廳中此時閨秀們皆都走散了,唯有一人背手站在黃花梨大案前,在端詳那幅畫。晚晴眼見這人的背影她有些熟悉,便轉(zhuǎn)身抱著梅瓶欲躲。

    “晚晴!”伏青山回頭,幾步過來接過梅瓶道:“孤身紅塵里,入畫不出聲。我與你一樣,何嘗不是孤身與這世俗紛攘的紅塵之中,欲言不能言,欲聲無可聲?!?/br>
    因室內(nèi)悶熱,鳧靨裘此時轟的晚晴整個臉頰都騰泛出一襲嬌紅來。她緩緩解了鳧靨裘在懷中抱著,試著勸慰道:“我瞧宋醒那姑娘性子活潑,父親又在高位,她又是個能吟詩會作畫的,恰是青山哥你想尋的貴妻,你若從此與她結(jié)成良眷,我與伏罡自會備一份大禮。鐸兒也會替你高興?!?/br>
    伏青山冷笑:“這京城中,不過皆是些感花弄月,只嘆窗前花落,不知民生疾苦的輕浮女子們,便是能做得幾句詩,也不過照搬前人撥詞弄調(diào)罷了,有什么貴妻可尋。”

    他叫高含嫣肘捉著誆過一回晚晴,也知晚晴出門隨身帶著刀子,一言不合便要拿刀子出來刺,偏伏罡又是個不能惹的。此時便不敢再唐突,離晚晴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一件緙絲棉里的圓領(lǐng)袍子,面上微微落寞的神情,是最能激起女人們憐愛的姿態(tài)。他深知晚晴的性子,此時仍要慢慢謀劃,把她從伏罡手中奪過來。

    晚晴見他說起婦人女子們時語氣仍是這般的鄙夷難聽,越來越覺得伏青山此人俊俏皮囊中那顆心比伏村那些丁點(diǎn)本事都沒有還整一伸著腳要婦人們伺候的男子們更無恥,此時便不與他再多言,擦肩往隔壁去了。

    宋小姑娘怯生生自內(nèi)室緩步走出來,見伏青山盯著那幅畫,細(xì)聲叫道:“大人!”

    伏青山挑眉抬頭,見面前這十幾歲的小姑娘盯著自己,勾唇一笑問道:“何事?”

    宋醒道:“方才您與伏夫人說的話,我可全聽見了。”

    伏青山笑著直起腰來,又問:“你待如何?”

    宋醒咬唇許久,才道:“那個嬸嬸與大人的關(guān)系,若只是如此番一樣,我便不說什么了?!?/br>
    此番?伏青山笑著走過去靠近宋醒,柔聲問道:“如那一番,你就不愿意?”

    才不過二十六歲的年輕督察使,相貌清俊性子溫和,勾唇笑著靠近時身上一股極具侵犯性的凌厲氣息。雖父親宋汝瑾想催成婚事,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官位能更穩(wěn)一點(diǎn)。但宋醒如今是全心全意愛且迷戀著面前這年級輕輕便弄權(quán)奪謀居于高位的男子。她往后緩步退著,邊退邊說道:“如在我們府上那一回說的那樣,就不行。”

    在宋府?他曾說,這一花廳的婦人無論成年的未成年的,無一相貌能比上晚晴。還曾說,只要晚晴活著他就不能再娶。

    宋醒退無可退,又踩到自己的裙子,瞬間摔靠在墻上,將墻上所掛的卷軸字畫帶下來嘩啦啦撲灑在自己頭上。

    她如今是全心全意認(rèn)這男子作夫的,可他面帶嘲諷,言辭冷酷,看著她的眼神,輕蔑而又無禮,全然沒有對著方才那嬸娘時的深情款款。

    “你父親當(dāng)年是魏源一力提撥上來的,到后來順著高含嫣的路子又依附到高千正身邊,幾次權(quán)力爭斗越爬越高,行賄受賄甚至四處索賄,買官賣官甚至將官職奇貨可居四處兜售的事情干的也不少?!狈嗌骄湍敲簇?fù)手看著,看面前的小姑娘慌慌亂亂把字畫從頭上撥弄下來:“皇上可是很不喜歡你爹那幅溜須拍馬的樣子,若你不想督察院上門去查,不想落到教坊去做個小妓子,就最好把嘴巴給我閉緊,聽到過的話永遠(yuǎn)也別傳一句出去?!?/br>
    伏青山如愿看到面前少不更事的小姑娘面上的恐懼之色,頭也不回轉(zhuǎn)身出門走了。

