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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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玨上前一步,一腳踩在她受傷的肩膀上,一手扯起她的頭發(fā),將她拉向自己:“說!將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地說出來!” 他雖然怒火中燒,但腦子還在,這件事絕不是周靜頤做的,她還沒有這個本事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推倒二皇子且全身而退。 但她之前的表現(xiàn),顯然是知道什么。 周靜頤疼得臉色泛白,她跟朱玨對視,眼神閃爍,顫抖著嘴唇:“你、你不能這樣對我,就算你是公主,你也不能這樣對我!我是皇后的親侄女,大皇子,不,未來太子的親表妹!” 還是未來太子妃,將來的皇后! 這句她沒有說出來,但目光神情表達的清清楚楚。 朱玨怒極反笑,他放開周靜頤:“好,很好。” 周靜頤松了口氣,正要開口要求將她松綁,一道鞭影狠而準(zhǔn)地抽在了她的臉上,從額頭到下巴,力氣之大,皮開rou綻。 “啊啊啊——”她扭著臉發(fā)出凄厲的慘叫,“我的臉,我的臉——” 朱玨掐住她的下巴,強行讓她對著他,目光是淬了毒的狠意:“呵?太子妃?皇后?憑你這張臉?” 掐著下巴左右晃了晃,似乎不是十分滿意,陰聲道:“好事成雙,不如再添一道如何?” “不要——不要——”周靜頤尖叫出聲,淚水立刻溢了出來,雖然眼里浮著屈辱的恨意,但還是識時務(wù)顫抖著嗓音求饒,“我、我錯了,我錯了……我說,我說,跟我沒有關(guān)系,真的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我只是在假山洞里待著,然后聽到有兩個太監(jiān)鬼鬼祟祟爬上了假山,說是、說是有人交代他們在上面抹油……后來,后來二皇子就來了,我才知道是有人要對付二皇子……” 朱玨連連深呼吸,壓下要沖上頭的怒氣:“是誰?你可看清了長相?” 周靜頤目光一閃:“沒有,我躲在山洞里,只聽到了聲音,什么也沒看——”話還沒說完就被朱玨一腳踹到肩膀,整個人半飛出去,跌在了地上。 大皇子和周珽帶著葉蓁兒蘇公公一行追著延昌帝而來時,看見宮門大開,院子里宮人跪了一地,全都匍匐埋頭在地,一動不敢動。 還未進門便聽到一聲聲凄厲的慘叫,嗓音格外熟悉,叫兩人一驚。進了院中,只見寧國公主正手持長鞭抽打著腳下的人,一下又一下,狠辣非常,定睛一瞧,被打的果然是周靜頤。 “沒看到?什么也沒看到?嗯?”寧國公主抽完兩步上前,一把抓住周靜頤的頭發(fā),迫使她后仰看著他,嗓音稚嫩,卻透著尖銳刺骨的冷意,“既然沒看到,還留著這雙眼睛有什么用?” 說著拿起鞭子的手柄就要朝她的眼睛刺去。 “住手——”大皇子出聲阻止。 “這是怎么回事?”他急忙大步上前。 朱玨看到來人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他拖著周靜頤換了個角度,將她的臉湊向大皇子幾人的方向,鞭子手柄抵在她的眼角處:“怎么回事?你來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周靜頤花容失色,尖叫著想要將臉轉(zhuǎn)到一邊:“不要看我!表哥不要看我??!” 大皇子看了眼周靜頤的慘狀,又看了眼朱玨泛紅的雙眼,沒有立刻表態(tài),而是急聲問道:“葉姑娘來得急,不知二皇弟現(xiàn)在如何了?” 話音剛落,只聽正殿里面?zhèn)鱽砑揖哌燕ム枧镜乃ご蚵?,和延昌帝暴怒的呵斥聲,然后六位太醫(yī)魚貫而出,一撩衣擺,齊齊跪在了廊下。 