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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世醫(yī)妃在線閱讀 - 第53節(jié)

第53節(jié)

    南宮墨和衛(wèi)君陌對視一眼,自然是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那西郊軍營依山而建,并沒有別的什么路,那多出來的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數(shù)量方面差別很少,不太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不過…我恰好認識一些做偏門生意的。你們知道,有些人只要看看地上的車輪痕跡,就能夠猜到里面裝的是什么,對方告訴我,雖然不能肯定但是車里裝的絕對不是糧草?!?/br>
    “人可靠么?”衛(wèi)君陌凝眉。

    弦歌公子道:“暫時昏迷了,如果你能在一個月內(nèi)將事情辦完就很可靠。”也就是說,對方至少要一個月之后才會醒。弦歌公子年紀輕輕便名揚天下,只身一人闖蕩江湖卻從未著過道兒,自然不會在這種細節(jié)上犯錯誤。衛(wèi)君陌點點頭,道:“今晚過去看看?!?/br>
    “小姐?!蔽1е鴦耐饷孢M來,恭聲稟告道。

    南宮墨笑道:“有什么消息?”

    危沉聲道:“七星連環(huán)閣傳來消息,金憑軼也已經(jīng)鎖定了西郊軍營。今晚行動?!?/br>
    南宮墨點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br>
    危點點頭,無聲地退了出去。

    弦歌公子挑眉笑道:“不錯啊,這么快七星連環(huán)閣都安插進去探子了?!蹦軌蛱铰牭竭@樣的消息的可不是一般的探子,必須是至少得到了金憑軼信任的人。南宮墨淡笑不語,倒是素來沉默寡言的衛(wèi)君陌抬頭看了南宮墨一眼,淡淡道:“安插探子算什么?無瑕還親自出馬坑了金憑軼一把?!?/br>
    弦歌看向南宮墨,南宮墨有些心虛的提起手里的青冥劍拋給弦歌。弦歌公子接在手里一看,“青冥劍?好像是金憑軼的收藏。怎么在你手里?”看看衛(wèi)君陌與上次見面截然不同的模樣,再想起自家?guī)熋米钅檬值暮脩?,弦歌公子笑吟吟的俊臉頓時沉下來了,“墨兒!”

    南宮墨無奈地嘆氣,“師兄…只是一點小事不用這么大題小做吧?衛(wèi)君陌已經(jīng)罵過我了。”

    “……”我什么時候罵過你了?

    “他竟然敢罵你?!”弦歌公子怒視某人。

    衛(wèi)君陌淡淡地轉(zhuǎn)開了臉,道:“該走了?!惫徊荒苤竿腋?,若是他能有用,無瑕哪里還會隨隨便便以身犯險?

    看在寶藏的份上,回頭再收拾你!弦歌公子淡定的將手中的東西收了回去,轉(zhuǎn)向南宮墨道:“別想轉(zhuǎn)移話題,誰讓你跑去找金憑軼的?”

    南宮墨揚眉,“師兄,我以前做什么你從來不管的。還是你信不過我?你做什么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什么。別忘了你去年…嗯哼,我都沒有告訴師父和師叔?!?/br>
    弦歌公子摸摸鼻子,輕咳了一聲,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誰,反正你也不歸我管了。”

    本該是夜深人靜只之時,但是瑾州城外西郊卻顯得格外的熱鬧。西郊軍營外江湖中人來來去去的徘徊著,讓原本駐扎在軍中的將士也戒備起來,整個軍營里燈火通明。暗處,南宮墨站在衛(wèi)君陌身邊,望著遠處的軍營道:“這么多人,怎么進去?”

    衛(wèi)君陌道,“現(xiàn)在就算找到了,咱們也帶不走那些寶藏?!毕胍獜臄?shù)萬大軍中帶走寶藏根本是異想天開,那可不是一塊寶石一把劍或者是一張銀票。只是搬運也不知道要勞動多少人,想要從幾萬兵馬中帶走哪兒那么容易?

    “我們不急。有人比我們更急?!笨恐砗蟮拇髽洌l(wèi)君陌淡淡道。

    不遠處,弦歌公子悠然而立,笑道:“你想要漁翁得利?金憑軼也不是傻子?!?/br>
    衛(wèi)君陌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另一邊,金憑軼和宮馭宸同樣站在陰暗處望著熱鬧的軍營,金憑軼劍眉深鎖道:“寶藏真的在軍營中?據(jù)說那處軍營是臨時開辟出來的,并不相識能藏寶藏的地方?!?/br>
    宮馭宸笑道:“那金閣主說張定方為什么會在這里臨時開辟軍營?這里地勢很好么?還是說路途很方便?”就算寶藏不在這里,至少也應(yīng)該在這方圓五里的地方之內(nèi)?!?/br>
    “你有幾分把握?”金憑軼問道。宮馭宸沉默了片刻,道:“八成。”

    “八成?”金憑軼想了想,點頭道:“夠了。但是…我們要怎么將寶藏帶走?”