    雖天色陰沉沉落著雪,眼看是將要掌燈的樣子,但其實(shí)如今也才不過哺時。伏罡今日散衙的早,他與定國公府二爺鄭慕一路走著,到定國公府門外,鄭慕要請伏罡進(jìn)去,伏罡擺手道:“我家夫人只怕不喜我進(jìn)去打擾她做客,我在此等著既可?!?/br>
    鄭慕比伏罡年輕,與顧氏又是少年夫妻,自然不懂年長男子們惜妻了心情,費(fèi)力相邀,恨不能伸手來拽。伏罡擺手道:“改日有暇,伏某定當(dāng)親自拜訪,今日就算了,我在此等夫人即可?!?/br>
    他總歸是怕自己冒生生去了要惹晚晴難堪。

    別過鄭慕,伏罡回頭見丁季身后跟著一群拄著打狗棍的乞丐,上前問道:“可有什么情況?”

    丁季一身便服,見伏罡還穿著官服又身后一群護(hù)衛(wèi)重重守著,遙頭道:“今日還未見外頭有胡走亂撞的人,就連竇五的手下們,也一個未見。因我怕他熟知我手下的捕快們,便帶了丐幫的兄弟在此守著?!?/br>
    伏罡接過羅郭遞來遮雪的披風(fēng)道:“我陪你們一起等著?!?/br>
    這樞密院的知事大人,披著披風(fēng)站于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落雪中,身后一圍護(hù)衛(wèi)一圍乞丐重重相擁著,簡直成了街頭一道風(fēng)景。竇五遠(yuǎn)遠(yuǎn)在拐彎出探頭看著,看了許久對著手下幾個賊眉鼠眼的小地痞們搖頭:“那小娘子或許好劫,伏罡一雙鐵手,若是加到你我脖子上,只怕今夜咱們就不能回家喝熱茶了,還是撤吧?!?/br>
    言罷招呼著一群人轉(zhuǎn)身撤走了。伏罡站得許久,遠(yuǎn)遠(yuǎn)見羅郭來報信說國公府在送客,連忙帶著一群人躲到了背街處站著。晚晴到臨出門時才在顧柚瀾耳邊暗點(diǎn)了幾句,顧柚瀾聽她的敘述揣摩了片刻便知道那欲要輕薄晚晴的男子是誰。

    她本是受人之托邀請晚晴來散心的,誰知竟給晚晴添了堵。及至聽晚晴說自己一腳便踏倒了那男子,忍不住贊道:“只恨我不能有你一樣的手腳,若是個男子撲過來,我早都嚇傻了,那里還敢揣他一腳?!?/br>
    晚晴不好說自己跟著白鳳與伏罡學(xué)了三年功夫,只道:“本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防身,但若是叫未嫁的閨秀們碰到他,只怕就要麻煩了?!?/br>
    顧柚瀾根據(jù)晚晴所描述的身形相貌,便知是戶部尚書的侄子黃熙,唯那黃熙與府上大爺交好,兩人皆是歡場上的老手,多年的嫖/客,想必是跟著大少爺?shù)礁摹Kа狼旋X道:“你放心,我已知那人是誰,等我家二爺回來,必要叫二爺好好尋人收拾他一頓。”

    晚晴別過上了馬車,見天還落著雪,也不知伏罡有沒有到家。坐著馬車一路走著,見路邊一老翁推車在叫賣熱熱的烤紅薯,遂喊停馬車吩咐了鈴兒幾句,不一會兒,這馬車上便彌漫著烤紅薯的香味。伏罡一路快步跟走,他身后一群護(hù)衛(wèi)一群乞丐隨著他的步子亦走亦停,離馬車距不過幾丈遠(yuǎn)。