然后是蘇公公高聲勸阻的聲音。 大皇子臉色驟變,顧不上眼前的狀況,直接沖進了殿里。 周珽神色一冷,銳目倏然射向周靜頤。 葉蓁兒整個人瞬間癱坐在了地上。 周靜頤也癱了,巨大的恐慌讓她再也維持不住心里的僥幸,連忙朝周珽求救:“六哥救我,我真的什么都沒做,不是我的錯,我只是正好聽到有人要害二皇子,我只是……只是沒有理會,只、只是拖住了長公主一小會,我不知道二皇子會這樣啊,我、我、我真的,我真的以為最多只是摔傷而已……” 又哆哆嗦嗦朝朱玨求饒:“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是我動了私心沒有及時找人阻止,可是我真的沒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公主打得對,是我咎由自取……” 越說越害怕,整個人嚇得瑟瑟發(fā)抖,涕淚橫流:“我錯了,我錯了,六哥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br> 朱玨聽到她的話,壓抑的怒火再也忍不住沖上了頭,丟開鞭子掐住了她的脖子。 “嗚……救、救我……”周靜頤仰著脖子掙扎。 葉蓁兒和琉璃見狀手腳并用爬上前:“公主快松手,周四姑娘有罪,自有陛下定奪,公主何必臟了自己的手?!?/br> 周珽幾步上前,想使力將兩人分開,剛伸出手,就對上了朱玨泛紅的雙眼,澄黑的眼眸里透著驚人的陰戾,竟是教他愣了一愣。 “我……我看到了……”周靜頤臉憋得通紅,趁著這個空隙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朱玨聞言倏地松開了手,理智回籠。 “我,咳咳,我真的看到了……”周靜頤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回憶,“真的,一共有兩個人,都是太監(jiān),都差不多的年紀(jì),矮個的我沒看清,高個子的我看清了!容長臉,鷹鉤鼻,我真的看到了!只要他在我面前,我保證認(rèn)得出來!” “看住她!”朱玨直視她,確認(rèn)她沒有撒謊,命令一聲,撿起扔在旁的馬鞭大步進了正殿。 正廳里的桌椅擺設(shè)砸了一地,凌亂不堪,延昌帝跟大皇子立在軟榻邊,蘇公公不知什么時候又從哪端來了一盆水,延昌帝和大皇子正拿著手帕親手給二皇子收拾臉上的痕跡。 二皇子閉著眼,早已沒了呼吸。 朱玨只看了一眼被刺得收回了目光,直直走到延昌帝身前跪下:“還請父皇賜我一道圣諭,予我查明真兇之權(quán)!” 陳氏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沒法第一時間確定動手的是誰,若對陳氏動手還能說是宮妃爭斗,但對一個皇子出手,絕沒有那么簡單。 何況還在這個要立太子的特殊時期。 首先要有的不是能力,而是膽量。 這里是階級分明的古代,對大多數(shù)嬪妃來說,互相使個絆子耍個手段讓對方失寵已經(jīng)是極限,但敢對皇子動手,對許多嬪妃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 對嬪妃動手,最多是失寵被打入冷宮,但對皇子動手,還是年幼受寵的皇子,一旦被查出來,卻是誅九族的大事,對重視家族觀念的古人來說,不可能不顧及家人。 否則高祖時期也不會活下來將近二十個皇子。 但現(xiàn)在顯然有人想了,還做了,而這人既然敢做,要么是有恃無恐,確信不會查到她身上,要么是孤注一擲,不管不顧了。 而能進到御花園,躲過值守宮人的檢查,光明正大在假山上做手腳,還能引二皇子前去,絕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 這其中不知連著幾環(huán),就像上一次玉珠小公主落水一樣,到現(xiàn)在也沒查出是誰動的手。 