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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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楚太上皇,一代亂世梟雄,白手起家,生生從大越王朝手中撕下半壁江山,一生從未向任何人低頭,更莫說對誰吐出一個“求”字。 但衛(wèi)將離并沒有買他的賬,倒退了兩步,不怒反笑:“好一個忍辱負重的慈父,你要全你的愛子之心,何必非要拿他人做盾防?那么多女人,想嫁來殷楚的比比皆是,為何偏要逼我入局?” “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有腥風血雨來磨練他;也只有你,才能引白雪川真正入世造劫。” “別把話說的那么漂亮,錯不在我,也不在白雪川,錯在你,懂嗎?” “王者之愿想,莫過于江山一統(tǒng),海清河晏。而一旦行于此道,勢必會傷到無辜之人。” ——關(guān)我什么事? 衛(wèi)將離不能理解他,也不想去理解他。 她知道王者之所以為王者,所付出的代價比她多上無數(shù)倍,可這并不能代表他們就能拿自己對痛苦的承受度去衡量他人。 “憑什么每個人都非要拿這些大道理來綁著我?憑什么你們覺得我就非得為了你們所謂的‘無奈’去流血?” 被如此質(zhì)問著,太上皇一時也無言以對,垂眸道:“事到如今,殺也好剮也好,我身為東楚帝王,還是還得起的。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先送你一條該殺的人命?!?/br> “……誰?” “密宗寶音王?!?/br> 誘她去災(zāi)區(qū),滿口道德慈悲,實則是割她的rou全自己的仁善之道,又與西秦皇室合謀讓劍圣絕她武道之路,又唯恐她和親之后有后,拿烈毒壞她身子,若非翁玥瑚每次都悄悄換掉□□,她早就死了。 寶音王……首惡當殺! “他在何處?!” “殷焱開罪西秦使團只是個開始,寶音王這兩日已至苦海,接下來會在合適的時機前來刺殺于你,一旦你死在東楚,西秦皇室便會以殷楚害死你的名義出兵皚山關(guān),而東楚這邊鎮(zhèn)守邊境的已被換上了殷焱的部下,多半難敵西秦鐵騎?!?/br> 聽到前半段的時候,衛(wèi)將離眼中殺機狂燃,待到了后半段,情緒忽然冷靜下來。 “你說這么多,還是要利用我阻止寶音王,你東楚也能免于兵災(zāi),是也不是?” 太上皇道:“你若不愿,誰也無法勉強你?!?/br> “我不愿又能如何,好一出陽謀,我除了殺了寶音王,還有別的選擇嗎?” 連告別都沒有,衛(wèi)將離轉(zhuǎn)身離去,剛一踏出門,便見右側(cè)殷磊滿臉愧疚地立在一側(cè),顯然什么都明白了。 見了她,殷磊糾結(jié)了片刻,道:“如果你怕?lián)蠌s父的罪名……我能幫你?!?/br> 幫我什么?幫我殺了衛(wèi)皇? 衛(wèi)將離現(xiàn)在需要一個發(fā)泄的理由,寒聲道:“你的位置讓我很難相信你是為了幫我。再者,殷磊……你當我遷怒也好,我想殺什么人,要誰來幫,還輪不上你?!?/br> “……” 衛(wèi)將離走得很決絕,帶起的風不大,卻一下子冷到了骨髓里。 殷磊沉默地望著衛(wèi)將離的背影,身后傳來太上皇帶著些許逸嘆的聲音—— “別看了,有得總有失,該走的你留不住。” “沒,只是想不通,她都沒來過,怎么就……回不去了?” …… ——迷蝶林三里亭,密宗僧人出沒。 衛(wèi)將離邀戰(zhàn)天下的消息傳出去有一個月之久,足以讓盟中兄弟隨行而來,他們密切監(jiān)控著苦海山下的情況,密宗這等與她有仇的組織,自然是監(jiān)視的重中之重。 