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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法醫(yī)娘子狀元夫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晏子欽又問:“可有空房?!?/br>
    老板道:“本店全是空房,進(jìn)小門自己找,一百錢一晚?!?/br>
    明姝滿頭黑線,真不能怪生意不行,哪有這么開店的!她真想回到門外看看,牌匾上寫的是不是尚儒客棧,店主是不是當(dāng)年那個酸腐的呂秀才,可看眼前這位,叫呂大爺都夠格了。

    一閃神,晏子欽和高睿已經(jīng)進(jìn)了小門,明姝跟進(jìn)去時,晏子欽就在昏暗的走廊里閑步,高睿跟在后面,晏子欽時不時打開客房門查看,高睿就在后面探頭探腦,煞有介事地搜查。

    十三間客房一字排開,格局全部相同,卻都沒有窗戶,只能靠通往走廊的門通風(fēng)換氣。明姝站累了,搬了一把板凳坐在走廊墻根處,托著腮看著晏子欽走來走去,時不時問一聲發(fā)現(xiàn)了什么,晏子欽只是搖頭。

    “你們在干什么!”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把明姝嚇了一跳,循聲看去,竟是老板站在小門前,面色不陰不陽。

    晏子欽依舊神閑氣定,背著手查看因沒有窗戶而顯得過于漆黑的客房,問道:“這里為什么不設(shè)窗戶?”

    客棧老板道:“本來是有的,但是城北人雜,盜賊多,之前的老板惹上過盜竊官司,我年初盤下這間店后就把窗戶封死了,愛住住,不住走人?!?/br>
    說完,他就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大堂里。

    忽然,晏子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放光,壓低了聲音問明姝:“我剛剛和你說的是不是一百三十一?”

    明姝點(diǎn)點(diǎn)頭,他又道:“一百三十一……一百一十四……十七步之差!”

    “什么意思?”高睿也摸不著頭腦。

    “快走,這里有問題!”晏子欽額頭上都沁出了冷汗,卻還是緊繃著,臉色不變地向老板知會了一聲,只說不習(xí)慣沒有窗子的房間,這才打馬離開。

    回到家中,晏子欽命高睿畫下客棧草圖。高睿依樣畫了,“一進(jìn)門是大堂,大堂右邊是廚房,后面是走廊,十三間客房的們都是正對著走廊?!彼趫D上寫寫畫畫,可是字跡卻不敢恭維了,就像毛筆漏水了一樣。

    “你確定是十三間客房?”晏子欽道。

    高睿不解,“有目共睹,就是十三間?!泵麈颤c(diǎn)頭應(yīng)和,就算是三歲小兒也能數(shù)出來的東西,不明白晏子欽為什么還要不斷追問。

    卻見晏子欽拿起筆,在第十三間客房旁邊加了一個方形,“可不可能還有一個房間,一直存在,我們卻看不見它?!?/br>
    看不見的房間?怎么可能,這又不是魔法,忽然,明姝想起晏子欽提到的兩個數(shù)字——一百三十一和一百一十四。

    “難道……哈哈哈!”明姝撫掌大笑,晏子欽知道她想通了,也笑道:“總算還不是太笨?!?/br>
    這下高睿卻糊涂了,撓著頭道:“大人,夫人,你們在說什么?”

    晏子欽解釋道:“我在客棧門外步量了其寬度,一共一百三十一步長,本來只是為了方便繪制草圖,可進(jìn)了走廊卻總覺得有些短,步量后才發(fā)現(xiàn),只有一百一十四步長,那剩下的十七步去哪里了?這里地處南方,墻壁都是竹木、泥漿版筑而成的,很薄,總不會有十七步的厚度吧。而沒有窗戶正是最好的偽裝,在外面的人就無法發(fā)看出客房總共有幾間,以及每間的分布均不均勻,那么第十四見看不見的客房就會很安全?!?/br>
    “也就是說,客棧里有一間客房被藏在墻里!”高睿震驚道。

    “而且,一定有秘密隱藏在里面,相鄰的六間鋪?zhàn)诱f不定都有玄機(jī),而這恐怕就是于家千方百計(jì)想要得到這七間鋪?zhàn)拥脑颉!标套託J道。

    已經(jīng)是半夜了,不便再做行動,晏子欽決定明天一早就派衙役把七間鋪?zhàn)訃盟共煌ǎ痖_墻壁看看究竟藏了什么,可天剛亮,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傳得滿城風(fēng)雨。

    王讓死了,就是昨天來告狀的王讓,他死在了寄住的朋友家里,據(jù)前來報(bào)案的人交代,仆人早上送茶時發(fā)現(xiàn)王讓躺在床上,毫無異狀,只是怎么呼喚都不回應(yīng),也不動彈,仆人一探,身子還溫著,早就沒氣了。

