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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醫(yī)有毒在線閱讀 - 第394節(jié)

第394節(jié)

    不得不說,白二夫人的這席話顧若離也有同樣的疑問。

    她話一落,祠堂里就嗡嗡響起了議論聲,很顯然,這么多人都存著疑問,只是從來沒有人敢問出來罷了。

    “秘方丟了已經(jīng)是釀了大錯(cuò)。當(dāng)年的岳慶成全族人反對(duì),你偏要娶他進(jìn)門?!卑锥蛉说溃骸鞍准也皇悄阋粋€(gè)人的白家,是我們所有人的白家,你做這些決定時(shí),能不能也考慮我們的利益和感受呢?!?/br>
    顧若離看到,白夫人扶著胸口,臉色非常蒼白,顯然是被氣著了。

    “二夫人,你不要只盯著家主一件事說,這么多年你說她沒有建樹就沒有了嗎。我們白家的藥幾乎賣去了全大周,提起湖廣百氏沒有人不知道的。在保靖,我們從和府衙平起平坐,到現(xiàn)在那一任新任的知府上位,都要先來拜訪家主,這些難道不是我們白家的地位和影響。這些不是家主做的,難道是你做的不成?!?/br>
    “這是家主應(yīng)該做的。”白二夫人道:“但是,除了這些白家的家主的最應(yīng)該做什么,是制藥,是世間無人能及的制藥?!?/br>
    方才說話的人無言以對(duì),因?yàn)榘追蛉舜_實(shí)很久沒有親自再制藥了。

    “本末倒置的事,難道還要在白家繼續(xù)下去嗎?!卑锥蛉说溃骸安还芩龑准易龅亩啻蠖嗪茫@些都是虛無的,我們白家立足之本是她丟的,而她自己連最基本的都不會(huì)了?!?/br>
    “大姐,你還能活幾日。世英自小是我?guī)Т蟮?,她幾斤幾兩我很清楚,她做不出藥來。所以,家主的位子還是讓出來吧,讓有能者居之,不要耽誤了你我,耽誤了白家,讓天下人恥笑?!?/br>
    顧若離聽著直皺眉,側(cè)目看向白世英,白世英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什么,而白夫人則是抓著扶手,沉沉的道:“說來說去,是你想要做家主罷了。就算我今日我將家主給你了,那么繼承人你又打算定誰,而且秘藥你也做不出。那么,這些存在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決。”

    白夫人一語中的,她身后白氏支持她的人立刻就點(diǎn)著頭,道:“我們可是還有大小姐,大小姐的資質(zhì)不是你說差就差的??墒悄兀粭l條的提出那么多的問題,到最后的問題比家主還多,您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說這些廢話?!?/br>
    “我不一樣?!卑锥蛉死湫σ宦暎赜谐芍竦目粗娙?,一字一句大聲道:“就算我所有的條件都不符合也沒事。只要有一樣符合,我也比大姐更合適家主之位?!?/br>
    白夫人臉色一變,白世英也抬起頭來看著白二夫人,大家頓時(shí)一靜。

    “因?yàn)椤卑锥蛉说溃骸耙驗(yàn)槲視?huì)制秘藥?!?/br>
    她的話一落,白夫人微微瞇起眼睛,看著白二夫人道:“你會(huì)?”

    “當(dāng)然?!卑锥蛉说溃骸盀榱瞬蛔屓擞X得我胡攪蠻纏,也讓你退的心服口服,不如我們來比一比,從今天開始十五日之內(nèi),制出秘藥者為勝,輸?shù)娜司妥约簼L出白家,不得以白姓自稱,也永不得回來?!?/br>
    “笑話?!卑追蛉税欀碱^道:“我為何要和你比,輸贏對(duì)我來說有什么好處?!?/br>
    白二夫人就哈哈一笑,道:“我看你是怕了,因?yàn)槟闩卤淮蠹抑滥愀静粫?huì)制造秘藥吧。而且大姐,我會(huì)制造秘藥,你不覺得奇怪嗎。”

    白夫人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huì)兒她端了茶,冷聲道:“好,十五天為限,我和你比?!?/br>
    “好?!卑锥蛉搜劬σ涣粒粗娙说溃骸按蠹叶悸牭赖?,十五天后我們看結(jié)果,輸?shù)娜司蜐L出白家?!?/br>
    頓時(shí),白夫人這邊許多人過來勸她,那邊的則是有的興高采烈,有的一副憂心忡忡的,白二夫人的舅舅問道:“你真的會(huì)做秘藥?”