    宮馭宸笑道:“我們?yōu)槭裁匆獙毑貛ё??我只需要確定寶藏在這里,自然有時間慢慢搬走。至于那些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太多了,死一些也是好事?!?/br>
    聽著宮馭宸近乎溫柔的聲音,不知為什么金憑軼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好一會兒,方才咬牙道:“好,聽你的,希望宮閣主說話算是?!?/br>
    宮馭宸笑道:“這是自然,將來本閣主還有許多地方要仰仗金閣主呢。走吧。”

    “去哪兒?”金憑軼詫異。宮馭宸笑道:“你不會真的以為寶藏在軍營中吧?你也說了,軍營并不相識藏寶之地,那么…剩下的還能在哪里?”

    “…上林寺?!苯饝{軼沉聲道。

    宮馭宸低笑一聲,黑色的身影在暗夜中化作一道黑影飛快地朝著山上掠去。

    辰州將軍府中

    “將軍,方才收到一封密信?!币粋€侍衛(wèi)捧著一封信匆匆進來稟告道。

    張定方皺眉,結(jié)果了侍衛(wèi)手中的信箋。很普通的信箋,無論是信封還是信封上的筆記落款都沒有任何出眾之處,“哪兒來的?”

    “方才有人射到大門口的,已經(jīng)有人去追了?!钡悄茏飞系膸茁手慌率遣淮?。

    張定方點點頭,道:“你下去吧。”

    侍衛(wèi)恭敬地退下,張定方看著桌上的信封思索了片刻方才伸手拿過信封拆開,里面只有一張薄薄的紙箋,指尖上寫滿了字跡。而那信箋的內(nèi)容卻讓張定方心中一驚,猛地睜大了眼睛。

    “碰!”張定方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跟前得書桌上,喘著粗氣道:“來人!去請軍師過來!”

    很快,一個幕僚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看到張定方如此模樣不由得一驚,連忙道:“將軍,這是怎么了?”張定方伸手將信箋遞過去道:“你看看?!避妿熀傻亟舆^信箋一看,很快也變了顏色。只是有些遲疑地道:“將軍…宮公子怎么會…這會不會是對方的挑撥離間之際?”

    張定方沉聲道:“宮馭宸現(xiàn)在確實是在瑾州。”

    “這……”軍師思索著,臉色更加沉重起來,如果宮馭宸真的是為了寶藏才接近將軍的,那此人的心計…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有那個耐心花上好幾年的時間去取得一個人的信任。同樣的,若真的是這樣,對于他們來說無異于滅頂之災(zāi)。

    “將軍,若是那批寶藏有什么損失,只怕咱們……”他們的大軍全靠那些寶藏支撐,否則短短幾個月怎么可能養(yǎng)得起幾十萬大軍?若是沒了這些寶藏,別說是朝廷大軍了,就是餓也能將大軍餓死。張定方咬牙切齒道:“立刻派人回瑾州,不管是真是假…若是真的,立刻殺了宮馭宸和金憑軼!”

    “是,大將軍?!避妿煶谅暤?。

    瑾州城亂得比南宮墨等人預(yù)料的更快,第二天瑾州的守軍就開始對江湖中人展開了絞殺。江湖中人自然是不甘示弱,紛紛撲向錦州城西郊的大營,雙方混戰(zhàn)成一片。江湖中人雖然武功高強,但是面對動輒數(shù)千上萬的大軍卻也占不了什么便宜,雙方同樣傷亡慘重。但是更糟糕的是,不知為何寶藏的消息不僅僅是在江湖中流傳,竟然一夜之間傳遍了瑾州的大街小巷。瑾州附近的百姓也紛紛前來湊熱鬧,一時間被誤傷的更是不計其數(shù),整個瑾州城內(nèi)外腥風血雨一片。

    接連兩天,江湖中人仗著武功高強數(shù)度闖入軍營,但是倒底守軍人數(shù)占著絕對優(yōu)勢,即使傷亡慘重卻也依然盤踞在軍營中絲毫不肯摞動。這也更加堅定了眾人寶藏就在軍中的想法。于是,往軍營中沖的江湖中人更加瘋狂起來。

    山頂?shù)纳狭炙峦瑯右膊坏冒矊?,往日?yīng)該是清靜出世的上林寺早已經(jīng)香火斷絕,被七星連環(huán)閣和水閣之人占據(jù)了。

    上林寺大殿里,宮馭宸平靜的坐在佛像前望著底下的的方丈和一干大小僧人,淡淡道:“大師,既然本座已經(jīng)找到這里來了,你覺得…隱瞞有用么?”