    按了葫蘆起了瓢,七間鋪?zhàn)拥氖逻€沒了結(jié),報(bào)案的苦主先死了,晏子欽趕緊趕赴現(xiàn)場,連頭發(fā)都是明姝在馬車上幫他束好的。

    現(xiàn)場外已經(jīng)圍了一幫鄉(xiāng)民,墊著腳往里看,竊竊私語。

    明姝最關(guān)心的自然是死者,七拐八拐來到王讓的臥房,路上還險些被過長的衣擺絆了一跤,平時沒覺得晏子欽高,真穿上他的衣裳卻長出一大截。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靜置在床上的尸體,和一般案件中的死者不同,王讓的死相可以說很安詳,像是壽終正寢、無疾而終的老人一般平靜,就像是睡著了,怪不得送茶水的仆人起初沒懷疑。

    “大概是夢中暴斃。”從衙門跟過來的仵作喃喃道,他檢查了一遍尸體,卻絲毫不見外傷痕跡。

    “不可能,世上哪有什么巧的事,白天去告發(fā)于家,當(dāng)晚就暴斃身亡?”晏子欽皺起眉頭,這代表他已經(jīng)出離憤怒了,“給我查,查到原因?yàn)橹??!?/br>
    “你若信得過,再讓我來看看吧?!泵麈贿厧涎┌椎氖痔祝贿叺?。

    ☆、第十四章

    晏子欽敢?guī)麈瓉?,就沒想攔著她,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明姝自便。仵作在一旁打下手,高睿自覺地拿起紙筆做記錄。

    “凡是尸體上無明顯傷痕的,首先檢查是不是毒殺。”明姝一邊說著,一邊捏開死者的嘴,“檢查口腔黏膜是否有腐蝕斑,皮膚是否有發(fā)青、發(fā)紺的現(xiàn)象,最常見的有毒物質(zhì)是砷化物,也就是常說的砒~霜,可導(dǎo)致食管黏膜以及胃黏膜充血,肝臟變軟、心肌增大,更明顯的是——肛~門紅腫。”

    “……”晏子欽無語。

    “……”仵作無語。

    “……”高睿停下奮筆疾書的手,弱弱地問,“肛字怎么寫……”

    很顯然,沒人理他。

    晏子欽突然有些后悔帶明姝過來了,扶額道:“你不會……還要看他的那個吧?”

    明姝已經(jīng)進(jìn)入工作狀態(tài),沒功夫照顧他的小情緒,例行公事地答道:“暫時不用,他應(yīng)該不是死于中毒。”

    “那么就一定是暴斃了?!必踝髂碇毜靡獾溃窗?,繞來繞去,還是他的說法對。

    “也未必。”明姝扯開死者的衣襟,王讓平板的胸膛上已出現(xiàn)了暗紅色,“嗯,出現(xiàn)尸斑,指壓能暫時褪色,死亡時間應(yīng)該在一個時辰到兩個時辰?!?/br>
    “那就是天沒亮,寅初到卯初(三點(diǎn)到五點(diǎn)),和仆人所稱送茶水時死者還有余溫相吻合?!标套託J道。

    明姝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一低頭,在水紋般混亂的暗紅色中一處錢幣大的白色~區(qū)域十分明顯,明姝篤定道:“是他殺?!?/br>
    “哎,你怎么能確定是他殺???”還在自鳴得意的仵作急忙道。

    “他胸口正中這處白色~區(qū)域叫蒼白區(qū),是死亡前受外力擠壓,死后來不及回血造成的,一般會出現(xiàn)在尸體下部,比如后腰?!彼笓]高睿把尸體翻動,后背上接觸床鋪的部位果然有很多蒼白區(qū)。

    晏子欽踱步道:“什么東西會在死前擠壓死者的胸口呢……恐怕是兇手為了悶死王讓,又怕他掙扎,所以用身體的某個部位頂住了他的胸口,比如膝蓋或手肘?!?/br>
    仵作垂頭喪氣道:“那么,是他殺無疑了?”

    高睿伸出沾滿墨汁的手指著仵作道:“老先生就別犯倔了,暴斃的人胸前會被用力擠壓嗎!”