    如此一路走到將軍府,進(jìn)門便聞到一顧香味。羅郭湊到伏罡面前取他解下的披風(fēng),笑道:“大人,只怕今夜咱們府上都有烤紅薯吃了?!?/br>
    晚晴買回了一爐子的紅薯,如此寒天一府上下的人一起吃熱紅薯,倒是別具風(fēng)味。

    *

    陳漕巷私宅中,高含嫣揉著額頭閉眼聽竇五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皺眉問道:“你說伏罡也去了,而且從頭到尾一直跟著那村婦的馬車?”

    竇五默不作聲,與高含嫣兩個相對半晌,具是無語。

    從定國公府到甜水巷將軍府,一路上晚晴的馬車在前行著,伏罡帶著一群護(hù)衛(wèi)一就在后面跟著,馬車快,他便行的快,馬車停,他便停。如此一路走過去,踏雪而行的人們皆是紛紛側(cè)目。

    *

    外面雪依舊無聲的下著。

    高含嫣氣的幾乎要背過氣去。她閉著眼睛回憶十多年前與伏罡是夫妻時的歲月,那時候,每每早晨他總是不肯叫醒她,由著她的性子睡到多晚就是多晚,身邊的丫頭或者腳步重些嚇醒了她,伏罡對那丫頭幾天之內(nèi)都不會有好臉色。

    他曾百般求她共赴涼州,去過一份能長長久久在一起的生活。可她拋不下京中浮華,更不愿意去涼州那山高水遠(yuǎn),苦寒之地,叫京中貴婦人們笑話她成了個土貨。

    她也曾被他那雙蒲扇似的大手捧在掌心中呵護(hù)過,到如今來他將所有的溫柔與耐性皆給了那個村婦,而她卻落的孑然一身,在如此落雪的寒夜,一人坐在暖閣中喝悶酒。高含嫣忽而眉角一擰,恨恨將酒盞砸在竇五膝前:“廢物!不能成事的廢物?!?/br>
    第八十一章 淑人

    “若是小姐愿意,奴才直接找人去刺殺那個村婦?”竇五試探著問道。

    高含嫣搖頭:“既然伏罡一路跟著,就證明丁季已經(jīng)跟伏罡通過氣,想必如今伏罡已經(jīng)知道我要辦那村婦。你是不能再動了,不然惹得伏罡有了警覺深查起來,扯出咱們的生意來,往后還怎么賺錢?這件事情我得另找人來做,還得換種方式,換個地點(diǎn)?!?/br>
    伏罡換過衣服進(jìn)了屋子,屋子里一股烤紅薯的香氣。晚晴與幾個小丫頭圍坐在一起吃紅薯,聽得伏罡沉沉腳步進(jìn)門,幾個小丫頭一股腦兒溜了出去。晚晴指著籮里一只皮剝的干干凈凈的紅薯笑道:“快來吃,我替你剝了一只?!?/br>
    “今日去定國公府可還高興?”伏罡試問道。

    晚晴點(diǎn)頭:“有幾位別家的夫人,我皆不認(rèn)識,不過她們待我很好。還有幾個小姑娘。對了……”

    她湊過來仍是笑著:“我還見著青山了……”

    見伏罡臉色慢慢變冷,接紅薯的手也停在半空,晚晴忙笑著解釋:“有人給他說了門親事,就是上回我所去過那宋尚書家的小女兒,十分好的相貌,性子也好,我瞧青山也是很上心的樣子?!?/br>
    伏青山與魏蕓合離,上無公婆下不帶兒女的孤身一人,又居于高位。嫁予他這樣的人,進(jìn)門不用侍奉公婆,又不必頂個填房名聲,自然是個難得的佳婿。但他堅(jiān)稱自己還有房妻室遠(yuǎn)在秦州老家,便有媒人前來做媒,也是以這一句搪塞。