因呼延翎脫逃的影響,官道上都被急著回程將消息報給師門的武人堵得水泄不通。 而當衛(wèi)將離折道去往迷蝶林時,卻發(fā)現(xiàn)本來應(yīng)該通往官道的迷蝶林里并沒有什么人,只有一兩個稀稀落落的茶攤,里面百無聊賴的小二正在打著呵欠。 那小二正昏昏欲睡時,忽然見一個頭纏破敗布條的中年婦人捧著破碗,cao著一口西秦口音求乞,頓時面露不耐,像是轟蒼蠅一樣將那婦人轟遠。 “又是西秦來的災(zāi)民,欠我們那八十萬石糧食還沒得還呢!哪兒有余糧給你?!滾滾滾,別擋著老子生意。” 衛(wèi)將離的目光鎖在那婦人身上,半晌,走過去問道:“大娘,你是西秦逃災(zāi)來的?不是糧食已經(jīng)發(fā)放過去了嗎,怎還會逃到這里來?” 那婦人嗚咽一聲,掩面道:“糧食都被官府克扣了,哪里落得到百姓碗里……” 衛(wèi)將離本來是想去扶她一把的,聽到這話,收回手道:“那豈不是讓西秦百姓都沒有活路了?依你看,要怎么才能徹底解決西秦的災(zāi)荒?” 那婦人瑟縮了一下,低聲道:“小婦人見識淺……” “你是不是想說,只要西秦大公主死在東楚了,西秦就能以此為名揮師東進,屆時天下一統(tǒng),眾生就得以普度了?” 婦人面露驚恐之色,轉(zhuǎn)身正要逃之時,衛(wèi)將離一腳把她踹在地上,扯下她的頭巾,果不其然露出一個燙著戒疤的光頭,竟是個番僧假扮的。 “你家寶音王不去學寫話本簡直可惜了,上次安排一個村的人一起演,這次都演到東楚來也就罷了,都直接要我為國捐軀了,他怎么不立地爆炸呢??!” 那番僧被衛(wèi)將離那一踹,口中見腥,掙扎了兩下,嚎道:“大公主息怒!小僧只是聽師祖的話行事??!” “那可以,我放你回去,去和寶音王說,衛(wèi)將離就在這兒等著,他若敢來我還敬他三分,若不敢來,他日被我撕上門去,小心我把他全身上下的窟窿眼都燙上戒疤!” 那番僧連連點頭,正要逃時,忽然手臂一痛,身形失衡,一看右邊只剩下一個血口的胳膊,頓時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 那茶攤中的小二直接嚇得坐在地上發(fā)抖,只記得衛(wèi)將離剛剛身形一閃,一條血淋淋的胳膊轉(zhuǎn)眼間出現(xiàn)在了她手上。 妖異的碧瞳倒映出那番僧驚恐之狀,盛滿殺戾。 “忘記說了,我撕人……可從來不單單是在嘴上?!?/br> 作者有話要說: 傻皇帝沒有啥希望的原因是他身份所限,江山和食人花不能兼得的時候,他還是會選擇江山。 有一得必有一失。 …… 沒存稿愁得慌。 ☆、第74章 城 衛(wèi)將離拽得二五八萬地扛了只條凳坐在路中央,滿臉修羅相,嚇得林子里的烏鴉都早早歸了山林。 ——是她錯了,這世界上像她一樣英勇果敢懟天日地的人已經(jīng)快絕種了,說好的約架,對方卻是個瓜慫放她鴿子,如何是好。 衛(wèi)將離有點下不來臺,畢竟寶音王的人撤走之后,這條道上之前的封堵也解了,不少江湖人都要從這里取道去官道,結(jié)果一來就發(fā)現(xiàn)衛(wèi)將離跟個山賊似的橫在路中間,直接被嚇懵逼,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圍了快五六十個人,站在離她百尺遠的地方指指點點。 ——再對本盟主英俊的背影指指點點,本盟主就要收門票錢了。 只是模樣雖酷,小半個時辰后腿也麻了,衛(wèi)將離不得不換了個深沉的姿勢思考人生。 這逼得裝,要不然讓江湖上的人知道自己放了狠話卻被放鴿子,日后顏面往哪兒擱? 衛(wèi)將離掐了一下仿佛化作亂麻的大腿,心想這時候要是有個不長眼的瓜娃子來挑戰(zhàn)自己,這逼就保住了。 正在此時,忽然人群中一襲掌風襲來,衛(wèi)將離登時起身迎擊,一擋之下發(fā)現(xiàn)那掌上不帶真氣,想來也無惡意,定睛一看,便是一陣微愣。 “蘭……” “離開再說?!?/br> 來的自然是蘭亭鬼客,他一來便與衛(wèi)將離殺將起來,你來我往地喂招,外行看熱鬧,只覺得二人打得天昏地暗激烈無比,內(nèi)行看門道,只有交手的當事人才知道這推手跟場圃里大爺們每天早晨起來打的五禽戲差不多。 這里地方大,打起來自然是不會局限在一個小小的茶棚前,打著打著便出了后面的人視野,就算他們想追,也跟不上二人的腳程快,很快就到了后面一個秋林里的馬車前。 衛(wèi)將離顏面得保,心滿意足道:“怎么是你?” “令師兄說是怕你下不來臺,特地要過來解圍?!?/br> “你是替他來的?” 蘭亭鬼客轉(zhuǎn)頭朝林子里的一輛馬車吼道:“下次這等事你自己去!別老拿吾當幌子!” 說完,蘭亭鬼客扭頭便走。 衛(wèi)將離也沒攔他,轉(zhuǎn)頭望向馬車里,的確能感覺得到她師兄在里面。 那馬車極大,簾子也很薄,風一吹便露出雪白的袍角,只見白雪川正在馬車上的書案上些著些什么。 他寫字時,除非教人寫字,往常都是全神貫注的,甚至于有些嚴肅,這種情況下衛(wèi)將離是不太敢出聲相擾的。好在他動作也快,三兩息間便停了筆,把案上的東西放在一側(cè),這才支在案上轉(zhuǎn)頭道:“你要殺寶音王,為何不與我說?” “……到底是我的事”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br> 白雪川的口氣很平靜,卻有些不怒自威,衛(wèi)將離跟小時候一樣低頭撓了撓耳根,道:“我錯了。” “寶音王從不打無把握之仗,你欲叫戰(zhàn)他,他唯恐有詐,絕不會赴約?!?/br> “你是怎么知道得這么詳細的?” “我只是來查寶音王的行蹤,哪知你竟在這里叫戰(zhàn)。” ……為她報仇的事兒,他還一直記著啊。 衛(wèi)將離一時也無言以對,直到白雪川嘆了一聲,示意她上車來,道:“大事說完了,說點小事,你來看這個。” 白雪川鋪開一張江山地圖,看右下角的日期落款,竟是一幅前朝的古圖,不過其描繪的山川之詳盡,非百年之功不得成,現(xiàn)在的行客未必能及其萬一。 就是這樣珍貴的一張圖,直接就被白雪川一筆朱批在兩個地方圈了圈。 “這是?” “太荒山腳的河洛平原和殷楚北方的臨勝三州?!?/br> 太黃山腳的河洛平原自不必說,東楚糧道命脈之地,西去便是與西秦相通的唯一一條入口,西秦若是想東進,非這里不可。而臨勝三州,則是北接匈奴領(lǐng)地,只不過地勢險要,東匈奴兀骨部很少南下。 衛(wèi)將離還是懵逼:“這河洛平原我知道,那臨勝三州我沒去過,若失了此會如何?” 白雪川略一沉吟,十分形象地向她解釋道道:“就是以后臨州鱸魚、云州金棗、勝州貢梨便都歸了匈奴?!?/br> 哦天哪這太可怕了,簡直不能更嚴重。 衛(wèi)將離神色肅然,一看他圈出這兩個地方,道:“待寶音王殺我之后,西秦和匈奴想聯(lián)手從這兩處所在進軍?” 白雪川看了她一眼,道:“寶音王自身難保,想殺你何其之難?他但凡敢露一絲痕跡,我便能讓他求死不能?!?/br> 衛(wèi)將離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莽撞,道:“那既然他都殺不了我,師出無名,西秦要怎么出兵?” “若想令一國出兵,不止能以仇為名?!卑籽┐ǚ餍湟粧撸侀_一卷晾干的絹帛,道,“還能以求救為名?!?/br> 衛(wèi)將離低頭一看:“……” 那絹上是一道仿殷磊筆跡手書的諭旨,內(nèi)容竟然是以殷磊的口吻描述同宗兄弟篡位,欲向西秦和匈奴借兵入東楚奪回皇位的旨意。 ——尼瑪!你從扶植殷焱篡位前就一直想著干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