    晏子欽對門外的衙役們道:“快傳王讓的親屬。”

    不一會兒,一對年輕夫婦和一個老仆過來了,都不敢看王讓的尸體。年輕夫婦中的丈夫姓鄭,是王讓的朋友,這間宅子是他的產(chǎn)業(yè),王讓祖屋被毀后寄住在此已經(jīng)半年多,老仆便是王讓唯一的仆人,也是尸體的第一發(fā)現(xiàn)者。

    那對年輕夫婦都說昨晚沒有任何聲響,更沒有王讓的呼救聲,之后簡單陳述了一下王讓的生平,原來他父母早亡,是被堂兄王諤的寡母王老夫人養(yǎng)大的,一直在縣學(xué)讀書,沒什么仇人,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于家曾經(jīng)因店鋪和王諤的事與他結(jié)怨。

    “因王諤結(jié)怨是怎么回事?”晏子欽激動道,早先見王讓語焉不詳,就知道王諤和于家也不簡單。

    “這個……”鄭秀才支支吾吾,愧疚地看了床上的王讓一眼,“王諤曾經(jīng)在于家家塾教書,趁著便利,把于卿的meimei,于家小娘子……給……給……誘騙了……”

    “說詳細(xì)些!”晏子欽道,心想,莫非王諤天理難容地做出同床共枕、陰陽感應(yīng)這種夫妻才能做的事?

    鄭秀才渾身一抖,“這事于家瞞得極好,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我也是從王讓酒后叫罵里偶爾聽得那么兩句,不一定詳盡。說是王諤和于家小娘子私定終身后,被人家的哥哥于卿發(fā)現(xiàn)了,于卿放出幾句狠話,王諤一害怕就逃掉了,于家小娘子知道自己錯愛了一個孬種,身上又有了身孕,羞憤之下,懸梁自盡?!?/br>
    懸梁自盡?明姝忽然想起王諤也是先懸梁,之后才被拋尸水井的,這真的是巧合嗎?

    鄭秀才又道:“王諤被于家人追回來時痛哭流涕,說對于家小娘子情深義重,甘愿一生不娶,做官后還要為她爭個誥命,過繼個孩兒過來孝敬她的牌位,所以于卿大概是原諒了他,誰知還是逃不過,現(xiàn)在他弟弟又……”

    一生不娶?為她爭誥命?明姝冷笑一聲,還不是剛考完省試就高攀上禮部尚書的千金了嗎,看來薄幸的男子一輩子也改不了臭毛病,若說是于家人知道王諤撕毀前盟、另求高門,憤恨之下用同樣的方法殺死了他也說得過去,只是手上還沒有證據(jù),目前還是推測而已。

    那么王讓之死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明姝正想著,晏子欽那邊已經(jīng)開始盤問王讓的老仆了,卻聽他一拍驚堂木,厲聲道:“什么!你說王讓常常用來喝水的杯盞丟了?”

    老仆道:“不只是杯盞,還有水壺,一夜之間都丟了。老奴今早給少爺斟茶用的都是自己的茶具?!?/br>
    “會不會是兇手在水里加了什么東西,明……曲寧,你能看出來嗎?”晏子欽差點(diǎn)把明姝二字叫出來。

    如果是迷藥之類則必須借助現(xiàn)代醫(yī)學(xué)檢驗(yàn)設(shè)備,可惜現(xiàn)在是北宋,自然沒有這種條件,而睡眠狀態(tài)和中了迷藥的狀態(tài)十分相似,肌rou放松、呼吸沉穩(wěn),所以僅靠rou眼無法辨別,不過可以靠推理得知,殺手都闖進(jìn)房里了還不知道,不是耳聾就是睡昏了,何況被悶死時都沒什么難過的表情,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被迷暈過去。

    就在這時,一隊(duì)從城北七間鋪?zhàn)踊貋淼娜笋R前來稟報(bào),果然在客棧北墻處發(fā)現(xiàn)異常,破開一看,里面有一段很短的走廊,連接著一間和其他客房一模一樣的房間,在房間內(nèi)發(fā)現(xiàn)一具完全腐爛,只剩白骨的尸體。

    晏子欽沉著地道:“看守好客棧老板,等我過去問話?!?/br>
    衙役卻道:“客棧老板今天不在?!?/br>
    “什么!”晏子欽大驚,神色忽然變得焦灼,似乎預(yù)料到不祥的事,“快去找客棧老板!”