朱玨現(xiàn)在不相信任何人,包括皇后,甚至皇帝,他要自己查,但他的年紀(jì)是硬傷。他幾乎能預(yù)料到接下來的發(fā)展,延昌帝必定會暫時封鎖消息,立刻派蘇公公去排查,大皇子或許會作為協(xié)助,或許半點不會沾手。陳氏那里短時間內(nèi)會被瞞住,由延昌帝慢慢透露,而他,則會被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暫時抱到紫宸殿以免露餡,然后只負責(zé)傷心難過,最后被延昌帝告知不管是不是真相的真相。 他當(dāng)然不愿意! 他要知道真相,一定要知道真相! 朱玨直挺挺跪著,看著延昌帝的眼神帶著誓不罷休的執(zhí)拗與堅決。 他在賭,賭延昌帝對二皇子的愧疚。 延昌帝顯然也很傷心,面露悲傷,眼圈泛著紅,他沉默幾息,妥協(xié)了,但主事之權(quán)卻并未交給朱玨,而是給了大皇子,朱玨與蘇公公協(xié)助。 交代完朝三人揮揮手,整個人透著深深的疲倦:“……去吧,速去調(diào)查,朕再陪治兒最后一程?!?/br> 大皇子忍住淚水,朝延昌帝保證:“父皇放心,我必會找出兇手,為二皇弟報仇!” 朱玨沒有吭聲,只對著軟榻的方向深深俯下了身。 第46章 抓到 調(diào)查真相這種事在快不在慢,時間爭分奪秒,出了正殿,朱玨也不管大皇子什么想法,直接命令宮人立刻封閉擷芳殿,所有人包括周美人和王寶林在內(nèi),一律不準(zhǔn)踏出一步。 又叫琉璃和葉蓁兒將周靜頤找了間空屋子關(guān)起來看住,作為唯一的證人,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全,甚至叫了太醫(yī)給她看傷。 大皇子聽他一條條安排,沒有反對,只是目光帶著些許驚奇。 朱玨早忘了什么藏拙賣傻,也根本不在乎別人如何看他,被認(rèn)為心機深沉也好,大受刺激也罷,反正他頂著公主的頭銜,誰又能對他怎么樣! 之前他藏拙了,謹(jǐn)慎了,可是有用嗎?沒有用! 他大約明白陳氏為什么那么肆無忌憚了,在后宮,在這個世界,小心翼翼沒有用,退讓更沒有用,你退一步,別人只會逼近十步,要狂,要傲,要讓人怕,讓所有人不敢小看你,全部都對你俯首稱臣,這才是在能這個世界活得更好的原則! 他慶幸自己成為了食物鏈頂端的一層,卻并沒有打心里認(rèn)同這個身份,他享受了這個身份帶來的便利,卻沒有承擔(dān)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 年紀(jì)小不是借口,他小的只是生理而非心理,二十歲或許在現(xiàn)代社會還是個學(xué)生是個孩子,但在這個世界早該成家立業(yè),甚至連孩子都有了。 看看幾個駙馬,看看大皇子,看看周珽,哪個不比他年紀(jì)小。 他分明知道陳氏是所有人的眼中釘,也清楚明白他和二皇子的處境,更親自體會過玉珠公子的慘狀,卻因為抱著被穿越的那點怨氣以及所謂僥幸心理選擇了游離旁觀,所以二皇子的死他也有責(zé)任。 如果他能快點適應(yīng)快點接受,或許,不,肯定就不會發(fā)生今天這種事。 他閉了閉眼,清空紛雜的思緒,讓自己保持絕對冷靜,對一片安慰的彈幕道:“從現(xiàn)在起,我希望大家全力幫我,無關(guān)緊要的彈幕請暫時停止,只留下對破案微表情或者心理學(xué)等等非常專業(yè)的,或者其它所有只要能幫忙找出真相的,拜托你們幫幫我,幫我一起找出兇手,謝謝?!?/br> 眼前頓時清空,所有安慰點蠟的彈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聲聲“好”“放心”“沒有問題”等鄭重保證。 朱玨心情略微好過了一些,至少他不是孤軍奮戰(zhàn)。 