    如今伏罡來了,與朝中相熟的大臣耳邊提點(diǎn)幾句,諸人才知他果真無妻,前言不過幌子,作媒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來。宋汝瑾一路從地州升上來,先魏源而后高千正,在朝中左右逢源十分吃香,一聽到伏青山還未置妻室,自然是極力拉攏。

    凡做官的,大多分三種,一種專玩權(quán)術(shù),一種玩著權(quán)術(shù)干點(diǎn)實(shí)事。最后一種是只做實(shí)事不玩權(quán)術(shù)的,也就是伏罡這種,但如伏罡這樣的,滿朝一百人里頂多一二十人。但也恰恰就是這一二十人頂著整個大歷的棟梁。

    這樣的人一步一個腳印,雖做的實(shí)在卻很難出頭。

    最厲害的就是伏青山這種,又能玩權(quán)謀又能做事實(shí),能贏得名聲亦能升職位,還能為當(dāng)權(quán)者所喜。但不論如何,他能自尋一門親事從此成親過日子,身為叔叔伏罡心中也高興。他終是接過那紅薯吃了起來:“若你愿意,請那些夫人們到咱們府上來聚一聚,也可?!?/br>
    晚晴自然也有計(jì)劃:“眼看就要過年,人人皆要忙著置辦年貨,年前怕是不行了,等年后唄?!?/br>
    *

    陳漕巷中私宅內(nèi),高含嫣一身大朵芍藥遍開的睡裙歪在軟榻上躺著,身上一個半光的青年男子見她面上昏昏欲睡,低聲問道:“jiejie可是覺得不受用?”

    高含嫣搖頭:“很好,很受用?!?/br>
    她的聲音冷淡清漠,面上亦無任何表情。閉眼跟著那男子的節(jié)奏晃動了許久,忽而睜開眼問道:“黃煦,你果真愛我?”

    這本是件彼此投入才能尋得樂趣的事情,高含嫣在下面如挺尸般,黃煦自然亦不能全情投入,漸漸后勁便有些跟不上,伸手取帕子擦了面上汗珠翻滾下來道:“愛,當(dāng)然愛?!?/br>
    這不過一張三尺寬的軟榻,黃煦帶著燥熱躺在邊上,高含嫣嫌他身上這股子汗腥氣往外躲了躲,仍是仰臉望著頂梁上暗黑的陰影:“既然愛,你索性就娶了我。”

    黃煦心中覺得有些好笑,拿那帕子揮著些身上的熱氣:“好啊,jiejie那日愿意嫁,我就那日愿意娶?!?/br>
    高含嫣心中冷笑,許久無言。不過是另一個魏仕杰而已,有點(diǎn)年輕,有幅好皮囊又有好家世,但高含嫣父親官至中書令,自己生意上賺足了財(cái)富傍身,又有了點(diǎn)年級,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個能在床上展雄風(fēng)的男子。可光在床上勇猛也不過是個魯夫,男子若無權(quán)力的光環(huán)傍身,終究不能叫女人由心發(fā)愛。

    算來算去,伏青山是好的,年輕清俊又有野心,于房事上更是技巧功夫樣樣都足,但他太過無情又功利心太重,如今已然踩著她的肩膀踏了上去就不會輕易回頭。

    還是唯有伏罡,與她一般年級又有年輕時的情份,相貌端正性子緩柔,是天下難尋的良夫。高含嫣此時恨自己當(dāng)初有些cao這過急,貪戀一點(diǎn)新鮮與溫柔小意叫魏仕杰勾引,以至于錯失了伏罡這個良夫。

    她眼看就要三十歲了,看男子的眼光亦不比當(dāng)年,對情。欲的渴望也是越來越盛,無人相陪的夜晚總是瘋了一樣懷念當(dāng)初與伏罡在一起的日子,那種當(dāng)初總覺得難熬的痛楚,如今竟成了食骨之蟻附在她的骨殖中叫她燥心難抑。

    走了一路找來找去,終歸還是他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