    經(jīng)過多方打聽,終于找到客棧老板位于城外的一處住所,是一處最簡單最尋常的籬笆小院,此時將近晌午,小院里靜悄悄的,安靜的過于詭異。

    窗簾緊閉,昏暗的房間內(nèi),客棧老板躺在床板上,和王讓一樣沒了呼吸,只是他的雙眼外突,表情猙獰,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死因也是呼吸驟停,他大概是在清醒中死去的,沒有中毒?!泵麈瓩z查了一遍尸體,說道,“有掙扎痕跡,指甲斷裂,帶有細(xì)小皮膚碎屑,應(yīng)該是掙扎時從兇手身上抓下的,死亡時間也是寅初到卯初的一個時辰內(nèi)?!?/br>
    “恐怕,兇手是他認(rèn)識的人,你看,桌上有兩碗茶,應(yīng)該是招待熟人留下的,另外以他的性格,不認(rèn)識的不會過去開門?!标套託J道,“其實(shí)我覺得很奇怪,以昨天對他的觀察,他的性格根本不適合開店,而更像是……更像是被安插在店中監(jiān)視別人、保護(hù)秘密?!标套託J道。

    明姝道:“也許那間看不見的房間中隱藏的白骨可以告訴我們真相?!?/br>
    晏子欽道:“只是也許,我相信,真正的秘密隱藏在于家,在于卿的心里?!?/br>
    他一邊說,一邊撩起衣擺邁出門檻,“你和高睿、仵作去客棧檢驗(yàn)白骨,多帶衙役,我必須去于家走一趟?!?/br>
    “你不帶上高都頭?”明姝有點(diǎn)擔(dān)憂。

    晏子欽無奈一笑,“若不是單刀赴會,于家焉能敞開大門?”他揉了揉明姝已經(jīng)有些蓬亂的額前碎發(fā),高睿趕緊咳了兩聲,除了他知道這個曲寧是夫人,在別人眼里他們可是兩個舉止親密的大男人,用大人您的原話——成何體統(tǒng)!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晏子欽騎馬趕往于家,卻見于家大管事于亦非早就糾集了一眾家丁守在門前,未等晏子欽下馬,先趾高氣昂地迎候道:“晏大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我們老爺早就恭候多時了,只是我于家也有于家的風(fēng)骨,不讓你身后這些舞槍弄棒的衙役進(jìn)門,晏大人自便吧。”

    晏子欽早就料到這點(diǎn),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揮手命衙役守在門外,隨著于亦非進(jìn)了于府大門,沿路花木扶蘇、池亭儼然,頗有些繁華氣度,不覺庸俗,想起那天見過于卿的背影,深深覺得此人必定不是逞兇的草莽豪商,只是精通文墨風(fēng)雅的惡人更可怕。

    如果讓明姝來總結(jié)一下,就是一句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到了一間精舍外,可聽得一聲聲清脆的敲擊方響[注1]之音,隨后則是鸚鵡的嚦嚦之聲,輕喚著“琵琶”二字,在清幽的精舍中徘徊不止,卻終無響應(yīng)。

    晏子欽無言,走近房中,房內(nèi)裝飾雅潔,竹榻漆桌,云屏玉枕,像極了女子的閨房,于卿就坐在禪椅上,一身煙霞色的長衫更襯出蒼白面色上的三分病容,對著墻上一副肖像長嘆,肖像上手持書冊的綠裙女子盈盈淺笑,似乎就要走下畫來,撫平他眉間的愁容。

    “鸚鵡聲依舊,琵琶事已非。[注2]”于卿用他孱弱低沉的聲音嘆道。

    “從前,我敲起方響,這只鸚鵡就會叫她的小字,她就會來到我身邊,喚我哥哥,柔順地問我找她做什么?!?/br>
    晏子欽會意,原來畫上的女子就是他的meimei,小字“琵琶”,如今斯人已逝,自然無人應(yīng)答鸚鵡的呼喚了。

    “琵琶,你說王諤該不該死?你何必為了一個負(fù)心之人罔顧自己的性命?”于卿問道,神思還沉浸在畫中的世界。

    晏子欽忍不住了,打斷道:“沒有人可以決定他人的生死,你也不行。”

    于卿從幻想中醒來,狠狠地盯著晏子欽,“齊襄公復(fù)九世之仇,《春秋》大之[注3]!我為她向無義之人索命,有何不可!”

    “唐有唐律,宋有刑統(tǒng),不可僅靠古書治國?!标套託J道。

    “呵,好一個仗義執(zhí)言的狀元郎,聽說你也有家室,倘若你的妻子死于非命,你想不想復(fù)仇?!庇谇潢幚涞匦χ?,像一條露出了毒牙、蠢蠢欲動的蛇。

    ☆、第十五章

    他要對明姝做什么?晏子欽身上一寒,想到明姝正和衙役們在一起,身邊還有武藝高強(qiáng)的都頭高睿保護(hù),應(yīng)該無事,于是鎮(zhèn)定下來,不動聲色。

    “晏大人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對尊夫人做什么,縱使你失去了妻子,也比不上我失去meimei的痛苦,沒有人能理解我對她的付出?!庇谇涞?,目光又回到畫中女子的身上,遙遠(yuǎn)迷離。

    “我可以理解為,你招認(rèn)了?”晏子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