    須發(fā)皆白的方丈望了一眼門外持刀而立的江湖中人,嘆了口氣,念了聲佛號道:“為了一些身外物,致使江湖涂炭,無數(shù)百姓傷亡,施主不覺得愧疚么?”

    宮馭宸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哈了一聲,眼帶嘲弄地看著方丈道:“張定方啟稟謀反,湖廣一代民不聊生,怎么不見大師慈悲為懷?”

    方丈搖了搖頭,不再說話,沉默的垂眸誦經(jīng)。

    宮馭宸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沉聲道:“大師不顧及自己,難道也不管你這些徒子徒孫的死活了?”

    方丈轉(zhuǎn)動著念珠的手頓了一頓,很快又繼續(xù)頌起了經(jīng)來。宮馭宸側(cè)首吩咐道:“把這些小和尚拖出去殺了!不…就在這殿里殺了,本公子倒要看,大和尚到底有多鐵石心腸?!?/br>
    兩個男子上前,拉出一個青年僧人好不猶豫地一刀下去,來慘叫一聲都沒有青年僧人頓時倒在了地上。淡淡地血腥在滿是佛香的大殿中彌漫。

    方丈閉上了眼睛,沉默不語。

    “繼續(xù)!”

    一個,兩個…三個……

    “阿彌陀佛……”方丈終于掙開了眼睛,望著宮馭宸的眼眸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平靜,“閣下如此行事…不怕將來報應(yīng)臨身么?”

    宮馭宸笑地張揚放肆,“報應(yīng)?那是什么東西?這世上若真有報應(yīng)這個東西,那么…大師現(xiàn)在的下場又是做了什么才有此報?”方丈扯了扯唇角道:“正是應(yīng)有此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既然到了,貧僧也該去了?!睂m馭宸笑容一頓,定定地盯著眼前盤膝而坐的方丈。卻見方丈只是平靜地閉上了眼睛。宮馭宸直覺不對,飛身上前卻已經(jīng)晚了。一縷黑色的血跡從方丈口中滑落,眼前的老方丈已經(jīng)失去了生息,顯然,這老方丈早就已經(jīng)服下了毒藥,方才只是在拖延時間等到毒發(fā)罷了。

    “可惡!”宮馭宸眼眸一沉,眼中殺氣畢現(xiàn)。

    “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東西給我找出來!還有這些小和尚,帶下去給我好好拷問。問不出來…就全部殺了吧。”

    “是,閣主。”

    坐在旁邊的金憑軼看著這一幕沉默不語,目光在那老方丈身上看了良久方才道:“若是還找不到如何是好?瑾州距離辰州并不遠,張定方也不會一直被瞞在鼓里。”

    宮馭宸冷笑道:“既然已經(jīng)能確定寶藏的大概只為了,張定方還活著干什么?這些人,立刻讓人去殺掉?!睆男渲兴Τ鲆粡埣埞{落在金憑軼面前,上面全是一些陌生人的名字和資料。金憑軼凝眉,“這些人是?”宮馭宸道:“朝廷的人,還有幾個藩王的人?!?/br>
    金憑軼大驚,“你連這些動能查到?宮閣主到底是什么人?”

    宮馭宸笑道:“自然是水閣閣主,金閣主以為本座是什么人?”

    金憑軼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睆埗ǚ教?,宮馭宸卻又太神秘,都不是好的合作對象。但是七星連環(huán)閣的路也不好走,不變通就只能死,既然如此還不如搏一把。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一直往前走了??粗麚鷳n的模樣,宮馭宸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擔心,就算是張定方敗了,短時間里朝廷也沒有功夫管你七星連環(huán)閣?!?/br>
    “啟稟閣主,有江湖中人闖上山來了!”門外,水閣弟子匆匆來稟告。

    宮馭宸靠著椅子,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的研究著手中上林寺的結(jié)構(gòu)圖,“殺了。”

    “是!”