安排完擷芳殿的事,他朝大皇子道:“出事的那片假山我已經(jīng)叫人守住了,上面肯定還有證據(jù)殘留,我去找證據(jù),揪出那個太監(jiān)的事就交給皇兄了?!?/br> 大皇子蹙起眉,神色擔(dān)憂:“這件事交給周珽去做,你跟在我身邊。我剛才答應(yīng)了父皇要照顧好你,就絕不能讓你離開我視線一步?!?/br> 態(tài)度十分堅決,朱玨想了想,放棄了,沒有指紋鑒定,最多只能找到殘留的油漬,確認(rèn)不是意外是人為而已。 “也好,此事便交由周都尉去辦?!彼墁E吩咐,“雖然我讓崔瑛和姜尚宮叫人圍住了現(xiàn)場,但說不定動手之人會在外徘徊想趁機銷毀證據(jù),周都尉在御花園四周多多留意,看到可疑之人,不論什么身份,只管當(dāng)場拿下!” 周珽看了他一眼,行禮應(yīng)下:“是?!?/br> 蘇公公去清理宮人,琉璃葉蓁兒帶人去安頓周靜頤,臺階上只剩下大皇子和朱玨兩人,大皇子俯下身,直視朱玨:“珠珠,我知道你肯定清楚母后與皇貴妃娘娘是怎樣的關(guān)系,但我向你保證,這件事絕對與我和母后無關(guān),二皇弟也是我的親弟弟,我會親手將幕后兇手揪出來!” “我知道憑你的聰慧,肯定能聽得懂也能明白我要表達的意思,對不對?” 朱玨沒想到大皇子會這么直白,也這么坦誠,他瞇了瞇眼,直直對上大皇子的目光,大皇子不躲不閃,目光清明而坦然,他又看了眼彈幕,確認(rèn)大皇子的確沒有說謊,心里有了計較。 他垂下眼睫,再抬眼紅了眼圈,啞著嗓子顫聲說:“我相信大皇兄,皇兄你一定,一定要找出那個兇手,一定要給二皇兄報仇!” 大皇子再早熟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驟然面對親人死去,也十分不好過,跟著紅了眼,不過忍住了淚意,彎身將朱玨抱起,安撫他:“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兇手,讓她給二皇弟償命!” · 大殷皇宮內(nèi)的太監(jiān)全部加起來共有千余人,要在這千余人里面找出兩個甚至一個人來,且還在這種科技不發(fā)達的時代,就是想快速也快速不起來。 朱玨和大皇子只能先用排除法,將有地位能出入御花園的全部找出來,按照周靜頤描述的,所有長相類似的全部綁起壓到擷芳殿讓她辨別。 這件事交給蘇公公解決,大皇子騎馬帶著朱玨,一路強制各殿封鎖宮門,然后調(diào)動皇帝親衛(wèi)軍進入后宮,四人一組守住所有殿門,包括皇后的清寧殿和太福殿,不許任何人進出。 三方一起推進,最后重新到擷芳殿聚首。 很快傳來消息,那個被周靜頤看到樣子的太監(jiān)找到了。 朱玨和大皇子接到消息的時候,那太監(jiān)已經(jīng)被蘇公公送入了尚刑局。 大殷朝設(shè)殿中省掌管宮廷大小事務(wù),殿中省內(nèi)部共分六局,分別為尚刑局、尚食局、尚藥局、尚衣局、尚舍局和尚輦局,所屬職責(zé)單看字面意思便能分辨。 尚刑局,顧名思義,掌管宮中刑法的所在,凡是犯錯的宮女太監(jiān)以及嬪妃全部交由尚刑局處理,有時也會有犯錯的侍衛(wèi)或者官員被暫時看管其中。 大皇子本不想讓朱玨同去,卻坳不過他,只好帶著他一起。 殿中省在宣政殿東側(cè),六局皆設(shè)立在此,尚刑局在東南角,沿著長長的夾道到盡頭,就是尚刑局的大門。 周珽專門等在門口,見到兩人,上前行禮:“多虧長公主及時派人看管現(xiàn)場,我已帶人仔細查探過,假山上確實留有油漬,并且崔姑娘與姜尚宮抓住了一個事發(fā)后在四周可疑徘徊的太監(jiān),已同被指認(rèn)的那個一起送到了里頭,蘇公公正帶人在里面刑審,吩咐叫我在此攔住你們,等他的消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