    “我當(dāng)然會(huì),當(dāng)年我娘親自教我的,為的就是將來一日我做家主?!卑锥蛉说溃骸八馁Y質(zhì)根本不如我,唯一的優(yōu)勢(shì),僅僅是她比我早生了兩年而已?!?/br>
    眾人哄笑著出了祠堂,白夫人也擺了擺手示意她這邊的人都走,“去吧,你們都去吧?!?/br>
    大家嘆著氣離開了。

    “大姐?!卑兹隣敁?dān)憂的看著自己jiejie,“你不是說你做不出藥了嗎,你還答應(yīng)她比?她分明就是知道,而有意為難你的。”

    白夫人并不奇怪,無所謂的道:“今天不答應(yīng)她,這件事就永遠(yuǎn)不會(huì)完。”

    白三爺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喃喃的道:“不過,二姐她怎么會(huì)制秘藥的。”她和舅舅說是娘教她的,但是他們姐弟很清楚,他們的娘是不可能教白二夫人制藥的。

    白三爺說著,又想起什么來,“她要真制出來,而您沒有,那怎么辦?!?/br>
    白夫人冷冷的道:“不可能!”

    “可是……”白三爺憂心忡忡,白夫人揮手道:“你不用再說了,我心里有數(shù)。”

    白三爺欲言又止,還是出了門。

    一時(shí)間祠堂里只剩下他們幾個(gè)人,大家都沒有說話,直過了好久白夫人看向白徵和白世英,道:“你也可以走了?!?/br>
    白世英站了起來,白徵忽然抓住她的手,低聲道:“等等?!?/br>
    “放手?!卑资烙昝?,回頭看著他道:“你想留下你便留,我早就說過這個(gè)家的事和我沒有關(guān)系?!?/br>
    白徵蹙眉正要說話,忽然就聽到顧若離喊道:“白夫人?!?/br>
    兩個(gè)人都轉(zhuǎn)頭去看,就看到白夫人人事不知的靠在椅子上。

    “快將她放平。”顧若離喊著白徵,他立刻上前去將白夫人放平在地上,白世英站在一邊楞住,她知道白夫人身體不好,可是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在她面前這樣,一時(shí)間她手腳冰涼。

    白夫人的身邊的幾個(gè)婆子并著白管事將祠堂的門關(guān)了,不讓外面的人刺探。

    顧若離做著急救,又給白夫人喂了一粒常吃的藥丸,脈搏總算穩(wěn)當(dāng)了幾分,她松了口氣坐在地上,無奈的道:“她的身體需要靜養(yǎng),若仔細(xì)調(diào)養(yǎng)著就沒有大礙,若是再受刺激,誰也不知道會(huì)有什么后果。”

    白世英臉色難看的在椅子上坐下來,看著面色蒼白宛若死人的白夫人,紅了眼眶。

    “小姐?!卑坠苁峦蝗痪凸蛄讼聛恚扒笄竽鷦e走了,這個(gè)家夫人撐的很辛苦,有您幫著她也會(huì)輕松呢一些,多活幾年。”

    白世英冷聲道:“閉嘴!”

    白管事依舊磕著頭,道:“小姐,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您何必一直惦記著,她無論對(duì)錯(cuò)都是你的母親,這世上母女間哪有隔夜的仇呢?!?/br>
    “不是仇?!卑资烙⒌溃骸斑@么多年,我只要閉上眼睛,就會(huì)想到死在她手中的那些人,我沒法原諒也不能心平氣和?!?/br>
    白管事欲言又止。

    白夫人慢慢醒了過來,朝正給她扎針的顧若離感激的笑笑,道:“謝謝!”

