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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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闕心里頭恍惚,慚愧又自責(zé),她的身子并不多好,經(jīng)著這么一折騰無意雪上加霜。 想到方才種種,他竟是不敢去面對她,然而不敢面對還是要面對的,他伏小做低地倚在她身側(cè):“慢慢?” 秦慢倏地拉起被子遮住了臉,雍闕心里一咯噔,就聽見她在里頭咬牙切齒地恨恨道:“你這個騙子!!” “……”他理虧在先,罵他是騙子已經(jīng)是輕的了。秦慢之所以毫無顧忌地由著他親昵,大半是看在他是個不能成事的太監(jiān)份上,如今成了事氣急敗壞并不意外,不過愿意與他說話就是個好兆頭,他涎著臉獻(xiàn)媚道:“慢慢~時候不早了,該餓了吧。我吩咐了廚房做了你愛吃的,你是起來還是我端來送給你?” 秦慢身上不爽快,心里也不爽快,本來今兒她是有安排的,被他亂騙帶蒙的一胡鬧,她心里頭哀嘆,虧她自負(fù)聰明,怎么就沒看出來這人是個掛羊頭貓狗rou的呢! 想想還是自己太年輕,就算年紀(jì)比他小不了幾歲,可是虧在單純啊。就算那時候上青樓,也不過是看美人彈彈琴唱唱歌,后來和?;萃醵擞H但沒過門,?;萃跤谒窀绺缍噙^像一個未婚夫,兩人之間單純得和張白紙一樣。 雍闕開嗓一哄,她心里的氣奇異地又消了三分,能讓這只老狐貍獻(xiàn)媚邀寵也是難得,她咬著唇悶了一會慢吞吞道:“端來吃?!?/br> 雍闕喜上眉梢,樂呵呵地套好衣裳下去張羅了。 出了房門,外頭等候已久的霍安咳了聲,這兩位在里頭動靜不小,不過也不是稀罕事。這太監(jiān)嘛,雖然身上少了塊rou,但是七情六欲和常人無異,再說不是還有別的助興玩意搭手么。 他低頭笑嘻嘻地給雍闕行了個禮:“恭喜督主和夫人?!?/br> 雍闕人逢喜事精神爽,雖然竭力保持張威嚴(yán)的臉面還是掩不住眼角眉梢的欣喜,淡淡嗯了聲:“看賞吧。” 雖然還沒辦婚事,但今兒就算是他和秦慢兩人的新婚了,想到這他心里頭有歉意,他是個內(nèi)官出身,沒有主子的恩旨不能大張旗鼓地辦喜事。但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他總是要盡可能地補償她。 作者有話要說: 呵,張嘴,吃狗糧! ☆、第74章 【柒肆】衷腸 聽著雍闕在外吆五喝六地張羅,秦慢歪在榻前慢慢地以手作梳擺弄著自己的長發(fā)。 她記得十四歲的時候自己有一頭烏油油的黑發(fā),那時候她的二哥哥總喜歡在后面冷不丁地扯住她頭發(fā),笑嘻嘻地湊過來:“好嫚嫚,哥哥看你這頭發(fā)甚好,剪上幾束給我扎掃帚去吧?!?/br> 結(jié)果往往是她追著把二哥哥打得鬼哭狼嚎,滿地亂竄。 到現(xiàn)在,她托起一束發(fā)尾左看右看,滑過去的手感倒和以前差不多,涼水綢似的,只是灰不灰、白不白,就和她這個人一樣。 生不生,死不死。 她有些灰心喪氣,將頭發(fā)隨手一拋,雍闕進(jìn)來時就見著她賭氣的模樣,心里頓時惶恐了幾分,先將食盤擱到一旁,擺上食案才將飯菜一一布置。布置后又將水與細(xì)鹽準(zhǔn)備好,體貼地伺候了她洗面,才解開了盅碗。 這份細(xì)致體貼,就算秦慢當(dāng)年在自己母親那也不過如此,她別扭的心里好受了一些,開始指點江山:“我要吃rou不要姜,魚里的蔥花給我剔了,有點辣下回少放點面醬?!?/br> 雍闕好脾氣地一一與她做了,好在她還有兩分自覺沒指望著他喂進(jìn)自己嘴里,夾著筷子小口小口吃著雍闕孝敬上來的可口飯菜:“督主……” “叫什么呢?”雍闕擱了筷子睨她,“敢情著我說話你從不當(dāng)回事兒是吧?!?