    上林寺后山的舍利塔林,南宮墨正蹲在地上寫寫畫畫,跟前同樣放著一副上林寺的結(jié)構(gòu)圖。不遠處,衛(wèi)君陌和弦歌正一左一右互相盯著對方,那目光絕對稱不上友好。再遠一些的地方,房有些無奈地站著警戒,危抱著劍面無表情的站著。

    南宮墨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似乎升起了濃煙的寺廟,嘆氣道:“可惜了,千年古剎今天只怕是要毀于一旦?!?/br>
    弦歌懶懶道:“丫頭,現(xiàn)在要關(guān)心的應(yīng)該是在寺廟毀于一旦之前找到寶藏吧?”

    “……”老古董完全不能理解文化遺產(chǎn)對人類的意義。當然,文化遺產(chǎn)什么的跟她來說也沒什么關(guān)系,她也就是那么一說。

    房有些好奇地走過來,道:“小姐,只看這張圖能看出來寶藏藏在哪里么?”

    “至少能看出來最有可能藏在哪里。如果這張圖沒問題的話?!蹦蠈m墨托著下巴思索,一邊回答道:“我除了做殺手,偶爾也兼職一下俠盜。”做盜賊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摸清楚建筑的結(jié)構(gòu)什么地方最有可能有密室,有機關(guān),能夠藏寶貝。

    “小姐真厲害?!狈咳滩蛔「袊@。殺手,俠盜,易容,大夫…這真的是楚國公家的大小姐么?南宮懷怎么還沒被這個女兒給嚇死?

    很快,南宮墨收起了地圖道:“兩個選擇,大雄寶殿下面另一個是上林寺靠懸崖的后山?!?/br>
    “理由呢?!毕腋韫訂柕馈?/br>
    南宮墨道:“第一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聽說上林寺的大雄寶殿二十年前新立了一個金包銅的佛像,我覺得那可能是一個機關(guān)。第二個…從那個地方挖地洞的話,應(yīng)該是到山下最近的,你知道,想要從山頂一直往山下挖一個地道卻不被人發(fā)現(xiàn),并不容易。你們怎么選?”

    弦歌和衛(wèi)君陌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大雄寶殿?!?/br>
    南宮墨聳聳肩,“我也這么覺得,不過問題來了…七星連環(huán)閣和水閣的人都在那里,咱們要怎么進去?”

    衛(wèi)君陌看向弦歌,“有勞弦歌公子了?!?/br>
    弦歌公子臉色有些不好看,平靜地道:“本公子俠名滿江湖,不做強盜之事?!?/br>
    “你可以把所有看到你下毒的人都毒死?!毙l(wèi)君陌平淡地建議道。

    “包、括、你、么?”弦歌公子俊雅的容顏難得的有些陰測測的味道。

    “你能行的話?!毙l(wèi)君陌道。

    弦歌公子輕哼一聲偏過了頭去。他毒死衛(wèi)君陌當然沒問題,但是衛(wèi)君陌也很可能在他被毒死之前弄死他。真正能夠瞬間致死的毒藥其實并不多,而且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夠下的。其中大多數(shù)都得吃下去,他若是能夠喂衛(wèi)君陌吃下去,他也差不多能夠打得過衛(wèi)君陌不必下毒了。

    南宮墨偏著頭來回看了看兩人,笑道:“其實,我也可以去?!彪y道這兩個人都忘了,她跟弦歌是師兄妹么?

    弦歌瞪了她一眼,輕哼一聲道:“你給我老實呆著。”足下一點,弦歌公子白衣翩然仿佛乘風而去,委實是神仙風度。

    “弦歌公子果真不愧是江湖第一美男子…這般氣度…就是……”性格太差了,房忍不住感嘆道。

    南宮墨看了他一眼,叮囑道:“師兄素來覺得自己溫文爾雅,懸壺濟世,醫(yī)者仁心。千萬別在他面前抨擊他的性格?!?/br>
    那是抨擊么?那是實話實說好不好?難道真的不是因為你們一直哄著他才讓弦歌公子覺得自己是個好人的么?

    “上一個說師兄心狠手辣的人墳頭的草都長得比人還高了?!蹦蠈m墨淡淡道。

    房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陪笑道:“弦歌公子醫(yī)術(shù)如神,名揚天下,自然是極好的。”

    所以說,你還不是一樣的哄著他?說好的節(jié)cao呢?

    “危,你覺得呢?”房一臉期待地看向危。

    危默默回頭看了他一眼,“我沒傻。”他只是不愛說話,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