    “不客氣。”顧若離扶著她起來坐在椅子上,“您還是要好好休息,不易過度cao勞。”

    白夫人笑笑,點(diǎn)頭道:“好,我盡量心平氣和?!痹捖洌D(zhuǎn)頭看著白世英,道:“世英,娘有幾句話要和你說,等說完你依舊想走,娘不會(huì)攔著你?!?/br>
    白世英沒有反對(duì)。

    “你父親的死,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后悔……他這樣的男人留在白家是蛀蟲,放他出去是禍害,只有死,才能讓我徹底的放心,所有就算再來一次,我依舊會(huì)這么做。”

    “至于岳慶成。”白夫人鄙夷的笑了笑,靠在椅子上,目光悠遠(yuǎn),“我不需要和你們解釋,他的死活也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br>
    白世英反問道:“那阮娘呢,那豆兒呢,還有……白凱,這些人你都不用解釋嗎?!?/br>
    “是?!卑追蛉说溃骸岸疾挥媒忉?。作為家主我做的所有的事,都是為了白家,我問心無愧?!?/br>
    白世英冷笑了一聲站起來,道:“你問心無愧,我有,我愧對(duì)阮娘,她護(hù)我十幾年到最后卻死的那么慘,我愧疚豆兒,她不過多說了幾句話而已,愧疚白凱……若非因?yàn)槲宜衷趺此?。你不用再和我說這些沒用的話,我還是和當(dāng)初一樣,我是白世英,僅僅只是白世英,和任何人無關(guān)?!?/br>
    話落,白世英過來拉著顧若離便走。

    顧若離回頭看了一眼白夫人,隨著白世英出了門,白徵沒有出來而是留在了祠堂。

    他看著白夫人,問道:“你……打算和她比?”

    “這么多年了,總要有個(gè)結(jié)果。”白夫人起身淡淡的道:“你也走吧,若我有三長(zhǎng)兩短,麻煩你照顧好她。”

    話落便走了。

    白徵看著她的背影,停留了一會(huì)兒便也出了門。

    顧若離和白世英坐在車上,看這兒她低聲問道:“看來,那藥制作的過程很繁瑣,白夫人她……怕是很難再制的出了。”當(dāng)白二夫人問起時(shí),她忽然就明白過來,白夫人這么多年不制不是因?yàn)樗洸蛔∷幏?,而很可能是因?yàn)樗霾怀隽恕?/br>
    這味藥的炮制過程肯定很復(fù)雜,以至于白二夫人說以半個(gè)月為限,什么藥炮制需要半個(gè)月之久。

    “白jiejie。”顧若離看著白世英道:“你……不留在家中嗎?”

    白世英垂著眼簾沒有說話,過了許久她沉聲道:“我……不知道?!彼ь^看著顧若離,“要是你,你會(huì)回去嗎?!?/br>
    要是她,大概也很難吧,她笑了笑道:“大概會(huì)留在家里,然后觀望著結(jié)果……”她害怕白夫人出事,更怕白世英會(huì)后悔。

    再大的怨念和仇恨,都抵不過一個(gè)死字。

    白府中,白二夫人讓人將院門關(guān)了,將自己藥方拿出來,白芷問道:“娘,這幾天您安心制藥,家里的事都交給我。”

    “嗯?!卑锥蛉说溃骸暗任夷孟录抑髦?,就將白家的規(guī)矩改了,以后接管白家家業(yè)只講資質(zhì)不問男女?!?/br>
    白芷點(diǎn)著頭,道:“早就該如此,真是不知道老祖宗怎么想的,居然只傳女不傳男?!?/br>
    “祖宗的事不提了,你仔細(xì)叮著你姨母,還有你三舅,“將所有人都盯緊,等我出來?!钡人鰜?,白家就可以換天了。

    “娘,您這招真的是一箭雙雕?!卑总泣c(diǎn)著頭笑道:“姨母要是應(yīng)戰(zhàn),就算她制出藥來,這一道道程序她一個(gè)熬下來也必死無疑,可若她不應(yīng),這個(gè)家主之位她就更加保不住了?!?/br>
    白二夫人笑了笑,道:“行了,行了不要拍娘的馬屁了。我要去藥房,你記住我的吩咐。這十五日以內(nèi),不要打擾我?!彼梢杂煤芏嗍侄危窍胍娙朔?,她就要拿出真本事來。