/br> 秦慢咽下去一口飯,想了想:“哦,雍闕……” 他一噎,他心里想著的是另外一個稱呼,這個稱呼曾經(jīng)于他萬萬不敢肖想。雖然這輩子傷天害理的事沒少干,但是他到底和其他缺了根的太監(jiān)不一樣,既然這個身份可能一輩子上不了臺面,見不得光,就用不著禍害別人家姑娘,否則也是個隱患。 肖想歸是肖想,由自己提出來實在太厚臉皮,雍闕小小地哀怨了一下,面色如常地繼續(xù)與她布菜:“有什么便說吧。” “上回你說給我的珊瑚還作數(shù)么?”秦慢問得很認(rèn)真。 他又是一噎,簡直快要被她給噎死,雖沒個正經(jīng)儀式但今兒也算是兩人新婚燕爾,不甜甜蜜蜜地與他耳鬢廝磨,怎么問起這么個大煞風(fēng)景的問題。難不成她順著他不僅是貪戀他的美色,還貪圖他的錢財?雍闕郁悶得快窒息,總算繃不住那張千年不變?nèi)f年不化的臉:“打今兒起我的就是你的,要什么你盡管吩咐霍安去給你取來?!?/br> 秦慢耳尖動動,話是好話但有賭氣的里頭,她嘬嘬唇,夾起一筷子蟹rou來放在雍闕碗里,甜甜道:“督主你吃。” 得,看吧,為了一株珊瑚連諂媚的嘴臉都露出來了。雍闕心里凄風(fēng)苦雨,但聽著她嬌憨的語調(diào)又覺得也沒什么所謂。他為自己感到可悲,叱咤風(fēng)云的東廠提督,竟然會為了個女子柔腸百結(jié),冷冷地看著她,冷冷地吃下去她夾的蟹rou。 秦慢問:“好吃嗎?” 他冷冷地點點頭,秦慢憋不住了哈哈大笑,撲到他懷里,靠在他胸膛上:“我頭一回見到一個人生氣也能幅畫一樣的好看?!?/br>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怒己不爭,手上已不受控制地順勢將她緊緊摟?。骸皠e說一株珊瑚,就算你現(xiàn)在要我的命也可以?!睋崦野椎拈L發(fā),“慢慢,你可能不知道我多喜歡你,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前我要風(fēng)是風(fēng),要雨是雨,可總覺得心窩子里是空的?,F(xiàn)在有了你,那處空的地方就被填滿了。”他輕輕吸了口氣,“再掏出來,恐怕真得要我的命了?!?/br> 秦慢一怔,他兩其實很相像,都是說一句留三句的人,也許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人這么掏心掏肺地說話,再不感動那她就真是鐵石心腸了。感動之余,她卻是遺憾與愧歉,他對她推心置腹她卻不能完全坦誠相待,將來更是注定了……她要虧欠他。 她還是太自私了,否則一開始就應(yīng)該與他保持距離。 她微微直起身來,大半個身子依舊攀附在他的胸前,瞳孔映著她的笑容:“都說男人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但是我信你,你要記住你今天的話?!?/br> 他驟然生出一絲警惕:“記住了怎樣?” “記住了你就要一輩子聽我的話啊?!鼻芈碇睔鈮训?,隨后又疼得歪倒在他身上直吸氣,絮絮叨叨道,“雖然吃過一段時間苦,但我從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脾氣其實沒那么好。我娘親以前就說過,要給我找個聽話乖順的夫君,家里有個強(qiáng)勢,有個弱勢才能陰陽和諧,相處得當(dāng)?!?/br> 所以就給她定了?;萃跄情T親事?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酸溜溜道:“蕭翎那廝可不是個善茬?!?/br> 秦慢不以為然:“這么多年過去了,早物是人非了。當(dāng)年他文文弱弱的,成日跟在我?guī)讉€哥哥后面打轉(zhuǎn)?!彼肫鹗裁从腥さ男α似饋恚八郧敖?jīng)常被我欺負(fù),一被欺負(fù)就哭唧唧去找我爹和我娘告狀,所以我很瞧不起他?!?