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成墨陽笑了一會,從身旁拿起一個文件袋,放在桌子上,示意鄭穎拿過去自己看。 鄭穎滿心戒備地拿起文件袋。打開袋子,抽出里面的東西,只看了一眼,鄭穎就驚得瞪大了眼。 里面是鄭耀祖當(dāng)初欠下高利貸賭債的憑證,以及高利貸和莊家設(shè)局做套騙鄭耀祖賭輸?shù)淖C據(jù)。 鄭穎一瞬間懵逼了。 她抬頭看向成墨陽。 成墨陽對她笑得風(fēng)流倜儻:“我打聽了一下,聽說你一直在幫家里還債,債是你弟弟欠下的,當(dāng)初他被人忽悠入了賭局,借了高利貸輸?shù)媚銈兗覂A家蕩產(chǎn)。我反正無聊,找點(diǎn)事打發(fā)了一下時間?,F(xiàn)在莊家和高利貸都承認(rèn)當(dāng)初做了手腳,以后你可以不用還這些債了?!?/br> 玉樹臨風(fēng)站在茶室包間外大模大樣干著聽墻角勾當(dāng)?shù)纳蛞环?,把垂在身體兩側(cè)的手默默握成了拳。 旁邊吳宇很小聲地感嘆:“我靠這老家伙道行太深了,我服了!連這他都想到了解決了,果然是溫柔鄉(xiāng)里混出來的老手啊!”他有點(diǎn)擔(dān)憂地,“小少爺,零食|精不會因此心懷感恩從了他吧?我雖然不喜歡你喜歡她,但我不是真的討厭她啊,她可千萬別上套啊……唔!” 他羅里吧嗦個沒完,沈一帆聽得心里煩亂,一把捂住他的嘴。 “再嘚嘚你就出去!”沈一帆低聲說著,聲音里有藏不住的和吳宇一樣的擔(dān)憂。 茶室里,一番話成墨陽說得云淡風(fēng)輕,鄭穎卻聽得心驚rou跳。 不是當(dāng)事者,不會知道當(dāng)初的莊家和高利貸有多難搞,他們是真正的可以為了錢做到殺人不眨眼。當(dāng)初他們忽悠鄭耀祖,告訴他賭局里最能發(fā)現(xiàn)數(shù)學(xué)的真諦,尤其是概率學(xué)。鄭耀祖從小就是個一根筋到底的傻逼,輕輕松松進(jìn)了套。然后就是短短時間內(nèi),傾家蕩產(chǎn),欠債無數(shù),連全家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脅。 鄭穎一直無法想通為什么文明社會還有這樣法律制裁不到的黑暗角落,想不通的她只好拼命賺錢拼命還,以保住她*弟弟的那條小命。 結(jié)果她一直懼怕?lián)鷳n的黑暗,卻這樣輕描淡寫地就被成墨陽解決了。 這一刻她心里并沒有感激,有的只是從心頭幽幽升起的、越來越濃的恐懼。 成墨陽這個人,他到底有多厲害? ★★★★★ 鄭穎把那些文件放回到檔案袋里。狠了狠心,她把檔案袋推回給成墨陽。 成墨陽挑高了眉,眼底浮現(xiàn)起不解的神色。 鄭穎輕咳了一聲,對他說:“成老板,謝謝!您有心了!但其實(shí)我還高利貸已經(jīng)還得挺習(xí)慣的了,所以我還是繼續(xù)還下去吧,就,不勞您費(fèi)心了!” 成墨陽放下茶碗,默默變了臉色。他嘴角的笑意變得有些冷凝起來。 屋外的沈一帆默默松了拳頭,也默默松了一口氣。 吳宇在一旁忍不住低低的“yes”了一聲,贊了句“好姑娘”。 成墨陽尾音上揚(yáng)地問著:“寧可還高利貸冤枉錢,也不打算接受我的好意?” 鄭穎坦蕩地回答:“是的!因?yàn)椋€他們我只還錢就可以了,但我要是欠了你,我將來得還的,還指不定是什么。” 成墨陽看著鄭穎,忽地又笑了起來。 “看樣子你在現(xiàn)在的劇組過得很開心,你對自己似乎充滿自信?!彼侄似鸩柰豚丝诓瑁[了瞇眼,問,“知道這部戲我為什么不擋著你嗎?” 鄭穎:“……可以不用知道嗎?” 外面吳宇忍不住“噗”了一聲。他趕緊捂住嘴巴,扭頭去看沈一帆。而沈一帆居然也正微翹了嘴角。 成墨陽笑容又冷凝了下來。 他把茶碗再次放下。 “你得知道,雖然這部戲是主打海外市場的,但我沒擋著你,不是我擋不住,是我沒想擋?!?/br> ☆、第三六章 有人又要搞事 第三六章有人又要搞事 成墨陽對鄭穎說:你得知道,雖然這部戲是主打海外市場的,但我沒擋著你,不是我擋不住,是我沒想擋。 鄭穎想了想自己該對成墨陽這句話報以什么樣的反應(yīng)合適一些?;蛘哒f她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更能引起對面那一位的反感。 她端起茶杯,猶豫著要不要潑過去,再配以一句“人渣”什么的。 成墨陽看著她挑起了眉梢:“沒人告訴你,想潑男人的臉,講究的是一個快字嗎?你這樣猶猶豫豫地,還是算了吧?!?/br> 鄭穎:“……”這輩子是人精的人,上輩子都特么是蛔蟲精。 她一仰脖子把杯里的茶喝掉了,像一口悶了一杯白酒一樣豪壯。 “成老板,我始終相信物理課本不會騙人,這個世界上的能量是守恒的,”鄭穎看著成墨陽,決定從科學(xué)入手。她一字一句清清脆脆地說,“一個地方用勁用過了,其他地方早晚會顯露出虧空。今天你阻擋我易如反掌,但根據(jù)風(fēng)水輪轉(zhuǎn)和流能量守恒原理,早晚有一天,你也會被人易如反掌地阻擋的?!?/br> 這世上哪有什么人可以一手遮天一輩子的?濫用手中短暫擁有的權(quán)勢,是多么不明智之舉啊,等哪天權(quán)勢沒有了,還指不定得有多少人揣著硫|酸片兒刀來尋仇??上?quán)勢中心的人不會這樣想,他們已經(jīng)被優(yōu)越感熏陶得沒了遠(yuǎn)見和判斷力。 成墨陽瞇瞇眼笑了。 “我聽懂了,你這段文縐縐的話翻譯過來,簡單說就是我現(xiàn)在做什么,以后會得到同樣的報應(yīng)?!?/br> 鄭穎在心里給成墨陽鼓掌。太好了他聽懂她在罵他了,不枉她費(fèi)盡心思為了罵人還搬出了從小就痛恨的物理。 屋外的吳宇一臉感慨,壓低了聲音說:“原來零食|精嘴皮子戰(zhàn)斗力這么強(qiáng)!看來平時是沒想跟我一般見識,要不然十個我也罵不過她!”武能劈磚不留整塊,文能罵人不帶臟字,這樣的狠角色,以后他還是輕易別惹乎了。 沈一帆斜睨他一眼,淡淡說:“你知道就好,她以前只不過是不跟你一般見識!” 吳宇:“……”胳膊大腿一起向外拐的人啊。 屋子里,成墨陽話鋒一轉(zhuǎn),忽然問了個讓鄭穎懵了逼的問題。 “你這么拒絕我,是不是心里有喜歡的人了?” 鄭穎眼前放空了一下。 屋外沈一帆雙手一瞬握成了拳,耳朵豎得快要長出了尖兒。他屏息聆聽。 但他并沒有聽到鄭穎的回答。 屋子里,成墨陽看著眼底懵空空的鄭穎,挑一挑眉,笑著說:“我換一種說法吧。你喜歡你的經(jīng)紀(jì)人嗎?” 鄭穎點(diǎn)頭:“當(dāng)然喜歡啊,那是我哥!” 成墨陽:“哦?那個華僑沈一帆呢?” 屋外的沈一帆一剎間抬手撫上胸口,屏息聆聽后面的回答。 鄭穎:“當(dāng)然也喜歡啊,那也是我哥!” 沈一帆放下按住胸口的手,臉上表情說不上是放心還是失落。 屋子里的成墨陽又笑了:“既然這樣,我也做你哥哥怎么樣?” 鄭穎掛上一臉的天真無邪:“可是你年紀(jì)跟我老叔一邊大,這么論的話,我會覺得有點(diǎn)對不起我叔……” 成墨陽還是笑著,但笑容已經(jīng)從眼底退了出來,只掛在臉上,淺淺的一層,涼森森的像副面具。 “鄭穎,”成墨陽陰陰柔柔地開了口,“你得知道,我就算對你再有興趣,也不會無限度忍耐你。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愛得要死要活那是你們小女孩愛的情節(jié),不現(xiàn)實(shí);現(xiàn)實(shí)情節(jié)是,好姑娘,要懂得見好就收?!?/br> 鄭穎:“……我可能是個壞姑娘吧?!?/br> 屋外吳宇沒忍住“噗”了一聲笑出來。他趕緊捂住嘴巴。