    “知道了?!卑总谱屓藴?zhǔn)備一應(yīng)要用的送去藥房,這十五天白二夫人都要待在里面,一道藥十四道工序每一樣她都要親手cao作,尤其是蟾酥,更是復(fù)雜,她需要花費(fèi)很長(zhǎng)時(shí)間和心力。

    就是因?yàn)檫@樣,她才知道白夫人是做不出來的,不是她拖著病體,就是一個(gè)身子骨很好的人,也熬不過日葉不休的十五天。

    白二夫人去了藥房,院門關(guān)著她帶著一個(gè)老人在院子里,曬藥選藥,研磨等等每一道都要求細(xì)致,分量也要精確,因?yàn)槎际嵌疚?,所以不能多一分,多一分很可能就成了毒,也不能少一分,少一分不但無用還有可能沉積體內(nèi)。

    那邊,白夫人也進(jìn)了自己的藥房,白家瞬間安靜下來,就連一向水火不容的白睢楠和白芷碰見都不再動(dòng)手,但是,在這樣的靜謐就像是拉緊的弦,在一天一天過去后,越來越緊。

    第七天的晚上,白夫人的藥房里發(fā)生了燥亂,白芷聞聲忙趕了過去,還不等他近院子就被白睢楠攔住,“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br>
    “這是白家的地方,我想就來。”白芷說著,視線四處看著,打量著院子,他感覺一定是白夫人撐不住了,可是既然出了事為什么她還不出來呢?

    難道她要硬撐,還是打算讓別人代勞。

    這是白家的秘藥,她不可能讓別人經(jīng)手。

    看來,這一次白夫人是毫無勝算了,白芷心里興奮的直跳,沒有心思和白睢楠扯皮,帶著人飛快的回了白二夫人的藥房,他進(jìn)了院子隔著窗戶和白二夫人,道:“娘,姨母很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br>
    白二夫人忙貼在窗口,問道:“你確定?”

    “她身邊的兩個(gè)婆子進(jìn)去了,還帶著藥?!卑总坪εd奮的道:“要不是倒下來了,那兩個(gè)婆子不可能進(jìn)去的?!?/br>
    白二夫人呵呵一笑,道:“那你仔細(xì)盯著,確定人死了才行,等我出來咱們就動(dòng)手,不必再等?!?/br>
    白芷應(yīng)是。

    可是接下來,那邊院子里一片平靜,白睢楠還是到處晃悠,白夫人身邊的兩個(gè)婆子也沒有從里面出來……他直覺白夫人肯定死了,就算沒有死,也一定病發(fā)了。

    可是,他們這樣藏著掖著打算做什么呢?

    想到這里白芷忽然想到,他們一定是在爭(zhēng)取時(shí)間,等到半個(gè)月后再出手,他想到這里飛快的出了門,邊走邊吩咐道:“去將白世英和白徵還有那個(gè)京城來的靜安縣主抓起來?!?/br>
    “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彼某kS回道:“兩天前他們就走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出了保靖了。要不,屬下帶人去追?”

    白芷愕然,頓了頓問道:“你確定,人確實(shí)走了?”

    “走了?!背kS回道:“親眼看到他們上車,出鎮(zhèn)的。”

    白芷沒說話,背著手來回的跺著步子,又停下來,道:“將手里所有人都安排好,還有四天,等夫人出關(guān)拿出秘藥,我們就將白家控制住。”

    常隨應(yīng)是。

    白芷不放心,還是去了顧若離租賃的院子里看了一遍,確認(rèn)沒有人才離開。

    四日后,白睢楠和秦氏站在院門口等白夫人出來,可是過了正午了院子里還是沒有消息,秦氏道:“二夫人那邊出來了嗎?!?/br>
    “不知道。”白睢南話落就看到很多人朝這邊而來,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指著,“娘……娘……”

    秦氏皺眉回頭去看,就看到白二夫人抱著一個(gè)精致的匣子,帶著白家半數(shù)的人往這邊而來,她邊走邊笑著道:“怎么樣啊,我的好jiejie出來沒有啊?!?/br>
    “你的藥出了?”秦氏抱臂看著白二夫人,“我就說,不是什么人都能制出藥來,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br>
    白二夫人呵呵一笑,當(dāng)著秦氏的面打開了手中的匣子,道:“你瞧瞧,我制出不曾。”又道:“忘了,你不懂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