/br> 這話他愛聽,但是也不想再從她口中聽到別個男人的只言片語,打斷她道:“如今你跟了我,也得找個時間去祭拜一下岳丈岳母他們?!?/br> 他倒是挺會后來者居上的,秦慢都替他臉紅了紅,仰起臉盤來看他:“我的父母隨著云家大火燒沒了,即便不是如此,也不能去祭拜他們?!?/br> “為什么?”他覺得詫異。 秦慢虛白的臉龐泛起一抹若有還無的冷光,她面上掛著微笑,湊到他耳畔道:“謀反?!?/br> 他倏地睜大了眼,她看著他,淡然一笑道:“想來你也查到了一些,但一定不知道,云氏滅門,與現(xiàn)在的朝廷有關(guān)?!?/br> 時間變得漫長又或者僅僅過了一瞬,兩人對視間似閃過千言萬語又似僅僅是單純的一個眼神交錯,他低頭輕輕在她唇上點了點:“以前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了?!?/br> 她眨眨眼:“你會告發(fā)我嗎?” “不會。”他突然咬牙切齒起來,一把將她摁回床上,報復(fù)似的在她微微紅腫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你是我的人,我若告發(fā)你不是要連著我自己一起誅九族?再者……” 她被壓得呼吸困難,喘著氣問:“再者什么?” “再者,天下江山與我何干?!彼\起她的臉,看盡她的瞳孔深處,“我有的也只是一個你而已?!?/br> ┉┉ ∞ ∞┉┉┉┉ ∞ ∞┉┉┉ “唉……蘇不縛,你說我?guī)熃闼F(xiàn)在在做什么?”等著被放出的宋微紋百無聊賴地看著石壁上的人面雕,他愁苦萬分道,“你說她會不會遭了那死太監(jiān)的毒手?。堪。繒粫。?!” 啊了半天,蘇不縛沒應(yīng)他,他哎呦了句:“美人不理我就算了,你……你在看什么呢?” 蘇不縛抱劍盯著人面雕后伸手不見五指的甬道,若有所思道:“柳二在江湖上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手,那幾個摸金校尉看上去也有功夫傍身。到現(xiàn)在我們也就聽到那幾聲慘叫而已,以那兩幫子人的身手怎會如此毫無風(fēng)波地就束手就擒?!彼纯戳炙址讲懦霈F(xiàn)的洞口,“就算是林酥背后還有他人制住了柳二爺他們,我們在小樓中也就看見了兩具尸首,” 他轉(zhuǎn)過頭來認(rèn)真地看著宋微紋:“那其他人呢?” 宋微紋呆呆地看他,半天動動嘴巴:“問得好……” 他順著蘇不縛方才注視的方向,喃喃自語:“是啊,其他人呢?” 頭頂傳來輕微的摩擦聲,那聲音很怪,沙沙得不像腳步聲,反倒像什么一路摩擦過地面。 兩人的臉色變得很怪異,宋微紋用唇語道:“不是林酥……” 林酥是江湖第一美人,雖有些武功傍身但絕不會輕盈至此,再者這也絕不像人的腳步聲就是了。 蘇不縛的語速突然變得又急又快:“我猜柳二爺他們根本沒有和林酥一群人有正面接觸,或者有過短暫交手后就迅速撤離了。至于撤到哪里……”他看著甬道不言而喻,“而林酥以那么駭然聽聞的方式出現(xiàn),只是……” “只是不想我們繼續(xù)再往陵宮探究下去?故而先嚇唬我們一通,再趁我們放松之際,找機(jī)會干掉我們?”宋微紋微微一笑,拍了一下蘇不縛的肩膀,“蘇兄,說真的,如若沒有那個死太監(jiān)橫插一腳,你和我?guī)熃惝?dāng)真是天作之合?!?/br> 蘇不縛撇撇嘴角表示不以為然:“現(xiàn)在怎么辦?” “現(xiàn)在……” 宋微紋話還沒說完,方才林酥消失的洞口又打開了,美人婉轉(zhuǎn)的話語鈴樂般飄來:“兩位公子久等了,我方才與主人商議過了,這便放你們出來……” 林酥的聲音依舊那般動聽,可動聽之中隱含著一縷不易察覺的生硬,忽然洞口中出現(xiàn)了一張白皮黑眼的人臉,短暫一晃,卻是嚇得蘇不縛與宋微紋同時一跳。 那人臉詭異得難以用言辭形容,白得像戲劇的面譜,嘴角懸著兩根破唇的獠牙,豎起來的眼睛像是在笑又像是在瞪他們。 蘇不縛與宋微紋對視了一眼,宋微紋慢慢朝著甬道退后了一步:“我覺著我們該做一件事……” 蘇不縛動動干涸的喉結(jié):“嗯?” “跑!” 話音剛落,兩人身形不約而同向后一躍,他們方才落下的機(jī)關(guān)處霍然洞開,一團(tuán)扭動著的黑影陡然墜地,砸起一片塵埃。毛骨悚然的沙沙聲再度響起,那張人臉從蠕動的陰影里緩緩抬起,沖著他們似笑非笑,獠牙寒光熠熠。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xù)發(fā)糖,順便拎出兩只單身狗和大家見見 ☆、第75章 【柒伍】驚險 “人……面蟒?”宋微紋茫茫然道,腳脖子一軟一個趔趄,好在蘇不縛手疾眼快捉住他的胳膊一帶,拖著人步履奇快地向后大退。 只聞身后蟒鱗擦過地面的沙沙聲密集得恍如驟雨打地,偶爾響起的吐信聲則如道道催命符,快如閃電地追在兩人身后。 論起逃命來,宋微紋稱天下第一就無人敢稱天下第二,很快調(diào)整過狀態(tài)的他要不是顧念蘇不縛剛才那救命一拖,指不定早就甩開步子逃之夭夭。 逃便罷了,他還有心情和一臉陰怒的蘇不縛閑談:“蘇不縛,你剛才看清了嗎?看清了嗎???” 蘇不縛強(qiáng)忍著一把摁住他嘴的沖動,一邊勉強(qiáng)在黑魆魆的石道里辨認(rèn)路徑,一邊胡亂應(yīng)了個潦草的嗯。 “我的媽呀!”宋微紋捂著胸口驚呼道,“原來不是我眼花,真是個長著人頭的蛇!”他喃喃道,“我中原可沒有這樣的怪物,聽說蠻夷之地有這樣的邪術(shù),將各種毒物閉于一處雜/交,培養(yǎng)出乃是萬蠱之蠱,千毒之毒?!?/br> 蘇不縛聽出他話中深意,一出神道:“你說林酥和柳二是同伙?” 入這無名山的,能和南蠻扯上關(guān)系的只有西蜀柳氏了。 “非也非也,”宋微紋撓撓頭,腳下一拐,突然頓住,連累著身后的蘇不縛差點沒剎住步子撞了上去。 蘇不縛大怒:“你不要命了? 宋微紋面容僵硬地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聽到身后抖篩似的聲音又馬上和塊木頭似的直立在那里:“蘇不縛,這回我們可要栽了?!?/br> 石道兩旁磚壁上的青銅燈不知何時點亮了,黃中泛綠的燈火一跳一跳地閃爍在空氣里,散發(fā)著幽幽淡香。蘇不縛察覺到香味第一反應(yīng)是以袖掩鼻,宋微紋搖搖頭嘆氣道:“這回堵住口鼻也遲了,何況……” 他話沒說完蘇不縛卻是心領(lǐng)神會,何況他們面前和身后的東西要比這古怪香氣歹毒得多。 前方仰著笑臉的白蟒盤踞道路中央,團(tuán)在一起的身子巍峨得像座小山;他們回頭,追來的是條黑蟒,正半伏在地上蛇信一吐一伸,呈攻擊之態(tài)。與白蟒一比,黑蟒的臉竟是哭著的。 一哭一笑,宛如黑白無常,下一瞬就要送他兩人去陰曹地府相會。 蘇不縛唰地抽出長劍,宋微紋深深提起一口氣也唰地舉起燒火棍,氣勢十足! “等一下!”危機(jī)關(guān)頭宋微紋突然大喝一聲,蘇不縛繃緊的神經(jīng)差點被他嚇斷,只見宋微紋神容嚴(yán)肅目光凝聚在前,“我發(fā)現(xiàn),那不是個人頭!” “宋微紋?。?!”蘇不縛忍無可忍,宋微紋無動于衷地盯著前方,“你看,那張所謂的人臉不過是蛇頭的花紋。乍一看觸目驚心,但仔細(xì)識別那更像一張描繪上去的人臉?!?/br> “所以呢?”蘇不縛完全不明白他說這么一長的理由。 “所以它們就是普通的蛇而已,并非妖怪啊”宋微紋迅速地從褡褳中摸出數(shù)個紙包,稍加辨認(rèn)后撿出一個來,“幸好小爺我有先見之明啊,蘇不縛啊蘇不縛這次你可欠了我一個救命之恩了?!?/br> 蘇不縛提劍而起,迎向撲上來的巨蟒時大喝道:“那是什么!” “雄黃??!”宋微紋微微一笑,指尖一彈,黃沙似的粉末洋洋灑灑沖著背后襲來的蛇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